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易。 夏书逸一口气跑了十多分钟,胸口都快炸裂时,身后都还能听见脚步声。 特别是秦修省,几乎死咬着他不放。 夏书逸之前从不知道他体力有这么好,还这么擅长追踪。 再拐过一处拐角,眼见着秦修神已经追到他后面,夏书逸一咬牙从右侧的一块礁石后方绕了回去。 他没有再往前跑,而是折回向着人群中跑去。 他没有直接冲进人群,而是借助礁石地掩护,在人群往前冲后跟着往前冲,仿佛自己也是寻找的人之一。 “人呢?” “刚刚还在这边。” “前面?” “先追。” “散开来,别挤在一起。” …… 夏书逸在人群中快速走动。 黑暗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哪怕他从其他人身旁走过,那些人也根本认不出他。 他一路向着人群左侧而去,直到彻底到达人群边缘,才找了个机会转身躲进礁石缝隙间。 陈旭敬一群人快速向着前方而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世界安静后,夏书逸并没有马上离开礁石后,而是静静站在那里。 他试图思考,试图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是真的,毕竟他就是他自己。 但陈旭敬他们怎么回事? 陈旭敬四人他了解,以他们之间的交情,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他有问题,他们不会轻易对他出手。 夏书逸双手再次抚上自己的脖子。 他的脖子因为淋了雨的缘故依旧一片冰凉,与之相比,他的掌心倒是因为疾跑而滚烫。 依然没在脖子上摸到任何奇怪之处,夏书逸看了眼陈旭敬一群人离开的方向,从背包中掏出手电筒,拔出匕首。 他屏息聆听片刻,确定陈旭敬一群人已经走远,蹲下借助礁石的掩护朝着自己脖子上打灯,同时利用匕首照射自己的脖子。 匕首做了防反光处理,镜面效果有限,只能隐约看见个大概。 但即使如此,他看清自己脖子上状况的瞬间,头皮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发麻。 他的脖子上,领口往下锁骨往上脖子根部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快有小手指粗细的蓝色线条。 那线条非常清晰明显,线条并不平整规则,很多地方都如同心电图般起伏,那模样就好像他的脑袋曾经被人咬下来,然后又重新粘了上去。 蓝色的线条就是证据,它们的颜色比平时更深,就好像试图修复他没了脑袋的身体。 夏书逸手指抚摸在伤口处,从表面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他又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伤口和往常一样,已经粘合。 夏书逸关掉手电筒。 蹲在地上,那一瞬间,他有些无法思考,他有点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绝对不会有问题,但那线条又是怎么回事? 夏书逸蓦地想到伍容晨。 他之前一直在观察伍容晨,伍容晨无论是吃东西的模样,还是戒备他时的紧张,都完全和人类一模一样。 他以前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伍容晨,但她至少从行为举动上来看,一点都挑不出毛病来。 可是哪有那么巧? 伍容晨恰好就丢了背包,恰好就穿了一件宽大的衣服。 思考着,夏书逸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因为那东西不光能变成脑袋,还能把身体也变成和脑袋相匹配模样的事情是伍容晨告诉他的。 如果伍容晨有问题,她为什么要主动透露? 她是故意的? 为了混淆视听,为了让他们相信她? 还是说,伍容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问题? 伍容晨是假的,那东西变成伍容晨后,连它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伍容晨? 夏书逸觉得自己这猜测荒唐。 因为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说他也可能根本就不是夏书逸,而是和伍容晨一样的东西,只是因为它变成了夏书逸,所以就误以为自己真的是夏书逸? 