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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乐,转眼却又寻起了乐子。这宿忻,当真半刻也不能得闲。他便道,“那两人还未出手,怎么去赌?” 宿忻说道:“便等两人斗得一时,你我再来各押一方,至于彩头……”他一笑,“左右要在此地留上一年,你若赢了,我陪你修炼三日术法;我若赢了,你陪我修炼三日术法,如何?” 徐子青略想了想:“倒是可行。” 宿忻喜道:“那便说定了!” 两人打赌,又有彩头,再看对战时,也越发兴致勃勃。 而场中已然打过招呼的两人,如今也正要动手了。 83 净乐宫中弟子最擅利用己身优势,季半莲才说了“请”字,臂弯里锦绫就已如同一条白色巨蟒,破空之声“咝咝”作响,有如吐信,越发显得那锦绫刁钻,多变狡诈,好似蛇行。 而张天泰却是郎心似铁,他早在季半莲开口之际,就将长刀握在手中,那锦绫刚刚探头,他已是高举刀柄,重重劈下—— 刀气如浪,汹涌卷去!锦绫如蛇,缠绵绕来! 刀气与锦绫绞在一处,一个强霸锋利,一个温软柔韧,也不知是刀断锦帛,还是以柔克刚…… 众修士都是睁大了眼,观看这两人缠斗。 张天泰与季半莲修为相仿,这一击出来,即便声势似有不同,但实则威力相仿,一时之间气浪迷了人眼,竟是不能立时看出来。 只见季半莲双腕缠着锦绫尾端,玉臂轻扬,身姿旋转,翩翩而舞。那锦绫就随之而动,忽前忽后,若隐若现。 那刀气过来,每每将要碰到一星半点,却给那锦绫拍开,是一沾即走……终于不能劈个实诚,反倒是给锦绫将刀上霸意卸下来了。 此时来看,仿佛是季半莲占了上风。 宿忻瞧得欢喜,侧头问道:“现下他两个已然战过一个回合,子青兄,你选哪个?” 徐子青笑道:“你既然唤我一声兄长,自然是由你先选。” 宿忻轻咳一声:“那我便不与你客气。在我看来,季半莲狡猾如狐,多半是要胜了。” 徐子青微微一笑:“你选了季道友,我就选张道友罢。” 宿忻自觉占了便宜,摸了摸鼻子,又看两人对战去了。 这时他却不知,徐子青一边细细观看张天泰与季半莲之战,一边却将意识沉入戒中,与他那至交好友说起话来。 “云兄,且与我一同观战?” 戒中人道:“诺。” 眼见季半莲占了上风,张天泰却毫无焦躁之色,他面色冷沉,挥刀横斩,刀气霎时变向。 此时那锦绫恰恰往这处迎来,眼见就要与刀气相撞! 季半莲见到,纤腰急拧,那锦绫顿时舞出三层圆环,团团将她包围,正如仙子立于月下,清丽逼人。 这正是她将锦绫收回,不肯与刀气正面相抗之故。 徐子青却有些不解,那锦绫、长刀皆为法器,若当真撞上,未必锦绫就要给刀气斩断,为何季半莲如此小心,竟不愿让它碰上丝毫? 他既然不解,便也问了。 戒中云冽答道:“若要练刀,刀锋需得饱饮鲜血,张天泰这刀已有几分火候,刀气之中亦带有死者煞气,很能伤人。” 徐子青想一想,说道:“季半莲的锦绫却很是干净,一旦碰到,却要给那刀染上煞气,到时要将其炼化,却很是耗费工夫……” 云冽道:“除此以外,亦与两者法器之性相干。” 这便是在考校他了。徐子青细细思忖,又道:“长刀虽然霸道,形态则比锦绫短上许多,然而它刀气外放,可隔空伤人。锦绫极长,原是能伸缩变化,威力无穷,可惜于这等情境中反而左支右绌、受到桎梏了。” 云冽听完,才又开口:“若是事到临头,季半莲当不再诸多顾忌。” 果不其然,场中张天泰洞察先机,立时“刷刷刷”三刀连斩,劈出了三道极犀利的刀型罡气! 这三道罡气“嗡嗡”震动,犹如钟鸣,呈“品”字形极快冲到季半莲身前,正是避无可避。