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子蹙起蛾眉,并不去接,反而有几分抗拒的问:“不知这是什么?” 季清觉迟疑道:“我也不知。” 云意抿了抿唇,无所适从的好像快要哭出来似得,望着他嗫嚅道:“二公子能不能把这个还给四公子。” 季清觉皱眉,四弟对云意有想法他多少是看得出的,过去每次云意来府上他都极为殷勤,但是他也知道四弟没少把她吓哭。 云意看着他思忖的眉眼,愈发觉得他和大人相像。 “二公子……求你了。”云意嗓音里带着些温软无助的颤抖,眉目切盼的样子,很难让人不生动容。 季清觉想了一瞬,将东西收了回去,“我知道了,我会跟四弟说。” 云意绽颜而笑,极为信任的看着他重重点头。 季清觉看着她洇红的双眸,清冷的面容变得温和了一点,“那我先行告辞。” “等等。”云意跨前了一步,她举高伞为季清觉挡住不断飘到他身上的雪,“二公子撑着伞吧。” 丈远的距离被忽然拉近,两人同在一面伞下,清冽的风雪里夹杂彼此身上的气味,又融卷在一起,云意仰着头,水光流转的双眸宛若琉璃珠子。 云意意识到自己离的太近,涨红了脸退了一步,手臂却仍旧高高举着为他撑伞,轻声细语道:“……伞。” 她脸上的红意漫到了耳朵,季清觉目光顿在她的耳尖上,只觉得鲜艳的有些晃眼,他移开视线道:“不用了。” 云意急急道:“二公子肯帮我的忙,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一把伞而已。” 举手之劳,季清觉原本也没有要她报答什么,可她着急忙活的要用一把伞还人情,未免也太廉价了些。 云意见他不说话指尖来回捏紧着伞柄,无措的模样显得有些可怜,季清觉抬了抬眉,罢了,他接过是伞,“那就谢过陆姑娘。” 云意见他肯接下,高兴的松开手,指尖擦着季清觉的手背才收回。 仿若羽毛滑过的细腻触感,就如同云意给他的感觉一样,娇娇柔柔。 季清觉虽然内敛沉稳,但远远没有季砚的那般不显山水,深晦难懂。云意看到他清润的眸色轻敛,以及那一闪而过的莫测,心中得逞的快意更浓。 季砚远远走来,看到的就是季清觉从云意手里接过伞的一幕,两人交谈了两句后季清觉便打着伞走开了。 由始至终他都默不作声的看着,眉眼间的寒意较这洋洋洒洒的雪还冷上几分。 他下来朝就来看她,她让他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幕,连自己都陌生的怒意在心口翻涌。 何安离他最近,寒冬腊月的,他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两人说话到是不奇怪,可姑娘把伞了二公子,自己淋雪,这就不对味了……而且,姑娘什么时候又跟二公子熟稔了。 云意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站在雪里,她走到不远处的亭子里避风雪,转头看到季砚站在那里,也不慌张,轻勾眼尾嫣然一笑,“大人。” 她正想大人呢,他就出现了。 季砚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样子,眸中的寒意稍褪,迈步走进亭子,还没等开口,云意已经抱住了他,“我好想你。” 不管从季嘉泽,还是季清觉那里获得的满足,都只是填补心口空洞的假象,在抱住季砚的这刻,空虚才被填满,两股情绪碰撞,让她兴奋的连身子都在颤。 季砚被她抱的一愣,很快扫了何安一眼。 何安立刻会意,这园子人来人往的不知何时会有人经过,看见可就麻烦了,他手脚麻利的放下悬在亭子四边的卷帘,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见里面了。 怀里又拱又蹭的柔软让季砚心情舒畅不少,但仍没忘了问她,“我看见季清觉走过去,你们说什么了。” 他轻抚着云意的长发,平和的语气就好像随口一问。 以前云意会因为他的不在意而失落,现在却不会了,她找到让自己满足的方法。 云意不顾是不是还在外面,肆意妄为的勾住季砚的脖子蹭到他的颈窝里,“我在这里等宝月,遇见二公子就打了声招呼。” 季砚搂着她腰,柔若无骨的身段让他不断想要用力将她按向自己,却又不舍得欺负她还稚嫩的身体。 “那怎么还把伞给他了,不怕自己淋了雪得伤风?” 云意信口道:“我可以等在亭子里呀,二公子还要走好一段,我想想就把伞给他了。” 云意现在只想贴紧他,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在光阴斑驳的凉亭内,远处还有丫鬟走过的声音,季砚的唇齿就这么被小姑娘气势汹汹的撬开,他柔下目光任她索取,心里的那点猜忌散去。 想到自己方才竟像个毛头小子冲动了心绪,季砚无声而笑。 第051章 一吻罢, 云意双腿发软的倚在季砚胸口不住喘气,粘着潮气的美目半眯半睁,迷离恍惚。 怀中密不可分的娇躯起伏轻颤, 季砚以为自己足够冷静自持,此刻他却尝到了煎熬, 落在云意耳畔的声音也变得缓慢低沉,“什么时候肯搬回东水巷。” 云意唇边牵出的笑惑人又媚邪, 她倒是更愿意和大人在一起,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那些坏事就都不能做了,“我想住在这里。” 季砚只当她还在闹脾气, 半真半假的说:“你要住这里,我不是日日都能有空来看你。” 