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嘶吼声、踏步声如同天边惊雷,轰隆隆响个不停。那无数黑角之后,赤角莽兽化为洪水,好似生出巨浪红潮。 随后无数金色光点在兽群中闪烁不休,那些强大的气息隐匿在众多浓黑中格外清晰,但很快又一闪而没。 如此浩大的声势,几如大海惊涛,拍岸不绝。 其声骤响,如平地旱雷,震耳欲聋。 许多孤身在平原狩猎的武者、修士皆是惊慌失措,口中惊恐叫道: “是、是兽潮!” “兽潮来了!” “快跑——” 徐子青与云冽两人遁光而行,直往平原外镇边城掠去,一路急速赶路,片刻不敢耽搁。但饶是如此,却在即将逃出平原的不远之处,被两群莽兽包抄而来。 原来在兽潮爆发之时,那些散落在外的兽群便自发集结,开始向平原中所剩的异族下手。 在两人身后的较远处,还有更壮阔的兽潮袭来,他们必须在短时间里除掉这两群莽兽,才能继续遁逃。 徐子青与云冽不必商量,就一齐停了下来。 转瞬间,三十二根血色藤蔓冲天而起。 另一边,一尊巨大金剑狠狠斩下—— 230 230、... 那些藤蔓虽只有手腕粗,一旦入得莽兽群里,却是犹如龙游大海,十分嚣张肆意。其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血海,无数莽兽被其串在一处,极快地没了性命。它们体内的鲜血更是多得似乎让藤蔓都吸取不及,顺着茎条淌落,滴滴答答,黏腻而充满了诡异的瑰丽之感。 而金剑更是有无比威风,只消一个砸下,那处就有数头莽兽被生生砸成肉饼,其剑罡纵横八方,在空中绞出无数剑痕,“嗤嗤”不绝。剑罡所指之地,连连穿透数具肉体,尽皆杀了个干干净净! 师兄弟两人不约而同都使出了自己的神通,用御风术于半空漂浮,妖藤与金剑大展神威,不多时已有数百莽兽死于他们两人手中。 然而也并非全然安稳。 许是运道不佳,这两群包抄而来的莽兽虽也不过只有一角、二角,但其中却有不少赤角、金角的莽兽,这些莽兽因着头顶犄角色泽不同,也有一些奇异的神通,能将遁在空中的修士留下。 只见在黑压压的莽兽群里,忽然爆发了一个光点,正是有一团血光自赤角上迸出,顿时化作一条光柱,直冲徐子青与云冽二人! 云冽并指成剑,抬手一点,就有一道剑意冲出,正与光柱相撞,将它绞杀。 而另一头,又有金光自莽兽金角中出来,同样化作光柱,而这光柱里力量极为邪恶,破空而出时,内中更有一丝黑气,竟是一种剧毒! 往日里修士奔逃时,往往就容易被这些光柱一击打中,随后或是红光里火毒焚体,或是金光里毒气直攻六腑,都是只需要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就要让那些修士陨落。 徐子青遁术虽快,之前也是给几道光柱打来,不得不停下步伐。 此时他便只能与莽兽不死不休! 金色光柱一瞬扑到徐子青面前,他却不慌不忙,并指引出眉心青云针,道一声:“咄!” 那青云针被徐子青祭炼那许久,比往日更加厉害得多,它于空中个几个窜动,已然直直撞上光柱。 霎时间,青光大放,一瞬把金色光柱吞没,几乎将方圆数丈内都染成了青绿之色。两侧诸多野草亦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就此疯长起来,许多抽长草茎,直把众多莽兽腿脚绊倒。 而那些莽兽见两道光柱不曾奏效,都是一阵躁动,很快再度仰头,放出了有百道红光、金光,轰然而起,要把空中二人包围。 徐子青心神一动,青云针倏然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嗖嗖”变作了数十青针,爆射而出! 