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扔,侍应过来收拾,显得他的话他的做派更加随意。 刘皓随意,目的是为了让周泽楷不能随意,尤其是他还抬出了叶修,跟周泽楷玩起了先声夺人的心理战。周泽楷心理素质奇高,如果不是刻意到足以引起反感,或者说是足以引起内心波动的地步,刘皓也懒得在他身上玩这个套路。周泽楷无波的稳健荡一分,他的胜算就多了一分。 可惜刘皓失算了。 周泽楷双手搭放在赌台上,十指交叉成个不讲究的塔状,淡漠的眼神径直投放到刘皓脸上,“说重点。” 他两指滑过手背,推起袖口,露出手表,随意一晃手腕,吊灯折弯的一柱光在表壳上磨出一圈虚芒,周泽楷瞄了眼,把表一收,“赶时间。” 他不是凯子,让人没完没了地榨汁感情。真情流露,至少也要看对象。 刘皓想踩周泽楷的尾巴,踩了,对方一声不吭,不动脸色地把尾巴从他脚底下抽出来。可周泽楷借势踩回去的这脚,对刘皓的伤害就略清晰地浮现在他脸上了。他踩得很是地方,哪壶没烧提哪壶,刘皓这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轻慢,这会让他心下烧,面上也烧,脑补很多。 刘皓提议的赌法很简单,真的是纯靠运气,由天定,输了谁也怨不着。 十分钟后,电视上将直播这周的三色球开奖结果,他们要赌的,就是彩票的特别号码是单数是双数。 刘皓已经提了议,为表公平,自然要把优先选择权递给周泽楷。 周泽楷没对这种抹平他优势的赌法表任何态,他直截了当,从兜里掏出叶修的那枚筹码,右手摆出弹硬币的手势,筹码扣在曲起的拇指上。 “字单花双。” 话音落下的同时,比硬币大两圈的筹码迅速翻滚着升空,抛了个弧稳稳落在周泽楷的左手背上。 刘皓双胳膊肘按在台面上,屁股微微离开椅子,抻长了脖子等看结果,周泽楷挪开盖在左手上面的右手,左手伸到中间示意给众人看――数字面朝上。 如此一来,剩给刘皓的选择只有双数了。 十几分钟后,刘皓灰头土脸地败在这个双数之下。 周泽楷还是那副辨不出喜怒的样子,俊脸上连细节的裂纹都盛放不下。这样都败了,刘皓的无奈和颓然可想而知,他还没顾得上再去细想失利的后果,周泽楷就朝他走过去,他勉强站起来,挤出一丝笑。 还不等他说话,一贯在言谈间吝啬到家的周泽楷倒是先开口了。 “赢你的不是我。” 他下面的话让刘皓脸色更加难看。 “……是叶修。” 扣下电话,叶修才有足够的心理上的时间细搂一遍目前为止接收到的所有信息。 没错,他做任何决定都是干脆果断的,可以说是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发散到了极致。从魏琛第一嘴提到周泽楷开始,他就把周泽楷编进了他的思潮。如果可能,叶修并不想把任何计划之外的人归置进来,这份公德心他还是有的。但假如情况有变,他也能立刻、不受任何影响地站到一个全新的广角去排兵布阵,攫取胜利。仿佛仪器一般精密,也仿佛这死物一般冰冷,可是否真能如此,那就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不为外人所知,那么他在这个“外人”眼里,确实是淡然进而无情的。 想到周泽楷,叶修的身体先热起来,Omega的本能要往上冒,周泽楷不留痕迹地在他身上开凿刻记,这种感觉仿佛深藏暗处的敌人,因为极难捉摸而令人生畏。这反而让叶修更加克制、冷静和镇定。 实际上,乍一听周泽楷为他所做的,叶修心里的震惊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他要找陶轩赌命,这不是说来扮酷的,以叶修对周泽楷的了解,他相信,要是陶轩答应,周泽楷真做得出来。 没有人在他面前渲染过周泽楷的行径,但怎样的渲染也不能比找陶轩赌命更重了。而他的震惊就着落在上面――周泽楷怎么就无声无息地对他做到这种地步,命都可以不要。 他们有过什么足以产生这种感情的基础?甚至,连相互间的了解,也都因为是敌手而不是朋友。 他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夕之欢。 Omega发情时因着身体的快乐而生出的对Alpha的依恋感,是不能作数的。 叶修不是周泽楷,他并不清楚,几年来,那么多的期盼与失落、冷与热交替织构出的感情,一层一层沉於于心底,都叫他的死讯一朝引爆。 他想象不出那种无望中的坚守,也必然想象不出连坚守的可能都为人所夺的悲恸与怨恨。 那么换个角度,说说道义,叶修清楚自己的作为绝谈不上厚道,他给周泽楷筹码的初心,并不是刺激他为他报仇,但从结果来看,没有分别。 既然做得出,他就会认,并且不会少担一分。 不过,这种事,走到哪说哪的话吧。 21 叶修垂着眼眉想完事情,眼珠一拨,眼底的余光偏转到紧闭的门上,他的耳朵何其灵光,他提起嘴角放大声音叫道,“进来吧老魏,你还想再外面蹲多久?” 一连串响动接在叶修的话尾,门把手传动的咔咔声,木门第一下被推开蹭着地板的吱扭声,听起来蹑手蹑脚、像是只用前脚掌点地脚步声。 魏琛走进来。 叶修没看他一眼,也没质问他。 倒是他抄起床头柜上的烟,揣进兜里,极其不扭捏地解释听墙角的原因,“走两步发现忘拿烟了,又回来,你在打电话,我也不好直接推门进来吧,于是就站得离门近了点,听你啥时候打完。” 