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得还算可以。 桌椅从屋内挪到了门口,都几乎快要挪到走廊,这样光是坐在这里享用茶点,就能把鲜花小屋和前方大片的薰衣草花田都欣赏到了。 就是桌上还立着一台正在录制中的摄像机,怪有些煞风景。 一睁眼就正对上镜头的苍殊,听着架在镜头上方的平板录像里严潇尔问出的问题,他知道这是严潇尔希望看到他第一时间的、最真实的反应。 某种意义上他很欣慰,严潇尔越来越依凭于自己的判断了,这是成长的表现。 也是一种更好忽悠的表现, 而他则在镜头前,开始了他的表演。 苍殊对严潇尔的问题露出了玩味的表情,“我在哪里?我不在你的身体里难道还能大变活人不成。” 他开了个大概并不好笑的玩笑,才将严潇尔的话挑明到:“你是觉得我会消失吗,就像电视剧里主人公的缺憾被弥补后副人格就可以功成身退的完美大结局?” “在你喜欢上我的这个当下,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吧?”苍殊替严潇尔说了。 “所以是不是呢?”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苍殊十分光棍,“我也只是一个人格,有自己的性格,有为之诞生的使命,但不是编剧,不会什么都知道。” 说着他还从点心架上取出一块小饼干,丢进嘴里。浑不在意他的一言一行会怎样牵动屏幕外的观众,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会让严潇尔如何患得患失和揪心。 “不知道的事想再多也没有用,不到真的发生了谁也不确定会怎样。知道你想避免那个‘完美大结局’,让我想想,按你的逻辑,就是把戏叫停、中止我让你去做的那些事,故事就不会走向结局能一直维持现状了是吧?” 苍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事实上你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你最近已经有点消极怠工了,不过你应该也只是还在试探,没有做的很明显。” “一旦从我这里获得了某种确认,你大概就会贯彻下去了。就正如我们眼下的对话,你对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但在这之前我也有个问题被你无视很久了。因为几次三番得不到解惑,你突如其来的告白又实在很不自然,所以我动用了一点不光彩的小手段,自己去获取答案了。” 随着这话,苍殊拿出手机,给严潇尔放了一段录音。 严潇尔听着,可不正是自己跟严樨文的那番对话?他倒是一点没觉得苍殊的举动冒犯隐私,反而是心虚又尴尬,谁让他们先做了初一呢? “感情原来是严樨文。” 苍殊揶揄地笑了笑,“他倒是会引导你的情绪,把我敦促你提升自己去变成一个‘真正被人所爱的人’的‘本能’偷换概念评价成‘较真’,按照他那番说辞,我完成任务就会功成身退换个说法不就是在迫不及待地‘自杀’?你觉得这合理吗?” 苍殊的表情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他也很纳闷:“我在你们眼里是很有厌世、自毁一类的倾向吗?” 是啊,严潇尔心想,苍殊明明就像太阳一样明朗灿烂,为什么他们都会觉得、为什么严樨文那么一说他就相信,苍殊是在奔着消失、奔着‘死亡’而去的呢? 直觉吗? …是合理的直觉吗? 又真是他们想多了吗? 在严潇尔陷入自问的迷茫中时,他又听苍殊稍微认真了些地说到:“人格分裂出来的副人格虽然有不少类型,但如果粗略分为想要对主人格取而代之的侵略型人格,和以主人格的意志、需求为优先的保护型人格,你觉得我算哪种?” 严潇尔当然毫不犹豫会选后者,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于是他就听苍殊又替他说到:“你会选后者对吧?” 苍殊似笑非笑,“你确定吗?” 严潇尔突然心里一咯噔。 又连忙否认。他怎么能因为一句反问就突然怀疑起来了?这实在亵渎了他对苍殊的感情! 苍殊话锋一转:“但严樨文可能就担心会是前者。” 严潇尔一愣。 什、什么意思?怎么感觉突然就聊到这来了? 苍殊下面的话终于解答了他的种种疑惑,但抛出的信息量也很是让人应接不暇。 “其实也不难怪他会那么想——你应该还没发现吧,你正在变得越来越像我了。” 