这些青针俱是青云针分化之物,每一根也都有不比本体弱上几分的力量,纷纷也放出青光,迅速散落在徐子青的四周,将光芒同那些光柱相抗。 云冽周身也有许多光柱逼来,他却是眉心一动,很快放出一种玄而又玄的无形领域,笼罩四面八方。 转瞬间,那些光芒侵入领域之中,只来得及闪动一下,已是被挤压成碎屑齑粉,消散成风了! 师兄弟两人这番联手,连连出招。 总共不足一炷香的工夫,已是把两群莽兽全都杀灭! 眼见那远方的兽潮越来越近,徐子青一招手把容瑾收回,而云冽则弹指散去金剑,之后两人身形一晃,就再度化作了金青遁光,投向那朗朗长空。 一路行去,零散的莽兽也是一路集结,那般放肆作乱下,不少武者修士都因此陨落,并被分而食之,十分悲惨。 师兄弟两人因有神通在手,比许多同道走得容易,故而若是遇上要遭难之人,就由云冽出手,半空劈下剑意,为他们创出逃离契机,随后又是化光而去,并不停留。不过即便如此,也救下不少人来,毕竟许多修士并非不能逃脱,只是因着莽兽太多,没有机会罢了,现下有人略略相助,也就能够保命。 如此做了一通,云冽与徐子青并不记挂,因而也不知晓,他二人之举已是传到不少有心人耳中。 大约疾遁有两个时辰,二人终是来到了平原尽头,亦是镇边城外。 此时军营里众将也已知道兽潮提前爆发之事,才过了这些工夫,平地里已有了一座数十丈高的城墙垒起。 这墙上宝光流转,不少地方都有阵旗布下,显然是做好了极周到的防备。城墙上更有无数兵士手持长弓,严阵以待,更有许多气息强大的高阶修士来回巡视,正是在不停地推算兽潮相关诸事。 一时间,众人都极为忙碌起来。 下方城门大开,迎接于平原上归来的武者、修士,徐子青和云冽也是远远遁来,眼见城墙庄严,就一齐落下了地,自下方列队而入。 不少归来之人身上都沾满血迹,极其狼狈,少有衣衫整洁的,却也是面带苦笑,议论纷纷。 “这回兽潮提前爆发,害老子险些死在平原里头,还是损了一件上好法宝,才堪堪逃命,真是让老子心疼死了!” “能留得命在已很不错,我有一位同伴,为让我能逃生,已然丧命了……” “兽潮三年一次,已成规律,此番不同往常,必然有诡异之处。要我说,我等还是尽快换些有用之物,不然死在此处,岂非可惜了多年的修炼?” “我亦担心如此,但有镇边将军在,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 诸多议论都被徐子青听在耳里,只是其中有用之言太少,多是担忧烦闷之意。不过倒也让他明白,这次兽潮的确比以往更加凶猛,那些莽兽的族群,似乎奔走间也越发灵动,仿佛训练有素,让人有些骇怕起来。 徐子青想了想,传音问了云冽:“师兄,他们所言可是真的?” 云冽知他谨慎,也传音答道:“的确比往日更为势大。”又道,“进城后不必回去挂单小令,随我一处即可。” 徐子青闻言,点头以示明白。 每逢到兽潮之时,大军皆要集结,只是外头挂单的修士却不能同原先挂单之处的军士一齐行动。 这倒并非是因着挂单之人修为强大之故,反而是要防范有人安插奸细作乱,更多是担忧他们拖了后腿,让军士无辜伤亡——这便是因着他们不曾与军士同起同宿练军行兵之故。军纪如山,那些挂单的修士大多桀骜,还是作为另为一股力量自行与人结伴参战为好。 云冽提醒,徐子青自然受用。 于他而言,能同师兄一同作战,必然比同他人在一处更加安心遂意。 城中果然也乱了起来,不过兵营里众多军士早已是列队整齐,丝毫不乱。 如今这种突发之事显然不多,可久经沙场之人,心境之镇定,便远非旁人可与之相比了。 徐子青与云冽寸步不离,这般过了一日。 次日清晨,两人忽受军中人神识传音,要他们在一处广场集结,同其余挂单之人相聚起来。 如今全城戒严,兽潮不退,城里人必然不能出城,以防有莽兽钻了空子,祸害世人。