第67章
她压低声,“我要去茶馆。” 裴彻不说话,朝小弄堂的方向,将她带出拥挤的人群,一直也不肯松手,连头也不回。 他身着常服,在人群里并不引人注目。 此地离他的私宅很近。 她一边甩手一边斥责,最后还是被他带进了私宅。 沈桑宁心里又急又气,“裴彻,你知不知道,你兄长在听风茶馆里啊!” 裴彻将院门阖上,才面无表情地看她,“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你不知道茶馆发生了命案吗?” “你担心他会死?”裴彻拧起眉,“你明知他不会死于凶杀。” “裴彻,你能不能不要活在过去了,重来一次,什么都不一样了。”沈桑宁无语。 裴彻摘下帷帽,随意放置,“这就是你不劝我兄长投靠宣王的原因吗?可宣王是陛下仅存子嗣,他是陛下唯一的选择,不会有意外。” 沈桑宁哪有心思和他讨论这个,“你当真不关心你兄长死活吗?” 她转身要走,裴彻快步挡在她身前。 低头看见她急红了的眼,他眉心皱得更深,“你……是关心则乱,兄长没事,死的是别人。” “真的?”沈桑宁这才正视他。 因着急,急出的眼泪,迟了一步,滚出眼眶。 裴彻被她看得心中苦涩,“若换成是我,你还会这般着急吗?” 他明知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地要问。 此刻又忍不住抬手,想替她拭泪痕。 沈桑宁偏开脸,后退一步,“他没事就好,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是生怕我好过吗?” 说话时,她抬头看了看四方屋檐。 “放心,没人跟踪,自陈武受伤,兄长还没派人来。”裴彻眼神紧紧跟随着她。 即便没人跟踪,沈桑宁也不想与他共处一室。 此时,院子的门被人敲响。 沈桑宁一惊,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但若被人发现孤男寡女,有嘴也说不清。 她眉目凝重,站到了门后。 裴彻还未开门,“谁?” “是我。”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桑宁狐疑地望向裴彻,他有女人了?那为什么还要骚扰她啊! 裴彻发觉她目光中的愤怒,忽视她,将门开了条缝。 见门外之人身高八尺,五官英挺,消瘦的脸颧骨突出。 要不是穿着女装,还真看不出是个女人。 女人看他开门,笑了笑,“你是裴二公子吗,我是媒人介绍来的,我性格比较开朗,不太矜持,想来看看你是否是良配再决定。” “决定什么,”裴彻听懂了,当即怒目而视,“你去转告媒婆,我不需要!” 语罢,就“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女人不满,负气离去。 沈桑宁听了一出戏,默不作声。 突然,就感受到恶狠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看我干嘛!”她也很愤怒。 莫名其妙被拽来这里。 一天天的,有病似的,躲都躲不掉。 裴彻冷笑一声,再度将她拽到庭院中,“刚才你一哭,我差点忘了正事。” “沈桑宁,你凭什么诬陷我?” 他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 屁股一碰到椅子,她就要起身,头顶上却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 “坐好!” 她吓得肩膀一震,抬头,“你吼我干什么!你还有理了!你莫名其妙拦截我,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名声!” “裴彻,我从没想过要害你的命,但你的所作所为,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第188章 世子不理夫人了 “名声?死路?”裴彻恶狠狠地俯视她,“你刚才的角度,看不到门外那个女人吧?” 他表情阴郁,“因为你在姨娘面前胡言乱语,现在姨娘坚信我有龙阳之癖,找媒人给我寻那些不男不女的女人,这事若传出去,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害我至此,我可不得找你陪我一起。” 怎么就成她害的了? 要不是裴彻不断骚扰她,她会出此下策?他怎么不怪他自己? 沈桑宁心中吐槽,抬头嘴硬,“我可没有哪句话说你是断袖。” 裴彻嗤笑,“姨娘脑子简单,你引导两句,她就信以为真,哪有你聪明啊,聪明又绝情,需要时就利用,不需要随时可以舍弃。” 沈桑宁懒得听他阴阳怪气,“我们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不好吗?