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惠帝今日十分不悦,先是修建运河之事被陆翰林那老顽固当朝反对,昌惠帝力压众异的下了朝,随后言小公爷又来御书房觐见,竟是想与朱相千金退婚,在好不容易将言琛打发走后,这武英侯世子又来了,还重提昌惠帝最不愿提及之事。 当年昌惠帝曾与裴澈有过一个承诺。 六年前,盛贵妃毒害太子一案轰动朝野,帝君震怒,一旨下达便将关联之人全部下罪。 武英侯府世子裴澈自言受过楚道仁恩惠,断不信楚太医会与后妃私通,认定此案有蹊跷,请求昌惠帝彻查,还清白之人公道。 昌惠帝又何尝不知这件事背后另有幕后黑手,可不伦那幕后黑手是谁,终究是合了他的心意,助他顺利铲除了心腹大患的盛家,若真的往下深究起来,难免会牵出更多朝中势力,对后宫与前朝的局势都无益。 昌惠帝根本不想深究,便直接盖棺定论,此案到此为止。 却不想裴澈竟是不顾阻拦,硬是跪在御书房外三日三夜,谁赶都赶不走,只为给楚道仁伸冤,求昌惠帝彻查此案。 若是普通世家公子便也罢了,昌惠帝说不定就将人处置了。可盛家一倒后,当时的宁朝也没几位武将可用,裴澈是武英侯府的世子,武艺卓绝、能堪大用,昌惠帝也不想真的处置了他。 且若是真动了他,武英侯也会对天家生出嫌隙,无奈之下,昌惠帝便给了裴澈一个承诺。 那一年,东阳国派兵来犯宁朝,来势汹汹,宁朝将士不擅水战,直接被东阳国拿下了苍陵十三座城池。 昌惠帝当时为此事头疼不已,正巧裴澈固执的求他翻案,更是惹人心烦,他便授命裴澈上阵,承诺他――只要他能将东阳国的�潮�赶出宁朝,收复苍陵,便应下他的请求。 但昌惠帝却只答应给裴澈两万人马。 苍陵沿海,宁朝已经有那么多将士都覆灭在东阳�潮�的刀下,才区区两万人马,还想要收复苍陵? 简直是天方夜谭,不送掉小命都是万幸。 昌惠帝以为如此苛刻的条件,裴澈定会知难而退,乖乖滚回武英侯府,可谁知他却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应下后昌惠帝也只当这是少年意气用事,毕竟一个十八九岁从未领过兵、作过战的少年郎,就这样带着两万人马,奔赴苍陵,难保不会被强大的东阳兵吓住,然后灰溜溜的逃回盛京。 可就是用了那两万人,裴澈先是取下了一个城池,随后整合当地的残兵,最终用了五年多的时间,终将苍陵十三城逐一收复。 若言琛是镇守西川令九夷国闻风丧胆的镇西大将军,那么裴澈便是东阳国人的眼中钉,苍陵十三城百姓心中的守护神。 无论如何,都是宁朝不可多得的骁勇战将。 片刻后,昌惠帝似是败下阵来,疲惫的收回目光,向裴澈挥了挥手道:“罢了,朕寿宴在即,不想提那些晦气之事,子阳,你且先回去,此事待朕寿辰过后再议。” 如此借口,自裴澈回京后已多次听昌惠帝提起,他怎能甘心? 裴澈一掀袍角,向昌惠帝郑重其事的行了个跪拜礼:“皇上,天子一诺,重于万金,臣已将东阳人赶走,收复了苍陵,臣既做到了当年应您之事,还请皇上也信守承诺!” 昌惠帝见他如此固执、油盐不进,怒急的拿起桌上的奏折砸了过去。 “裴子阳,别以为你立下功劳便可居功自大,身为将领,驱逐外�常�护佑百姓本就是你该尽之职!朕说再议便再议,你竟连朕的旨意都敢忤逆!?” 内侍官见昌惠帝发怒,慌忙跪在地上。 奏折打在裴澈身上又哗啦啦的散落在地,他纹丝未动,连眼都未曾眨过一下,全身上下乃至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执着,看的昌惠帝更是怒意大增。 “朕今日就不妨告诉你,楚道仁所犯罪行乃是人证物证俱在!此案断无翻案可能!滚!给朕滚出去!” 跪于地上的男子听到帝王如此轻易就出尔反尔,他眼睫微闪,眉目间满是苍凉,片刻后,他缓缓叩拜在地,而后站起来转身出去。 前来给昌惠帝请安的苏贵妃恰好碰上刚从御书房出来的裴澈,可裴澈并未看她,心事重重的直接走了。 裴澈娶的可是苏贵妃的亲侄女,如今裴家与苏家是拴在一块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若是裴澈惹恼了昌惠帝,对苏贵妃及三皇子也不利。 苏贵妃并未先进御书房,而是喊住了裴澈。 “裴世子请留步。” 裴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宫装丽人,淡道:“贵妃娘娘有何事?” 苏家的女人都生的温柔婉约,苏贵妃虽已年逾四十,可看起来仍像芳华女子,且她善解人意,一直很得盛宠,几年之间便已从嫔位爬到了贵妃。 其实苏贵妃也是听说了裴澈在御书房惹怒了昌惠帝才赶来的,她浅浅一笑,倒未问及裴澈与昌惠帝起了什么争执,只道:“也并无大事,只是许久未见着武英侯夫人了,子阳,你娘身子近来可还好?” 武英侯年事已高,不及当年,武英侯府的未来都系在裴澈这位世子身上,苏贵妃若想为自己的三皇子宁天弘铺路,便必须牢牢掌握住武英侯府。 只是这裴澈却不如他父亲武英侯与苏家走得亲近。 “多谢贵妃娘娘挂怀,母亲一切安好。” 不冷不热的态度,换一般人早就觉得进退两难,可苏贵妃依旧笑若春风、面色不改:“如此便好,对了,凝霜也许久未来看过我这个姑姑了,子阳,你下次再进宫,不妨带着凝霜一道。” “娘娘若想念侄女,直接召见世子妃便可。” 苏贵妃忽略裴澈的拒绝,仍是含笑点头,“也好,你在外多年,凝霜一直很挂念你,那便早些回府吧。” “贵妃娘娘。”裴澈忽然开口叫住欲离开的苏贵妃。 苏贵妃转身。 