因此这些挂单之人,亦是不能退缩,要履行挂单之人当做之事。 事不宜迟,两人遁光而起,直奔广场。 在那处已有数十修士早早等候,他们各自身上尽皆佩戴法宝之物,灵光虽是隐在体内,却因有这许多人站在一处之故,威势依旧不凡。 徐子青与云冽落下地来,挑了一个角落站定。 随后天边又有不少遁光,也有修士身骑灵兽、坐在法宝上驰来,渐渐把这一个广场上都塞满了人。 若是再来计数,这些修士合在一处,怕不有几千上万人之多! 不多时,有高阶修士在上空将规则说明,也是为告知新来挂单之人,以免太过不慎,妄失性命。 徐子青就听明白,之后待众多兵士与兽潮相抗时,如他们这等挂单之人,就可以各自呼朋引伴,凑在一处杀入兽群。但有一条:不得借故好勇斗狠、与同伴厮杀,若有什么仇怨,亦不准借机杀人,否则一经发觉,就要被擒入牢,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不得放出。 众人将规则听完,都是大哗,随后就纷纷散开,来寻摸法力高强者、与己相熟者,结成队伍,一齐抗击。 徐子青身怀特异之处,却并不愿同他人合作,故而不曾主动去邀,而云冽更是性情孤冷,拒人千里,便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众人都寻到同伴,各自聚集。 那上空的高阶修士便道:“诸位可前往城墙处,待阵法大开时,就能出城狩杀,各展神通!当朝衍帝有令,此回更有三位皇子与我等同战,若有大贡献者,可于皇朝供职,亦可被皇子收为门客,更有诸多奖励。只消奋勇出力,种种好处,不在话下!” 众多修士俱是欣喜非常,士气顿时为之一振。 徐子青若有所思,倒也不曾多言。 而后高阶修士一记惊雷轰出,众多修士立时化作遁光,你前我后,统统往城墙方向行去了。 徐子青与云冽也一个晃身,紧追而上。 此时高耸的城墙外,好似黑云一般的莽兽群落汇聚成海,密密仄仄地铺了很远,就如同黑色大海,一眼看不到尽头。 它们都停留在距离城墙不足五里之处,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似乎在等待命令,却是随时可能冲杀过来。 而城墙上,有数名修士举手掐诀,发出道道华彩,打在诸多阵法之上。 随后一座巨大光罩轰然而下,牢牢地霸住了城墙前的极大地域,紧接着,数座城门尽皆开了,内中闷声不绝,有无数兵士聚成方阵,踏步而出! 231 231、... 那些方阵中的兵士,修为最低者,亦在后天八九重之间,更有不少先天在其中带队,要来引动天地元气。 这些人哪怕只出来三五个,在凡俗界也要被奉为上宾,可在这大军之中,竟似只是最普通的小兵,要一齐对抗兽潮。 只见那些先天武者纷纷抬手,掌心里扑出一道强劲力量,其后的几名兵士就一齐动手,把自己的力量也全部汇入。 随后众多先天的掌心里出现无形的能量球团,彼此应和串连,只在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汇聚一齐,让能量球团不断拉伸,似乎在酝酿一种惊天动地的威势! 那防护罩依旧焕发彩光,可远方的莽兽,却已经如同云层一般,轰然奔跑过来。其势如雷,其姿态若流水,滚滚滔滔,翻涌不绝。 它们疾驰的速度极快,不过半刻工夫,竟已然到了眼前! “轰——轰轰!” 一下!两下!三下! 连续的撞击声响起,那些莽兽势若疯狂,拼命地以头猛撞防护罩。 才仅仅一会儿,已是把它撞得震动起来。 城墙上的修士似乎早有所料,他们纷纷举起手中小旗,念动咒语向前振臂一打!顿时小旗上出现几道光芒,直飞到光罩上,没入其中。 很快光罩上光芒连连闪动,立刻又稳定下来。 