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 看着她的举动,他心中总有种糟糕的预感。 翩然该不会是想悔婚吧?难道她不想嫁给他了? 可事实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千倍。 正当他要上前夺走夏翩然的剪刀时,夏翩然丢下了手里所有的东西——剪刀、手机、捧花...... 她一边后退,一边平静地注视着他,眼里是令人胆颤的死意。 “傅易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在一起。” 丢下最后一句话,她缓缓转身,从三千米高的山崖上一跃而下...... “翩然!翩然!!” 傅易之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了,他疯了般飞扑到山崖旁,却只看到一具身着婚纱的躯体无底地坠落,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他死死地往下探身,仿佛并不知道自己置身悬崖,而身后的助理和工作人员都联合起来拼命拽住他,生怕他也同样坠落下去。 双方僵持了半晌,傅易之才被后面的人拽了回来,他呆坐在原地,好似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似的,他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 “快下去救人,快去救人!!快去啊!!”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这是海拔三千米的山崖,从这里跳下几乎是必死无疑。 “傅总,我们不如直接联系消防队和警察吧......” 可傅易之什么都听不进去,“愣着干什么,快下去救人!翩然要是死了,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他双目通红地从山路往山下冲去。 后面的人愣了几秒,他们都知道就算能找到,也只剩一具残破的尸体,但还是加快步速跟了上去,摄影机器被随手扔到了地上。 这场空前盛大的婚期直播到这里戛然而止,但直播间的弹幕还在满屏飞舞着,所有人都被直播的走向吓了一跳: ...... 直播间被关闭后,热烈的讨论并未终止于此,亿万网民在各个社交平台上讨论,一整个下午都位居热搜第一。 舆论都聚焦在新娘夏翩然到底为何自杀,以及傅易之到底有没有对不起夏翩然这上面。 但傅易之此刻已经没有精力关注网上的舆论了。 短短八个小时,他沿着山崖下的河谷走了七八遍,脚下的皮鞋都磨坏了,但他就是不肯停下来。 要不是工作人员阻止,他甚至想跟随消防员一起,从三千米高的山崖上一点点攀下来,找寻夏翩然的踪迹。 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的,亮得耀眼,脚下的石子硌得脚底板生疼,傅易之两眼发直地左顾右看着。 三千米高的山崖,不论是什么人掉下来,都不会有生还的可能,甚至很难留个全尸,但他还是希望能有一丝奇迹发生。 可是很快,他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傅总,河流下游处的村民发现了一具穿着婚纱的女尸,您要不要去辨认下?” 看着眼前麻袋里的尸体,傅易之膝盖一软,控制不住地跪到了地上。 这具尸体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四拼八凑的肢体—— 满是血污的躯干上只有一条腿,而头颅、双臂和另一条腿,被村民通通塞进了麻袋中。 画面之血腥令许多工作人员当即吐了出来,其他人要么侧目要么回避,只有傅易之手脚并用地冲到了麻袋旁边。 手臂内侧有一颗痣,腿的膝盖上有一处小时候留下的疤痕,脚趾上是她最喜欢的紫罗兰色美甲,而那颗头颅上的面庞,即便满是淤青和血点,也掩盖不住其精致的五官和绝美的面容。 这是翩然,是他的翩然...... 傅易之紧紧地将那颗头颅拢在怀里,不顾尸体上模糊的血肉和尸臭,将头埋在翩然的脸上,哭得撕心裂肺,直至昏厥。 再次醒来时,他被一堆人簇拥着躺在酒店的床上。 他竭力坐起,声音嘶哑,“翩然呢,翩然在哪?” 助理神色慌张地上前,“暂时安置在酒店后院的棺材里了......”话音未落,一个玻璃杯丢了过来,他侧身一躲,杯子触及地面,玻璃碴四溅。 “混账!给我请全国最好的入殓师,把翩然恢复原貌,给她重制一套婚纱,再定制一口纯粉色水晶的棺材......翩然,她最爱美了......”起始是生气的语调,到最后一句时,傅易之哽咽到说不出话。 他从十九岁起就梦想着把她娶回家,为了配得上她,白手起家创立了傅氏集团直至今天的规模,他向来把她当作公主来宠,舍不得她受一点伤、沾一点灰尘,可是她却在婚礼这天用最不堪入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傅总,这是昨天夏翩然小姐跳崖前留下的遗物,您是否要过目?” 助理小心翼翼地拎着一个透明的置物袋上前,里面是夏翩然在悬崖上丢下的剪刀、婚纱碎片、手捧花,还有手机。 傅易之机械地接过置物袋,翻过剪刀、大块大块的婚纱碎片,还有早已枯萎的手捧花,目光最终停留在夏翩然的手机上。 