若要将那锦绫撤开,季半莲便要中了刀气,若是不拿,则非得污了锦绫不可! 眼见张天泰出刀猛烈,季半莲秀眉一蹙,也是当机立断,不再顾惜锦绫!只见她双臂不知怎地一拧,锦绫就好似一个陀螺,急速地旋转起来!而季半莲就在陀螺中间,神色肃穆,眼里也流露出一丝肉疼。 “噌噌噌噌噌——” 三道刀罡迅速撞上“陀螺”,却发出连串金铁交鸣之声! “陀螺”飞速旋转间,正是水泼不进,那刀罡也不能入,被它极快地层层削减、四处飞溅,磨损了全部威力! 张天泰不慌不忙,又是连连挥刀。 顿时刀罡与“陀螺”不断碰撞,终于那白色“陀螺”之上逐渐生出了铁锈似的污点,而它转动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张天泰很是沉稳,口中厉喝一声:“哈!” 下一刻,十尺长的刀罡直冲而出! “陀螺”防御之力已然耗尽,再不能消磨刀罡力量,刀罡与之相触间,它发出一声悲鸣,立时响起一道裂帛之声! “啪!” 炸成了粉碎! 雪白的锦绫好似片片白蝶,在罡气冲击下四散开来,现出了之前被护得好好的季半莲。 而此时的季半莲面色微微发白,显然她之前通过舞动锦绫化去刀气,也很不好过。如今看来,灵力恐怕已被耗去了大半。 张天泰的灵力消耗,也不在季半莲之下。 他所使出的乃是神刀门人人习练的《天刀纵横诀》,最是强横霸道,修士一旦将它习练到深处,周身也自然生出一种慑人之气来。 张天泰练这刀诀足有三十年,可说浸淫极深,更能使他手中宝刀发出刀气、刀罡——整个神刀门中,他只在他师尊、当今门主之下,其余人等,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然而若要发出刀气、刀罡却也不是那般容易,要耗费的灵力颇多,以他如今这般深厚的修为,也只能堪堪斩出十刀来。如今为了破除季半莲防御,他已然劈了六刀!只剩下四刀可用了…… 季半莲看着已是碎裂的锦缎,眼里晃过一丝怒色:“张道兄好不客气,小妹真是领教了!” 张天泰不为所动:“武斗之时,应全力以赴,方为上策。” 季半莲恨恨然,却是无可奈何。 她们净乐宫中皆为女子,以绫舞闻名,又不同于魔道女子般放浪形骸,自然使得很多男修求娶追崇,寻常情形下,若是要争个什么,往往也能占据上风。 可偏偏就有神刀门的那群毫不怜香惜玉的,不但不因她们美貌而心生怜惜,更是一旦遇上,绝不留手,怎能不使人生忿! 不过到底季半莲也是净乐宫中的头名舞者,心性也极坚定。她心知这场武斗极为重要,以她的修为,自然有大半把握可以留下,可毕竟有大世界中人观战,她怎能不好生表现一番?更何况,那守门人俊逸不凡,她若能与之交好……于她入大世界后的前程,也是极为有利的。 故而方才她已然有些失态,现下却不能再继续了。不然若是给那位唐前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就是得不偿失。 想到此处,季半莲浅浅一笑:“那便请张道兄小心了!”话音一落,玉掌一翻,腕上就又多出两个玉镯。 玉镯上镶嵌着三枚玉铃,她手腕轻轻一抖,就有一声极清越又极轻灵的铃音响起,一刹那就使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张天泰浓黑的美貌皱起,刚毅的面容上也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双手紧握刀柄,竟是比方才见到锦绫时更加严阵以待。 季半莲轻轻一笑,双掌摊开,遮在眼前一颤——“叮!” 张天泰的手腕,也不由得一颤。 