叶修对他的解释不做任何表示,他更坦然,他和吴雪峰的通话内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尤其是没什么见不得自己人的,他不算笑得笑了两声,这笑不像那种为了掩饰或转折话题的干笑,是叶修养成已久的开口前习惯,他笑得没深意,听的人却觉得笑中有话,有所暗示,只是因人而异,讨厌他的人听来刺耳,喜欢他的人听着爽心。 叶修的把视线随便一摆,问魏琛,“你从第几句话开始站得离门近了点的?” 魏琛穷出身,混出来后上百万甩到赌台上都不眨眼,却在扭头看到吸了一半的烟浮在水里后心疼不已,吐槽了叶修一句才答他,答得似是而非又直切重点,“这要是周泽楷站外面,估计已经吐血半升了。” 叶修不以为然,“哦,他在外面么?” 魏琛败了,“……人这样对你你可真沉得住气。” 叶修既已做了决定,便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婆婆妈妈的,或说些无可奈何的话,那太难看,他轻淡地道,“我沉不住气,你就要沉了,沉船的沉。” “行,那我问你,你这么有把握,陶轩家大业大,手下人多,他一个个推出去当挡箭牌,我们等得了么?” “你以为陶轩为什么出手狙击我时不留任何余地? “为什么?” “因为他坚信这一下我必死无疑。” “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哦,你让我先帅一下”,叶修一脸的凡夫俗子岂可妄揣神意,“人在特别有办法的时候和特别没办法的时候,表现总是很一致,所以不用担心他突然变得那么能忍。” “唔……”魏琛双手抱臂,右手从胳膊肘摸到下巴上,“好像没啥说服力啊。” “你先给我来点有说服力的。” “什么?” “我饿了,老魏来点粥。”叶修的语调居然有点惨兮兮,V字条纹病号服领口隐约显出他被不修边幅的生活养得偏小号的身体。 魏琛是干什么来的,二话不说出屋找厨房去了。等他把什么也没放的白粥端上来,太阳已经缺了一块又一块,剩了半口在海面上挣扎。 叶修屈膝坐在床上,把碗垫在被子上放在膝头,拿着勺子缓慢地搅拌,他吃东西喜欢晾到差不多的程度,再几口扒完。 魏琛不了解叶修这个习惯,捻着别在耳朵后边的烟说,“凑合吃吧大爷,这里条件不好,啥都不正规,出去再给你好好补养。” 魏琛说完这话,叶修正好也觉得温度差不多了,粥凉下来了,他低头往碗边上凑,举起一勺子粥往嘴里送,可能是因为这样低头颈椎受不了,难受反胃的感觉一下涌到喉口,他没提放,整个身体猛地前倾,打了个激灵似的,一勺粥含进嘴里一半,怎么含的又怎么原样吐回碗里,还好他手稳,要不然碗也翻到床上去了。 “………没这么难吃吧?”厨师魏琛很心塞,同时不忘撕几张抽纸递给叶修。 叶修的胳膊往后一横,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接过纸巾抹了两下嘴,“没特别难吃,可能是好些天没吃东西了,不适应,打针打得胃不舒服。” “那我再给你整点别的?” “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你把这个月的抑制剂给我,我推了。” 听叶修这么说,魏琛下意识地就去问自己身上有没有味儿,左嗅右嗅的,这年头,在别人面前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给他人造成基因带来困扰,是最基本礼仪。不过叶修倒不是因为这个,自从两年多前他在轮回赌场突然发情,他就改了无期乱打抑制剂的毛病,每个月都老实照剂量打。他这人所有的小心谨慎都用到自己的事业上来了,尤其是性别,可能会被人做文章,可能会成为他暴露出来的最大漏洞,当然要慎之又慎。 魏琛答应着出去了。 此后的一个多星期,岛上下过几场苦短的阵雨,每天都有魏琛的耳目传递外界的信息送上来。周泽楷在叶修意料之中的争气,而形式的大好对叶修来说具有不一般的疗伤功效,现在他除了明显见瘦和看起来精神还有些不济以外,瞧不大出是遇过重创的人。 平心而论,这热带小岛不错,吴雪峰租下它以前,岛上仅住着几户为东家守地盘的人家,是一方净土,远离一切因欲望而起的漩涡,自成一派与世无争的静谧。在人类的物质精神文明都高度发达的今天,原始的未经开化的地方又轮回成了稀罕物,人在精神层面的终极追求,永远是已失去的或得不到的,人和事物都是如此。 哪怕是叶修这般心志坚如磐石的人物,连人带心隔绝在此,面朝碧蓝澄空,耳听浪拍礁石,也会隐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安稳平和的松动,只是转瞬即闪,分量不足以成形。 听魏琛的手下递过来的消息,可知周泽楷是占尽上风,对陶轩是赶狗入穷巷,陶轩的身家进一步在他手中沦陷。心怀各种目的围观周陶对垒的人也大都这么认为。的确,表面现象就是如此。 但实际上,周泽楷正处于一个腹背受敌的局面,他绞在陶轩脖子上的绳索勒紧一分,他也在这泥沼中多陷进去一分。他的日子有多难过,只有他自己清楚。 且不说谈判破裂后来自金成义和冯宪君的压力,就周泽楷如今在赌坛的地位,在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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