他挥手赶走众人,小心翼翼地输入180203这串数字,屏幕锁应声打开,傅易之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模糊了屏幕,他抖着手用袖子擦拭干净。 18年2月3日,这是他和夏翩然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没想到她这么久都没换手机密码。 擦拭干净屏幕后,傅易之终于能够看到夏翩然生前最后看到的内容,他的心剧烈地跳了两下,然后归于死寂。 手机页面停留在何依依的聊天界面上,最后的两条消息接收于婚礼的当天凌晨,正是他匆匆返回市里的时候: 而夏翩然只回了四个字: 傅易之反复地看着最后这四个字,手上的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过了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翻到了聊天记录的最上面。 9月21日 9月22日 9月24日 9月25日 ...... 越往下翻,傅易之的眼睛越刺痛,翻到最后,两只眼睛都已猩红。 从他跟翩然求婚那天开始到昨天凌晨,整整三个月,何依依几乎一天不落地在翩然这里打卡。 看着那些多半选在凌晨发送的挑衅短信,还有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他的全身都在发抖,几乎拿不住手机。 原来他的翩然从求婚那天起,就知道了他和何依依的事,还是以这么耻辱的方式。 他不敢想象翩然在凌晨收到这些信息后,是怎样彻夜未眠,绝望地等待着第二天到来的。 更不敢想象在这些天里,她是怎样一点点对他彻底死心,直到决定彻底放弃他,也放弃自己的。 “傅易之,你不用这么拼,我不要很多钱,只要够给我买几条漂亮裙子就够了......” 他隐约想起刚跟翩然在一起时,他只是个穷小子,她陪他坐在狭小的工作室里,搂着他劝他休息。 那时的她脸上笑盈盈的,只要跟他在一起,脸上便只有笑容,而他也是,看着她穿上漂亮裙子,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他的翩然那么爱美,那么怕疼,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用这么痛这么丑陋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眼泪汩汩流下。 傅易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摸起床上的剪刀,一刀刀刺向自己的手腕。 鲜血迸出,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屏幕上最后的那句。 他固然做错了事,可若不是何依依日复一日挑衅,翩然何至于草草结束生命? 他会用他的方式给翩然赎罪,而何依依,比他更该死。 傅易之抓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往外冲去。 何依依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她的身体早就无碍,但她还是坚持要在医院多住几天。 她刚刚退出反复回看的婚礼直播,把手机贴近胸口,想要以此舒缓自己如雷的心跳。 夏翩然竟然真的自杀了?怎么如此不真实? 何依依分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兴奋更多一些还是惧怕更多一些,毕竟夏翩然的死跟她的挑衅脱不开关系。 也正因如此,她早就删除了自己与夏翩然所有的聊天记录,祈祷着夏翩然是带着手机一起跳的崖。 当然,她的心里有掩盖不住的窃喜,毕竟夏翩然死了,她就最有可能成为傅易之的下一任妻子,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嫁给傅易之的。 家里的债催得紧,她必须傍上傅易之这棵大树。 想着,她按响了护士铃。 午饭时间早已到了,按照高等病房的规制,五星酒店的午餐早已送到床边,可今天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送来。 何依依有些不满,到底有没有眼色,这些人就是这样对待傅总未来太太的?她不耐烦地继续刷起了手机。 病房的门终于被推开,一阵凉风吹来,何依依没有抬眼,阴阳怪气道: “午饭怎么这么晚才送来?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 下一秒,她被一大团阴影笼罩,待她抬眼看清来人是谁,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 傅易之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也没来得及换衣服,此刻他的脸色青紫,脸上和身上沾满了夏翩然和自己的血迹,打眼看去竟不似阳间的活人。 “易......易之哥哥,怎么了?” 傅易之勾起一抹森然的笑: “何依依,谁借你的胆子,敢挑衅翩然?” “你害死了翩然,我今天就送你去给她陪葬......” 闻言何依依不再装病弱,翻身下床便想往外跑去,却被傅易之一掌抡回了病床上,一只大手死死地缚住了她的脖子。 