然后他马上惊醒,握着刀柄的手指更紧了,竟是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叮!叮!” “叮叮!” 一声一声,极缓慢又极清晰,季半莲的足尖踮起,仿佛四下无人般,就此一个旋转。鹅黄色的襦裙也微微浮动,就像是一朵半开的花。 欲拒还迎,欲遮还掩,那舞步轻盈,一下下竟好似踩在了人的心上! 那玉铃每发出一声轻响,张天泰的心就随之一跳。当铃声渐渐响得急了,张天泰的心也跳得更急了。 “叮!叮!叮!叮!” 铃声逐渐变得犹如急雨,张天泰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脸色酡红,双目已然有些失去清明,灵力在他经脉里乱窜,就像他马上就要爆炸了一般! 只有刀柄上他越抓越紧的手指,能显现出他仍在抵抗…… 这时候,满座看客也察觉到了不对。 不仅是张天泰的表现,更因为他们面前突兀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薄纱——这是唐文飞为他们布下的禁制。 然而这薄纱此时却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像是要冲破薄纱——可薄纱只是轻轻颤动,就将那撞击轻描淡写地化去…… 众修士纷纷闭眼,再睁开时,双目中已然爆出团团各色光芒。 徐子青双目青光闪烁,直直看向场中。 果然,那季半莲舞动的身姿四周,一圈圈向外荡漾着涟漪似的音波,忽大忽小,围绕在张天泰的身边。 张天泰双眼发红,正如一头困兽,被死死缠在音波的丝网之中,别说挥刀了,就连抬起手臂,也是不能! 这一场,是季半莲要胜了吗! 季半莲巧笑嫣然,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律。 而徐子青却能看见,她的额角也沁出了丝丝细汗…… 在比斗前,两人一个想要以霸道刀气速战速决,一个想要先消磨对方灵力、再压制对方意志。 然而张天泰低估了对方防御的强横,而对方则未想到张天泰能发出并舍得同时发出三道刀气! 因而一个痛失随身法器,另一个则陷入对方计谋,如今,竟然变得彼此只能比拼耐力了…… 84 徐子青很是神往。 方才季半莲轻舞之时,便是他明知其中有异,也有些目眩神迷。而张天泰之霸道刀气,亦是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他再回想从前所见过的剑气,心中暗暗比较。 紫枫公子剑气不长,却很凝练,看起来犹若实质,比之这罡气刀型,自然是要胜过数筹。而好友云冽的剑气细而凛冽,不止能破空伤人,更是如臂使指,比之紫枫公子的剑气,又要胜过许多。 只是剑气与刀气也是不同。 剑气锐利,坚不可摧;而刀气霸道,刚烈强悍。 二者同为凶兵,他记忆中却是剑胜于刀,应是这用剑、用刀之人修为不同的缘故。如若张天泰筑基修为乃至更高,那刀罡想必又是另一番景况了。绝不会这般被铃音压制! 徐子青也是铮铮男儿,虽知那季半莲的音波厉害,却到底更喜好那锋锐暴烈的刀兵之物,而锦绫、玉镯则显得太过绵软了些。 他看了一会,两人仍在僵持,似乎一时决不出胜负,便又与云冽说起话来:“云兄,那位季姑娘的功法,好生奇异。” 以徐子青来看,季半莲持锦绫时身法与用玉镯玉铃行音波功时的足步一模一样,必然是一套功法之中而来。 便有冰冷嗓音传来:“此乃《天音魅舞妙法》。” 徐子青原只是找个话头随口说说,不料好友竟又知晓,不禁讶然:“云兄晓得这个?” 云冽说道:“倾陨亦有净乐宫,其中皆女子,所习均为此法。” 