云意激荡的心潮被泼了盆冷水,“大人事忙, 日日来去也辛苦。”她在季砚怀里仰头,眼尾轻勾, 水雾迷朦的眼眸媚意流转, 舌尖在唇边间抿了一下,意味不明说:“大人不是说过我该多与人接触,不能总困着自己。” 听着她拿自己说过话,振振有词的来堵他,季砚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心态变了, 他被她诱惑了,而他的小姑娘却在得逞之后, 不合时宜的便“懂事”了。 季砚掌心捧着她的脸颊, 轻揩去她眼下的湿意, 轻声问:“那从前怎么没有这么乖巧。” 云意贴着她的手掌轻蹭,不答反问,“大人难道还想驳了自己说过的话不成。” 季砚确实有此意,对上她眼里的狡黠,宠溺地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住在这里可以,乖一些。” 云意眸光轻闪,大人现在才让她乖,只怕是迟了。 季砚宠爱云意,却也不乏强硬,“回答我。” 不过她就是想不乖也不行,季嘉泽最近是抽不出身从翰林院回来了。 云意重新靠近季砚怀里,闭上眼轻声说:“我会乖的。” 季砚是抽空过来,徐蔼的事情还要他去处理,原本是想接云意回去,最后还是心软答应她继续住着。 又陪了她一会儿,季砚便离开了祖家。 * 之后确实如季砚所说,他那日离开就一直没空来看云意,她还是偶然从季大爷和老夫人零星的交谈中知道,徐蔼已经自请辞官返乡,大人在这场博弈里,不费一兵一卒就赢的漂亮,朝堂之上再无能与他匹敌之人。 想到自己也是这场博弈里的关键一子,云意笑的自嘲。 季清觉与友人交谈着穿过园子往自己院子走,拐过回廊就看到了坐在美人靠上的云意,她远眺着园中的山水,眸子里是藏不住的苦涩和柔弱。 是又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了么。 季清觉身边的赵霄一下就廊下的美人被晃了眼,嘶了声,问:“那位是?” 季清觉与赵霄还算交好,也知他风流的性子,下意识不想让他把目光放在云意身上,言简意赅的一笔带过道:“府上客人而已,快走吧,不是有事要说。” 云意已经发现了他们,她驱散眼里的愁绪,朝季清觉恬然一笑,眸中印上星星点点璨然,而在对上赵霄的时候则局促垂下视线,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季清觉朝她颔首,便带着赵霄走了。 云意手臂搁在栏杆上,倾身将头枕在手弯处,目光悠悠的望着季清觉的背影,这位二公子倒是比她想的要君子许多。 她留给他的伞怎么也不知道来还呢,莫非要她自己去取? 赵霄离开后,季清觉就在书房里看书,在脑中又一次浮现云意楚楚无助的芙蓉雪面后,叫来路安吩咐道:“把门后的伞送去洗秋院,亲自给陆姑娘。” 他一向不喜麻烦,但她若来求助自己,也不是不能帮。 路安挠了挠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公子口中的陆姑娘是谁,想了许久才迟疑道:“公子是说那位徐州来的陆姑娘?” 路安有些不懂了,还伞倒是不奇怪,可公子还特地交代要亲自交到陆姑娘手里,这是什么意思,公子是天之骄子,芝兰玉树,京中爱慕公子的姑娘有多少,这还是他第一回 见公子有回应。 季清觉见他还愣着,皱眉道:“府上还有第二个陆姑娘?” 路安被这瞥来的一眼弄的一个激灵,“小的这就去。” 路安很快去到洗秋院,他悄悄打量着云意,笑说道:“小的来替二公子还伞,公子让小的谢过姑娘当日借伞。” 他以为自己看到的回是云意面含羞怯的神色,却见她异常平静,柔声说了句“无妨”,就把他送了出去。 云意回到屋内,不甚在意的将伞随意放到一边,轻笑了声,“原来也不过如此。” 既然他先有了动作,云意反倒不急了,自顾躺到软榻上拿了本书来看,翻了几页觉得倦了就阖了眼休息。 直到天色渐暗,季清觉才从书案前起身,他看了看窗外的天,问路安,“方才你去送伞,陆云意可有说什么。” 正收拾桌子的路安脱口就道:“陆姑娘什么也没说。” 季清觉眉宇轻锁,片刻又松开。 也罢。 他走出书房,就看到了在回廊那头,满脸犹豫,踌躇踱步的云意,朦胧的月色洒进廊下,照在她袅袅的身躯上,如同披了一层皎然的白纱,似雾似烟。 季清觉舌尖在齿根刮了一下,出声道:“陆姑娘怎么在此。” 云意朝他看来,眼里挂着幼兽般闪动的无措,吞吞吐吐道:“二公子。” 季清觉走了过去,云意也挪了两步,嗫嚅着开口,“……二公子。” 天气太凉,她口中呵出的热气都凝成雾,脸颊也被夜风扫的泛着薄红,季清觉打断她道:“进去说吧。” 云意点点头,跟着季清觉进了书房。 季清觉让人给她上了杯热茶,自己则慢慢饮茶,等云意自己开口。 云意喝了一口微烫的茶汤舒适的叹了口气,檀口轻翕着缝,眼睛弯起,季清觉看在眼里,觉得很可爱。 云意放下茶盏,指尖绞着手绢轻声道:“我来是想问二公子,可有把那东西还给四公子。” 季清觉颔首,“还了。” 云意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旋即又问:“那他可有说什么?” 季清觉摇头,那天四弟只是神色失望的把东西拿了回去,他问云意,“你很怕四弟?” 云意咬着唇,齿尖将粉嫩的唇咬的微微发白,“也不是。” 季清觉想听她说什么,她偏不说。 “那我就不打扰二公子,先回去了。”