严潇尔:?!! ……?什么? “比如你可以现在就看看你自己。” 看什么看?严潇尔一边懵着,一边听话地低头看向自己最方便观察的双手,这一看便愣住了。他…他什么时候竟然正做着跟苍殊一样的手势? 他紧接着发现自己连坐姿也在模仿。 ……这?? 严潇尔甚至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他还没厉害到靠手感就能具象出人脸的程度就是了。 但这也已经让他很惊讶了! ——且说,苍殊虽然也是才从别人那里知道的这个事,但不妨碍他借来用啊。当然他也不是听之就信之的,还是有去验证过一番。包括现在就算正在看录像的严潇尔没有学他,他也可以补充一句: “或者去翻一翻你最近几个月的录像。” 苍殊问他:“有没有想到一个词——‘同化’?” “或者更严重一点的,‘吞噬’?” “你在变得越来越像我之后,会仅仅只是相像,又或者还会保留你自身的人格吗?” 严潇尔被问傻了,这实在太突然也太惊人了!他一直只想着苍殊会不会消失,哪有想过他自己也会面临这种境况? “但应该是不会那么严重的。” 苍殊这话让严潇尔松了一口气,但随之心又更提了起来。因为这句话听上去不就像苍殊没有否认确实正在发生他说的那种情况只是最后的结果没那么严重而已吗? 甚至,说不定这还正是…苍殊有意主导的? “毕竟在你沉睡的那段时间里我已经试过了,你的意识都沉入最深处了,我也没能反客为主,那时我就知道我能做到的极限大概在什么程度了,终究会是你在我们之间占据绝对主体。” 这一句被苍殊随口丢出的自曝让严潇尔惊愣得说不出话! 什么叫试过了? 苍殊做了什么在他沉睡的那段时间? 他一直以为苍殊在当时是全心全意地在努力唤醒他,但现在告诉他其实并不是?苍殊甚至想过趁人之危取代他? 严潇尔伤心了。 抑郁了。比当初被万人嫌的现实搞到自闭的时候还要抑郁了。 “不过我那时候只是好奇试试,没真的想过取代你,不然就那么让你沉睡,这具身体也是我在用了,干嘛那么费事唤醒你呢。” 委顿的严潇尔一下又支棱起来了。 好吧,他又被苍殊的一句话拯救了,他就是这么不值钱。 但苍殊的话是这个理,是他震惊太过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周遭的鲜花和前方的花田,再一次回忆起那时的感动和心动。 可惜还没等他甜蜜两秒,就又听见苍殊令人愕然的话语:“但现在我的想法可能有些变化了。” 严潇尔怔愣地对上视频里苍殊的视线。 他看到苍殊微微一笑,对他说:“严潇尔,跟你和严樨文想的正相反——我想留下来。” “不是一个不确定的结局,而是切实有效地,攫取更多的权柄,让我自己留下来。” “严潇尔,我不想消失。” …… 严潇尔又在这里待了两天,颇有些浑浑噩噩地思考苍殊最后留给他的问题——“要不要帮我,你可以慢慢思考,然后做出决定。” 诚然如苍殊所说的那样需要很大的决心做出选择,去背负那个风险。 严潇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坚决,但总之该回去了。 他总得去做点什么,又或者在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可能就坚定了呢?左右,左右苍殊也说了,像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潜移默化可能是行之有效的另辟蹊径,但也可能又是一场徒劳,所以这还只是在尝试的途中。 试错总要试试才知道是不是错的么。 尽管他可能面临一个失去自我的可怕结局,但严潇尔不无侥幸地想,总归还有一个过程,他是有余地在中途更改的对吗? 他愿意相信苍殊,相信苍殊说的,就算能成功,苍殊也只是得到了强化,能享有和他一样多的主权,可以自行决定上线和下线,而不会导致他的消失——苍殊说他做不到,也不会那样做。 他愿意相信苍殊。 ——即便如今苍殊在关于自身去留的想法上产生了变化,他也仍愿意相信苍殊。 好了,不如想点积极的,苍殊如此明确地表达出他想要留下来的念头,这难道不算是好事一桩吗?总好过此前的无所谓不在乎,更好过那个让他想都不敢多想一下的消失结局吧? 只要苍殊能留下,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让他付出一半的生命都在所不惜!他只是…只是希望,拜托了,让他也能留下,能这样一直陪着苍殊吧…… 祈愿吧,严潇尔让自己诚心诚意地祈愿。 