徐子青越发好奇起来:“那若是季姑娘成功筑基了,到了大世界后,便可直接加入那处么?” 云冽“嗯”一声,又说:“每逢此时,净乐宫必有人来。” 他所说的这个“净乐宫”,自然指的就是倾陨大世界中的那个了。 徐子青明了:“原来如此。”他想了一想,“既然季姑娘所习功法传承于大世界,想必品阶极高,这一场比斗,张道友恐怕危险了。” 云冽则说:“未必。” 徐子青倒是对输赢并无太多兴趣,这般猜测原本便是要引好友多言几句,如今果真引出来,就微微一笑:“请云兄为我解惑。” 云冽似也有察觉,说道:“你若当真想知,我可说与你听。” 徐子青连忙正色:“自是想知。”又轻咳一声,“能与云兄一同观战、听云兄指点,我心中甚为欢喜。故而方才有些……还望云兄见谅。” 云冽一顿,说道:“无妨。” 徐子青又央道:“还请云兄解惑。” 云冽略思忖,便是解说起来:“能在天音魅舞之下坚持到如此地步,张天泰乃是心性坚定之辈。” 他这话有几分赞赏之意,徐子青觉得颇为难得,越发认真地听了下去。 就听云冽又道:“净乐宫天音魅舞最擅惑人心智,修为越是精深,音波越有威力,不过消耗之剧,不在刀罡之下。” 听好友此言,徐子青想道,那季半莲之所以之前试图以躲闪来消耗张天泰的灵力,多半也有这缘故。 因他只是心中想着,并未出言。故而云冽话音未停:“此女修为太低,至多不过半刻,便不能支撑。张天泰保存灵力,虽此时难熬,却不至于后继无力。” 若之前还只是为与云兄多交谈几句,后来徐子青便是听得入神,此时更加豁然开朗,一时之间,思绪也有些飘摇起来。 正这时,他只觉袖口处一重,忽然醒转过来。 原来宿忻在一边看得很是焦急,不由得就拉住了他袖子,低声问:“子青兄,你以为谁人能胜?” 因正与云冽说话,徐子青便忘了身边还有一人,此时给他这一扯,就怔了怔:“阿忻贤弟之意……” 徐子青是并未听清宿忻发问,而宿忻却以为这是在询问自个的意思。他就有些赧然:“在我看来,不分胜负。” 想了一想,徐子青明白了宿忻之言,就笑道:“我倒是觉得张道友更胜一筹。” 宿忻一听,精神一振:“子青兄有何高见,快快与我说来!” 徐子青将方才云冽所言回想一遍,斟酌斟酌,说道:“你看那季姑娘的音波之术如此厉害,定然也要耗费不少灵力。”他指了指那黄衫女子额角汗水,“阿忻贤弟且看。” 宿忻看过去,惊道:“果然。” 徐子青又说:“而张道友看着是辛苦了些,可灵力尽皆锁在体内,只保留灵智一点清明,却要比季姑娘积蓄得多了。” 宿忻也是细细看了张天泰,见他的确绷得紧紧,然而双目时而蒙顿,时而清醒……现下更是清醒得多了,也是心有所感。 他便叹道:“子青兄好见识,此回赌局,我怕是要输了。” 徐子青笑道:“且看罢。之后还有数场比斗,你也尽可与我赌过。若是下回你赢了,也使一样的彩头就是。” 宿忻眉一挑:“也是,下回我定然赢你。” 徐子青但笑不语,暗地里却与云冽传音道:“云兄,我这回却是借了你的风头。多谢多谢。” 云冽默然。 徐子青轻笑,与宿忻又一同看向场中。 不出云冽所料,那季半莲果真已是强弩之末。 只见她足步越来越慢,手中玉铃也不同于刚才那般似有若无、如同鬼魅。而张天泰却是双目神光渐盛,面色也逐渐好了起来。 季半莲见到,心中大急。 她当即腰身急拧,玉臂连连舞动,那铃声忽然更加急切,从绵绵春雨,霎时变为狂风骤雨! 徐子青叹道:“季姑娘已然心乱。” 下一瞬,季半莲果然脚步一滑,铃声错乱,天音魅舞造就的奇妙境界,霎时消散大半。 张天泰抓住机会,骤然大喝一声:“破!” 他双臂肌肉纠结,长刀向上奋力一斩——顿时无形刀罡将余下音波斩破,季半莲脸色惨白,确是无力为继了。 而张天泰却再度横刀出手,这一回,刀罡汹涌而去,这架势,竟是要把季半莲自腰部劈成两半! 