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身故后,曾经一度寄希望于幼子薛琰。结果一段时间后发现,薛琰真的只善于下棋,其他什么都搞不明白,只得转而去又培养长孙。 陆涛的棋风很稳健,开局的时候被薛琰压着打,但很快就摸清了对手的棋路。几个围杀渐渐扭转了战局。 棋下到一半,薛琰聊起了时事。 如今业朝最大的两件,莫过于三王造反和胡骑南下。陆家一贯的立场是中立不站队,陆涛回答得滴水不漏,半点口风都没透出。 不过薛琰也意不在此,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向了草原。 他在盘上落了一枚黑子,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最近胡部频频异动,听说草原那边似乎也不□□生,商队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嗯。” 陆涛聚精会神,正在思考棋局,回答得半是随意,半是认真。 “行商原本便是不易,何况时下局势混乱。若生活过得下去,最好还是屯田种粮,总比在乱世中奔波来得安全。” “哦?” 薛琰精神一震,自觉找到了话题突破口。 “希平兄这样说便不对了,我最近可是听说,那西海的商路甚是兴旺呢。” “就希平兄爱用的君子皂,一盒便要几两银,可是赚钱的紧啊!” “奇货可居,自然赚钱。” 陆涛敲了敲棋盘。 “薛兄,轮到你了。” 薛琰随手放了枚棋子,然后凑到陆涛跟前,刻意压低了声音。 “希平兄,这西域草原的生意蛮赚钱的吧?” 听他这样说,陆涛手中的棋子蓦地停了下来。 他神色不动,一双眼定定盯着薛琰。 “薛兄,此话怎讲?” “哈哈。” 薛琰笑了,故作亲近地拍上陆涛的肩膀。 “陆兄何必瞒我?我薛家族人看到贵府在那边……” 他顿了顿,伸手指了北方。 “与那边做生意。还都是……” 再度停顿,薛琰做了个劈砍的手势。 “都是好东西,不然那边哪有拼血本儿的能耐?” 陆涛收敛下眉眼,再抬眼时露出一脸疑惑。 “薛兄,你这话在下不懂。” 他这样说,薛琰就不高兴了。 话都点到这个份儿上,陆涛这怎么还装模作样? “希平兄也不用太过忧心,我薛琰从不坏人好事。” “最近时局混乱,三王之间怕是有一场大战,北边还有胡骑虎视眈眈。我薛家龙泉剑坊天下闻名,若君愿意,恒寿薛家随时可以拿出一批刀剑,协作总比单打独斗来得容易些。” 听他这样说,陆涛脸色不变。 “薛家的刀剑素来不外售,不知与薛兄合作,我陆家需要付何等代价?” 薛琰一笑,压低了声音在陆涛耳边嘀咕了两句。 陆涛摇头。 “此事不可。” “大郎乃是我陆家下任家主,陆家嫡支向来只与一等世家联姻。”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图已经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薛琰生气了。 他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陆涛还与他装模作样,是压根儿就没看得起他恒寿薛家! 呸!给脸不要脸! 咬了咬牙,索性把底牌掀开。 “什么下任家主?不过是倾家灭族的……”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陆涛霍然起身。 “薛兄。” 陆家家主面色冷淡。 “我待君如贵客,君若以捕风捉影之事污蔑我陆家嫡支,恕涛不能款待!” 说着,他便直接起身,拂袖而去。第107章 被下了面子,薛琰也很生气。 他觉得陆涛冥顽不灵,给脸不要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矫情。 薛琰在房间里气得呼呼直喘,再看陆家这古朴大气的别院也不觉得好了,什么破木头烂椽子!都是样子货! 一直在里间偷听的薛义枭快步走到外厅,伸手拉起还坐在榻上生闷气的亲爹。 “爹你怎么能说那么直接,咱们现在可是在岐江城,万一陆家撕破脸,咱们就是人家刀俎上的鱼肉啊。” 听儿子这样说,薛琰气得一拍桌子。 “怕什么?胆小如鼠,难不成他陆涛还敢对我薛氏家主暗下黑手!?” 薛义枭暗中叫苦。 他爹这个人,平时就有点好面子,总也放不下薛家家主的名分。现在被陆涛当面拒绝,马上就有挂不住想翻脸。 可人家是百年世家的嫡系家主,自家说起来也就勉强算是分宗,但就算祖父在世,和人家陆氏一族也是没办法比的。 