裴澈定定看像那位宫装丽人,眸中似在压抑着什么,让人看不清楚,他平静道:“听闻当年贵妃娘娘与盛贵妃情同姐妹,盛贵妃与楚太医私通也是您第一个发现的,可有此事?” 苏贵妃心中一凛。 当年裴澈跪在御书房外三天三夜之事她自是知晓,但她也清楚裴澈根本就不是因受过楚道仁恩惠才求昌惠帝清查此案,而是想替楚道仁之女替父讨一个公道。 裴澈与楚道仁之女的那档子事,苏贵妃早已从侄女苏凝霜口中知晓,同时她也知晓裴澈在外替昌惠帝征讨多年,也是与当年之事有关。 苏贵妃镇定住情绪。 当年之事昌惠帝并未彻查,且已过多年,早就无从查证,重要的是,昌惠帝也根本未有过翻案想法,裴澈就算如何怀疑,也无实证。 苏贵妃点点头:“不错,盛姐姐从前对本宫多有照拂,但那日也的确是本宫第一个赶到盛姐姐那,发现了此事。” 裴澈轻扯嘴角,问了一句有些僭越的话:“那么敢问,当年贵妃娘娘可确曾亲眼所见楚太医与盛贵妃缠绵在塌,发生私通之实?” 第五十章梦魇 僻静的院落,黑漆的房中,老旧的木门虚掩着,被风吹出嘎吱声响。 幽暗之中,昏迷在地的女子被脸上的疼痛惊醒,血水黏糊住了眼鼻,她只能隐约听见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头顶传来温柔关怀:“清儿妹妹,很疼吗?” 一脸刀伤的女子疼的浑身发抖,连眼睫都被干涸的血液黏在了一块,她费力的将眼皮撑开一条缝,房间已被点燃了烛火,而站在她面前的美丽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那女子蹲下来,慢慢扫过地上被扭断手脚的人儿,叹息道:“何苦呢?清儿,你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若你不反抗宇哥哥,又哪里会得了这一身的伤?” 地上的女子显然有些激动,她不顾伤痛挣扎着要起身,可手脚软绵绵的,怎么也使不出力,只能痛心的质问来人:“为何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她实在不懂,前几日还与她欢声倾谈的好友,却会在她举家遭难后,将她捉回来折磨。 “为何这样对你?”那宛若仙子一般的女人先是发出一声轻笑,随即神色阴冷下来,厉声道:“谁让你抢走了我的子阳!楚清,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楚清一怔。 苏凝霜姣好的容颜映上一层烛光后反而显得十分阴森,她盯着那张被毁了的脸,忽地又软下语气,幽幽道:“清儿,你知道我恋慕子阳有多久了吗?足足十年了啊……” 苏凝霜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慢慢诉说起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爱慕,她时而脸红时而轻笑,就如她们二人从前窝在小塌上分享女儿家心事那般无二。 只不过这一次又与以往不同,她们不再是两个坐在一块畅谈的闺中密友,而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沦为了阶下囚。 “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了你吗?”苏凝霜迷离的眼回归正常,抓着楚清散乱的头发恶狠狠道:“楚清,你凭什么啊?我苏凝霜连话都不敢去说上一句的男子,凭什么就被你中途抢走了?凭你这份平平无奇的容貌?还是凭你骨子里的放荡无耻?” 被毁了容貌的少女忍着剧痛,震惊的听着昔日温柔近人的好友口中吐出咄咄逼人的恶言。 “到头来,我堂堂兵部尚书的嫡女,还得先屈尊与你为友,才有机会接近他,真是可笑至极。” 苏凝霜笑的面容扭曲:“清儿,你知道与你为友这一年来我有煎熬吗?我明明恨不得将你撕成碎片,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你与子阳恩爱缠绵!”苏凝霜骤然松开了抓着楚清头发的手,笑容又变得温柔起来:“不过我总算是熬过来了不是吗?清儿妹妹,你一定不知道吧,这一年来,子阳早已发现了我的好,他其实早就厌倦你了。” 楚清伏在地上,将苏凝霜的话消化掉,而后冷眼瞧向这个终于露出真面目的伪善女人,森然一笑:“我不信,苏凝霜,他不会背叛我,你让我见他,让他亲自来与我说!” “那怎么行呢?子阳若是看见你这般可怜的模样,起了怜意怎么办?”苏凝霜站起身,咯咯发笑,她绕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子边走边道:况且,你已经死了啊!清儿妹妹,你已经死了!” 苏凝霜笑的越发张狂,“你死在了楚宅的大火中,你的婢子戴着你的信物取代了你,与你母亲一块被烧成了黑漆漆的焦炭,楚家母女宁死不屈,多么贞烈!清儿,我可是特意看在你我的姐妹情分上,才给了你这般体面的死法。” 眼前都是亲人被斩杀于眼前的惨烈画面,泪水夺眶而出,与血水混在一起,刺激的脸上伤口无以复加的开始疼痛,却不及心中更钻心的疼。 “苏凝霜,我楚家……我父亲……是不是你们……” 苏凝霜后退一步,冷眼瞧着地上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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