这不单单是什么心灵寄托,而是或许真的能有什么用处。尽管这也只是苍殊的猜想,苍殊说,他会产生留下来的念头这样的变化,不排除就是因为他这个主人格打心底里这样希望着的可能。 苍殊对此调侃,所以他跟其他人说的那话还真没说错—— “我的意志不是我的意志,我是严潇尔的意志,如果他想要我留下或许就能留下吧。” 尽管苍殊口吻平淡,但严潇尔听得很是心酸。 明明苍殊看起来是这样一个完整、鲜活而独立的人格,可他的想法却很可能是被别人、被他这个主人格施加的,这如何不是在折辱一个人格的高傲呢? 严潇尔自己也不想的,他很难过,他好像欠了苍殊的,他的存在便是苍殊的憋屈。 他们互相亏欠着。 苍殊说因为他的存在,严潇尔包括生命、时间等等在内的诸多权利都被让渡了一部分出去,而他现在还在贪婪地想要更多,以一种绑架着他人爱意的卑鄙方式。 苍殊说着这么露骨的话,也正做着这样的事,那表情却能称得上温柔。 温柔得令严潇尔难过。 他想,他其实是窃喜着能和苍殊这样互相亏欠着纠缠不休的。真好啊,他注定是苍殊生命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不是吗?而有着这样“幸灾乐祸”想法的他,如何不比苍殊更“卑鄙”呢? 扯远了。总之,他的祈愿或许是真的有力量的,这跟神秘学无关,而是和人格分裂一样同属于人体的奥秘。 他最初的祈愿为他带来了苍殊。 而后的祈愿让苍殊萌生了留下来的意念。 那么现在他祈愿,祈愿最后的结果能让苍殊和他都如愿以偿,迎来真正皆大欢喜的完美大结局吧! 哦,顺便夹带点私货,偷偷祈愿让苍殊爱上他?虽然他也知道用这种方法很作弊,但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相爱实在不是一个他能停止的念头啊! 不过这么说来,他起初跟苍殊势同水火的时候,苍殊怎么没有因此顺应他意愿地消失呢? 这当然不是bug了,苍殊的解释他也很认同,因为他那个时候只是抗拒这个副人格的存在,可没有打心底里否定他那个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热衷的愿望。 所以他要是彼时就知道否定那个愿望就能“驱逐”苍殊,或许早就…… 严潇尔现在只能说幸好幸好! 虽然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他也不会喜欢上苍殊,没喜欢上苍殊也就不会觉得失去苍殊有什么可惜的,但现在他已经喜欢上了,他就只会感激苍殊的存在,而万不能想象一点苍殊不在的情形。 那太窒息了。 所以他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让苍殊留下…… … 严潇尔回到家的时候,有留意严樨文的表现,对方必然是知道他这一趟出去不单单是放个假旅个游那么简单,他也不知道严樨文有从他身上看出来什么没有。 他见严樨文显然很想来跟他问点什么,但他却没有多少跟对方交流的想法。 他想起苍殊说的,严樨文兴许就是看出了他正在被“同化”的隐患,因为也只是猜测所以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介入进来,鼓动他告白或许是想着能唤起苍殊的恻隐之心? 但谁知道呢,苍殊也不是严樨文肚子里的蛔虫,想知道严樨文到底怎么想的,严潇尔可以自己去当面问问。 严潇尔只在严樨文过来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发现了,我正在和苍殊变得越来越像? 他看到严樨文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几分讶然来,那不是在诧异他在说什么,而是在诧异他居然也发现了吗这样的意思。 严潇尔看懂了,便没再多说一句,转身走了。 留严樨文在原地先思索了一番,这趟出去,苍殊跟严潇尔说了什么?严潇尔大概率不会自己突然发现到这种下意识的模仿,所以多半是苍殊告诉的,那么苍殊到底是有意引导的这种模仿吗?又在此时告诉严潇尔是何用意呢? 等严樨文再想去找严潇尔谈谈的时候,严潇尔已经住在外面几乎不怎么回来了。 严潇尔不想再被严樨文影响,尽管对方也许是在以一个亲人的身份关心他,但也正是这种关心在误导他,他现在本来就怕自己不够坚定。 而且他还有些怪罪严樨文。 