夏书逸突然想起他和白诉泠的幻觉,自从进入这个异界后,他一次都没有进入过幻觉。 他之前一直觉得是白诉泠的问题…… 夏书逸不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002. 他又在原地蹲了会后,强迫自己冷静,开始思考起接下去该怎么办。 陈旭敬那边倒不用他担心,伍容晨的事他已经提醒过,就算他们因为他而短暂地陷入混乱中,也肯定会时刻戒备伍容晨。 现在的问题是异界之核在什么地方,以及白诉泠到底怎么回事。 他必须尽快弄明白白诉泠是不是真地进来了这个异界,以及尽快找到异界之核进行破坏。 打定主意,夏书逸起身。 他正准备再去之前发现白诉泠的那个峡谷看看,一抬头就发现前方的礁石后方竟然有一道人影,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正静静看着他。 夏书逸浑身的细胞都在那一瞬间叫嚣着危险,他下意识就召唤出魂器。 黑暗中,那人一动不动。 手中拿着魂器,夏书逸勉强冷静几分,他朝着那人看去。 略显清瘦的身形,一米七多的个头…… “伍……元帅?” 寒意自四面八方涌来,不断灌进夏书逸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冰凉。 伍容晨不可能在这里。 陈旭敬他们已经跟丢了他,肯定时刻防备着伍容晨。 就算伍容晨露出马脚所以逃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又跑回来。 这个伍容晨,不是之前那个伍容晨。 听见声音,那人动了下,她好像皱了下眉,又好像在分辨他是个什么东西。 夏书逸举着魂器的手并未放下。 黑暗死寂。 寒意始终弥漫。 夏书逸试图去看清楚面前这个伍容晨的脸,看清楚她的脖子,但根本看不见。 这也让黑暗中弥漫的诡异愈发浓郁。 “我叫夏书逸,是第二军区的士兵,是张副官找我过来的,他希望我能找到异界之核并进行破坏。”夏书逸道。 “白诉泠还有多长时间可活?”女性特有的嗓音在黑暗中传开。 夏书逸心口蓦地酸痛,话不经思考就出口,“他不会死。” 他不会让白诉泠死掉。 伍容晨似乎松了口气。 夏书逸强行压抑下心中的不喜,皱着眉头。 “那些东西只要吃到血液,就能够‘学习’。”伍容晨道。 夏书逸举着的枪并未放下。 这些他早就知道。 “这种学习并不是一层不变的,它们在不断地进化。我们进来这里的第二天就遇到了那东西,最开始的时候它们变得并不像,很容易就能分辨。” “但很快它们就变得有模有样,再后来,它们开始能发出声音,声音也跟我们一模一样。” “我们第六天再遇到那些东西时,那些东西已经能控制人的尸体走路。它们能够操控细胞,能和尸体融合,能让尸体变化成它们模仿的人的模样。” “第八天时,它们已经能够正常对话,甚至能模仿我们的思考方式去思考。” “但它们目前为止还无法模仿感情。” 夏书逸蹙眉,“感情?” “你喜欢白诉泠?”伍容晨向前跨了一步。 夏书逸怔了下,这话题转变得太突然。 “我看你把白诉泠的事情捅了出去。”伍容晨似乎笑了下,“联盟气得不清。” 夏书逸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那件事情他做得或许确实有些冲动了,但他并不后悔。 “但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也可能是骗我的。”夏书逸举着的魂器并未放下。 伍容晨这次是真地笑了,黑暗中都能听见她的笑声。 夏书逸不语。 伍容晨转身向着后方走去。 她一路往前,似乎要带路去什么地方。 夏书逸迟疑片刻,保持着距离跟上。 走动间,他一直借着微弱的亮光打量伍容晨。 这个伍容晨比之前那个还要更加狼狈。 她左腿受了伤,腿上用布包裹着。 她背着背包,但背包明显已经瘪了,她把背包中不必要的东西全部扔了,优先保证最基础的生存。 夏书逸朝她的脖子看去,夜太黑,他们的制服本身也有一点领子以保护脖子。 伍容晨一路往前。 两人走了大概有四十多分钟后,礁石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枪声,枪声距离他们这边已经非常远,但夜太安静。 枪声是从陈旭敬他们离开的方向传来。 夏书逸回头看去。 陈旭敬他们被袭击了? 见夏书逸停下脚步,伍容晨也停下回头,“你要回去?” 夏书逸迟疑片刻,转身,“不用。” 这种时候他就算回去,也无法让陈旭敬他们相信他,反而可能让他们更加不安。 陈旭敬他们已经是A级,不会轻易出事。 