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到大哥才不买我的账,坚定的表示我在哪他在哪,不然害怕我再惹事。 理由成立,大哥留下顺理成章,主要是自知犯错的我不敢招惹他。 病房里只有三张床,我们三个女孩一人一张,子奇躺下没一会儿就睡了,她喝了不少酒,刚刚打架虽说没受伤,却是花了大力气,又累又醉,实在挺不住。 秦航自从清醒过来就一直脸朝着里侧不理人,韩峰低声软气坐在一边哄着。只是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没点表示,急得韩峰抓耳挠腮。 我离得有点远,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看到秦航和没听见似的没有任何反应,瞪俩大眼睛盯着黑漆漆的窗外,空洞洞的。 韩峰确实是个人物,见自己说了那么久都没点动静儿,索性牙一咬,脚一跺,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脱了鞋就爬上病床,霸道的把人紧紧扣住,不管秦航怎么挣扎,就是手臂被咬住嘶嘶吸气,也不肯松手。 秦航哭闹着骂他连蹬带踹,韩峰舍不得还嘴,更舍不得松手,旁若无人的一口叼住让他心烦的小嘴儿,总算让我们的耳朵清静了。 见秦航没继续挣扎,韩峰也不敢太过,手上的力道收了收,低哑的吼,“睡觉,再乱动还亲你。” 秦航立马老实了,像瘫水儿似的被抱着,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还发出幸福的小酣酣。 睡了? 这就睡着了? 心多么的大呢,哭好几天,一亲一抱就解决了? 原来这多么天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整日以泪洗面,其实就差这一抱! 大哥在韩峰刚下口时就伸出大手挡住我的眼睛,“别看,你还小,别被他教坏了。” 我才不听,现场版的亲亲,不看怪可惜的。 好在大哥并没把五指拢得那么紧,我还是可以透过指缝偷偷的瞧。这种偷看,就仿佛是在看宽荧幕,虽说不太尽兴,却有种另类的成就感。 看热闹看得开心,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和大哥那比墨汁还黑的脸,不知愁的说,“这么快就和好了,早知道一场仗就能和好,不如早点去打。” 话音没落,我就觉得病房里温度急遽下降,冷气嗖嗖的冻得我发抖,比刚刚打架时抖得厉害不止一倍,冻得赶紧扯起被子把自己盖住。 完了,得意忘形了,忘记身边还有一位大神。 我心里没底的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妄想盖住脸,把自己全部蒙起来。 “别闷着,到你了,说说吧大侠,喝几瓶?”他扯下被子把我的脑袋露出来,文雅端正的那张脸扯上几分痞气。 不敢不答,我把手从被子上沿伸出来,比了个二。 “两瓶?”大哥咬咬牙。 “嘿嘿。”我又加了一根手指。 “三瓶?”大哥太阳穴上隐隐有青筋暴起。 不敢隐藏,又加了一根手指。 “究竟几瓶?”似乎有磨牙的声音。 不得已,只好把一只手掌全部打开。 “只喝了五瓶,真的,不骗人。” 大哥太阳穴上的青筋成功爆起,伸出左手把我五个指头捏住,咬牙切齿的说,“不声不响的跑去喝酒,还喝了五瓶。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我悄悄抬眼瞄大哥,那脸子沉的,老吓人了,怎么办啊。 我妈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笑,态度好点,保不齐大哥心一软就算了。 “嘿嘿,再说,我们敢去,这不是心里有数吗,不管发生什么,大哥总会来救我们的对吧。”我心虚的奉承大哥,希望大哥看在我对他的信任的面子上能对我宽大处理。 “万一我来不及呢,想过后果吗?阴奉阳违,小东西,这次我要是不收拾你,你下次怕是会上天了。” 我刚想说不会,大哥他一把掀翻我的被子,没等我反应过来呢,就被他给脸朝下的摁在床上。 他左手按着我的背,右手抡起来,只听啪啪的肉和肉用力接触的声音在病房上空回荡。 直到屁股上的刺痛传导上来,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二十一岁的年纪被人打了屁股。 脸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羞愤一齐上头,耳朵里滋儿滋儿的响。 “放开,我爸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我这个气啊,也顾不上这里是医院了,扯着嗓子怒吼,手脚并用的挣扎。 你要打也行,可打哪不行,干吗打屁股,你又不是我爸,对不对。 我像个四脚章鱼似的在床上挣扎,枕头被扒拉到一边,小柜上放着的一瓶水掉在地上,嘭的一起惊醒秦航和吴子奇,俩人儿都特没人性的瞪大眼睛兴灾乐祸的看我的笑话。 