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那做什么呢?” “……” 她又向前行了一步,“做什么?做情郎吗?” “……”秦羽落面庞赤红——他也是读圣贤书的学子、接受百姓叩拜的亲王,如何不知礼义廉耻? 他为了安危,不得已而为之,但真正要迈出那步……到底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更何况,现在她如此逼问他,也不是真想与他怎样。 “……我,我不知道,我是怕你不开心,所以……尽量讨你欢心。” 苏明妆打断,“你哪里看我不开心了?是我和裴今宴表现得不亲热吗?还是我们当着你的面吵过架?” “……”秦羽落抿了抿唇,“我听说你们……成亲至今,未住在一起……” “所以你觉得我独守空闺,饥渴难耐是吗?”她继续打断,“是啊,我与他至今没同房,然后呢?你是想让我和他和离,改嫁给你,还是你做我的情人,我们暗度陈仓?” 秦羽落被这些赤裸裸的话,讽刺得更为面红耳赤,“……不是……” “不是?那就怪了。你既不想与我当真姐弟,又不想与我偷情,那你想做什么?只是撩拨着玩?” “不……” “你除了‘不’和‘不是’,还会说什么?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就没个解释?或者说,连你自己都没想好,这场戏,应该怎么圆?” “……”秦羽落被说中了心事,全盘皆乱,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说——是的,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幕。 他的计划是先用两人过去的交情卸掉她的防备,然后聆听她的抱怨、满足她的需求,让她动心,再设计被安国公捉奸在床的一幕,诱使两人和离,进而完成任务。 却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被这般质问。 他若说,他把她当成亲姐姐,如果她真把他带到苏家怎么办?真把他当弟弟,岂不是毁了后面的计划? 他若说,对她有男女之情,以她对他的明显防备,后续之路也是要断了的。 水蓝色的锦袖之下,秦羽落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收拢,眼看着女子慢慢向他逼近,手指也是慢慢攥成了拳。 ——不行!必须找到破解之法! 苏明妆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少年,脑海中还是控制不住地涌出……他陪着她,耐心倾听她的苦楚、帮她骂“冷心汉”的一幕幕。 “秦羽落,你若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过你。”她声音很轻,飘忽若风。 秦羽落的心骤然一紧——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该死,苏明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性情大变不说,感知也这般敏锐? 此时,苏明妆已走到他座椅跟前,缓缓俯身,“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一点点也算。” 秦羽落能闻到女子身上惯用的栀子香料,感受到女子身上诡谲的气息,却又觉得他离她很远——女子好似被一团云雾紧紧包裹,让他揣摩不透。 他内心慌乱,每一个心跳都好似重锤,砸得他胸腔疼,“明妆姐国色天香,只要是男子便会动心,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那你呢?你喜欢吗?有多喜欢?” “……” 秦羽落要被逼疯了! 他不懂,明明是他攻她守,为何莫名变成这样? 两人越是靠近,他便越是抵触,却不知是因为对任务的厌恶,还是违背礼义廉耻的自责,更或是对自己命运的悲愤。 他何时才能摆脱傀儡宿命? 她慢慢俯身,越发靠近少年,好像要与之随时亲吻上一般。 他多慌乱,她便多冷静。 就在秦羽落准备破罐子破摔、准备恬不知耻地亲上去时,却见女子已经起身,“好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秦羽落愣住,“……什么答案?” 苏明妆后退到一段冷漠距离,垂眸看着他,随后淡然一笑,“你不喜欢我,真是辛苦你了。” “!?”秦羽落僵在座位上。 苏明妆的意思是——他明明不喜欢她,梦中,却要耐着性子听她那些幼稚、可笑、奇葩的言论,既不能泄露鄙夷,又要表现出赞同。 明明对她如此抵触,却又一次次把她抱入怀里,如获至宝般轻声哄着,说一些腻死人的甜言蜜语,甚至还要和她…… ……真是辛苦了。 秦羽落面色越发苍白——为什么她说辛苦他了?难道她察觉了他的任务?! 苏明妆无视少年的苍白脸色,重新靠近他,低声道,“你是在被人监视吧?靖风?或者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是眼线?” 