伍容晨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夏书逸张嘴就想要问她要去什么地方,但并未问出口,因为他已经猜到。 伍容晨一路向着峡谷而去。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他们回到峡谷边缘。 伍容晨站在崖边朝下看去。 夏书逸戒备的站到一旁。 他看了眼峡谷下方后,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到伍容晨身上。 “这边。”伍容晨带头向着右侧而去。 两人一路向着右侧而去,再是十多分钟后,前方的峡谷边缘出现一处石块交叠如楼梯逐渐下降的矮坡。 伍容晨向着下方而去。 夏书逸迟疑,峡谷下面明显有问题。 伍容晨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继续往下。 夏书逸站在崖边,看着她一路消失在黑暗中,几秒钟后,下方传来什么人落地的声音。 夏书逸回头看了一眼陈旭敬一群人所在的方向,又看了看下方,咬牙,向着下方而去。 峡谷有一定的深度,即使他们脚下的岩壁成台阶状一阶一阶往下,下到峡谷底也花了夏书逸些时间。 峡谷底下蓄了水,深浅不一,边缘的位置只到人膝盖。 因为附近常年下雨的缘故,水混浊。 伍容晨正等在下方仰头看他。 夏书逸进入水中后,寒意从他本就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的双腿传来,水的温度很低。 伍容晨带头向着左侧走去,要去夏书逸他们之前用滑索过峡谷的方向。 夏书逸握紧手中魂器,戒备的跟着往前走。 峡谷下方和他们之前看见的并无太大区别,到处都是礁石和珊瑚树。 这里的礁石明显要比外面的大的多,很多直接横在头顶,像是一座座桥梁,也把峡谷下面包裹得像是一个巨大的礁石洞穴。 礁石下方,珊瑚树也更多,密密麻麻,有的地方挤得人都无法通过。 一路往前走了十多分钟后,伍容晨停下。 夏书逸看去。 伍容晨指了指前方。 夏书逸朝着那边看去,黑暗中他只能看见一堆礁石珊瑚,根本看不清东西。 夏书逸又戒备地看了眼伍容晨后,掏出手电筒。 伍容晨没阻止。 夏书逸摁亮手电筒,朝着前方看去。 看清楚前方状况的瞬间,量是夏书逸早有准备,还是吓得倒退一步。 前方如同洞穴的礁石顶端、墙壁上,到处都是一颗颗如同被水泡肿的脑袋。 它们皮肤水肿灰白,眼睛突出,眼眶中充血,从脖子的位置长出神经一样的东西。 神经有粗有细,但无一不是血淋淋,它们就是靠着那些东西才固定在礁石上。 它们早就已经听见有人走在水中的声音,灯光下,无一例外全部都睁大了眼看着他们。 看见他们,它们脸上流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有被吵到觉得烦的,也有好奇的,更有嫉妒地看着他们身体的…… 倒挂在崖壁上的它们好像也被冷到,正瑟瑟发抖。 它们是活着的,嘴巴和鼻子正张合着,人类一样呼吸着。 那一幕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但吓得夏书逸倒退一步的却是那些脑袋的脸,它们全部长得和白诉泠一模一样。 夏书逸呼吸声粗重。 伍容晨开口,“我们在这里面发现了好多个这样的巢穴。” “这些东西应该是当初生活在海里的,两个世界融合后,海水流到另外一个世界,大部分这种东西都渴死,但留在峡谷中的这些却侥幸活了下来,甚至逐渐适应了少水的状况。” “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做到的,但只要其中一只吃到血,其它的都会跟着变化。而且其中任何一只进化之后,其它的也会立刻跟着进化。时间越长进化的越厉害。” 伍容晨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伍容晨道:“这些应该可以证明我的真假,如果我是假的,就不会带你来这里。” 夏书逸电筒朝着她照去。 伍容晨脸上有好几条明显的伤口,人也瘦了很多,不过精神状态还算稳定。 “你说它们必须吃到血液之后才能变化?”夏书逸再次回头看向那一张张脸。 除了脑袋有些肿胀外,那些脑袋每一张脸都是白诉泠的,就算是他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对,至少我见到的是这样的。” 夏书逸不语。 “怎么了?”伍容晨不解。 “白诉泠没进来。”夏书逸道。 就算白诉泠在他们之后进来异界,他也不可能跑到他们前面来,他第一次见到“白诉泠”时,“白诉泠”都已经会走路。 