那些莽兽更加猛烈地撞动,而这些修士也更快掐诀,双方一时陷入僵持。 由此可见,他们之间争斗极多,故而对战起来如此熟练。 莽兽群中,独角莽兽自是打头阵的不二“兽”选,它们不知在什么原因之下,几乎是不要命地冲撞着。 而人族修士虽说真元俱有极限,却也是早有准备,但凡有人气力不济,就有后续之人接连补上,绝不让光罩被莽兽击破! 防护罩内,众多兵士上空,每一个方阵上都隐隐约约开始形成一柄数十丈高的透明之物。 那物事正由无形化有形,逐步显现出半实体的形态来。 观之各有不同,有巨刀、长枪、大锤……若干或锋锐或沉重之物,竟都是十八般武器之类。 当这些重器逐渐形成,其上散发的气势也极其强大。 虽说只是由众多武者体内力量形成,可凝聚之后,居然生出了一种连许多修士也要退避三舍的强大能量。 这能量知之,蕴含着极其恐怖的意志,那是这些血战沙场的军士的意志,充满着搏杀与赴死的无我意念,当它们通过这些重器聚合之时,便成就了这样调动天地元气的可怖压力! 或许莽兽们也察觉了这些,黑压压的兽群后方,忽然传出了高亢的叫声。 仿佛被灌注了什么指令,那些原本还在疯狂的莽兽突然停了下来,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后退。 于此同时,突然有数十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就像是水流一般,就往哪光罩之上冲刷而去! 眼见莽兽退却,城墙上的修士们却丝毫没有露出轻松之色。 而后果然又生变化,那些光柱落在光罩上,激起了光罩的大片彩光! 那彩光好似圆盘,奋力地抵挡光柱的力量,光柱则直往前冲,不断地逼迫、挤压,恨不能立刻穿透进去。 没多久,光柱被抵消了大半,但仍有部分落在了光罩上,发出“嗞嗞”的犹如热水沸腾的响声。 肉眼可见的,光罩上被光柱冲刷出漆黑的斑点,并在不断向四面蔓延…… “那是灭灵血毒!” “什么?这回它们竟然这样快就发出此毒,难不成有什么阴谋么!” “仔细看,这不过是最低级的灭灵血毒,想必还能抵抗!” “怕个什么?我等元器也将形成,便是防护罩溃散,也不要紧!” 下方众多武者兵士一面凝练头顶的元器,一面失声低呼。 但他们到底都是心志坚定之辈,只一瞬间,就立刻用了更大的力道,要把元器催生成型! 终于,更多黑色光柱扑来之后,那防护罩发出一声好似玻璃碎裂的清鸣,立刻碎裂开来。 防护罩,已然被破! 但就在同一时刻,每一个方阵兵士头顶的元器,也险而又险地形成了! 徐子青等一行挂单修士到来之时,正见数十元器如同山岳,直往莽兽群中劈杀而去。 有一柄大锤,轰然砸下,就把数千莽兽全都打死! 有一把巨刀,刀气纵横,将平原砍出赫赫地缝,陷进无数莽兽! 有一根长枪,枪尖连晃,化出数千枪影,将百头莽兽穿透成串! 又有长鞭、利剑、巨斧……多种元器,霸道无匹! 众修士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却从不知地位颇低的凡间武者将力量聚合起来,也有如此威势! 这般厉害的元器,便是一些金丹修士,都不能与之相比,若是想要硬接,恐怕也要吃亏。 如此多的元器打过去,就好比数十金丹一齐出手,短短几息间,已然把莽兽的先锋军清理一片,留下了无数残肢碎体! 那些军士见一击奏效,也都极有声势地高呼起来,正是士气大振。 但他们也很明白,这一招要耗费太多时间,也只得一击杀灭数万莽兽,再不能继续下一击了。 因而他们振奋精神,纷纷拿出锤炼百次、千次的配合阵型,悍不畏死地一同往莽兽群中冲去! 百万兵士冲杀起来,喊声震天,直通云霄。 