她犹犹豫豫的起身,在季清觉的注视下欠了欠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片软纱随着她轻漾摇曳的裙裾,无声下落掉在地上。 季清觉走上前拣起,是方才云意捏在手里的手绢,他视线攫着手里的东西,雪白的细柔手绢绕在他手指上,竟有种说不出的粘缠之意。 云意走在廊下,从半开的窗子处往里轻瞥了一眼,愉悦的弯起唇角,却又丝毫不带留恋的离开。 * 云意在祖家住的这段时日,季老夫人对她也甚是喜爱,几个姐儿相继出嫁后就只有一个七姑娘季云浓陪在自己膝下,现在多了个云意陪自己说话,又得体懂事,她十分满意。 这天两人陪着季老夫人用过早膳,季韵浓央着想要出去买些首饰,“老祖宗,我都许久没出府去了。” 七姐季韵浓今年才笄髻,十五的年岁,正是单纯鲜活的时候。 季老夫人禁不住她磨,“想去就去吧。”她看向一旁神色恬静的云意,“你们就一起去逛逛。” 云意兴致缺缺,天气太冷她其实不太想动,不过出去走走也好。 回去换了身衣裳,她就先到垂花门下等季云浓,她站了一会儿,却不想来的并非季云浓,而是季清觉。 云意看着他有些发懵,“二公子?” 季清觉解释道:“七妹忽然身子不适,让我跟你说一声去不了了。” 云意心中好笑,季韵浓来不了也用不着他这个季二公子专程来跟自己说,她故意顺着表现的有些失落,“这样啊。” 托长的尾音软哝哝的飘进季清觉耳中,“你要实在想去,我陪你。” 云意忍的幸苦才没让自己笑出来,轻蹙着眉头,迟疑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 季清觉却道:“走吧。” * 望江楼里,季砚正与五军左都督徐大人和兵部尚书王大人在雅席吃酒谈笑。 季砚喝了不少,眸光却依旧清明,唇畔含笑,偶尔开口。 徐大人则已经喝的脸红了一圈,他饮下一杯酒,瞥见自楼梯上来的季清觉,他眯了眯眼,确认没看错,才朝季砚道:“那不是季大人的侄儿么。” 季砚转头看过去,季清觉走在前面,而他身后跟着的人让季砚唇边的笑顷刻不见,云意面颊含着怯然的笑,不时抬眼望向季清觉,檀口轻动,隔得太远,他听不见两人说的什么。 她为什么会和季清觉在这里,两人何时关系那么好了,又想起那日云意将自己的伞给他……季砚神色越发冷漠晦暗,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走入一间雅席, 徐大人道:“不如把人也叫来坐坐。” 王大人却一摆手道:“我说你怎么也这么没眼力见,没见季清觉是陪同姑娘一道来的。” 徐大人哈哈一笑,喝的多了,便也没什么忌讳的朝季砚说:“该不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去府上吃酒水了吧,你别说,倒是登对。” 季砚低着眉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登对?和谁登对? 是说他的小姑娘和他的侄儿么? 季砚道:“徐大人说笑了。” 季砚语气还算平和,可何安知道他此刻已然是动了怒,眸色冷列又犀利,让人浑身发冷。 大人真正称的上动怒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算一次。 被人当着面说自己的手掌心上的人和自己的侄儿登对……何安已经不敢往季砚那里看了。 作者有话说: 脚踏两条船必然是要翻的,何况是三条呢 第052章 云意和季清觉这边才落座, 就有一个穿程子衣的男子来请,正是徐大人的护卫。 他朝季清觉拱手道:“季大人,我们大人看见您在此, 想请您过去小酌一杯。” 徐大人是五军左都督,季清觉只是詹事府府丞, 自然是要去见的,他朝云意道:“等我一会儿。” 等云意点头, 他才走出屋子。 季清觉跟着护卫走到另外一处雅席,进去看到季砚也在, 先是一愣,才淡然拱手行礼, “六叔。” 而后又朝另外两人道:“下官见过徐大人,王大人。” 王大人示意他落座,朗笑道:“今日休沐, 亦不是在朝中,无需拘礼。” 季清觉才掀了衣袍在一侧坐下, 就听季砚不紧不慢的问:“怎么也在这里。” 声音沉而缓。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感觉六叔此刻的神色有些过分寡淡了,可等他细看过去,又什么都辨不出,想到他们看到自己,那必然也看见了云意,季清觉也没有隐瞒, 如实说了原由。 季砚听后只是漠然颔首。 季清觉敬了两杯酒之后,正打算起身告辞, 却听季砚道:“你替我去一趟户部取件东西来。” 想起云意还在等着, 季清觉迟疑了一下, 才点头道:“是。” 只能与云意说一声,让她先回去,可季砚却连这个机会也没给他,侧目看向何安,“你带二公子过去,再派人去和姑娘说一声。” 何安一刻不敢耽搁的领命。 见季砚如此安排,季清觉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向几人告辞后跟着何安下了楼。 另一头,云意还在百无聊赖的等着,听见叩门声,以为是季清觉回来了,没想进来的却是方才着程子衣的男子。 云意诧异的看着他。 男子道:“季大人有要事要先去办,他让属下来告诉姑娘,姑娘先行回府即可。” 男子说完便退了出去。 云意颦起眉,什么要紧的事,让季清觉这样行事周全的人连亲自来与她说一声的功夫也没有。 