尽管我尽了全力,还是没能从大哥的魔掌下逃脱,被他按住打了五六七八下。 脸都丢尽了,不想活了。 谁来救救我呀! 没人理我。 又羞又怒,无处诉说,我哇的哭了,“放开,魏清尘,你凭什么打我,你这是家暴,我要报警。” 被打屁股,堪比小型社死现场,太丢人了,好想晕过去。 大哥本来气得脸色发青,听了我的话被气笑了,又打了一巴掌,“知道家暴的意思?没有家哪来的家暴?” 我不搭理他,专心的呜哇呜哇儿的哭。 丢人丢到家了,除了哭我不知道该怎么缓解眼前的尴尬气氛,更不知道如何平息大哥眼睛里腾腾燃烧的怒焰。 第67章 京大 秦小航那没良心的,看了我一会儿,打个哈欠,转身趴在韩峰怀里睡了,乖得像是捋顺毛儿的小猫似的。 枉我为了让她开心点不要命的陪她去酒吧。 吴子奇没人性的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非常隐秘的留了个小缝偷看。 果然山水轮流转。 刚刚我看秦航的笑话,转身就被她们围观我的窘态。 啊!气死了,我要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就在我感觉这篇儿要是再不翻过去,我的眼泪就要哭干的时候,大哥的脸终于缩回去一点,没那么长了,但还是不怎么好看。 “哭这么大声还有理了是吧,再哭我就给问荷阿姨打电话。” 大哥他威胁我! 有心想再哭一会儿,又害怕他真的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要是知道今天的事,很可能翻山越海的亲自来收拾我。 想想还是算了。 “不哭还打电话吗?”我抽哒着问。 大哥憋着笑,“不打。” “嗯,那我不哭了。” 后半夜我终于睡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他在说,“小东西,你是真舍得往我心尖儿上捅。” ...... 大四第一学期,爸爸的心脏出了点小问题,住了快一个月的院,妈妈为这个差点哭晕过去。 那时我正是实习前最忙的时候,没有时间回去看爸爸。每天只能通过视频电话,看看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难过得走路没有力气。 妈妈在家遭罪,我在学校也是心力交瘁,一天几个电话的关注爸爸的病情,天天哭,大哥的外套都被我的眼泪染得变了颜色。 那段时间我像个小疯子一样,情绪特别恶劣。 我想要回去看看爸爸,妈妈说什么都不让。她说让我安心在这边学习,回去会给爸爸增加心理负担的。 大哥一直陪着我,说尽好话哄着我,直到爸爸出院,亲自给我打来视频告诉我,他完全好了,我才彻底放下心。 那天我特别开心,拉着大哥出去吃烧烤庆祝爸爸病情痊愈。 同学们都开始实习,天南海北的分开。 我在林大,尤其是后两年,参加过好几次业界有名的大赛,都取得不错的成绩,在国画界也算小有名气,教授说了三四次让我给他做助教。 好几个机构给我递OFFER,其中有两个我还挺喜欢的,就是有点远。 大哥总拿酒吧那回说事,说必须把我放眼皮底下看着,否则害怕我会惹事情。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没办法和爸妈交待。他说在林大惹事他能及时赶到,若是离得太远了,他怕来不及,怕自己会后悔。 我拗不过他,爸妈也和大哥一条战线,只好听大哥的话,去他为我找的一家平面设计机构,一边作画一边学设计。 四年大学生活很快结束,我的成绩优秀,被学校保研。 但我拒绝了,自己报考了京大的研究生,并以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 爸妈的年纪都渐渐的大了,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想要离爸妈近一些,多照顾照顾他们。爸爸生病那次把我吓坏了,总怕子欲养而亲不在,特别想哪也不去的守着她们。 虽说京大距离南城也有几百公里,但比起林大,还是要近多了,飞机一天一班,来回也方便。 吃散伙饭那天,我们几个经过四年磨砺培养成的铁杆闺蜜喝了好几箱啤酒白酒加果酒,一个个醉得找不着北,抱在一起哭了一场又一场,像生离死别似的。 还是大哥过来把我扛回寝室的,那天我特没出息的吐了他一身。 * 四年过去,我也已经二十二岁,早已不是那个为了魏清风难过得整夜整夜无声哭泣的小女孩。 在校园里和魏清风碰面时,我云淡风轻的打了招呼。 我没和他说过会在京大读研的事,后来的两年,我和他的来往少到仅限于朋友圈和回家时偶尔的碰面。 他和花蕊的感情很好,虽然见面时还是会给我表演茶技,但对清风不错,当年的那件事我也就渐渐的放下了。 那天下午没什么事,我在校园里闲逛熟悉环境,在一条林荫小路上碰到魏清风。 他还是那么瘦削,眉目如画,肌肤白得透明,只是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很是惊喜,听说我来京大读研,更是开心,一定要请我吃饭。 