第239章 好大的……诱惑啊! 秦羽落表情未变,但心中已被震得翻天覆地,“眼线?明妆姐误会了,我身边能会有什么眼线?” 苏明妆看着少年惨白的脸,不急不缓说出心中判断,“刚刚你让下人离开,靖风却坚持要留,我提出入宫请罪,靖风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我认为,他不听你的。” 苏明妆自认没什么缜密思维,如果没有那个梦,她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但因为那个梦,她知晓锦王接近她别有所图,进而发现靖风的奇怪。 女子的声音很轻,但在落入秦羽落的耳中,却震耳欲聋。 他抿了抿苍白的唇,面色僵硬地起身,“我是来给你送医书的,这些书从宫中借来,无论你是否对我有私恨,别拿书发火,我还得还回去。告辞。”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女子的从容语调,“别急,来都来了,我还有几句话,听后再走也不迟。” “……” 秦羽落僵在原地,挣扎片刻,最后还是停了下,“你说吧。” 苏明妆走到窗子跟前,目光看向外面街市。 此时,天色渐暗,街市两旁的商铺已经悬挂起了灯笼,一盏盏灯笼高挂,宛若夜色中的两行星河。 行人如织,有身着长袍的文人雅士、漫步其中;有普通百姓,全家携手而行。 小商贩们也点起了油灯,好似星河周围细碎的繁星。摊主们趁着人多,卖力吆喝,推销着自己的货品。 秦羽落见女子看得出神,以为街上有什么事发生,也起身走到另一扇窗子向下看。 却见街市热闹非凡,各种声音交织,有讨价还价声、欢声笑语声,还有不知哪个商贩卖什么东西,竟咿咿呀呀地拉着二胡,整条街满是烟火气,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他怔了怔——好像所有人都很开心。 只有他,如履薄冰。 他甚至在想给自己一个痛快,但……蝼蚁尚且贪生,他不敢死。 秦羽落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他是楼下的某一个行人,该多好? 就这么平庸地活着,虽没有大富大贵,却平平安安;夜晚踏踏实实地睡,白日也不用被迫去面对谁。 看着看着,秦羽落突然觉得楼下的欢声笑语刺眼,便转身离开窗旁,回到之前的座位。 苏明妆整理好思绪,走了回来,隔着一张小桌坐下。 “其实今天你不来找我,以后我也会去找你,”苏明妆看了他一眼,又因某种原因,收回视线,低头盯着裙摆上的一处刺绣,“我们合作,如何?” 秦羽落面庞终于泄露真实情绪,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子。 苏明妆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现在所做一切,怕是都有苦衷。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愿意勾引我,所以不妨考虑与我合作,也许我能帮你摆脱这个尴尬境地。” “……”秦羽落依旧绷紧一张脸,不发一语。 苏明妆也没指望他今天就做出什么回应,事关重大,如果他想也不想就同意合作,那打退堂鼓的便应是她的。 她继续慢慢讲道,“武王一直拉拢苏家,甚至盛传武王世子空缺多年的正妻之位是留给我的,我却毫无防备地火速嫁给安国公,间接与皇上靠拢,武王如何甘心?怕是恨透了苏家。 他让你勾引我,引诱我与安国公和离。而外界却不会以为这单单是男女情变,会过度理解为苏家背叛皇上。皇上是否攻击苏家我不知,但我知道,武王不会放过苏家。” 说着,苏明妆声音顿住——对啊?她从前一直不解,既然皇上扳不倒苏家、武王也扳不倒苏家,苏家为何会倒? 如果是皇上和武王同时攻击苏家呢? 梦中,她与裴今宴和离,皇上以为苏家背叛。 这时,武王做一些手脚,诱导皇上攻击苏家,而武王再推波助澜,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愚蠢自私、一个精明狡诈,苏家就这样落败。 ……没错,是这样!应该是这样! 她终于把梦里发生之事,捋顺了! 秦羽落见女子半天没说话,其先是表情紧张、随后神态释然,不解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苏明妆转过头,看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沉思片刻,“我想到了……如果我不做些什么,武王和皇上迟早会对苏家出手。苏家从来都是历朝历代、天家心中的疙瘩。” 秦羽落点头——他同意她的看法。 他被迫夹在两派中间,很多形势,比常人看得更全面。 苏明妆目光更为坚定,沉声道,“所以,我们应该合作。我不知武王是如何控制你,但如果你身边都是眼线的话,有我为你做掩护、帮助你,你应该能想到办法摆脱武王。” 