此时一道男声响起,不高不低,优雅好听。 正是唐文飞。 只听他说道:“散。” 然后竖起一根食指,就此轻轻下划—— 众人只见一缕白光急速而去,正与刀罡相撞。 白光分明脆弱无比,然而那霸道刀罡却是一触即碎,化作了数道劲风,向四处散去。已然全没有半点伤人之力了。 如此轻描淡写便解决此厄,众修士皆是目瞪口呆,都被那一指划出的玄奥痕迹吸引,各个神魂为之动摇。 这位唐前辈,好高深的修为!好神妙的术法! 徐子青也心头一松。 能不伤人命,自然是再好不过。 季半莲是惊魂甫定,一头秀发也因刀罡逼近而散开,此时披在了身后,显得颇有几分狼狈,也不复方才那仙姿玉貌。 张天泰却是眼中溢出一丝狂热,但随即又隐没下去。 那一指再如何厉害,也不是刀术。他此生以刀为道,便是其他诸般大道再如何玄妙,也不能使他动摇! 冷静之后,张天泰朝季半莲抱拳:“承让。” 季半莲胸口微微起伏,面上也有些发红,是银牙紧咬。可败了就是败了,她也不至于要让自个更加难看。于是也挤出一个笑容来:“……小妹自愧不如。” 转身落座,季半莲心中却恨恨不已。神刀门之人竟敢对她这净乐宫中人下如此杀手,待到大世界,她定然不能饶他! 两人回去各自座位上,手中签条上都是光芒一转。顿时张天泰的签条刻上一个“胜”字,而季半莲的则是一个“败”字。 看着“败”字,季半莲越发心中不甘。她抬头看向唐文飞,却见他对自个微微颔首,神色间也并无不满之色,这才略略安心。 不过虽然季半莲落败,却并非从此就没了留下的资格,她到底也是炼气十层的修士,只是暂失一局罢了,到最后之时,她仍可向那胜者中人发出挑战,抢到那个名额! 这时宿忻却捅了捅徐子青的手臂,调笑道:“你若再不出声,美人儿可要给人抢走了。” 徐子青一怔,随即也听得低沉人声自旁边响起,便侧头看去。就见一身凌厉的华服公子正与徐紫棠说话,略略一听,便知是在为其讲解方才一战中种种奥妙之处。他才晓得为何徐紫枫要特特坐到徐紫棠身侧,原来就是为此。 之后他却反应过来宿忻之言,不由哭笑不得:“阿忻贤弟快莫胡说,紫枫公子乃是紫棠姑娘的亲生兄长,你如此言语,可是失礼了!” 宿忻一缩:“是我说错了。”而后却不死心,“子青兄只说他两个是兄妹,却未言对紫棠姑娘无意……” 徐子青叹气,正色道:“我的确对紫棠姑娘无意,这等顽笑,日后莫要再开了。”然后也有几分认真地开口,“我看阿忻贤弟对紫棠姑娘很是在意,若是当真心慕于她,就当坦率直言,不可再来拿我试探。否则恐怕于缘分有碍。” 宿忻难得见到徐子青这般严肃态度,当即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脊背发寒。 他还真不是对徐紫棠有意,不过是因着昨日徐紫棠主动寻了徐子青说话,他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就时不时想要撩拨徐子青一番,没料想反倒是给徐子青误会了,真真是冤枉之极…… 85 徐子青正在此处告诫宿忻,实是一片好心,而宿忻虽知他是好心,却是听得焦头烂额,直恨不能方才没开过口才好。 而半空里签筒再度颤了起来,又有两支签分往左右飞去。 宿忻立时说道:“子青兄,快看,第二场也择出比斗的对手来了!” 徐子青应声转头去看,果然座上又走出两个人来,已然站到大殿之中去了。 宿忻见终是成功转移了话头,暗暗擦了把汗,笑道:“这回的赌局,要让子青兄先猜。” 徐子青以为他心中有些不服气,就极好性子地笑笑:“也好。” 两人再来观战,各自去比较那对战双方的长短之处。 这回上场的却是两个男子,同样是使聚灵通宝发出紫光的炼气十层修为。 