唰謵貍腬関砼鼥剹垎坸昸橀嵚瘎岠栴 她死命扣着颈上的大手,用尽全力地求饶和呼救,傅易之却丝毫不为所动,将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 就在何依依即将失去意识时,傅母出现在他们身后,用力推开傅易之,给了他一个耳光。 趁傅易之发愣,傅母把何依依护在了身后: “你发什么神经?依依肚子里还有你的种呢?!” 傅易之冷笑一声,“翩然死了,不管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贱种,都得去给翩然陪葬。” 傅母痛心疾首地苦嚎起来,“我真是造了孽哦,好不容易要抱上孙子了,儿子还要亲手把儿媳孙子杀了去蹲监狱,我不如就在这里一头碰死......” 哭嚎声响彻整个楼层,医务人员和隔壁的病人都围拢了过来。 见现场的人越来越多,傅易之冷冷瞥了何依依一眼,冲她森然一笑:“就算有我妈和孩子当护身符,你也跑不了。” 何依依刚缓过神来,看着傅易之顶着满身血污转身走出人群,浑身打了个寒战,而傅母急忙喊医生来给何依依检查胎儿。 彼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三人,都无暇关注人群里那一个个举起的手机。 冰岛,雷克雅未克的一处小镇。 冰天雪地中,一个厚实的木屋中亮着暖融融的灯光,身姿曼妙的女人从后院的温室中搬出几盆今日出售的花,然后用遥控器打开木屋内的取暖器,调整到26℃。 感受着暖和的温度,女人惬意地靠在炉火旁刷着手机,还好现在科技发达,即使在地球上最靠北的国度,也能靠暖气过上暖洋洋的生活。 国内的新闻app突然冒出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夏翩然的手指顿了下,稍微停留了几秒便滑了过去。 事件的起因是傅易之、何依依和傅母在医院里大肆争执,被好事者直播了出去,大家从争执的字里行间拼凑出了事情的脉络。 那就是傅易之先出轨了何依依,让何依依怀了孕,而何依依又挑衅傅易之的未婚妻夏翩然,两人一同把夏翩然逼上了绝路。 那天的全球婚礼直播本就吸引了上百万网民的眼球,夏翩然跳崖更是激起了万般猜测,如今有了当事人的自爆,网友们怎能不群情激愤? 网络上一时掀起了万千声浪,全网都在谩骂傅易之和何依依两个渣男渣女害死了夏翩然。 网友们自发抵制傅氏集团的一切产品和服务,更是人肉出了何依依的学籍信息,在舆论压力下,学校开除了何依依的学籍。 夏翩然只是稍微愣了会神便不再想这些,放下手机去侍弄花草。 她来冰岛也才一个月,但已逐渐适应了这边闲适恬淡的生活,在冰天雪地和一方炉火中,她已不那么在意过去的恩怨和仇恨,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兴奋地闯了进来。 男子拂去脸上的雪,向夏翩然扬了扬手上的包裹:“猜猜有什么?” 夏翩然挑了挑眉,“又是蔬菜水果?” 男子神秘兮兮地摆摆手指,然后迫不及待掏出一双女款雪地靴,“36码的成女款棉鞋,这在整个欧洲可都不好找啊!” 夏翩然眼中带上了几分欣喜,她双手接了过来,一边试穿一边道谢,“正是我需要的,太感谢你了筠庭哥!” 她的脚小,在北欧这边很难买到合适的鞋子。 见她喜欢,陈筠庭的笑容绽得更大。 “客气什么,这边的国人不多,能在这里跟你重逢对我来说已经很珍贵了,当然要多照顾你一些。” 陈筠庭是她的高中时的邻居兼同学,他们经常一起上下学,可高中结束后便没有了联系,夏翩然只知道他来北欧定居了。 只是没想到,她刚搬来冰岛,便在小镇上遇到了他,他正在冰岛经营一家base北欧的跨国科技公司。 他乡遇故知,陈筠庭也是同样的欣喜若狂,从吃的到用的到打理生活,夏翩然之所以能这么快便在这里落下脚,都多亏了他的帮助。 陈筠庭搓了搓被冻红的脸,精致的眉眼望向正发呆的夏翩然: “你看新闻了吗?我看那渣男渣女都糟了点报应,只是依我看还欠把火。” 夏翩然轻轻笑笑,只顾低头插花,“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在意。” 陈筠庭却皱了皱眉头,把未说完的话吞回了肚里。 插好一大束紫罗兰为主的紫色调花束,夏翩然细致包好后递给他。 “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只能继续送你花了。” 来这边之后,她告诉了陈筠庭自己假死和换身份的前因后果,陈筠庭并没有像那些网友一样愤慨谩骂啊,只是沉默地摸了摸她的头,但她知道他放到了心里,因为从那以后他更加频繁地来送东西,日常也会贴心地帮她规避一切需要发照片的情境。 她对这一切都很感激,可心意的事用钱还太俗,他也不需要,便用一束束亲手插的花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客气什么,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能隔三岔五收到鲜花,我都快成方圆几十里最尊贵的人了!” 小心翼翼地抱起紫色的花束,陈筠庭见夏翩然被逗笑,犹豫再三还是追问道: “翩然,需要的话,我可以出手帮你报复他们的。” 夏翩然垂眸摇了摇头,“不必为这些事费心力,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好好好,那我带你去喝杯咖啡答谢你的鲜花,总可以了吧。” 陈筠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到她点了点头,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意。 