如此气势锐不可当,使得高空的众多修士也都不由热血沸腾,感觉心境中似是被一种悍不畏死的英勇豪气所慑,也要猛力地杀上一场。 当是时,众多修士便如无数飞蛾,又好似无数雨点,纷纷扬扬地往战场之上飞落而去。 徐子青与云冽两人一个晃身,已是到了战场中间。 下方的独角莽兽正和无数兵士战作一团,它们之中只有赤角、金角的莽兽才能放出灭灵血毒,而且灭灵血毒分量也远远不及多角莽兽,故而往往便是众多武者兵士的厮杀对手。 而如他们这等修行之士,真正要对上的,却是这数十万独角莽兽之后的兽群! 几个御风术后,就同其他修士一般,徐子青与云冽,也终于看到了独角莽兽群的尽头。 在其后方,甚至有着不少于前方独角莽兽的多角莽兽,正在虎视眈眈! 很多修士见到,都立刻施起法来。 只见有许多灵光亮起,强一些的修士法宝急冲而下,将一些莽兽头颅打烂;而弱一些的则两两聚在一处,组成阵法,困住莽兽,再来扑杀。 而这些莽兽也极为厉害,都是把头昂起,就放出三色光柱,或黑、或赤、或金,一瞬爆发出强烈的亮光! 这些灭灵血毒十分厉害,遇上法宝后几乎一沾即污,毒性极其强大。有一些法宝宝光醇厚,就能将其寸寸消磨,待到磨尽了,这一场拉锯之战,便是胜了;但亦有几个修士较为弱小,一个法宝立刻污黑,随即被灭灵血毒穿透皮肤,就立刻也变作一个黑人,轰然落到地面去了,无声无息地死了个透。 原来这种灭灵血毒便是莽兽的天赋神通,但凡莽兽生出多角,便不拘犄角色泽,都能放出灭灵血毒来。 这种血毒极是可怕,若是沾上,除非立刻服下极珍贵的灵丹妙药,否则一瞬就会钻进身体,让人肉身化作剧毒。然而这却并非是最厉害的,更骇人的是,此毒既称“灭灵”,便是因它灭人灵智,当此毒入体,首先就要被侵蚀识海,让神魂、元神立刻消融,整个人灵智全失,与此同时,才是肉身败坏,变成尸体。 从此,竟是连转世投胎都不成了! 而且此毒之毒性,又与莽兽等级有关、莽兽犄角颜色有关。 金角血毒最是厉害,赤角次之,黑角再次,同等境界之下,五角莽兽的血毒可以除灭元婴老祖的元神,就连他们的元婴,也能全部毒化。 莽兽不能飞行,但这血毒炼到深处,能破入高空,把那修士一把拽下。 如此恐怖的血毒,如何能不让人心惊胆寒! 若真无这种神通,那些修士见到在空中将法术施放便罢,就哪里会对这兽潮那般警惕防备! 那些双角、三角的莽兽成群结队,放出的血毒越来越多,几乎遍布了半个天幕。有许多修士防得住一边,却不能护住另一边,不少都在一处背靠背来防御,再使出攻击力极大的法宝,直送下方,打死释放血毒的诸兽。 但饶是如此,仍旧有许多低阶修士被打落下去,变成了一堆腐肉。 只有化元期、金丹期的修士,能撑得更久。 但此时四阶莽兽未出,五阶莽兽更不知隐藏何处,再加上身旁许多道友陨落,就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畅快。 徐子青和云冽也早已动手。 云冽自不消说,他周身剑气成罡,纵横无匹,那些双角、三角莽兽的血毒根本还未近身,就已被他剑罡绞碎,丝毫也不能来到他的面前。 而他这时自踞一方,擎起的金色巨剑霸道无比,将那一方上空其余修士全部荡开,随后就连斩而下,横扫一片。 见师兄有如此神威,徐子青也有心施展本事。 他周身青光濛濛,正是将乙木之气蕴于表面,将四面血毒腥气尽皆驱除。若是有血毒光柱冲天而上,他却能左右闪避,即便闪避不及,那数十根青云针化作一团青云,也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但仅是如此,他不过只是能够自保罢了,如此战场之下,并不能让他甘心。 想了一想,徐子青手掌血光一动,已是抓住一条藤蔓在手心上。 如今他已能将容瑾外置,不需再同他血肉相连,既然如此,只要将其只做一件法宝使唤,想必也不会引人疑窦了。 