我坦然的答应,在食堂里和他一起吃淮扬菜。 事到如今,他只是我的高中同学、对门而居二十几年的邻居。 仅此而已。 同学一起吃顿饭,有什么的,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去反而不好。 从小到大,魏清风成绩一直非常棒,这次也是被保研的。 花蕊是自己考的,也是读了本校的研究生。 吃饭时,花蕊也来了,坐在魏清风身边,还是那副柔柔弱弱、逆来顺受的样子,动不动就红眼圈儿,没什么长进。 她听说我会在京大读三年的研究生,对我的敌意更深了。 同在一个学校,见面的机会很多,烦心事也随之增加。 好几次我和魏清风在食堂碰面,他理所当然的排队打饭,要我找好位置等着就行。 我都没有听他的,自己排队打自己的饭,自己找地方坐,尽量和他拉开距离。 我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硬是往一起凑。 有一次正赶上食堂客流高峰期,我端着碗兰州拉面实在找不到地方,只好坐在魏清风对面。 面条不过刚挑起来,还没入嘴,花蕊气喘吁吁的来了,站在我身边也不说话,就那么弱弱的看着我,好像我怎么着她了似的。 我实在心烦,端着碗就走了,站在窗台边上,将就着吃了一顿饭。 我不知道魏清风是如何解释那顿饭的,反正那以后花蕊再见到我,就像防贼一样的防备我。 以后魏清风不管怎么找我,我都没有回应他。 毕竟,他名草有主,我和他清清白白,可不想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早知道在一个学校读书会有这样那样的滥事,可这也太烦了,我不禁后悔来京大。正在琢磨要不要找大哥帮忙,调剂到别的学校,却不想遇到一个本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人。 第68章 李木 京都的九月末还很热,我坐在树荫下一边用手扇风,一边等新室友过来一起去食堂,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阳光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暗纹衬衫灰色西裤的男子,正朝着我温和的笑。正午的太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脸上留下跳跃的光斑。 李木?! “李木,你怎么在这里呀,好巧啊。”他乡遇故知啊,我开心的站起来走过去。 又两年多不见了,当年他分别时他还问我“小月,这辈子我们还能相见吗?” 世界真是小,两年而已,我们在人海茫茫的京大相遇了。 一瞬间,我想起那个眼中含泪和我告别的大男孩,他安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述说着那些对我的喜欢、不得不离开的遗憾和不舍。 时间塑造了他,将他由当年总是笑呵呵的小胖子变成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他是李木,却不再是我记忆中的小胖子。 然而,在异乡相遇,我仍然很开心。 “不巧,我特地来等你。”他和我一起站在阳光下,深深的注视我。 他的目光里含着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被他看得心跳失常。 我有些心慌,不免模糊的想,如果当年没有魏清风藏起那些信,我没有傻瓜一样把所有的视线都放在魏清风的身上,我是不是会喜欢那个胖乎乎、走在我身边总是笑呵呵的男孩子呢。 我不知道,世事没有如果。而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会让如果更加遥远。 “我没有和别人说过会来这边,你怎么知道?” “有心自然知道,好啦,这么久不见,能不能赏脸请你吃顿午饭?”他笑呵呵的,我在这个笑脸中依稀看到高中时代小胖子的影子。 “好啊,我和我室友说一下。”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那辆车上。 李木换车了,烧包的大红色,长得奇形怪状,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他身上那套衣服,虽然很低调,但那质地一看就很高端,不是我这种平头百姓消费得起的。 他带我去的是位于市中心的一间高端餐厅,我是第一次来。 餐厅环境清幽而静谧,轻音乐像缕缕幽香,在空间里悠然浮动。 “喜欢这里吗?” 我点头,“喜欢,谢谢。” “喜欢什么,你来点。”他把电子菜单放到我面前。 菜单是那种薄薄的电子触感显示屏,做得非常精致。点开菜名,就会出现一个弹窗,一半是菜品的图片,另一半则是原材料、烹制方法和营养价值,非常直观。 我点了一道,李木接过去又补了两道,还给我叫了甜品和水果捞。 菜上得很快,他点的两道菜居然十分合我的味口,“你怎么不吃啊。” 