虽然好奇,但云意也不在意他究竟做什么去了,只是觉得这一趟明明还能更有意思些,如今就有些无趣了。 坐了一小会儿,云意便出了望江楼,下人牵了马车过来,云意提着裙子上去,弯腰挑开帘子,马车内微暗加上她是低着视线根本没注意到马车内还有一个人。 温醇柔和的沉水香在逼仄的空间里清晰可闻,云意目光停住的同时困惑的闪了闪,她马车里没有这样的味道,迷惘的抬起视线,季砚的身影就这么闯入进云意的眼中。 云意怎么也想不到季砚会出现在她的马车上,脑中就这么空白了一瞬。 联想到季清远的不告而别,几个零散的念头蹦出,却没有过多的时间让她整理思绪,水眸中泄露出了一丝慌张和无措,她极快的掩饰,依然没能逃过季砚犀利如刃的双眸,他的心也随之一沉。 云意回过神手捂着心口,像是被吓到一样,语气带着埋怨却又无不惊喜地说,“大人怎么在这里?” 季砚温柔的笑看着她,招手让她自己坐到身边。 手臂被勾住,云意一如以往每次相见时那般亲昵的依偎进他怀里,轻蹭撒娇,像只讨宠的小猫。 季砚讳莫如深的目光梭巡过她的每一个表情神色,确认这份依赖与想念如往常没有分毫不同,深藏在眸中的暗色才淡了点。 季砚揉着她的发,轻笑道:“我倒想问你,怎么这里?” 云意一贴着他,身子就软的像没有骨头,下巴搁在季砚肩上,仰着视线,长长嗯了一声,勾着细软的嗓子说:“本来是和七姑娘约着一同出来逛的,临出发她忽然身子不适,二公子正得闲,就好心带我出来了。” 云意心口跳动了一下,思绪也变得分明,她微侧过脸,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季砚平和的黑眸,眸底似乎有一团浓雾,她怎么也望不透,“方才在望江楼里二公子好像是遇见五军左都督徐大人,被叫了去。” 云意说话时候离的他很近,唇瓣若有似无的擦着他的下颌线,她想此刻若是换个人,如何也做不到坐怀不乱吧……可大人就是可以。 大人还真是疼她啊,明明不爱也愿意吻她,愿意娶她,就如他说的那样,她要什么都会给她……可偏偏对她最想要的,吝啬至极。 一股强烈的怨怼涌上心头,云意心中的逆反愈浓。 季砚听了她和季清觉一般无二的解释,淡淡笑开,“嗯,是我有事让他去办 。” 季清觉的脾性他了解,是不会有这个闲心肯陪人出来逛的……不过他现在要知道的是云意的想法。 季砚表现的再温文,但纵横朝堂多年,骨子里无疑是绝对的强势,对于所有想要的一切他都确保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过去他不会对云意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确定自己迟早会放她离开,但现在却不同。 他对她有了欲,这和疼爱是两码事,却不冲突。 季砚将她散落在鬓边的发丝勾到耳后,语气闲淡的看着她问:“不问问什么事。” 云意是真的对季清觉去做什么一点都不关心,自然不会在季砚面前露出什么破绽,“大人要他做的定然是要紧事。” 事不关己的模样显得有些寡情,却愉悦了季砚,只是方才云意上马车时眼里的慌乱仍刺在他心上,但那说明不了什么,他也不想就此冤枉了小姑娘。 季砚低头在她眉心轻落下一吻,一触即止。 云意却嫌不够,伸长手臂勾住他欲抬起的脖子,渴念的贴了上去,唇齿相依,氤氲的水眸逐渐眯起,迷离了神色。 季砚的疑虑被打破,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云意会一边磨人的与他交颈,一边肆意妄为的撩拨其他人。 * 季清觉取了东西回府,何安让他直接送去季砚书房。 季清觉拿了东西过去,季大爷也在,正与季砚在谈话,他略低下头请安,“父亲,六叔。” 季砚随随颔首,季大爷则道:“回来了。” 季清觉点头,把东西交给季砚,他没看里面是什么,只以为六叔专程让他去取必然是要紧的东西,可六叔接过后只是随意丢在了桌角。 季大爷对儿子道:“我正和你六叔谈起你。” 季清觉眸色清润从容,等待父亲的下文。 季大爷道:“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陈太师的孙女知书达理品行没得说,我与你母亲都觉得不错,你六叔也觉得合适,待老祖宗寿宴一过,便打算像陈家提亲。” 季清觉皱起眉,这事母亲曾有意无意提起过,他那时并不在意,此刻却心里却有了犹豫,“儿子与陈姑娘并不相熟。” 季砚却淡淡道:“陈家基业百年,陈太师又是三朝重臣,在朝中地位不同一般,无论从哪方面讲,对你的仕途还是对季家都有相助。” 六叔说的季清觉自然都明白,也知道他的婚事不可能由自己做主,季清觉压了压舌根,“父亲让儿子考虑一下。” 季砚端起茶盏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芽尖,虽未表态,季大爷却懂他的意思,而且这桩婚事也挑不出哪里不好,于是他严肃的对自己儿子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这事就先这么定下。” 季清觉还想说什么,季大爷却只让他退下。 季清觉隐忍地捏了捏拢在袖下的拳头,拱手走出书房。 季砚轻呷了口茶,神色淡然,季清觉是恪守礼教之人,想绝了他的念头,再容易不过。 路安看见季清觉从书房出来就沉着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公子,出什么事了?” 