日色昏暗的清晨终于过去,正午时分,这座国家终于迎来了几束温暖的阳光。 夏翩然坐在户外的咖啡桌上,沐浴着阳光,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陈筠庭端着制作好的咖啡和点心过来,看到打盹的夏翩然,轻手轻脚地放下了杯碟,默默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和高中时很不一样,高中时的她明媚肆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现在的她,虽然平时总是故作轻松,他却能感觉到她背后的脆弱和小心翼翼。 她十九岁时失去了双亲,后面又被那样的男人辜负,又怎能还和原来一样没心没肺呢? 看着夏翩然颤动的睫毛,想到她如今只身一人隐姓埋名,陈筠庭的心中泛起一股很浓很浓的酸涩—— 早知会这样,他高中便会不顾一切向她告白了,起码会让她知道,她在世界上还有别的人可以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夏翩然的睫毛忽然颤动得厉害,全身也跟着猛烈颤抖起来。 陈筠庭吓了一跳,以为她受冻发烧了,可凑上前去给她盖毯子时,他发现她满脸都是泪。 这姑娘,竟是连梦中哭泣都不会出声,可见是过去受了太多委屈,压抑到了极点。 陈筠庭的心也跟着酸涩了起来,塌陷得一塌糊涂。 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抹平紧皱的眉头,终究没有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阳光下,枫树旁,女生小憩,男生轻吻。 因为过于心虚,他只停留了一秒钟便缩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快门声。 等到夏翩然终于睁开眼时,稀薄的阳光已经快散尽了。 她摸了摸身上厚厚的两层毛毯,朝对面的人歉意笑笑,“抱歉啊筠庭哥,我睡着了。” 那人温和笑笑,“不要紧,外面冷,我们去室内用餐吧。” 夏翩然点了点头,她摸着桌上食物的温度惊奇道: “我睡了这么久,这些竟然还是热的欸!” 服务生好像听懂了她的惊呼,偷笑着用英语说,“This gentleman reorders every half hour to make sure that you get your food at the right temperature.(这位先生每隔半个小时就重新点一次餐,就是为了确保女士您能吃到温度适口的食物。)” 夏翩然瞪大了眼睛。 不等她说话,陈筠庭抢先一步开口打破奇怪的氛围: “我可没浪费食物,多点的那些都分给街边的流浪汉了,给我个积善行德的机会。” “好,多谢。” 看着她垂下眼睛,陈筠庭心中酸痛,他不是蠢人,又怎会感觉不到她一直在刻意跟他保持边界,但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用餐时,陈筠庭不经意地提到自己下周要回国谈合作的事,因他原本便是跨国科技公司的总裁,夏翩然不疑有他,只托付他打听下几位较亲近亲友的近况。 送夏翩然回家后,陈筠庭查阅一番傅氏集团的主营业务资料,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小金,给我把下周的线下日程空出来,我要回国。把公司那款AI仿生盒子的项目资料给我送来,我下周用得到。” 他顿了顿,“还有,下周我不在冰岛的时候,你派人来给翩然的花店送蔬果。” 婚房内。 一片黑暗中,傅易之仰躺在婚床上,床的四周堆满了红酒空瓶。 自从找到夏翩然的尸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内,他从未吃过一口饭,只是把自己关在空荡的婚房内,靠着红酒续命。 他无法接受翩然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事实,因此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好让自己恍惚中以为,他真的和翩然成婚了,他们已是夫妻。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抹亮光,刺耳的手机铃声冲击着他早已适应了寂静的耳膜。 最近他和翩然的舆论闹翻了天,傅氏股价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股东们极为不满。 但他早已没了心力去扭转乾坤,翩然都不在了,他拼出这一番事业,还有什么意思? 他索性把工作专用的手机号停机,又把私人手机号里的亲戚朋友全部拉黑,彻底杜绝了任何打扰,专心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世界中。 现在打来电话的不是传销就是诈骗,但傅易之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 是国外的区号,八成是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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