232 232、... 妖藤一握在手,徐子青便将真元灌入,刹那间,他与容瑾生出一种心血相连之感,而容瑾心中那丝丝狂暴之意,也瞬时传到了他的心中。 是了,容瑾平日里再如何听话,可到底性情凶戾,眼下战场上血肉横飞,无数血食滚滚而来,自然是让它无比躁动起来。 徐子青暗暗催动头顶苦竹笛,霎时间一股清凉之感自头顶百汇灌入识海,使他神智清明,即便之后容瑾在他手中再如何残虐,也不能动摇他的意志! 然后他振臂一会,出手了! 这一根血色妖藤犹如一条长鞭,又好似一座血虹,瞬间打入下方的莽兽之海。 “啪!”只听一声脆响,那血藤已是抽翻了数头双角莽兽,而它们身上的血肉,也被抽出了一半。 之后随着徐子青持续甩动,妖藤左右抽打,每一鞭下去都有许多莽兽血肉横飞,一击毙命! 容瑾此时被作武器使出,并不能如同往日里那般尽情吸食,但只是与莽兽的短短接触,叶苞们也是不肯放过,非得多多啃噬不可。 徐子青知道此时很是不能让容瑾满足,就连连甩鞭,若是一半血肉不能饱腹,只消多多杀死莽兽,亦能有些补足。 于是连番血影之下,众多莽兽被吸精血而死,也留下了成堆的尸体。 而徐子青此举,自然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 有数名仙道修士足踏团云,本在催动飞剑,与莽兽厮杀。 修为弱些的自是险象环生,一面要躲避灭灵血毒,一面要吞食灵丹、帮补法力,一不当心,就有一道血毒冲到面前,马上要将他毒死。 正大惊失色时,忽然有一道青光飞来,原来是一根青针,在吞吐青芒,将血毒寸寸驱离。 只见青芒层层晕染,将一个方圆照亮,被救修士被青光一照,霎时通体舒泰,一些明面伤处竟有些好转,他霎时大喜,这分明是仙道木属的修士,才有这般醇和木力!那修士刚想道谢,转头一看,却见那青针主人手持一条妖异藤蔓,一甩而出,就有数头莽兽殒命! 那分明是个气息纯正的温和少年,为何手中之物那般奇诡凶恶?一时间就让他有些呆怔,刚要说出的道谢之语也哽在口中。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这修士立时再度张口,喷出了一把黄光莹莹的宝刀,正是他的本命法宝,要拿来护身。 之后徐子青大逞威风,亦有许多修士见到,都对他手中妖藤起了忌惮之心。 很快他身侧也渐渐无人,竟同云冽一般,都是各占了一片天幕了。 在那高高的城墙上,有几人双目中金光濛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 其中很明显的领头之人是一个银衣青年,生得十分高大,一张俊容如同刀削斧凿一般,轮廓深刻,俊美阳刚非常。 他此时开口道:“承浩,你观到此时,觉得如何?” 此人身后半步处,也站立着一个青年,他的长相俊逸,有一种翩翩公子的味道:“回禀王爷,这一回兽潮来得奇怪,属下已命人前去查探了。” 那银衣青年笑了笑:“你向来懂我的心思,放手去做就好。” 殷承浩躬身:“属下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让王爷失望!” 两人说了这两句。 银衣青年再开口:“奚凛,你看那些挂单之人,可有值得招揽的?” 此时答话的则是另一个黑衣青年,他生得并不英俊,但五官都好像被利剑劈成,给人一种极为锋锐的感觉:“大半都是普通,不过也有几个金丹以上的还算不错,颇有潜力,值得培养。” 银衣青年就又笑起来:“仅仅只是有潜力可不行,如若比你们差得太远,对我可是没用的。”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厉光,“我这里,可不养废物。” 