好好说未必不行,适当再透露些西海和双子的把柄,毕竟恒寿还有个匠房撑着,陆家总要顾忌着些。结果他爹一气之下直接放狠话,人家就算有心也不能接受这样蛮横的要挟,陆家不要面子的吗?!可是把人给得罪了个彻底。 想到这里,薛义枭就又想夜逃了。 之前在定安城,随从三旺被曝尸荒野的记忆再度涌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陆涛,当年可是沉了一船族人的人,并不像表面那样光风霁月,他若真是发起狠来,把他们永远留在岐江城里太容易了! “别说了爹,他又不是没干过……” 薛义枭打了个哆嗦。 “现在这么乱,世家的名头也不怎么值钱,不然东山王也不会把京城里那三家砍个精光。” “我们要真死在岐江城,家里又能如何?打上南郡和陆家拼么?” 薛琰不说话了。 他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这事换在往常,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现在是乱世…… 知道他爹懂了,薛义枭终于松了一口气。 “现在城门已经锁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给自己和亲爹壮胆。 “左右也出不去,不如硬气一点,今晚就在他陆府住下,却看他陆涛敢耐我何?” “难不成……他还敢明目张胆在府中杀人,也不怕坏了陆家几百年的清誉?” 父子两都心有戚戚,夜不能寐,好容易熬到了天亮。 虽然昨夜陆涛拂袖而去,但陆家的礼数还是没含糊,一大早就有下人送上洗漱用品和早餐,看上去和昨日一样丰盛。 父子两对视一眼,谁都没敢动筷子。 这种几百年的世家最是麻烦,说不得有什么坑人于无形的迷药,到时候怎么中的招都想不到。 父子两推说事务繁忙不能久留,提出告辞。 闻讯陆时己匆匆赶来,略有些惊讶地询问是不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薛家父子还是那套说辞,三王乱世,家务繁忙,这就要回恒寿主持局面。 听二人这样说,陆时己也没有再挽留,只说昨夜父亲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亲自送薛家人出城了。 薛家父子了然。陆涛哪里是什么偶感风寒,根本就是还在生气,不想再见薛家人。 不过这事陆涛似乎没告诉儿子,陆时己热情一如往常,倒是让二人心中略安。 没说,那就还是留有一线余地,薛家谋划的事未必不能成行。就算不成,至少也没有反目成仇,以后还有回转的余地。 带着这样的安慰,薛家父子离开了岐江城。 从南郡往来恒寿主要有两条路,官道平坦宽敞,不过现在因为三王分治,其中一段要经过东山王的地盘,暂时走不通了。 剩下一条要走一段水路。 薛家父子其实顶顶不愿意走水路,一想到当年南江上的沉船,薛琰的心里就一阵阵地发堵。 但也真没有别的路了。而且只要过了水路,上岸就是薛家的地盘,最快速也最方便。 薛琰咬了咬牙。 “走,就走水路。” “让家里派人去码头接应,成不成就赌他一把!” 别说,薛琰的运气还真不错。虽然在船上提心吊胆了两天,可这一路平风浪静,什么都没发生,平安踏上了陆地。 “就说他陆涛不敢。” 薛琰舒了口气,站在自家的地盘上,他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恒寿来的府兵将父子俩的车马围得水泄不通,由薛辉瑭带队,缓慢地朝着恒寿城进发。 路上,薛辉瑭还偷偷向薛义枭问起了联姻之事。 薛三少爷翻了个白眼。 “这事暂时就莫提了,家主刚说一句就给人撅了回来,月姐还是身份不够。” “那阿姊的婚事……” “再说吧。” 薛义枭有些不耐烦。 “天下又不是只有陆时己一个男的,没得非要上赶着攀高枝!这些年你阿姊的心气养的太高,也不看看自己的情况,老想着那些够不着的用何用?!” 薛辉瑭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的确无话可说,只能默默跟着走。 许是进了自家地盘,薛家父子吊着的心都开始放松,之前赶路时积累的疲惫骤然释放,行进的速度越发迟缓。 薛琰这一辈子,以前大哥在的时候大哥顶着,大哥没了亲爹主事,身为一个富贵窝里长大的世家公子,啥时候经历过这般疲劳的煎熬?! 马车颠簸他觉得骨头要散,露宿野外他觉得风霜逼人,反正已经是在自家的地盘上,车行走走停停,由之前的疲于奔命改成轻松出游,简直不要更惬意。 这日走到野外,还有半日就能到达银州城。 