我上次与你都说得很明白,你就非要来难为我。” “你是说明白了,可我不同意。” 裴彻的眸光黯淡,双手不自觉紧握,“沈桑宁,你若有一日醒来,发现兄长另娶她人,还与她如胶似漆,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你让我放下,可你凭什么让我放下?” 他声嘶力竭,说到后面,情绪变得激动愤慨,“你是重生了没错,可我还是那个我,你却不是你了,你让我如何能接受?” 沈桑宁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 如他所言,好像她重生嫁给别人,就是不守妇道,就是薄情寡义。 可,是谁规定,她两辈子都必须为裴彻付出? 明明一直是她在任劳任怨啊,她没有占裴彻便宜,她原本该嫁的人,就是裴如衍啊。 “我嫁给你,本就是个错误。”她语气平静,透着说服不了裴彻的无奈。 裴彻固执己见,“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否则我给你传信三次,你心存害怕却只是躲在家中,尽管想诬陷我是断袖,也没想过下毒杀我。” “不杀你就是爱你?”沈桑宁气笑了。 诚然,前世与裴彻相处多年,就算没有情爱,也有同一屋檐下相处后产生的羁绊情感。 就因这羁绊,即便裴彻发疯,她也从没想过,要害他或让他去死,只是希望各自安好。 可他根本没有自觉。 他雷人的脑回路,令她语塞,沉默不出片刻,倏然惊愕,“你,你传信几次?” “三次啊,你不是都收到了吗,有什么好问的。”裴彻理直气壮。 “你什么时候放的第三张?” “今天早上。” 沈桑宁皱眉,她今日并未看见最后一张纸条啊,哪来的第三张? 早晨下雨刮风,难道被吹走了? 按照裴彻的性格,第一张纸条内容平平无奇,第二张纸条开始威胁,第三张恐怕更多恐吓。 “第三张,你写了什么?”她面色凝重。 裴彻挑眉,“你没看见?那你可小心,若被别人看见了,你真要去灭口了。” 言下之意,写的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容。 “你真是要害死我。” 沈桑宁咬着牙,唰地起身,趁他不备就要跑出去。 眼看已经跑到门边,裴彻大踏步追上,“话都没说清,你别走!” 她的左手被他拽住,低声碎他,“放手!” 她的右手极快地去开那门栓。 门栓被扔到一边的同时,门外响起沉闷的敲击声。 裴彻对外吼道:“我不相看女人,滚!” 话音刚下的那瞬间,虚掩着的门,因敲门的力度,自己缓缓地开了。 “吱嘎”一声。 沈桑宁抬眸,看见来人,连甩手的动作都顾不得了,僵在原地。 真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目光所向,是男人墨黑的眸子,他眸中情绪翻滚,冷峻的面容像是被雪山覆盖。 视线下移,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裴彻,放手。”裴如衍声音森冷。 沈桑宁反应过来,用力地甩了甩手表明立场,“放开!” 裴彻早在看见裴如衍时,就没了声,被她一甩,就松开了,“兄长,你怎么来了?” 裴如衍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沈桑宁的脸上,“给我一个解释。” 语气平静,可沈桑宁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眼睛如果能杀人,刚才开门那一刻,她就能死十次了。 她仰头看他,小心翼翼,“要不,我们回去说?” “回去骗我吗?”裴如衍幽幽道。 沈桑宁朝他走近一步,老实本分地低头,“听风茶馆出命案了,我怕你出事,就想赶去看看,结果因拥挤跟护卫走散,被二弟带来这里了。” 语罢,她抬眸,悄悄看他眼神。 他的神色冷得没有温度,他从未这样看过她。 大概是不信她。 她心里一急,“我说的都是真的!” 裴如衍不置可否,此时才将目光望向裴彻。 后者点了点头。 裴如衍冷笑一声,不再对两人说话,转身就走。 沈桑宁慌了神,扭头瞪裴彻,“你现在满意了?” 被裴如衍误会,她满腔愤怒只想朝裴彻撒。 始作俑者,这会儿倒是不说话了。 她一时没跟上裴如衍,裴如衍又往回走两步,“夫人还要在这里,叙旧?” 叙旧二字被咬得极重。 像是有什么深意。 沈桑宁赶忙跟上,不再看裴彻一眼,故而没看见后者眼中的惊骇。 裴如衍在前头大步走着,没带任何护卫。 她在后面小跑着追赶,与他解释,他也不理会。 “我真是被抓来的,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阿衍你不要生气。” “别不理我,你等等我,走慢些。” 