其中一个男子身高九尺,是个虎背熊腰的昂然大汉,并无法器在手;另一个则身材瘦削,细眉薄唇,腰间缠着一条红色长鞭。 那九尺大汉抱拳:“擎天门罗吼。” 细眉薄唇的这位抽出长鞭,“啪”地抖了一下:“雷火派刁子墨。” 罗吼与刁子墨都是男子,从前似乎也与对方打过交道,在面对之事,眼中都是警惕。 双方的灵力在周身鼓荡,渐渐形成两个极大的气流漩涡,在半空中对撞! “轰!” 两个漩涡都被撞碎,罗吼弯了弯腰,双拳重重打在地上!不过他双足却是稳稳当当,并未有半点移动。而刁子墨则后退一步,脊背挺得很直。 这一遭正是半斤八两,斗了个旗鼓相当。 徐子青也不由得专注起来,一面将意识沉入戒中:“云兄,我还是头回看到这般对战的。是在试探么?” 云冽说一声“是”,又道:“二人修为相若,气势尤为重要。” 徐子青暗暗在心中将此记下,想道:的确比斗之时,若能初时就将对方压制,必然占据上风。而对方要夺回先机,就极为困难了。 他忆起之前好友云冽与人对战时,那等气魄几乎能使人神魂冻结,莫说是反抗了,便是挣动一番都是不能。虽说其中有实力镇压,又焉知没有气势的震慑?果然要好生学习一番。 罗吼与刁子墨试探过后,刁子墨才一站稳,手腕一振,就先行出手! 那条红色长鞭霎时舞出一道残影,又倏忽间化作百道、千道鞭影,四面八方把罗吼笼罩起来! 罗吼仍是没有取出法器,他双拳对撞,顿时有有一股大力自其中迸发而出,形成一条灵力长龙,摇头摆尾,直往鞭影中扑杀而去! 游龙很是灵活,虽不知哪条鞭影是真、哪条是假,但它却毫不顾忌,肆意冲撞!很快,就钻进了鞭影包围之中! 鞭影十分密集,在灵力长龙刚刚昂头之时,霎时千道化为一道。众人眼前一花,再定神,就见长龙被红色长鞭紧紧捆住,困在中间挣扎不休。 刁子墨冷笑道:“给我绞死它!” 那长鞭立时锁紧,硬生生把灵力长龙躯干绞碎,使它不能再聚集成型! 罗吼脸一沉,他的确晓得这长龙不能奈何刁子墨,却没料到这样轻易就被打散,着实让他有些惊讶了。 不过,他们擎天门之人,从不畏惧法器之利! 这两人已然斗了几个回合,宿忻看得大呼精彩,他朝徐子青说道:“赌局再来,子青兄,快选一个!” 徐子青方才也看了不少,点了点头,说道:“我便押那刁道友罢。” 宿忻自个看好的却是罗吼,他性情颇有几分暴烈,自然更喜好那等蛮横强硬的同道,便连忙开口:“我押罗道友,他如此强横,定然能胜!” 徐子青微微一笑:“过后便知。” 两人不再对话,都又看向殿中。 那罗吼与刁子墨之战,已然是如火如荼。 擎天门中弟子肉身最为坚实,从不仰仗法器,而以拳头硬抗,很是了得。只见他一个猛冲过去,双拳高高抡起,就要砸到刁子墨头上! 刁子墨不慌不忙,长鞭一绕,正是狠狠抽向那拳头,而身形俯下,双腿交错一分,已然是躲开了正面。 “哈!” 却听罗吼一声大喝,右拳与长鞭相触,左拳却是变招,用力抓住鞭尾! 下一刻,他便是身形僵硬,落下地来,连连倒退有七八步之多!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刁子墨那长鞭分明是一件上品法器,原本就极为凌厉,可罗吼一拳砸实后,不止倒退不已,那拳头之上更是焦黑一片! 刁子墨唇角微勾,红色长鞭上一阵“噼啪”作响。再一细看,就见长鞭上尽是蓝紫电弧,“嗞嗞”不绝。 此时众人方才知晓,原来他这鞭子上,却是带电的。 “那、那是雷!” “刁子墨竟能将雷电附着法器,不知是如何做到?” “不愧是雷火派的高徒,居然指使雷电!罗吼是恐怕输定了……” “罗吼师兄,运道当真不好!” 众修士见状,都是议论纷纷。 就连唐文飞,似也有些意料之外。 徐子青惊讶道:“这是什么功法?” 