进化需要时间。 如果把这个时间也算上,那就等于白诉泠在他们之前就进入了这片礁石区。 003. “你确定?”伍容晨讶然。 “确定。” 伍容晨试图弄明白,却根本想不明白。 “走吧。”伍容晨放弃。 夏书逸戒备地看了眼那些脑袋,他非常不喜欢那画面。 “那些东西还要几个小时才能下来,它们还不能说话。”伍容晨道。 夏书逸想象着那些脑袋开口的画面,胃里一阵恶心,他有想要一枪把这地方崩了的冲动。 “你知道异界之核在什么地方吗?”夏书逸问。 “知道,距离这边有段路,过去可能需要半天。” 夏书逸跟着她往回走去。 “我们过去。”夏书逸道。 伍容晨点点头。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台阶所在的地方。 伍容晨带头向着上面爬去。 夏书逸收起魂器,跟上。 台阶并不是真的,台阶每一阶都不同,有的地方半人高,有的地方抬脚就能跨上去。 伍容晨一只脚受了伤,夏书逸的速度很快超过伍容晨。 往前走出一段路,见伍容晨爬得艰难后,他蹲下,伸出手。 伍容晨伸手,“谢谢。” 抓住夏书逸的手,她低头去看脚下。 夏书逸呼吸轻滞,身上肌肉紧绷,再放松。 伍容晨脖颈因为她低头的动作露出,那里,一条伤疤若隐若现,环绕伍容晨整个脖子。 夏书逸用力,把人拉上来。 上到峡谷上方,伍容晨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带头向着异界之核所在而去,“这边。” 夏书逸静静站在崖边,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跟上。 “你们什么时候进入这片礁石区的?”夏书逸问。 “进来得有半个月左右了。”伍容晨道,“怎么?” “没什么。” 夏书逸盯着伍容晨看了会,放弃召唤魂器。 两人又往前走出一段路后,他们找了地方休息。 折腾一夜,夏书逸早就已经饿了,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找出干粮。 对面,伍容晨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靠着身后的礁石闭目养神。 夏书逸迟疑一瞬,扔了一包压缩饼干过去。 他们这次是开车进来的,物资相对丰富。 察觉动静,伍容晨睁开眼。 她已经饿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看见干粮情不自禁就吞咽口水,她没有迟疑,立刻拆开包装袋吃了起来。 她吃东西的动作很自然,动作也很快,几分钟就把东西吃完。 夏书逸拿了干粮慢慢吃。 吃完东西,两人又休息了半小时。 他再次睁开眼时,雨已经彻底停下,天色比之前微亮。 夏书逸看了眼通讯仪,已经是他进入礁石群第三天的中午十点。 越是往里走就越是不见光,那模糊了他的时间观念,让他有种始终在夜里的错觉。 “走吧。”伍容晨带头。 夏书逸起身跟上。 两人一路向着左方走去,中间只休息了一次。 接近六个多小时后,天色再次阴暗下来时,他们身边的礁石群逐渐稀疏低矮。 天空乌云依旧密布,但那种礁石无处不在空间狭隘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却淡去几分,那让人呼吸都变得顺畅。 夏书逸用力呼吸,如同溺水却咳不出来的肺部稍微舒服几分。 “小心点,这边有其它东西。”伍容晨提醒。 “其它东西?” “异兽。”伍容晨道。 几乎是伍容晨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就传来一阵吼声。 声音自从很远之外传来,从声音的大小和厚度来看,发出声音的东西体型应该相当巨大。 夏书逸蹙眉,“异界之核在前面?” “嗯,那些异兽的巢穴附近。”伍容晨眉头也皱起,她之前就已经来过这地方。 夏书逸跟着继续往前走去。 “叮。” 才走出几步,一道特殊电子提示声就突兀传来。 夏书逸愣了下后才反应过来,是他背包中的接收器在响。 伍容晨立刻回头看来,她神情显得紧张。 夏书逸立刻后退,退出接收器能接收的范围。 提示声停下。 夏书逸朝着周围看去,稀疏的礁石群中并未看见异兽。 确认安全,他松了口气。 伍容晨也松了口气,“小心点,那些东西很麻烦的。” 夏书逸点点头,召唤出魂器。 “把接收器扔了,我们直接下去,我知道在哪。”伍容晨带头继续往前走去。 夏书逸没动。 伍容晨走出几步发现夏书逸没跟上后回头,“夏书逸?” 夏书逸缓缓举起手中魂器,枪口对准伍容晨。 