银州城是薛家父子上岸后到达的第一个城镇,过了银州距离恒寿就只有四日的车程,若是加快速度,两日就能到达。 只是这去往银州都是山路,两侧悬崖峭壁耸立,唯有中间一条崎岖的小路蜿蜒崎岖,十分不容易通行。 只走了一会儿,薛家人便忍受不了车马颠簸,改为乘步撵。 正走着,走在队尾的兵丁忽然听到了急驰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可见是在策马疾驰,很快就贴近车队的外围。 薛辉瑭马来到队尾,皱着眉看了看乱成一团的府兵,问带队的什长“怎么回事?” “回郎君,属下已经派探子前去查看,现在……” 还没等什长说完,一记飞马疾驰赶到。马上一个兵丁根本来不及下马行李,直接朝着二人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后面来了一对胡人!还都带着刀剑,咱走不了啦!” 此话一出,队尾瞬时乱成一团。 有胆小的四下奔逃,试图找一个能够藏身的隐蔽处,躲避胡人的截杀! 胡人!那可是胡人啊!喝人血吃人脑的胡人!北疆和西关那么多城池都被攻陷了!他们这两个半人如何能够扛得住胡骑的进攻?! 几个什长也害怕,但到底还算训练有素,呵斥着兵丁列阵应对。 可这山路在水道南岸的龙牙山上,山道狭窄,两侧都是峭壁悬崖,根本找不到适合防守的掩体。 最后还是薛辉瑭亲自指挥,用弓箭队守住来时的入口,前队骑兵掩护着学家父子尽快撤离。 此时月朗星稀,山野间虫声却被马蹄声遮掩,大地震动,一队黑影很快出现在视野中。见到列阵的弓箭手,有人怪叫一声,齐齐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是胡人!真的是胡人!那是只有胡人才会用的马盾和骨朵! 薛辉瑭的瞳孔瞬间缩紧,下意识地策马回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之前还以为是那小兵胆怯,谎报军情,没想到竟然真是胡人骑兵,胡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银州城的外野?! 银州恒寿一线地处中原腹地,与边城相隔千里,难不成胡骑身上插了翅膀?才能飞跃千山万水从天而降? 对了!是通汇!是通汇城的古水道! 胡人占了通汇城,若是沿着水道秘密南下,的确可以到达他们所在的银州! 可怎么可能呢? 从通汇到银州,中间要经历这么多码头,难道就没有人发现胡人的踪迹吗?! 还是他们一直就藏在银州境内?! 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薛辉瑭的脸色惨白,抓着马缰的手不停地颤抖。 刚才他还在后悔没有和堂叔他们一起撤离,现在看,前方也未必就是生路! 正想着,忽听得嘭嘭几声弓弦作响,随即不远处传来声声惨叫。 胡人的怪笑声回荡在山谷中,血腥气迅速弥漫开来,身后马蹄声逐渐逼近,吓得薛辉瑭飞鞭打马,慌不择路。 只是再逃也逃不了多远。 前方不远处,有血腥气扑面而来,薛琰的马车歪在路旁,周围倒伏着尸体无数,还有没断气的人在痛苦□□,拼命挣扎。 简直地狱一样的场景! 薛辉瑭停住吗,双眼惊恐地看向前方不远处。 那里围着一圈胡人,而在胡人的前方,薛琰长子薛义臬正手举火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薛琰和薛义枭就倒在他的马前,一个被利刃穿胸而过,一个掉了半个脑袋和一只胳膊,死状无比凄惨。 见此情景,薛辉瑭吓得倒退几步,哆哆嗦嗦的叫道。 “大……大堂叔,你……你这是为何?” “为何?” 薛义臬冷笑一声。 “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你们若不自寻死路,我也等不到这样的机会。若真想知道,便下去问你那三堂叔,你们惯常不是最亲近?” 说着,他弯弓搭箭,箭羽直插薛辉瑭的咽喉,少年还来不及求饶,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挣扎了几下,坠马而亡。 此刻,追杀马队的胡骑也赶到了,他们将场中还有一丝活气的兵丁一一砍死,然后领头的胡人朝薛义臬怪笑一声,用十分生硬的中原话说道。 “告诉你的主人,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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