路安见他不说话,自顾猜测道:“莫不是与老爷起了什么争执?” 季清觉本就心里烦乱,听着他聒噪的喋喋不休,低声喝道:“住嘴。” 路安立刻实相的把嘴闭上,紧跟着季清觉往后院走。 安静了没一会儿,路安又开口,“公子。” 看到季清觉沉冷下来的眸色,路安一个激灵,手指指向前面,结结巴巴道:“小的是想说,陆,陆姑娘在前面。” 季清觉朝路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云意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旁,正朝着头张望,看到自己明显松神一笑。 明明生得一双勾人的眸子,眼神却格外澄澈清透,身姿曼妙如水,尤其是眉眼间的娇怯,让人轻易就能生出怜惜,季清觉承认他心里有波澜,但不至于让他忘了自己身为长房长子的责任。 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季清觉认为自己现在应该走开。 “二公子。”云意轻唤,细柔的嗓音百转千回后落到季清觉耳中已经有点不真实的飘渺。 季清觉看到她轻轻垫了足,好似想走上前,但又规矩的站在原地,羞赧的冲他抿唇一笑。 季清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陆姑娘是在等我?” 云意点点头,轻声道:“方才那护卫说你有事先走了,我不放心,就……” 她说着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垂下了头,柔软的青丝下隐隐露出一截细白脖颈,半遮半掩,似乎在引诱着人去探索。 季清觉心头微动,解释道:“事出突然,来不及与你说,还望陆姑娘别介意。” 云意十分体谅的摇头,“不打紧的,正事要紧,既然二公子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季清觉看她身上都透着寒意,等了他那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么两句话么。 “冷不冷?” 季清觉问完就抿紧了唇。 云意微红着脸,扑闪着眼睫诚实点头,吸了吸鼻子,“冷的。” 季清觉少有表情的俊脸上漾了抹笑,看着她泛红的鼻尖,忽然想抬手碰一碰。 季清觉很快克制住思绪,“我送你回去。” 云意自然不会要他送,她想看的不过是这些男人为自己而乱了心罢了,除了这个,他们的所有她都不稀罕。 何况大人还在府上,季清觉实在不算什么,她柔声拒绝,“不用了,看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尾音落下,不等季清觉点头,云意就擦着他的身侧翩跹离开。 不想回去的路上云意就看到了季砚,她心口略微缩紧,好在自己没有在季清觉那里逗留太久。 松神的同时,她又忍不住想,大人若是知道了她做的这些不乖的事情,会是怎么样的模样呢?还会这么从容自若么? 季砚见她不好好在屋里待着,当即皱了眉头:“这么冷的天,出来干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意已经能做到在季砚面前面不改色说谎,“我来等大人。” 季砚却注意到她来的方向并非是洗秋院,那里有莲池,水榭……也包括季清觉所住的院落。 季清觉早他离开,两人必然碰见过。 一旦有过猜测,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就会被放大,只是云意的目光太澄澈,还带着些被训斥后的委屈。 是他想多了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洁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53章 季大爷交代了, 季老夫人的大寿马虎不得,离寿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府上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起来。 云意这两日则苦恼着给季老夫人准备什么寿礼才好, 若只是以小辈的身份送礼那自然容易,可她顶的是陆文荐的名头, 那送的东西就不能草率了事。 她倒是可以去找大人帮忙,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较劲什么, 偏就不愿意。 老夫人信佛,最不会出错的就是送一尊玉佛, 可她在各大玉器铺里寻了许久也挑不出满意的,她虽不太懂玉石, 但跟在季砚身边久了,是不是好东西还是一眼能看出的。 陆家经商,云意自己也打理茶铺, 所以知道店家会将一些珍品留出,只给有身份的客人准备, 寻常人来就是看也没资格看。 这日云意在玉器铺转了一圈, 朝店中伙计笑道:“你们东家可在?” 伙计一看是脸生的,而且上来就找东家,略微迟疑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云意一圈,见她穿着容貌皆是不俗,猜测是哪家的千金, 权衡了一下笑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请。” 