云冽略思忖,说道:“应为《万雷心经》残篇衍化而来。” 徐子青听云冽讲述,方才明白,但凡是雷诀,多半脱胎于《万雷心经》。不过这《万雷心经》为传奇功法,早已失传,仅留下许多残篇,被得到的宗门各派细心补救,衍生出许多雷属法门来。 然而却又并非所有人都能习得雷法。 众所周知,天下法诀千千万万,然而归根到底,却都在五行之中。 雷法乃是一种极难之法,妖兽之中或有不少有这天赋神通,可若是修士想要习练,那么对资质与灵根,要求都是极高。 比如说,首先便需得同时拥有水、火两种两根,且非得火灵根粗于水灵根,否则,也不能习练雷法。 其次,学雷法者初时要将自然之雷引入灵根,受雷火焚心之苦。多番淬炼之后,还得领悟自然雷道,才可继续。 以上两点,其一靠天赋,其二不止要有天赋,还要有狠心、恒心,故而能当真学得雷法者,是少之又少。 而一旦有所小成,非但在日后的诸多天劫中能占上许多便宜,而且在同等修为中人之间,就能横扫无忌。 雷法一出,这场比斗再无悬念。 罗吼的确厉害非常,肉身亦是极为强悍,然而刁子墨却学会了雷法,因此三五回合之后,刁子墨一记雷鞭扫出,罗吼便已落败! 刁子墨收起长鞭,眼角微挑:“待你习得你门中《金刚不坏大法》后,方有资格与我一战。” 罗吼也并不多做纠缠,败了就是败了,也很是洒脱地抱拳:“那便到时再战!” 刁子墨笑道:“到时我雷法大进,你莫要再输给我。” 罗吼眼神凌厉,寸步不让:“今日胜者,莫要成来日败者才是。” 两人说了这几句,就各自回座,同时也是各领了胜败签条。 连续两场比斗,皆是精彩之极,而比斗双方亦是极有风度,不曾使用什么鬼蜮伎俩,自然是让众看客都颇觉过瘾。 之后便是最后两名炼气十层的修士,一个是使聚灵通宝上显出深紫光芒、几乎与筑基期只有一线之隔的天衍门少门主严伯赏;另一个,就是六名顶层高手中唯二的女子之一,散修盟的卓涵雁了。 这最后两人,头顶都悬着一柄飞剑,灵光吞吐,看似最普通不过,却也最一目了然。 之前一直兴致勃勃的宿忻,在这时却是叹了口气。 徐子青以为他因方才再度赌输了而着恼,只是若要出言安抚,又怕有炫耀之嫌,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宿忻并未发觉徐子青的为难之处,只是很是苦恼:“子青兄,我连输两局,此局恐怕又要输了。” 徐子青怔了怔,原来并非为赌输着恼……可为何又如此说呢? 宿忻未等他发问,已然是一脸苦笑:“这一回,卓师姐输定了。” 徐子青这才恍然大悟。 的确如此,卓涵雁的修为确实精深,当初聚灵通宝上显现出有一人深紫,三人中紫,二人浅紫,她与季半莲同为女子,而季半莲不过是个浅紫,她却是中紫,不逊男儿,足见不凡。 可惜的是,运道不好。 前头两场,是浅紫对浅紫,中紫对中紫,唯独到她这里,是中紫对深紫。 那严伯赏如今的修为,可以说是筑基以下第一人,与他对战,卓涵雁哪里还有胜机?宿忻之虑,实在并非没有道理的。 只听宿忻又道:“卓师姐乃是我散修盟年轻一代最厉害的高手,也是如今散修盟最能拿出手的。我虽晓得她败局已定,可却仍要赌她为胜。即便因此要总共陪子青兄你对练九日,也心甘情愿。” 徐子青听他此言,心下唏嘘。想了一想,却是说道:“阿忻贤弟此言差矣。”他不等宿忻回话,又说,“固然阿忻贤弟是散修盟中人,莫非我就不是了?既然是同盟之人比斗,我自然也是要赌她胜的。” 言及此处,他笑了一笑:“故而此局赌注尽下在一方,勿论如何,你我都是平手了。” 宿忻眼中闪过一丝震动,也是笑道:“那便……平手罢!” 两人推测没错,卓涵雁的确输了。 甚至这一次的比斗,胜败之分更是出乎意料的迅速。 