就因为严樨文的误导,他懈怠了苍殊交代的事,又从内心质疑了苍殊的所思所向,听苍殊说,他否定了他的“愿望”,也就是否定了苍殊本身的“定义”、即存在,导致了苍殊最近偶尔能感觉到意识变得淡薄不稳——这可把当时听到这话的严潇尔吓了个够呛! 一想到不是苍殊如他们猜想的那样要消失,反而是自己疑似差点导致了苍殊消失,他别说怪罪严樨文了,他连自己都气得要死! 再说他本来也不想给严樨文好脸色,不管是作为一个情敌还是跟他身体乱伦这回事,他大概能跟严樨文冷战一辈子。 就这样吧,至少在跟着苍殊摸索可行之法这一过程的前期,他不希望有太多来影响他的因素,让他的心变得更乱了。 不过在他为自己差点好心办坏事而后怕不已、也为苍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隐瞒到现在才跟他提及而气急幽怨的时候,苍殊反而颇为轻快地告诉他:这么一来他反而更有信心了一些——既然“否定”能弱化他,那么反过来“肯定”会强化他不就很顺理成章吗? 所以严潇尔在祈愿和模仿之外,做出更多强化“苍殊”这一人格概念的行为,同时用这些行为反过来强化他心中的意念,就是他们在这条摸索之路上现在能做的事了。 … 在处理完他们丢下的一系列工作后,今天,严潇尔的任务就是去找林寒……道歉。 为他曾经因不喜这么号跟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替身、又嫉妒顾司君对其另眼相待而加诸在林寒身上的霸凌而道歉。 现在的他确实能意识到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可要他跟人道歉还是不怎么甘愿,但为了苍殊,他可以低头认错。 不得不说林寒这么个软和性子真好呢,好像轻易就原谅他了,没有太为难他。严潇尔对此殊为满意。 但一码归一码,他们的旧怨到此一笔勾销了,林寒作为他的情敌他也依旧是不可能友爱得起来的! 了却了一桩事,为他帮助苍殊付诸到行动,也为他害得苍殊弱化而做出了弥补终于因此感到了几分心安的严潇尔,自是不会知道,被他认为好打发的林寒,实际是放下了多么深重的一份恩怨。 一份从上辈子继承而来的仇怨。 但苍殊知道。 故而当苍殊看见进度条的变化时,也都不无感叹,这孩子着实是善良。 可若要林寒知道苍殊的心想,他却是要把这都归功给苍殊的。不管是自己这辈子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还是严潇尔的变化,尤其这一声尽管看起来别扭他也还是能感觉到真心实意的道歉,他原本是想都不敢想能从严潇尔嘴里听到的。 对于这辈子的严潇尔来说,那些更过分的事是没有发生的。 在得到这一句道歉,更早有他从严潇尔、从严家、更从守护着严家的苍殊那里得到的恩惠之后,再要他用那些未发生的罪去审判严潇尔,他……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一直泡在仇恨里怨毒地看着一无所知的严家人吗? 林寒觉得他也不算是原谅,只能说是放下了吧,他还有漫长的时光合该去度过一个更明媚、松快且有意义的人生才对!和苍殊一起。 这就是林寒的想法。 但不得不说,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这样放下的,林寒作为原作黑化以前小天使一样的男主,本性确实是尤为的善良。 而这辈子没有像原作那样在重生以后一路挣扎一路黑化,又怎么能说不是苍殊替他挡走了那些不幸、坎坷,将他的善良单纯继续呵护了下来呢? 但这些,又是命运已被更改的林寒所不知道的了。 至少是现在还不知道。 … 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买单是严潇尔该去做的事,但苍殊也没有闲着,他得去向其他人宣传严潇尔的“义举”,以挽救他陪严潇尔远行了足足一个月而掉下去的进度条,甚至还能多收获一点。 其他人不知道严樨文搞出来的那一茬,也就不会觉得苍殊表达出长留意愿的这个时机巧合得仿佛危机公关,又在苍殊的刻意引导下,只会把重点放在苍殊提出了这个事,而严潇尔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不管是其中牺牲的利益还是承担的风险,都让人对严潇尔改观,以及承情。也让人理解并体谅了严潇尔独占苍殊的这一月之旅。 甚至其中那一两个也敏锐地察觉到严潇尔对苍殊的感情似乎不太对劲的,都在这一刻觉得,或许正该感谢严潇尔对苍殊抱有这样浓烈到奋不顾身的感情? 