程昱很快出来, 云意看他虽是商人, 穿着气度却更像文人, 四十出头的年岁,文质彬彬,说话也客气,抬手请云意落座。 云意本就懂察言观色,而与人打交道的本事则是在经营茶铺时练就的,她并没有上来就单刀直入,而是从袖中取出当年季砚送她的青天碧的禁步向他讨教。 这一块青天碧是真正罕见的上品,通透无瑕,晶莹似水,就连程昱做玉石买卖的人,见了也是眼前一亮。 能佩戴这块玉的,不肖云意多说,他便猜测云意身份必然不简单,等云意再开口要看东西的时候,程昱二话不说就让人拿了几块藏品出来。 云意挑了一块品相上乘,飘了一抹绿的翡翠原石,程昱道:“这块也是上品,不过多了这抹飘绿,再大点倒是能雕出花样,只是飘的太细,雕的时候需要切去。” 云意却摇头,对程昱道:“我打算雕一座观音像,那一抹飘绿正好可以雕成观音净瓶中的杨柳。” 程昱一直想不好如何处理,就也没有动,听云意一说倒是豁然开朗,从来雕作佛像或者观音的玉石都讲究通体无暇,他便没忘这头想过。 程昱赞许的点头道:“姑娘心思巧,如此雕法即不用破坏翡翠本身,也别出心裁。” 云意柔柔一笑,“那就请东家帮我雕刻成品,我月底来取。” 程昱却有几分为难的咂了舌,“月底只怕不行,雕件的师傅伤了手,养病就还要半月。” “这样啊。”云意颦起眉心有些发愁,再重新找师傅且不说来不来及,手艺她就不放心,看来还是要去找大人帮忙。 云意鼓了鼓粉腮,还是先将东西拿回去再说。 坐在马车上,云意挑了帘往路分两头的长街上望,纠结是回祖家还是直接去东水巷,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仔细看过去,是季清觉和那日来府上的赵霄从一家茶楼出来。 云意迷惘的眉眼一弯,有了主意。 季清觉若有所觉的朝云意所在的位置看去,恰看到她放下布帘,半张嫣然的小脸在眼前一晃而过。 赵霄看他发愣,用手肘推了推,“看什么呢?”他说着也张望过去,什么也没看见。 季清觉摇头,“没什么。” “你莫不是还在为你父亲要你娶陈语嫣的事烦心?”赵霄风流惯了,上下嘴皮子一碰话就往外蹦,“娶就娶了,了不起到时在外头养个你喜欢的。” 季清觉好看的眉心皱起,“当我是你。” 他低头整了整袖摆往前走,“走了。” * 季清觉很快回到府上,他看了眼还停在路边的马车,是云意方才所乘的那辆。 季清觉收回视线默然往府中走去,绕过回廊,一道翩跹的袅娜身影就映入了眼帘,显然是在等他。 云意朝他欠了欠身,“二公子。” 微弯的腰肢如那几枝遥探进廊下的垂柳,季清觉不着痕迹的用目光走了一遍,回道:“陆姑娘怎么在此。” 云意抿了抿唇,有些踟蹰的细声说:“我有一事想请二公子帮忙。” 季清觉颔首:“但说无妨。” “我这有一块翡翠想要雕刻,送给老祖宗当作寿礼,只是我找不到雕玉的师傅,也不知让谁帮忙才好,思来想去只能来找你了……” 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孤独无依和那对季清觉独有的信任给和盘托出,季清觉看着眼前眸光惴惴,又怀着些期盼的云意,赵霄的话凭空在耳边响起。 季清觉脸色微变,他迅速收敛思绪对云意道:“没问题,你把东西拿来吧。” 云意眼睛一亮,眉眼弯弯道:“谢谢二公子。” 季清觉极有风度的说:“不必客气。”他默了默,“你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都可以来找我。” 云意微微诧异,注视着季清觉清润的眉眼,那若有似无的深意也不知季清觉自己发现了没有,她垂下闪烁的眸光,旋即认真还带着些天真的看着他,“二公子真好。” 季清觉握了握背在身后的手,忽觉有些烦躁,他可没这个闲心对随便什么人都好。 * 东水巷,季府。 季砚静静坐在书桌之后,看着何安回禀到一半忽然变得支吾,也不催促。屋子里静悄悄。 何安咽了下口水,自打大人让他派人看着姑娘开始他就一直觉得不安,天天盼着别出幺蛾子,结果还是出了,何安接着刚才的话道:“姑娘去找了二公子为她找玉雕师傅雕玉。” “季清觉答应了?” 季砚的声音没有起伏,可就是因为如此,何安才越觉得心慌,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季砚的表情,“是。” 他紧接着又说:“两人只说了雕玉的事,或许是因为您不身边,姑娘又怕您太忙,才想到找二公子帮忙。” 何安抬起头,季砚脸上的冷漠让他脊背一寒,为两人辩解的话也不敢再说。 这事说没什么,确实也没什么,不过说些话,帮个忙,可要说有什么……姑娘近来与二公子的交集实在是过于多了。 “一次是巧合,却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季砚低垂的眼帘压出一道阴翳,自徐州的事后,他万事顺着她,是想要她开心,但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姑娘开始不再依赖他,遇事也不是第一时间找他。 他不确定这究竟云意为了与他置气,乖违犯的错,还是真的如他从前忌讳的那样,有朝一日她遇上自己真正心悦之人,开始后悔自己年幼无知时所做的选择。 徐志胥那日的那句“登对”,此刻想起来,还真是刺耳万分。 