那奚凛却皱了皱眉:“虽说看不太清,但自那金光看来,我似乎能察觉一些威胁之感。” 银衣青年神色一动:“你是说……那也有个会剑意的?”他顿了顿,“我所能见领悟剑意之人,五指也能数过,你的剑意已到第三境界,已是我所见过对剑意领悟最深之人。你却说能给你造成威胁,岂非是那人于剑道不在你之下么?” 奚凛一点头:“不错。”他的双眼中一缕剑光闪过,“更有可能的是,还在我之上!” 听到此处,殷承浩忽然失声一呼:“剑意第四境?这不可能!” 奚凛说道:“可能与否,见过便知。” 银衣青年正在沉吟,后方忽然有一身披甲胄之人走了过来,口中也有几分尊敬之意:“王爷来此,末将有失远迎,有关此回兽潮之事,还请入内详谈。” 此人刚刚出声,那两人就都闭了口。 随后银衣青年面上挂了个温文尔雅的笑容,走了过去:“小王初来乍到,确是有许多事要向将军请教……” 说着就随那披甲胄之人走入内室,奚凛与殷承浩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在众多挂单修士的拼杀下,也有不少双角莽兽丧命。 但毕竟这些修士人数不算太多,即便有几个威力不错的金丹真人在连番施法,也不能抵抗那般多的莽兽浪潮。 就算是徐子青,在连续浮空挥动妖藤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体内真元的不断消耗。他神色不由一正,然后逐渐往云冽的方向移动而去。 同时,云冽的金色巨剑接连斩落,杀死、震碎了无数莽兽,而当徐子青靠近之时,他便略停了停,放开那一片杀域。 徐子青极快地站在云冽身侧,开口便道:“我体内真元已要耗尽,师兄护我片刻,容我帮补一二。” 云冽自无不允,当下周身剑光一震,已然把徐子青笼入那方剑域之中。 徐子青也不迟疑,手心里直接出现一个瓷瓶,自里面倒出一粒清香丹药,送入口中。霎时间一股清流滚滚而下,变作热力直入丹田,一刹将法力补充三成,他当下又连忙吃了两粒,就恢复到七八成之多。 余下的力量再不能借助丹药,需得打坐调息方可,不过而今恢复的这些,已是够他再撑上一些时候了。 很快重振精神,徐子青甩出妖藤,再度与莽兽拼杀起来。 他又抬手把青云针祭出,竟是在自己与云冽身边团团环绕,口中则道:“师兄用这种神通,想必消耗也很巨大,未免留下什么隐患,不如也先服食一粒丹药罢?” 许是的确耗费巨大,又许是不愿辜负师弟一番好意,云冽也是暂且停手,那金剑顿时溃散,只有他周身剑罡依旧盘旋,将迫来的灭灵血毒绞碎。 而他自己也取出丹药,放入口中,稍稍阖目后,身上气势便是大涨。 随后他并指一点,金剑破空而出,再度显出了无边神通来! 徐子青瞥眼见到师兄如此,心里欢喜,再与莽兽相斗时,出手也更凌厉几分。 但此时他却不再往另一边行去,而是与云冽脊背相靠,各控一方! 他二人本是潜力巨大、法力雄浑之人,尤其以云冽这般可杀死金丹后期的剑修,丹田有如黑洞,更是深不见底。连他们都有些疲惫、需得服食丹药固定境界,其余比他们不如之人,便只有更加狼狈。 这一个多时辰下来,就有更多修士力量不济了,有些修士驱使的飞剑、法宝灵光竟已有些黯淡下来,更甚者有连丹药都不及服用之人,就被灭灵血毒一击而中,化作腐烂的尸首,从此丧失轮回。 眼看着众多修士如雨点般纷纷陨落,徐子青见到,心里也有不忍。 他们这些挂单修士虽来历练,到底并非军中久经操练之人,为何那些军中修道的兵士还不出战? 云冽见到,先开口道:“待三角莽兽出现时,就有援手。” 徐子青一听,才有些恍然。 的确三角以上莽兽更加可怖,武者兵士尚能通过合击之力搏杀无数独角莽兽,那些修道的兵士定然也有类似手段,来对付更厉害的莽兽才是。 