伍容晨脸上有惊讶一闪而过,旋即眉头皱起,她身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紧绷,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你想做什么?” 那样的伍容晨,就好像真正的人类遭到背叛。 夏书逸一时间有些不确定。 他脖子上也有痕迹。 伍容晨也可能是和他一样的情况,她是真的,但脖子上却因为意外有了伤痕…… 又或者他们都一样,根本不是人,但却误以为自己是。 伍容晨突然动作,她转身向着旁边的礁石扑去。 夏书逸在她动作的同时扣下扳机,子弹精准命中伍容晨脑门。 “砰。” 枪响如同砸进平静水面的巨石。 夏书逸看了眼周围,收起魂器,向着礁石后方靠近。 伍容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子弹穿过她的脑门,她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戒备和计算能否顺利躲过的计算上。 夏书逸蹲下,用手中魂器拨动伍容晨的脑袋。 伍容晨的脑袋和脖子并没有从伤口处裂开,伤口已经非常淡,如果不是仔细看甚至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伍容晨已经存在有段时间。 动作间,血液从她伤口处流出,一片血红。 夏书逸朝着伤口里面看去,从伤口的位置隐约能够看见头骨以及里面猩红的脑花。 夏书逸大概知道人脑的构造,伍容晨的脑袋和人的一样,没有任何异常,至少他看见的是这样。 夏书逸一时间有些不能确定自己杀的人到底是不是伍容晨,那让他感觉非常不好。 迟疑一瞬,他咬牙起身。 他从背包中拿了信号枪,对着天空连射两枪,红色和绿色,提醒礁石群中陈旭敬一群人撤离。 信号弹是军区特制的,即使是在乌云密布的这个异界,依旧以极强的穿透力飞上高空,沿途留下一片绚丽色彩。 哪怕这个世界可视度不高,只要注意依然能够看见。 做完这些,夏书逸收拾了东西,背着还在响个不停的背包继续向着前方走去,要去寻找异界之核。 按照预定,自信号打出,十个小时后,他就将击破异界之核。 他往前走了几分钟,四周的礁石越来越低矮稀少后,前方出现向下的崖壁。 夏书逸站在边缘的位置朝着下方看去。 崖壁最少都有两三百来米深。 崖壁下方的世界非常宽阔,那已经是另一个完整的世界,和礁石同样材质但明显要大得多的山丘随处可见,山丘上是许多如同灌木的植物。 山丘间,是无数形如蜥蜴足有十米多高浑身鳞甲的异兽。 看见那些蜥蜴的瞬间,夏书逸愣了下。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事,例如这个异界中为什么会出现“白诉泠”。 他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砰砰直跳,像是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夏书逸?”熟悉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夏书逸狂跳的心脏戛然停下,他僵硬地回过头去。 身后,伍容晨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又似乎在疑惑他到底是不是夏书逸。 夏书逸脸上肌肉抽动了下。 “你是夏书逸吧?”伍容晨问,说话间,她眼神戒备。 “是。”夏书逸道。 “我叫伍容晨,第四军区元帅,你以前可能见过我。”伍容晨顿了顿后道,“我是看见信号弹过来的。” 夏书逸点点头,他猜到。 伍容晨明显有些戒备,但能够在这里看见夏书逸她精神不错,“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军区的人以为你出事了,所以让我进来找异界之核。”夏书逸解释。 伍容晨点点头,“我迷路了,一直在想办法出去,但一直没找到路。” 顿了顿,伍容晨讪讪地看向夏书逸的背包,“你还有吃的吗?” 夏书逸点点头,回手去背包中找东西。 伍容晨形容憔悴,脸颊都已经饿得下凹,见他动作,两只眼睛不受控制地跟着看去。 “水你要吗?”夏书逸询问的同时手中魂器举起。 伍容晨一直戒备着他,但注意力还是被他拿东西的动作吸引,她反应过来要躲开时,夏书逸子弹已经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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