时间压抑的流淌着,烧着火的镣炉里发出噼啪一声轻响,季砚道:“继续盯着。” “是。”何安摒着呼吸退了下去。 季砚眸色平静,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跳动的烛火。 即便她是真的后悔,也迟了。 * 云意将事情交托给季清觉之后也算落了桩心事,大人来看过她两回,只是每次并不多待,抱着她坐上一会儿,或是由她缠着亲吻。 这日云意用过午膳便躺着惬意的在屋中午憩,等起来又去园中闲逛。 前院,门房听见叩门声赶紧开了门,看着门外一身官服被吹得微乱的季嘉泽,愣了半晌才道:“四公子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季嘉泽手里还拿着马鞭,往他怀里一扔,推开门往里走,“给我把马喂了。” 门房点头,又吩咐身后的下人,“快去通禀五夫人,说四公子回来了。” 季嘉泽摆手道:“不必麻烦了,我一会儿就走。” 说话间他已经跨着大步朝后院去。 门房与另一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就走?那四公子着急忙慌的回来是干嘛来了? 季嘉泽脚下生风,一路朝着洗秋院过去,忽的余光瞥在园中的水榭里坐着一人,他顿住了脚步掉转方向。 云意托着腮,慢悠悠的往池里丢着鱼食,一微微锦鲤簇拥着游在一起抢食,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她看得有趣,听见脚步声侧头看去,望着忽然出现在眼前,足有一个多月没见的季嘉泽,愣了许久才惊喜道:“四哥哥回来了。” 季嘉泽漆黑的瞳眸眷眷深望着云意,弯唇而笑,“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 云意看到他的束发微微有些乱,身上还穿着官服,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她困惑道:“四哥哥是还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吗?” 季嘉泽道:“还要回翰林院。” 云意更不懂了,他风尘仆仆的来回赶一趟,难道就为了看自己一眼,心里漫出些异样的滋味,“等过些日子就是老祖宗寿辰了,那时候不是就能见着了。” “我等不及。”季嘉泽目光灼灼,说得直白。 “那日我让二哥带给你的东西,为什么不收?”自二哥把东西还给他之后,他没有一日不想亲自回来问云意,奈何这些日子一刻不得闲,今日还是他趁老翰林不在,骑了马赶回来的。 云意心里打了一下鼓,很快又冷静下来,她别扭的侧过视线,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四哥哥自己不送,让别人送是什么意思。” 季嘉泽看着她面含赧然的模样,品出她话里的意思,翘起嘴角跨了一步,盯着她的眼睛,“那我现在给你,你可愿收下?” 云意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不做声。 季嘉泽笑的更浓,拿出那个云意曾见过的锦盒,“快拿着啊,我这就要走了。” 云意动了动指尖,把盒子捏在手里,见他真的说了两句话就要走,忍不住道:“四哥哥不歇息一会儿吗?” 季嘉泽那双桃花眼微挑,含着兴味的笑,“舍不得我?” 云意红着脸颊小声啐他。 季嘉泽笑得更开怀,抬手在她发顶揉了一下,“真的要走了,还有件东西要给你,等下次吧。” 云意歪了歪头,“是什么?” 季嘉泽也没有卖关子,“两年前围猎的时候答应赢了雪狐给你做狐裘,可惜你后来走了,好在现在给你也不迟。” 云意原本波澜不兴的心口,猛的晃了一下,她想起来了,两年前在秋山,季嘉泽赢了赛马,他那时还教她骑了马,马匹被惊,他冲上来就自己,满目的担忧…… 季嘉泽与她道了别就过身又事匆匆离开。 云意看着他的背影失神发愣,他就真的那么喜欢自己? 她打开手里的锦盒,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玉佩,雕成了兔子的形状,是她的生肖,云意拿起玉佩,上面雕刻的痕迹深深浅浅,显得有些粗糙,想来是季嘉泽亲手所雕。 云意就这么独自在水榭坐了许久,心里第一次为自己对季嘉泽的所为有了不是滋味的情绪。 当初季舒宁的满是愤怒的质问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你明知道我四哥那么喜欢你,你还这样!” 云意闭了闭眼,一股愧疚油然而生,她忽然起身想追上去跟季嘉泽说清楚。 跑出水榭云意才想起来季嘉泽已经走了许久,哪里还追得上。 季清觉散值回到府上,走过莲池旁恰看到云意魂不守舍的站在水榭,他皱了皱眉走过去。 见连自己走近了她都没有发现,季清觉出声道:“陆姑娘。” 云意恍然回神,与他对视了一瞬才抿了笑道:“二公子。” 季清觉看出她神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云意没什么心思和他说话,只摇摇头,“我没事。” 季清觉盯着她轻透的双眼,清润的眸光沉了几许。 又注意到她手里紧捏着什么,定睛看去一下认出是季嘉泽托自己送她的锦盒。 “这个怎么在你这里?”