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那些话,不敢多说,只含混地敷衍了过去。 郑家夫妇似乎很失望,但还是留他吃了晚饭,席间不时地说起宁村作坊的事,半是玩笑半是试探,言说牌匾上的“宁村”和西海国到底在何处? 这个问题有固定答案,所以张二柱毫不迟疑地回答了。 他其实也在犹豫要不要把宗门的事和郑家夫妇说,毕竟以后是亲家,墨宗发展得好他也想把二老带过去享福。 想来想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张二柱还是咽回了肚子,想着等抽个时间回宗门,请示一下矩子再说也不迟。 那对夫妇似乎看出了他的迟疑,劝了两次也不再多说,径自吃饭不提。 等张二柱告辞的时候,二娘忽然从后院奔了出来。娇俏的少女瞪了二柱一眼,然后将一个豆腐盒子推给他,小声说道。 “家里做的豆腐,就给你吃,可不许分了别人啊!” 佳人嗔怒,盒子入手轻飘飘,二柱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不迭地应下。 他一出豆腐坊的大门就打开了盒子,里面果然空空当当,只放了一枚散发着馨香的布帕。 这是他们之前便约好的暗号,每每郑二娘想他了,便把手帕放在豆腐盒中,上面绘着他们幽会的地点。 彼时已经夕阳西下,借着天边最后的光亮,张二柱勉强认得出,二娘是和他晚上约在山神庙的后身。 山神庙是废弃的,晚上少有人过去。那里有个小山坡,前两天他还跟二娘一起上去过,风景倒是不错。 张二柱也没想太多,和同屋的假称自己去前院看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离开了羊角巷子。 他走得很快,一路沿着西大墙往后山,等到了山神庙的时候,就看到一抹袅袅婷婷的身影在等了。 “二娘!” 张二柱心中激动。 月黑风高,佳人约他在僻静之地幽会,他就是块木头也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了。 两人胡乱闹了一阵,郑二娘便娇滴滴地和他说起了成亲以后的打断,话题三拐两拐,绕到了店铺上。 张二柱下午刚和梅大娘吵了一架,傍晚在郑家吃饭的时候又没少被郑氏夫妇灌迷魂汤,脑中的弦早就松的不能再松。 他想着反正要和二娘结成夫妻,便也不想再隐瞒,把自己的来历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吓,张郎你竟然是墨宗弟子?” 郑二娘捂住嘴巴,“那你的那位家主……” “是我墨宗矩子。” 张二柱如实说道。 “矩子日常不会来定安城,他都住在墨宗坞堡,未来可能会去九凌城。” “九凌城?” 郑二娘把这个陌生的地名念了一遍。 “是在塞外么?” “在九凌湖那边,使我们墨宗未来要居住的新城。矩子这段时间都会在坞堡和新城之间来回,他要主持新城的建造。” “矩子是个很厉害的人,等他再来定安城,我便带你去见他,让他给咱们主持成婚。” 张二柱边说边畅想,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他已经开始想自家儿子的小名了。二娘这样俏丽,生下来的孩儿也定是会随了她。 许是想的太出神,张二柱并没注意,他搂着的这位郑二娘,娇俏的脸蛋开始变得古怪。 “张郎。” 郑二娘娇滴滴的唤着情郎的爱称,搂着张二郎后背的手却不知何时握了一柄匕首。 她一边甜蜜地叫着情郎,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摸索着情郎的后背。确定了位置,郑娇俏的小娘子笑着将匕首插进了情郎的后心,力道之大,刀柄齐根没入。 “啊——” 张二柱痛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还笑着的小娘子。 他想质问她,然而视线却开始模糊,很快就栽倒在地,再也没了有呼吸。 “死了。” 郑二娘冷冷地踢了那尸体一脚,冲着不远处的树林说道。 “尸体你们尽快处理了,我这便动身回南郡,有人问就说郑二娘与那姓张的傻子私奔了,要做的像那么回事。” 她抬头看了看高挂在天上的月亮,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难怪薛琰着急掳人,原来墨宗又有了矩子,如此封家的陌刀便说得通了!” “不行!这件事必要让主人立刻知道,可不能让小小一个破烂宗门,再耽误他老人家的大业!”