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浪。 可不知从何时起,湖水开始翻涌,无数噩梦如同水底伸出的苍白手臂,将他拖入窒息的深渊。 他又一次梦见了那片森林——黑木森林。 参天巨木如同沉默的鬼怪,树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漆黑的树皮上布满裂纹,像是干涸的血痕。树冠遮天蔽日,只漏下几缕惨淡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江余站在其中,渺小得如同一片飘落的枯叶。 他茫然地走着,脚下枯枝断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谁的神经上。 忽然,树皮开始剥落。 黏稠的液体顺着树干缓缓滑下,一滴,两滴,落在他的手上,冰凉而黏腻。 是血。 暗红色的液体在粗糙的树皮上蜿蜒,扭曲,最终形成模糊的字迹—— 起初只是轻柔的书写,如同叹息。 可随着他越走越深,那些字迹开始变得狰狞,血红的笔画疯狂蔓延,爬满整片森林—— 江余的呼吸一滞。 时降停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 只有在极怒时,才会用这样冰冷的语气。 血字仍在变化,像无数张扭曲的嘴,一张一合地吐出诅咒—— 最前方的一棵巨树突然扭曲,树皮撕裂,露出内里腐烂的木质,血水喷涌而出,汇聚成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江余踉跄后退,转身就跑。 可无论他跑得多快,那些血字如影随形,树干疯长,枝桠交错,在他头顶织成密不透风的牢笼。 而笼外—— 夜空之上,缓缓浮现一张巨大的脸。 时降停垂眸看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可那双眼睛却黑得渗人,像是无底的深渊,只等着他坠落。 江余瘫坐在地,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再也飞不出去。 是啊…… 他怎么会忘了呢? 亲手埋葬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对他温柔? …… 这一夜,噩梦如影随形。 他梦见时降停在他身后追逐,脚步声不紧不慢,却永远甩不掉;梦见江家燃起熊熊大火,火舌舔舐着父母的躯体,焦黑的指骨从车窗伸出,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梦见自己再一次被活埋,泥土灌入口鼻,窒息感真实得令人崩溃…… 都说梦境是平行世界的投影。 那这些……是预兆吗? 江余分不清了。 他只知道—— 他这辈子逃不出时降停的囚笼了。 第100章 情人小森林 车身猛地一颠,江余从混沌中惊醒。 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晨光透过车窗洒在脸上。意识逐渐回笼,他这才发现自己竟蜷缩在车后座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我…怎么在车上?”他嗓音沙哑,喉间还残留着噩梦带来的干涩。 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天刚亮大家就陆续下山了。老爷夫人见您睡得沉,特意嘱咐别吵醒您。” 司机顿了顿,“怕吵着你,他们坐前车先走了,说是有事要谈。” 江余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窗外,晨光给山峦镀上一层金色,却驱不散他心底的阴霾。 一个晚上,道路显然只是草草修整过,车轮碾过坑洼时,他的胃部也跟着翻涌。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 秦择——不,是时降停! 江余猛地扑向车窗,手指紧紧扣住窗沿。 他急切地扫视着四周: 车顶? 车底? 那个阴魂不散的恶鬼究竟藏在哪里? “咳,时…秦管家呢?”他强作镇定地问道。 司机:“啊,没找到人。” 江余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当然找不到——真正的“秦择”早就死了,能找到的只会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后视镜里,山庄的轮廓越来越小。 晨雾中,那些华丽的建筑渐渐化作模糊的剪影。这不是逃离时降停的囚笼,而是从另一个更可怕的牢笼中脱身。 时降停的警告犹在耳边:别蹚这浑水,离开就安全了。 但江余知道,当最后一辆车驶离山庄,那些被囚禁的孩童绝望的哭喊,将永远回荡在这座吃人的山林里。 无人来救,也无处可逃。 车轮卷起的尘土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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