结合云意的不对劲,他稍一猜便道:“可是四弟回来了?” 云意只得点头,驾轻就熟的在眉心挂上惴惴不安的慌乱之色。 季清觉心上不由的浮了薄怒,伸出手道:“把东西给我,我来处理。” 云意苦涩的咬着唇摇头,“二公子不必管了……我自己想办法。” 季清觉不置可否,“我说过你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 云意这会儿实在没有心思与他调风弄月,抬起眼眸直直望着他,“二公子不是快要定亲了,来管别人的事合适么?” 季清觉不想她已经知道,忽然语窒。 云意其实早就知道了,有一回大人来看她的时,无意提起过这事,只不过她并不在意罢了。 云意看着他讽刺的笑笑,头也不回的从他身旁走过。 * 季嘉泽在书房写呈文,忽然他合上册子,搁了笔烦躁的揉捏眉心,俊朗的轮廓绷紧。 他确实不该管云意的事,可想到她若到了季嘉泽手里……季清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伸手打开书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那片云意掉在他屋里的手绢。 季清觉将柔软的手绢捏在掌心,看似漫不经心的在手中摩挲,眸光却一再的暗了下来,他不帮也帮了那么多,现在说不要他管,是不是迟了点。 “笃笃。”叩门声响起,路安在外头轻声道:“二公子,大夫人来了。” 季清觉眼里的晦色慢慢褪去,正要将手绢放回抽屉,大夫人已经推了门进来。 季清觉眼疾手快的将手绢夹入书册里,抬起视线,神色寻常的说:“母亲怎么过来了?” 大夫人让婢女端上汤膳,笑呵呵道:“母亲给你炖了汤,趁热喝。” 季清觉淡道:“先放着吧。” 大夫人也没有勉强,自顾走到一旁坐下,“过两日就是老祖宗寿辰,到时陈姑娘也会来赴宴,你便多陪着些。” 季清觉不耐的皱了皱眉,“儿子事忙,只怕没这个功夫。” 大夫人啧了一声,“只是让你陪着游游园,怎么碍你事了。” 季清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既然只是游园,那母亲陪着就是了。” “你。”大夫人被咽了一下,抚着胸口顺气,“你是你与妹妹一样要气我。” 当初季舒宁就是不愿成亲,又是哭又是绝食闹了多久,原以为儿子从小就让自己省心,却没想也是个固执的。 季清觉抿紧唇,站起身,“儿子还有事要与父亲商议,就先过去了。” 大夫人追了两步,提着嗓子道:“汤还没喝。” 季清觉已经走远了。 大夫人抬手揉着额头叹了口气,让丫鬟把汤端上,她走到门口又回过身,眯眼看着书册下露着的一抹雪白,走上前疑惑道:“这事什么?” 将东西抽出来在手里抖开,看清是什么,大夫人脸都变了。 * 转眼就是季老夫人的寿辰,来府上贺寿的人络绎不绝,季砚也是一清早就到了,有不少官职高的官员需要他陪同一二,所以没什么时间陪云意。 两人只在清早给季老夫人送贺礼的时候见了一面,不知道是不是云意看错了,她总感觉大人在看到她给季老夫人送的贺礼时沉了沉嘴角,莫非是觉得她送的不合适? 云意也没有多想,今日季舒宁也来了,两人贺过寿就一同回了云意的院子说话。 另一头,季砚和季大爷从花厅离开往前院席上走去,路上季砚问起季清觉和陈家的婚事。 季大爷原本挂笑的脸沉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混,竟是悄摸有了相好,总之这门亲事由不得他胡来。” 季大爷还在说话,季砚打断他,缓慢的吐字重复,“相好。” 季大爷点头,“是她母亲发现他藏了姑娘的手绢,问他是何人也不肯说。”季大爷鄙夷的抽了抽嘴角,“将贴身之物私相授受的,能是什么好的。” 何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去看季砚的脸,沉黑的眼里仿若压抑着山雨欲来的气势,他几乎是看着大人一点点堆压怒意到了今天。 先是二公子,又是四公子为了姑娘赶回府……若这块手绢和姑娘有关……何安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季砚默了许久,嘴角勾出不含笑意的弧度,“什么样的手绢,拿来让我看看。” 第054章 季舒宁如今快有七个月的身孕, 肚子圆鼓鼓的像顶了个球,云意陪着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加上前院热闹人多, 两人一直到了宴席快开始,才往走出洗秋院往席上走。 “等给老祖宗过了寿宴, 裴濂要带我去鹿鸣山庄小住散心一段时日,那里景色好, 你不如也一同去。”季舒宁可是不随口说,不等云意回答就又道:“就这么定了。” 云意自然是拒绝, “你们夫妻去,我跟着算怎么回事。” 就是因为裴濂陪着, 季舒宁才想要云意一起去,有身孕前裴濂就跟不知倦似的爱折腾她,她以为有了身孕裴濂总会收敛, 结果就消停了三个月,就又开始变着法子……还比从前更过分, 一想到等去了山庄两人更是睁开眼睛对着到天黑, 烦都烦死了。 云意见她不知为何忽然红了脸,羞不像羞,恼不像恼的样子,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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