李木夹起根青菜放入口中,目光还是全部都投在我的身上,专注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热烈。 “快两年不见,小月,你好吗?” “好啊,要不是我爸身体出了点状况,我会直接在林大读研。” “叔叔真好......咳,叔叔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是哪方面的问题。我在这边认识几个医院的人,说不定能够帮上忙。” 吃了不少菜,有点撑,我拿起小叉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水果。 “心脏有点问题,不过已经没事了,谢谢。” 天南海北的聊,最后话题归于南城我们一起读过三年的高中时代。 这么多年在外边读书,经常会想起南城的许多人和事,高中同学是其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部分。 李木非常健谈,他说的好多事我甚至没有印象,他却讲得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的清晰。 说到高三毕业那年他有些小得意。 大家都站在操场上拍毕业照,他花了十块钱和我身后的男生换了位置,成功拥有了离我最近的一张合照。 “李木,毕业照我存在手机相册里,你要不要看一看。” 他眸光一亮,柔和的笑道,“当然要,打开我看看。” 我找到照片打开,放在餐桌上推到他那边,用手指着他的位置,“你这时候已经瘦多了,初见帅哥雏形。” 他没有理我的调侃,而是盯着照片默默出神,眼底有什么东西在跳跃。 手机屏幕黑了,我正要拿回来,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握在掌心里。 我的脸腾的又红又热,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他的手。 他抬起头凝视着我,轻柔的说,“小月,那年我真的以为我们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伤心难过好久。可今天我又遇见了你,便不想再苦着自己。小月,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以后结婚生子守望一辈子那种,你愿意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写的那些信你都读了是不是,信里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永远有效。小月,我们试试好不好,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很想,想了很多年,好吗?”这个矜贵的男人近乎讨好的恳求着我。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大男孩在阳光下握着我的手,请求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那双盛满深情的眼睛和他手心里的温度,让我张不开口说拒绝。 应该答应吗?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可是,李木,那些信我只看了两行,就被罪魁祸首的哥哥给扔了。里边写的什么,我不知道啊。 “小月,答应我好吗?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但我们可以试试对不对。如果你感觉不好,或是找到喜欢的人,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李木,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好啊,好啊,我等你的答案。” 我用力的抽回我的手,他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去放在裤子上攥紧,直到到吃完饭离开,都没有松开过。 这里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开车至少半小时。 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是在人海中相遇的高中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甚欢。 回去的路上,因为他刚刚的那个问题,气氛变得意味不明。 他一直努力的寻找话题活跃气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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