而这边,严潇尔要去了结的恩怨也不止林寒那一桩。 当苍殊提到白墨这个名字的时候,严潇尔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既疑惑于这人跟自己又有什么恩怨,又疑惑于这个早就淡出视野的人居然也算在“跟他颇有交集所以份量特殊”的人员名单里吗? 后一个问题他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像他的“愿望”一样,他本人最没有实感,只能听苍殊这个心愿代言人说的来。但这前一个问题么…… 严潇尔回想起了白墨是怎么跟苍殊认识的,若有所思。 既然苍殊没有主动告知的意思,那么他想了想,便久违地找来了赵知秋,在这方面他还是比较信任赵知秋对他有问必答的。 于是他终于知道了,那个曾经厚脸皮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子,原来还跟他们有这种关系? 平白多出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真是把人恶心得够呛。 见鬼的是,他们兄妹四个不去讨厌这么号出轨产物就算了,对方不说对他们心怀愧疚反而还怨怼了起来,谁给他脸的? 严铭温出手给的教训还是太温和了,他印象里的大哥可没这么仁慈,严潇尔觉得这很难说不是因为在顾及苍殊。 一如他现在,不也是因为苍殊才没对那小子做点什么,而是忍着晦气来面见对方? 他当然不是跟对林寒那会儿一样来道歉的,他才是受害人好吧,而且就算他真能忍辱负重至此,这样没有原则委曲求全得来的“好感”又能算个什么东西呢? 苍殊并没有强制他怎么应对,所以他也就按照他的做法来了,他能做的最多就是跟白墨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甚至可以说是吵了一架。 吵完了,骂爽了,他再告诉白墨,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可没有闲到只是来过过嘴瘾。 他这般坦言到,他不觉得他态度的好坏和三言两语间就能让三观不正只想迁怒的白墨改变什么,不如吵一架大家都舒服点,最后的重点也只有搬出苍殊,他严潇尔已经为苍殊做到这份上了,那你白墨呢? 严潇尔做出的牺牲确实让白墨五味杂陈。 在严潇尔离开后,他于静默中已不得不承认,他诚然因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嫉恨着严家,尤其是跟他比起来不学无术却能享受着那样优渥光鲜生活的严潇尔。 但是这个让他忿忿不平的人已经变了,变化如此之大,到了今天已经是大到他想心安理得地视若不见都不可以的程度了。 反倒是他对比起来更像阴沟里的老鼠呢。 “哈……”他自嘲一笑。 当苍殊看见进度条上涨到只剩最后一线的时候,听着严潇尔稍稍添油加醋以邀功的描述,也不禁感叹一句,严潇尔是真的“长大了”呢。 Good job。 严潇尔如此尽心尽力,反倒要人于心不忍了(并没有)。那所谓风险,虽然苍殊知道都是他编造的,但严潇尔可不知道,更有之,或许,严潇尔未必就完全相信了他说的…… 在严潇尔的心里,仍然有这样下去苍殊不是得到所谓强化而是会消失的疑虑,乃至恐惧。这何尝不也是一种风险呢? 所以严潇尔所背负的,其实是在两头的风险中跌撞前行。 可尽管如此,严潇尔还是在不管哪一种风险中都选择了相信他,并全心全意地为他做到了这么多。 另外严潇尔应该也是在这两头风险中观望的,他认为他还可以在过程中且行且看,以得到更多坚定他所做选择的证据,又或者发现该让他勒马回头的破绽。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思维误区,人们总难免下意识地认为故事要到成功或者失败的那个结局才算尘埃落定,中间的过程就还有很多发挥的余地、选择的空间。 却又怎么知道,苍殊的目标本来就只到中途…… 至少,严潇尔那已经被充塞了太多思绪的大脑,并没有及时察觉到这一点致命的疏忽。 他只是在向苍殊邀功结束后,一个人坐在安静又空荡的房间,不可避免地感到几分寂寥和怅然。然后俨然已经是十分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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