声音一顿,“当然,如果你想不到办法,也可以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知晓自己心计也许不如锦王深,但她有预知之梦。 她相信梦里定有一些能用得上的线索! 秦羽落表情依旧绷紧,但面色却是变了又变,一会激动到赤红、一会担忧到苍白,一会抱有期待、一会又用惨痛的现实打击自己,锦袖之下,拳头狠狠捏紧。 她说得没错! 他平日里根本甩不开这些眼线,哪怕在国子监,也有其他同窗眼线盯着他,但现在却成功摆脱眼线,因为他在“执行任务”,便是靖风也不得干扰! 如果以后他经常与她“单独相处”呢?岂不是可以短暂获得自由?那样他就能完善计划,早一步脱离魔掌! 好大的……诱惑啊! 但诱惑越大、陷阱便越大。 只要他同意合作,就代表背叛,一旦发现,定万劫不复! 苏明妆,“此事重大,你不用马上做决定,我给你半个月时间慢慢考虑,半个月后你再回答便可。” 秦羽落张了张嘴,但拒绝的话却说不出来。 同样,他也无法说出“同意”二字。 他今日接收太多信息,此时头脑已混乱!他确实需要时间慢慢考虑,包括两人的合作内容。 “好,半个月后我给你答复。” 苏明妆淡淡看了他一眼,实际上她现在就知他的答复,因为除了同意,他别无选择。 第240章 你瞧瞧,学着点 他的目的已被她拆穿,甚至直接挑明。 即便他不同意,这任务也进行不下去了。 苏明妆目光看向门口,“门外那些,你打算如何应对?” 秦羽落深深看了苏明妆一眼,“看你。” 苏明妆失笑——他竟还考验她?罢了,她不介意。 想着,起身拉开房门。 房门一开,等在门外的下人们急忙齐齐上前,等主子的命令。 苏明妆走到门口,表情与从前的抵触别无二样,“锦王殿下,我再说最后一次,我答应了你会入宫求娘娘接公主,就是答应了,请别再继续纠缠!” 秦羽落见女子反应迅速,演得也是天衣无缝,对其多了一些信心,便也像从前那般耐心哄着,“明妆姐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并没说你不管玉萱姐,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吗?” “有什么好商量?现在国公府的情况,全京城都知晓,裴公子在前线受伤,全家人都因此事焦头烂额,就算你找我商量,能不能等半个月后?” “半个月吗?”秦羽落一副见缝插针,找到机会的模样,“那明妆姐,你这是答应我了,半个月后我来找你商量玉萱姐的事,你不能不见我。” “啊?”苏明妆也一副被人钻了空子的模样,为难地咬了咬唇,“好,就这么定了。” 秦羽落“喜笑颜开”,“那我们半个月后见。哦对了明妆姐,那些书尽量别弄坏,毕竟是宫里的书。不过你便是弄坏也没关系,一切罪责,自有我担着。” 一副殷勤样,连王嬷嬷等人都看不下去了。 苏明妆也顺势表现得感动,抿了抿唇,声音柔下一些,“好,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 “哪里?不算什么人情,那明妆姐先忙,我告辞了。” 王嬷嬷等人见锦王要离开,齐齐行礼告别。 就这样, 锦王一行人顺着楼梯下了去。 苏明妆回到雅间,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 王嬷嬷急忙上前,“小姐,您刚刚没事吧?” 苏明妆笑道,“别紧张,我与锦王从前确实有些误会,现在解开了。” “啊?是,小姐。”王嬷嬷心中依旧莫名感觉古怪,因为小姐每次提锦王,眼神依旧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小姐不愿说,她也不好再问。 苏明妆深吸一口气,随后吐出一口浊气,也顺便将心中不畅快发泄出去,头脑重新恢复清朗。 “派个人下去,看钱掌柜和孙掌柜在忙吗,不忙的话让他们上来一趟。” 王嬷嬷立刻答应道,“回小姐,他们不忙,刚刚就上来一趟了,见小姐有客人,便又先回去了。” 苏明妆一惊,“什么?钱叔刚刚上来了?怎么没让他们在隔壁等一会,钱叔爬上爬下的,太辛苦。” 王嬷嬷一边让雅琴去找人,一边道,“辛苦什么?就应该让他多走走,锻炼下。上辈子饿死鬼投胎,这辈子往死里吃。” 苏明妆笑了笑,没继续与王嬷嬷闲聊,开始检查完善心中的计划起来。 。 顺着楼梯到了一楼,出了门。 靖风便快步来到锦王身旁,焦急问道,“王爷,情况进展得怎么样?” 秦羽落眼底闪过仇恨,表情如释重负,“那女人,真难搞。不过也不算没机会,本王发现,只要提及玉萱公主,她便会心软、松口,本王决定以后以玉萱公主为借口,多见见她。” 靖风听说有进展,松了口气,“王爷放心,属下定会如实禀告。” 其实靖风的意思是,他会帮锦王美言。 但听在秦羽落耳中,却成了另一种威胁。 很快,众人上了马车。 此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路上行人少了,马车也能畅快地跑起来。 秦羽落靠在车厢壁,面无表情地对着车窗。 晚风灌入车窗,将他额前碎发吹散,遮在白玉一般的面庞,他没去整理,任由发丝遮面、也遮住他不堪窘境。 他透过发丝,静静看向逐渐冷清的街道——真能摆脱吗?他能成功活下去吗? 。 望江楼,三楼。 