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而且,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堪入目,她不想他瞧见,更不想她日后回想起她宝贵的第一次,只有一团白花花的五花肉。 “媳妇儿!”见她没反应,文智轩把心一横,跳上了床。 “不,你快下去……”李建兰惊呼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本来所谓的床只是用简易的木板搭建而成,他这一跳,床晃了晃,支撑床脚的木架子,居然断了。 “砰!”又断了一根柱子,发出老大的声响。 两夫妻跌在地上,傻了眼。 第二日,石窝村的村民又多了新的笑料。 “听说文老三夫妻昨晚太过猛烈,把床都摇断了。” “我怎么听说是那李氏久旱饥渴,一见男人进房就扑倒。偏偏文老三厌恶她,不肯配合,两人打了一架,床才塌的。” “哈哈,不管怎样,就凭李氏那比猪还胖的身形,不把文老三给压死,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李建兰挑着衣服走在路上,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里那个憋屈啊,恨不得把文智轩这家伙给剁了。 回到院子里,文智轩正在砍木头造木床,一见到她,立马黏过来,“媳妇儿,你累了,快歇歇吧,我来晾。” 李建兰翻了个白眼给他,直接无视。 “媳妇儿……”文智轩委屈巴拉的,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李建兰在家吗?” …… 来人衣衫褴褛,是李建兰的堂哥李建峰。他一坐下连喝两大碗水,舒了口气才开口喊李建兰的乳名,“大妞,不好了哇!你快点回去一趟吧,你,你娘她快不行了!” 李建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哥,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回事?” “大妞,你娘亲这病之所以如此凶险,都是因为你啊!” 原来在前天,有人以讹传讹,说李建兰跳河了,且生死不知,她娘亲陈氏听了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一直喊肚子疼,接生婆说胎儿保不住了,要早产。可陈氏肚子疼了两天一夜,还是生不下来,嘴里一直喊着“大妞、大妞,”李建兰的父亲没法子,才让李建峰来找她…… 李建兰听完,手脚冰凉,心脏处被刀扎了似的钝钝的痛。 根据原来的记忆,娘家的那鞋村离这里有几十公里,光是走路的话,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原本陈氏情况就危急了,这一天过去,还不知道人怎样了。 “哥,你是走路来的?为什么不请部牛车啊!” 李建峰神色讪讪,只说,“太着急过来了,没想起请牛车。” 事实上,是他祖母舍不得掏钱。不过,无论长辈们有什么过错,做儿孙的在外头总不好说什么的。 她六神无主地站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智轩长臂一揽,稳住她团团转的身子,沉声道,“别慌,相信我,岳母会没事的。现在,我先去村里请一部牛车,你半日即可到达她身边,知道吗?” 李建兰慌乱地“嗯”了声,眼泪流了下来。 文智轩看着她的泪眼,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闷痛不已,又温和安慰了几句,忙去村里请牛车去了。 文母则和二媳妇去抓山鸡。昨晚杀了一只伤势比较重的,这只原本想养着看能不能成活,没想到,亲家母出了这样的事。 文母叹息一声,忙又去把那一窝野鸡蛋装了一并给李建兰,“孩子,赶紧去吧,路上小心。” 李建兰此时已冷静了下来,问二嫂要了一把绣花针,又匆匆抓了一把昨日采的草药,这才和李建峰匆匆往娘家赶。 文智轩原本也想跟着的,可文母不让。在农村,女子分娩到坐月子这段时间,外人最好不要见她的面(特别是男人),说是被秽水淋了,会倒霉不吉利。 李建兰明白这个时代的人有多封建,也没有强求。 在牛车上颠簸了大半日,终于在黄昏前赶到。 车子还没停稳,便听到一片哭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忙往屋子里跑。 第15章 生了一对双胞胎 进了院子,迎上痛哭不已的爹。 “大妞,你可来了,你娘她……”李文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李建兰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恩爱,眼下她爹哭成这样……心蓦地揪紧,旋风般往屋子里闯。 “娘!” 房内血腥味弥漫,空气污浊得令人作呕。 而原本身材丰腴、生气勃勃的妇人,却变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肚子隆起一个可怕的高度,双目紧闭,嘴唇苍白无一丝血色。 床前坐着两个老妇人,一个是接生婆,一个是她的祖母老李氏。 老李氏一见李建兰,白眼一翻,又拍着床呼天抢地地哭,“呜呜……儿媳妇啊,你睁睁眼啊,你的好女儿建兰没死成看你来了呀,你不能就这么去了啊,不然,她这下半辈子,可没人护着她了……” 李建兰突然冷声打断她,“祖母,你们先出去。” 老李氏一愣,李建兰却毫不客气地把她拽走,“麻烦您去把我带过来的那只山鸡杀了,炖给我娘补身子。” 转了脸又吩咐接生婆,“麻烦您给我烧两大盆热水端来。” 两人被她推搡出了房门,老李氏回神身子往回转,“大妞,你娘大出血生死不知,你要干嘛,你……” “砰!”房门被李建兰重重一关,老李氏的话被隔绝在外。 “娘!”李建兰握了握陈氏瘦骨嶙峋而又冰冷的手。陈氏毫无反应,李建兰不再犹豫,解开她的衣裳,掏出绣花针就往她的三阴交、至阴等穴位扎入。她对医术一知半解,这穴位扎针助产的法子还是老祖宗教的,曾经也用它救过人。 陈氏身子一阵痉挛,身下潺潺而流的血竟慢慢止住了。她呜咽一声,双眼慢慢睁开。 李建兰再次抓住她的手,压了压她的大肚子,严肃地看着道,“娘,您听着,您现在肚子里有两个弟弟,他们想出却出不来,等着您救呢,您一定要坚强,听我的话!” 是女儿,她没死!她热乎乎的手正抓着自己的,这不是在做梦! 陈氏蜡黄枯瘦的脸焕发出一丝神采,她拼命地拽着李建兰的手,双唇哆嗦着,“大妞,快,救救孩子,别管我,保孩子,听见了吗?一定要保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娘都要它活!” “好,娘,您先冷静!”李建兰将她的双腿往两边压到最大,“娘,快要看到宝宝的头了,您跟着我,先做个深呼吸,然后,我喊一二三,您再使劲!” “好!”陈氏多了几分体力,她浑噩的脑袋也没有去想女儿为何懂接生这件事,只是被动地跟着她的节奏,呼气吸气,用力! 房内是生死攸关的时候,窗户上的窗纸却被人戳了个大洞,老李氏颤巍巍的头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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