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录像的哼唱,很随意、很轻快,甚至大段大段记不住歌词的留白用嗯嗯嗯代替,却听得出一位母亲在怀抱自己宝贝时满足又愉悦的心情。 这是周未第一次拿出来和别人分享,好像只是为了证明母亲哼起来比他的更动听。 “她失踪前一天我刚好200天,她在卧室里录了这一段,然后……你能相信第二天她就跑去几十公里外跳河自尽吗?”反正他是不信的。 车载音响里,轻快的哼唱仍在汩汩流出,中间隐约夹杂了婴儿的呀呀呓语,像是在和母亲对话。 这段音频周未不知反复听了多少遍,以至于忽略掉原唱,他哼吟出来的完全是母亲口中演绎的翻版。 周未像是在提问,也像不期待任何回答,对他来说这是一道永远也无解的难题,除非答案自己冒出来。 这个并不刻意占有喜爱之物宁愿远远欣赏的温柔男孩,却执着地抓住一道足以烧穿掌心的锁链不肯放手,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二十年前魏乐融离去的真相。 “小未,”这是蒋孝期除了喂猫之外第二次这么称呼他,“你想没想过,这首歌只是随口哼出来的,也许她并没有那么喜欢?” 没有人会记不清自己喜欢那首歌的歌词,没有人会甘愿抛弃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也许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这是蒋孝期式的残忍,与其让一片伤口不停地腐烂折磨,不如咬牙将它一刀剜去。 周未果然被他未宣之于口的结论刺痛了,眼底泛出难以置信的潮湿:“不,她是有原因的,她一定很爱我!” 第55章 第五十三章 “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这是本能。”蒋孝期是那种即便语调平和也极有说服力的嗓音,“三花怕自己的崽冻死,所以会把最弱小的那只送人。我妈也爱我,但她不爱我的弱小。” “那时她一个人抚养我,还要工作赚钱,每次我生病的时候她都很焦躁,哪怕只是咳嗽几声也会让她非常紧张,不断询问我究竟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在学校忘记多喝水忘记勤洗手、周围是不是有同学生病而我还跟人家玩到一块儿……” “因为我如果真的病了,她可能需要整夜睡不好帮我测体温喂药,甚至披头散发穿着睡衣带我出门看急诊,白天还得请假在家照顾我被单位扣薪资。她没有别人可以指望,生活和工作会被我一次流鼻血或一场普通感冒搞得一团糟。” “所以我小的时候很怕自己生病,每天都锻炼身体,如果是小感冒就偷偷去药盒里自己吃几片药,大多时候都能不声不响扛过去。” “后来有一次,我发烧烧得很厉害,偏偏就是不想跟她说,硬撑着去上学了,结果间操的时候晕倒在操场上……我在医院里醒过来,看见我妈眼睛都是肿的,护士说那次我烧到了四十度,她在医院的走廊里崩溃大哭。” 周未默不作声地关掉循环播放的音频:“这不代表她不爱你。” 只是爱还有它另外的形态,比如负担,比如支配,不是人人都懂得如何正确运用这种感情。 “她是母亲,也是个人,”蒋孝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世界里的一场暴雪,你和我都可能只是其中的一片雪花,无法帮她们挨过酷寒。” 周未:“伏尔泰说,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怀疑魏乐融自杀,是因为产后抑郁。他的生,母亲的死。 “她大哭一场,之后就再没有时刻叮嘱我小心这个小心那个,她的那场雪终于化了。” “心里攒了太多东西,就需要找个渠道释放。”蒋孝期试探地说,“这次回碧潭,我见过林医生,也许有些事情你可以跟专业的人聊聊……” 周未瘫软的脊背从座椅上挺起来,似乎颇感意外看向蒋孝期:“我的事情你说给别人听?” “我没有提你,”蒋孝期等于默认,他的确向林木咨询过幽闭恐惧的问题,“只是——” “我朋友、我同学、我亲戚家的傻孩子?”周未声调扬上去,是信任被辜负的委屈,伤处被刺痛的愤意,本能地一口咬回去,“别自以为谁是谁的救世主!蒋孝期,你救得了蒋孝腾是因为他是你大哥,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非要这么圣母吗?往前推二十年,我的生活好过你千百倍!” 周未好气,他以为蒋孝期会为自己申辩,会说些诸如“我很关心你”、“我想你过得更好”之类的话来安慰他,其实这样的辩解也的确是奏效的。 他浑身是刺、又臭又硬,但只要轻轻叩开一道缝,内里软得像一汪水儿。 要么跟他打一架也行,单方痛殴也没关系,他需要蒋孝期对他做点什么,别人从未对他做过的。 但蒋孝期只是目视前方淡淡说道:“我们不要吵架,小未,我刚拿到驾照,还是个随便紧张一下就会撞树的新手。” 周未:“……” 你明明很像老司机啊!套路人的时候大圈套小圈地严丝合缝,我还有脾气吗? 他准备了一箩筐撩火的混账话,都一股脑咽回自己肚里溺死了,蒋孝期没费一枪一弹不战而胜。 “停车!”周未死撑着倔下去,“我来开——” 掌握主动权的方式多种多样,譬如在车里,自然是开车那个做主,不然乘车的怎么叫“副”驾驶,这样阿Q一下也算聊以□□。 这是条新辟辅路的单行线,右侧人行道尚未修葺好,行道树都扎在临路的土坡上,蒋孝期配合地让出车道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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