伴随着一道轻快、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两位掌柜上了来。 孙掌柜怕钱掌柜辛苦,是一路拽着钱掌柜上来的。 云舒已送上来茶。 苏明妆迎了过去,“两位掌柜辛苦了,请坐。” “不辛……苦,不……”钱掌柜上气不接下气,摆着手,扑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苏明妆看得也是连连摇头——王嬷嬷话糙理不糙,确实应该让钱叔多练。 可惜了,她必须要让钱叔离开,否则她多来几次,也能逼着钱叔多爬几趟楼。 正事当前,苏明妆便没再闲聊,直入主题,“你们见过庄益了吗?” 钱掌柜休息着,孙掌柜回答道,“回夫人,见了,我们正好有个闲置的药铺,距离望江楼不远,向南走上三百步就能到。” 苏明妆惊讶,“国公府还有药铺?” “有,是跌打药铺,后来经营不下去就关了,已经闲了几个月,之前那药铺掌柜正和老夫人商量改成什么铺子,后来……国公爷和您认识,老夫人就……病倒了。” 苏明妆尴尬地抿了抿唇——她懂了,那家铺子本来准备改行,谁知正好碰上她栽赃安国公,裴老夫人被气病,所以就耽搁了。 钱掌柜见自家小姐不开心,埋怨地瞪了孙掌柜一眼,“在京城开跌打药铺?京城里既不用打仗也不用打猎,一天有几个受伤?你们开铺子前,难道就不想想客人的情况吗?” 孙掌柜惭愧地低头——钱师父已再三告诫他,说话前,要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预判对方听见他话时,是否高兴、是否尴尬,再选择说不说。说话不能贪多、贪急,宁可不说,也别错说。 他不小心说了让夫人尴尬的话。 “……抱歉。” 苏明妆如何看不出钱叔在帮她出气?笑道,“好了好了,正是因为国公府不会做生意,所以才把钱叔请来嘛,钱叔一来、所向披靡,这日子不一点点好起来了?” 被小姐夸,钱掌柜心里美滋滋,对孙掌柜,“你瞧瞧,学着点。” 第241章 等不及了 “是是是。”孙掌柜点头如捣蒜。 苏明妆看着这一幕温馨场景,心中更暗暗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定要保护好苏家! 随后,苏明妆询问了庄老药铺的事,版印坊的事,以及望江楼书铺的日常经营情况,话题一转,“钱叔,现在这些买卖都已步入正轨,一晃也耽搁你许多时日,要不然您回扶虞城,如何?” 孙掌柜的表情僵了一下,有着浓浓不舍。 钱掌柜的表情也不太自然——实话说,这些日子他在京城过得很快活,不仅经常能见到学士大人、明妆小姐,孙掌柜对他唯命是从,只说国公府这些人,与他手下的人,也是截然不同。 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是忠心的,但远远不如这些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士。 他和手下打交道,要算计着;但和这些裴家旧部,就不用算计,甚至不用一点戒备,实实在在的,让他踏实。 钱掌柜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啊,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扶虞城那边我也确实扔了好一阵子,得回去看看了,还不知道那帮崽子闹没闹出乱子。” 角落里,王嬷嬷听说钱掌柜要回扶虞城,也没了平日里斗嘴的兴致,随之叹了口气。 苏明妆沉思片刻,“钱叔,你在扶虞城若有物色好、能顶替你的人选,不妨与父亲说说,让父亲把你调回京城。你需要休息,身体也需要调养。” 孙掌柜吓了一跳,“夫人,钱师父他除了富态一些,还有别的……什么情况?” 苏明妆认真道,“孙掌柜有所不知,因为钱叔是扶虞城那一片的总掌柜,所以他手下的掌柜经常请他吃酒。还有其他一些合作商户,也经常请钱叔,他推不开的。” 孙掌柜一拍桌子,“钱师父,你把小九带过去吧。” 苏明妆不解,“小九,是哪位?” 孙掌柜笑道,“是版印坊的一个兄弟,千杯不醉!平时想尽办法磨着我们请他喝酒,让钱师父把小九带去,谁灌钱师父,就让小九灌他!” 众人惊喜——还能这样? 苏明妆也是高兴,“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钱叔,这件事我做主,你把他带走吧,顺便教教那位小九做生意也好。” 钱掌柜对孙掌柜道,“孙老哥,还是你有办法。” “哪里,哪里,应该的。”孙掌柜见能帮上钱师父,挺高兴的,但转念一想钱师父要离开,又高兴不起来了,忍不住唉声叹气。 苏明妆安慰,“孙掌柜别叹气嘛,我都说了,让钱掌柜物色下人选,我和父亲也商量下这件事。” “真的?那太好了!”孙掌柜重新高兴起来。 苏明妆挑眉,“那还有假?等钱叔回京城后,让他减重,您再教钱叔打打拳,让他锻炼下身体。” 孙掌柜一拍胸膛,“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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