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一群亲问梅大娘为什么不上报,我得说明一下: 1、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线上是很近的。细作进城的时候墨宗全员不再,墨宗众人刚回来的时候细作还在找寻下手目标,那时候货已经卖完,梅大娘回坞堡交账,张二柱接管店铺后细作开始活动。 而后被封小弟撞破,定安城店铺内活计发生矛盾,等梅大娘回来的时候到张二柱事发,中间也就隔了两天的时间。 2、梅大娘是个舞姬出身,就算是在最辉煌的时候,她接触到的也都是些商贾或是小世家,没那么大的牌面接触政治斗争,她的视野和经历注定她不可能马上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毕竟我们看到的是薛家细作,在梅大娘的视角只是想要巴结西海商人的商贾,为的不是政治利益而是货源,就是个傻小子被个出身不清白的丫头钓上钩,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墨宗土著,且在宗门有些地位的张二柱,梅大娘不会也不适合直接处理,毕竟两家之前还有点旧怨。所以她将人送回墨宗交给矩子,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下手特别快,张二柱受刺激自己跑出去,泄露了消息。 3、关于张二柱的变化。 之前几章我其实有提起过张二柱的状态很不好,宁锯子和其他人的视野都有,所以张二柱的变化不是忽然的。 张二柱整个人,怎么说呢,就像人不只有一面。他对朋友对工作很耿直肯干,但对待感情却也是有自己的标准,那就是很现实。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我写他最开始看中萍花,是因为觉得萍花能干,因为能干所以可以不计较她脸上的胎记,有兴趣的话可以翻前面的章节,是有的。所以这种感情是建立在某些现实条件上的,和郑二娘也是一样,郑家家境好,二娘漂亮,而且能弥补他受挫的情绪。 之前有读者说我前面的人物都是性格单一,其实真不是,而是没有机会让大家看到他们更多面。比如张二柱的变化,其实就是很多普通人对待感情的心里变化。第131章 张二柱夜不归宿的事,三更没到就被人发现了。 发现的人是章铁锁,他和二柱关系不错,吃晚饭的时候听说二柱和梅大娘吵了一架,心里就有点担心,想趁着晚上休息前去和二柱谈谈。 章铁锁来找张二柱的时候,二柱人并没在房间。同屋的弟子说他今天去前店看门,章铁锁也没多想,跟着也去了前店。 但前店的后门挂了锁,前门的挡板没被人动过,里面显然没人。 二柱去哪儿了呢? 章铁锁抓了抓头,心中有点犹豫。 铺子里有门禁,酉时末刻后就不允许出门了,二柱这是明摆着破坏规矩,应该告诉梅大娘。 但他是二柱的朋友,梅大娘又刚和二柱翻脸,这么做有点不仗义。 于是章铁锁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到了二更天还没见二柱的影子,章铁锁的心里就没底了。 二柱平时很有分寸,就算溜门禁也不会太晚,今天这是怎么了? 别不是心情不好,在外面惹事了吧!? 越想越担心,于是章铁锁敲响了梅大娘的房门。 很快,整个后院都被惊动了。 在定安城的弟子,一部分被梅大娘派回墨宗坞堡送信给宁矩子,余下的全数出动找人。 而她自己,则是带着章铁锁去了大都护府,向定安城的主人求助。 梅大娘有墨宗信物,马上被引入东院。 封恺还没休息,听说朱雀大街来人了,连忙唤人去书房。 刚巧封慷也在,听说是小非哥那边来人,还以为大哥又要吃独食,死缠烂打要跟着。 他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住封恺,本着教导亲弟的想法,封大公子同意了十二郎作陪的要求。 可是他可没有十二郎那样单纯乐观。这个时间朱雀大街来人求见,想也知道是出事了。 见到封大公子,梅大娘也没有废话,直接把张二柱失踪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封小弟听到一半就站起身,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这个我看到过!是不是那个矮壮的红脸小子!我那天去朱雀大街就看到他和一个小娘子在一起说话,可亲热了!” “小娘子?” 封恺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是那天我去坞堡吃红烧肉的事。” 