一直小跑,才勉强跟在他身边。 沈桑宁一直打量着他的脸色,冷得像是刚从刑场上监斩回来。 一直不理她,她心里难受,试探性地去摸他袖子。 指腹刚触及,软乎的布料就从指尖滑走。 裴如衍抽出,清冷道:“别碰我。” 第189章 前世没嫁给你,嫁裴彻了(坦白局) 说话时,看也不看她一眼。 沈桑宁悻悻收回手,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一段路,心里还在想要如何哄他才能好,如何解释,他才能信。 两人一路走出巷子。 路边,陈书等在马车上。 “上车。”裴如衍言简意赅,率先上车,入了车厢。 陈书将踏凳放好,沈桑宁一步一步跟了进去。 陈书察觉到不一般的气氛,闭紧了嘴,将车厢门关上,驾驶着马车朝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裴如衍端坐车内,即便沈桑宁在他身边坐下,他也目不斜视。 马车内太过安静,安静地,让她发慌。 她看着香炉边的茶壶,小声问,“你和杜公子喝完茶了?” 意料之中的,他还是不理她。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出声,“你和裴彻是什么关系。” 他终于说话了。 沈桑宁抬头,认真道:“弟弟和嫂嫂的关系。” 却听裴如衍低笑一声。 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他的眼底,是压抑的无奈。 这笑声听得沈桑宁心里发毛,“不想笑,你就别笑。” 裴如衍凝视着她,“真的吗?” 沈桑宁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可又不确定他知道了什么。 如此,她该说什么? 可她刚才所言,的确是真的啊。 她点点头,只见裴如衍神色愈发冷冽。 “好,”他一动不动,“把衣裳脱了。” 沈桑宁大骇,“脱衣裳?干什么?” 马车还在行驶,何况裴如衍也不是那种人啊。 那让她脱衣裳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震惊着,听他惜墨如金地道—— “我看一下。” 也没解释为何要看。 难不成,他是以为她和裴彻有染,所以要检查身体? 沈桑宁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你不信我就算了,可刚才,你分明看见,我们两人是在院子里,也没有过分的举动……是,他拽了我的手,但我从头到尾,在院子里都不到一刻钟,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大街上马车里,你要这么羞辱我?” 裴如衍眉头越皱越紧,泛白的手从袖中伸出,探向她的腰腹。 在她喋喋不休时,他捏住了腰间玉带,指腹两下一拨一抽,她的腰带当即散落在地。 沈桑宁感觉腰间一松,低头一看,失了话头,愤怒望去,“你——” 她的嘴被他大掌捂住。 裴如衍强硬地拨开她的衣襟,将衣衫脱落,他肃着脸,一点都不像在脱女人的衣裳。 反而更像在研究什么。 “唔。”她皱着眉,肩头已不着寸缕。 香肩上两根带子挂着,他没有去碰,右手带着目的性地将她肚兜的下角掀起,露出她的小肚子。 温热指腹摩挲着什么,这般暧昧的情景,沈桑宁没感觉到半分旖旎。 捂着嘴的手放开,她靠在车璧上,“你干什么?” 只见裴如衍低着头,言语捉摸不透,“我记得,你小腹上也有颗痣。” 他没记错。 是有的。 沈桑宁低头,看着他指腹摩挲之处,正好掩住了那小痣。 他方才的所作所为,似乎就是在确认那一颗痣。 是她误会了。 可裴如衍为什么突然要确认那颗痣,还是在这生气的关头? 她不得不深想。 没有人知道她今日被裴彻带走,裴如衍今日为何会前往裴彻小宅? 难道,他看见了裴彻给的第三张纸条? 而那纸条上,可能是写了她肚子上有痣,故而,他才会更加深信她与裴彻有染,迫不及待地要确认她肚子上的痣。 这么一想,就能解释通了。 裴彻竟然在纸条上写这个,难怪,难怪方才裴彻说,要是被人看见了,就该灭口了。 原来写的,是这种内容。 他真是该死啊! 此时,裴如衍收回手,沉声道:“这痣,还有别人看见过吗?” 沈桑宁摇摇头,忠贞真诚地保证,“自然只有你能看见,我不可能给别人看。” 她顿了顿,小声补充道:“万一有别人知道,那就是偷看我沐浴了。” 裴如衍听闻,面色并未好转,反而捏住她的下巴,“你猜到了?” 他眼中闪过复杂之色,随即更是失望,“你没有看见那纸条,却能猜到内容,你叫我怎么信你?” “央央,我脸上写着,很好骗吗?” 沈桑宁一怔。 就以他的逻辑来说,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下巴被他攥紧,隐隐作痛。 “疼。”她表示。 然而这一次,他并未顾及她的感受,“上回,你们去永安楼,你就骗我,你以为我真的信吗?” 裴如衍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却没有摒弃自己的骄傲,他微抬下巴,“我并不信你所言之事,我只是,想信你。” “但你不能一直这么骗我。” 沈桑宁被迫直视着他,想摇头,却动不了,“所以你也看见了前两天的纸条,是吗?” 裴如衍不置可否。 她又问,“你再怎么怀疑我,我还是那句话,我和裴彻没有什么。” 裴如衍蓦地松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扔给她。 沈桑宁快速接过,将纸条摊开。 上头的字迹已经完全晕开,根本看不清内容。 她道:“什么都没有。” 裴如衍扫了眼,视线不经意掠过她裸露的肌肤,眉头一蹙,“你先把衣裳穿上。” 搞得好像是她自己脱的一样。 沈桑宁听闻,也是没好气,但这个节骨眼上还真不敢跟他闹,声音如蚊子叫般轻哼一声,将衣裳穿好。 裴如衍沉声道:“他说,要与你叙旧,谈一谈你的……”他略过,嗓音更冷,“你们,究竟有什么秘密?” “还是,有什么曾经?” 他已经笃定,她和裴彻有什么。 她若不解释清楚,将来日子恐怕不好过。 可若解释前世今生,他会信吗?会不会觉得她是推脱之言? 若信了,会不会因为她和裴彻的过往,而厌恶她? 沈桑宁拿不定主意,心思百转千回。 可当窥见他眼中的压抑,似伴随着痛苦,被冷漠压在眼底,她便有了决定。 裴如衍绷直唇线,在此时说,“你若不想说,到了府中,也不必再说了。” “不是,我是在想如何跟你开口,我怕你不信。”沈桑宁惆怅。 “信不信,是我的事。”他皱眉。 沈桑宁点头,准备将秘密说出,于是鼓起勇气靠近他一些。 岂料,却被他躲开。 她压下委屈,低声道:“其实,我不是第一次活了,我第一次嫁的人,不是你。” 她每说一句,都在观察裴如衍的动作表情。 看着他暗流涌动的眸子,她分外小心地道—— “第一次嫁的,是裴彻。” 第190章 世子抛下夫人 她嗓音清脆,眸光认真。 却见裴如衍嘴角轻微抽搐。 她继而道:“所以,他才会知道,我有痣。” “但今生,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清清白白的。” 终于坦白了。 积压的心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紧张他的态度,但也期待他的态度。 沈桑宁多了分希冀,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两人间气氛凝固。 静地,连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车轱辘压过路边的响动,都格外明显。 裴如衍抿着唇,但凡面上有细微的表情,都能让沈桑宁心里打鼓。 他一双眼仿佛是摸不清底的寒潭,望着她,要将她吸进去。 越是沉默,她越是忐忑不安,“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你想我说什么?”裴如衍反问,压抑着还没爆发的情绪,“你还不如一口咬死他偷看你沐浴了。” 他薄唇勾起嘲弄的弧度,在她失落不安的视线中,深吸一口气,发出短促的讽刺之笑—— “你怎么编的出这种话。” 质问中透着愤怒和无力。 愤怒是对她和裴彻,无力,却只是对她一人。 他果然还是不信,也对,正常人都很难相信。 沈桑宁内心酸涩,抬手拉住他的手腕,“我可以证明的。”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 是国公府到了,但陈书并未发声。 裴如衍没有动,也不说话,态度难辨。 他是在等她下文,她心里生出希望,想着前世那些事,郑重道—— “前世,太子没有回来,陛下在两年后会死,二皇子会登基。” 话刚出口,沈桑宁就发觉,这些根本没法在短期内得到验证。 何况,即便不重生,正常人都觉得,二皇子会登基,于是她改口: “不出两个月,扬州会发生水灾。” 可今生有了变故,或许不会再有水灾…… 若没有水灾,那又无法证明她的话了。 思及此,沈桑宁唇瓣发白。 前世今生,太多轨迹,全部都变了,太多事,无法得到证明。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未来二十年的春闱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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