现下他们这些挂单修士,不过是先头打发一遍双角的,更为厉害的那些,镇边将军想必也不曾对他们寄托如何希望。 想到此,徐子青只得更加卖力,间或也将血藤送往一些支持不住的修士身侧,给他们弄出机会,以便逃生。 如此作为之下,还当真救下不少人来。 与徐子青一般,云冽亦是绰有余裕,他那金剑神通早已与他心意相随,任凭心念一动,就如臂使指,十分顺畅。空暇之间,他便也并指成剑,点出许多剑罡,同样救下不少同道的性命。 那些修士被二人所救,少不得就立刻催动本命法宝、或是什么压箱底的神通,立刻逃遁而出。要他们再留在这战场上,却是万万不肯了。 试想他们性命都难以保全,还奢望与皇子攀交作何? 不多时,空中修士死的死,逃的逃,留下来的十不存一,很快便从数千人,变作了数百人了。 同时,徐子青与云冽压力自然也是更大。 那些各色灭灵血毒不断向上喷发,密集时甚至在两人周身形成光瀑,极为惊人!血光与金光交错,形成一张巨大光网,就把两人层层围住! 空气里,甜腥之气扑鼻而来,一瞬让四面八方都是丝丝缕缕的毒香。 233 233、... 徐子青心里一惊,屈指一弹。 顿时头上苦竹笛骤然射出,释放一片青色光幕,霎时间一股极清新的气息如水流淌,立刻将那血毒甜香驱逐开去。 那苦竹向来有清心之用,其虽说只是上古遗脉、不至于百毒不侵,但大部分毒素于它而言,却是没什么用处的。 徐子青将其炼化之后,不仅能护住灵智,也能以其清音驱离魔祟,而今祭出来,对这些血毒气息也有妙用。 于是很快周身就清爽一片,徐子青略放松些,他之力只能做到如此,那如同巨网的血毒光柱,却是可由师兄来处置了。 果不其然,云冽也同他颇有默契,抬手先把金剑召回。 之后巨大金剑一弹而起,忽然分化为百柄之数,而后那些细上许多的金剑瞬时化作一个剑阵,四面八方,飞射开去。 这一刹那光网粉碎,然而金剑却也在此时消耗了全部力量,化为乌有。 徐子青立时祭出青云针,再度护在自己与师兄身畔。 云冽气息稍稍凝滞,又倾出一粒丹药,送入口中。 两人激战到此时,便是轮番服食灵丹,到底消耗起来也越来越快了。 正这时,忽然有数道碗口粗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不论是速度、粗细,都比之前的那些血毒更胜,甚至那些毒气扑过来时,有几个修士不慎嗅到,也立刻头昏脑胀,竟是一下立不稳云头,连着向下滑落数十丈远。 下方的莽兽蠢蠢欲动,另一道光柱直扑而来,就把其中一个修士瞬时击穿,把他化作一具尸体了。 这时候众人才发觉,这些放出血毒的莽兽,竟然头顶都有三根犄角,成群结队,而每一头莽兽,都能一次放出三道光柱! 众修士不由大骇。 若说方才那些双角莽兽还不至于让他们太过惧怕,现在就不同了。 三角莽兽力量往往在筑基修士与化元修士之间,而犄角已然蜕变为金色的,那根本就等同于化元期修士了! 如今的情形便是,下方有一个个群落的筑基修士、化元修士在对他们群起而攻之,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惧怕! 徐子青之前见到师兄使用神通,此时忍不住问道:“师兄,你现在还好么?” 云冽略点头:“无碍。” 徐子青轻叹口气,又道:“还望师兄多多保重,莫让我担忧了。” 云冽微微一顿,说道:“我虽好杀,却也知量力而为。” 徐子青听他如此保证,才放下心来。 然后果然云冽再用金剑时,再不以巨剑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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