就在比斗开始之际,两人飞剑才刚刚相触,那严伯赏便屈起手指,一指弹出! 劲风过处,一无形之物正中卓涵雁胸口,使得她顿时吐出一口鲜血,神色霎时萎靡起来。 “真元!”有人这般脱口而出! 86 徐子青也认了出来,那严伯赏自指尖弹出的,正是一滴真元。 而这一滴真元,其中蕴含的力量要远远胜过普通的灵力,可说是百倍、千倍于它也不为过。 可以这样说,只有拥有了真元,才有筑基的可能,而筑基以后的修士,之所以被称之为踏上筑基门槛的第一步,也正是因为这真元。 所谓的修仙之路,最初是要引入天地灵气,在丹田之中扎下一点灵力本源。之后才能不断吸收灵气,不断增加灵力,以打通穴窍继而打通经脉,让灵力畅通运转,洗筋伐髓,改变体质。 自炼气一层至炼气九层,都是这么个不断打通穴窍的过程。 然而当终于突破炼气九层、达到炼气十层时,这时候体内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都已经打通了,灵力在体内运行无阻,体质也算是初步改变成功。 那么从炼气十层到筑基期这段修仙之路,又是如何呢? 此时便不再是量变,而是质变了。 炼气十层的过程中,修士不断将灵力压缩,最终化作一点真元,而后不断积累真元,直到所有灵力全部转化,丹田饱满、无法再度增加时,再以真元来冲击头顶百会。 百会穴,乃是经脉汇集之处,也是二十条经脉畅通后唯一还没能打通的穴窍。只因这个穴窍并非灵力能够贯穿,而非得以真元冲击才可。 当这个穴窍被真元冲击开来之后,就能贯通天灵,开辟紫府。 也才有了进一步修仙的途径。 这就是筑基。 同时,炼气十层也是个比较尴尬的阶段。 在这个层次的修士们的确很强大,但是整个阶段灵力都在不断地缓慢地转化为真元,而真元是冻结的,除非所有灵力全部转化完成,否则,它根本无法使用。 可是现在,众修士却发现严伯赏释放出了真元。 这表明了什么? 严伯赏体内的灵力,已然全部转化为真元了,所以他才能用出来。 也就是说,严伯赏如今只差贯通百会穴,就能够成功筑基! 卓涵雁脸色惨白,丹田之中气息紊乱,周身灵力更像是被阻碍在经脉中一样,稍稍运行,就是浑身刺痛。 很快地,她那祭起的飞剑就跌落在地上,“乒”,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捂住胸口,卓涵雁知道,自己这回乃是惨败。 “我输了。”她凄然开口。 严伯赏手指一动,那仍在半空盘旋的飞剑立时收回,被纳入他抬起的袖口中。而后他温和一笑,说道:“卓姑娘,承让了。” 卓涵雁勉强点了点头,快速回到座上。 她身旁坐着的正是同盟中修为较高的冉星剑,他此时眼中带有几分担忧,伸手递了个瓶儿过来:“卓师姐,你快快疗伤罢。” 卓涵雁这回伤得重了,又是败者,若是不能尽快痊愈,哪怕最后有机会向胜者发起挑战,却也未必能胜,到时候不能留下,就是散修盟极大的损失。 盟中八人中,就只有宿忻与卓涵雁最有机会突破筑基期! 卓涵雁也知道厉害,立时吞下丹药,闭目调息。 场中的比斗,她却是没有再看了的。 另一边,宿忻眼见卓涵雁如此重伤,自然也不能安心看下去。他现下只觉得度日如年,若非唐文飞在上头端坐着,他恐怕就要起身离去了。 徐子青知宿忻性子急躁,他虽说也有几分担忧,却到底不如宿忻这般深厚,也只是轻轻叹一口气,并不多言。 余下几场便是那些近乎炼气十层的天之骄子们对战,即便不如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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