封小弟脱口而出,然后颇为懊恼地解释道。 “我差点撞到那两人,那什么柱子还骂我来着。不过那小娘子可厉害了,好几个伙计都喜欢她,还有个当场就被我说哭了!” “我本来是想和小非哥说的,结果在坞堡遇到大哥,小非哥又请我吃好吃的,我还咋说人家下属的坏话?好歹也是关系人家小娘子的名声……后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无妨。” 封恺点头。 “专门培养的细作秧子,你看不出很正常。” 他转头看向梅大娘。 “可告知贵宗矩子了?” 梅大娘拼命点头。 “已经派人送信去了。” “好。” 封恺起身。 “城门酉时便锁了,你们说酉时初刻还见到张二柱本人,那多半人还在城中。” “不过也不排除细作有特殊本领,但应该也不能逃得太远,我这便安排人手去追。” “大哥!我也去!” 封小弟一蹦三尺高,跳着脚地嚷嚷。 “让我去让我去!我见过那个女细作,看到人我一定认得出来!” 封恺被他吵得头痛,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借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十二郎也没什么不好,这小子日常也没什么正事,难得自告奋勇。雍西关附近都是封家的地盘,安全倒是不用太担心,小孩子小打小闹,也出不了大格。 着亲卫跟着封慷出城,封恺又传信给石沱坡和九凌湖的边军加强巡视,尤其要关注;来往墨宗的大小道路,防止有人偷袭或是渗入。 最近一直忙着外战,倒把定安城里的事懈怠了。 不过朱雀大街那边本来便似乎鱼龙混杂,因为和宁非的关系,封恺也不想过多安插人手在墨宗店铺周围盯着,免得被人误会另有企图。 可现在看,墨宗本身也很松懈,似乎没有应对细作的经验,找个时间还是要提醒一下非弟的。 封恺这边安排布置不提,这边的封小弟已经点齐人马,兴冲冲地跑出城门。 驻马在三岔路口,封小弟跑上小山坡,举目四望都是沉沉夜幕。 “十二郎。” 亲兵什长站在他身侧。 “咱们往那边追?” 说这话的时候,什长也没想太多。 十二郎是大都护的幼子,这次跟着出来多半只是长长见识,安全是第一位的,谁也没指望他能抓到细作。 但毕竟是主人,该问该是要问的。 封小弟摸了摸下巴,自顾自地嘀咕。 “东南西北都有我哥的人,不过他们都没见过细作,碰上了也未必认得出。” “北面和西面都是胡人,胡人没那么多脑子养细作,多半还是中原那些劳什子的狗世家。” “薛义枭以前就盯着墨宗,所以老大多半也是奔着阊洲或是恒寿的方向,他的人小爷追不上,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说罢,封小弟一指正南方。 “走那边!那边不是有沙岭河吗?我以前收猪额时候走岔过路,知道那边有片隐蔽的河滩 !那地方一般人都不知道,我哥的人肯定不会过去!” “咱们就奔着水道追,万一贼人沿水道走,咱们就发达啦!” 什长皱眉。 十二郎这也太儿戏了! 南边的沙岭河,距离定安城几百里的脚程,这可不是明天早上能跑来的啊! 沿水道逃窜不是没可能,但如今汛期还没到,沙岭河奇水浅不易行船,哪有骑马来的便利?! 想到这里,什长的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但封家治军甚严,麾下将士都令行禁止,倒也没人反驳十二郎的意见。 于是封小弟带着一队亲兵星夜兼程,一路朝着沙岭河飞奔。 一路果然没人,去往沙岭河的路上空空荡荡,只余众人的马蹄声。 已经隐约能听到水声了,空气也开始变得湿润,沙岭河口就在眼前。 “快点走!我听到有船声了!” 封小弟忽然大喊道。 众人精神一震,不由自主打马加鞭,飞快奔到渡口。 果然,河边一抹身影刚刚跳上木船。看身形十分瘦弱,穿着一身黑衣,几乎完全没入到夜幕之中。 听到封小弟的喊声,那黑影的动作越发急迫,正用力划动长篙,拼命将船推离河岸。 无奈如今刚刚化冻,河道中虽然有水,但水位不丰,行船十分困难。 不过沙岭河是条支流,若是能撑过此几里的浅叉,便能汇入旸江。 旸江两岸都是山岭,马追不上而水流湍急。若是放人顺流直下,想在抓到细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封慷纵马直冲河道,一边骑还弯弓搭箭,对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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