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但这位太子殿下的身体,却实在让人担心,一个月内,竟能病上三四场,远远不如他的其他弟弟们身体壮实。而她的皇帝哥哥,身体又是同样的多灾多难……“郡主,你要不要也去拜拜二郎神?”金兰谦恭地声音打断了清河的思绪,她一愣神,这才发觉马车已经到了庙前,她透过车帘向外瞥了一眼,见庙里的道士都在牌坊处迎接,道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清河浅浅一笑,柔声道:“这外面的百姓,都是来看高丽国的王妃的呢。我身体有点不适,便不下车了。劳烦妹妹替我陪陪王妃。” 金芷连忙笑道:“郡主若是不舒服,不如我们便打道回府罢。反正今儿也尽兴了。”虽然看出来清河的态度不过是应酬而已,但她却不敢介意。毕竟她对面坐的,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她早已听说,这位大宋宗室中的第一美女,虽然只是个郡主,却是食公主俸,一切待遇等同于长公主的郡主。大宋内廷中的寻常妃子,都要敬这位极会做人的静渊庄女主人三分。 “岂可因我一人之故,而扫了大家的兴。”清河笑道,“失礼之处,还望王妃莫要怪罪。”她含笑目送着金氏姐妹下了马车,又被一群人拥簇着进入庙中,忽想起一事,不由幽幽叹了口气。这个金兰,只怕还不知道她的丈夫在陕西惹出了滔天大祸吧? 次日。大内,保慈宫。 很快就到五十二岁寿辰的高太后斜靠在暖阁的榻上闭目养神,清河站在旁边手执团扇,轻轻地替她扇着风,一面低声向高太后讲着前一日的经过。“去了二郎庙后,又去了金明池,云萝听高丽王妃话中之意,似是颇想去动物园,因金明池出来后,天色已晚,又非顺道,便不曾提起……” “改日你便陪她去瞧瞧。她远道而来,尽尽地主之谊是应当的。”高太后吩咐道。“曾布、薛奕从凌牙门回京叙职,从注辇国买了四头白象回来,那高丽王妃想是没见过的……” “是。”清河连忙应道,想起此事,又觉好笑,不由掩嘴笑道:“那白象倒确是稀罕物,他们为给太后贺寿,万里迢迢运回来进献――听说那注辇国就是天竺哩――未曾想,反倒连挨了太后、皇上两顿责骂,各罚了一个月的俸,最后倒是替动物园忙了一场。” 高太后闻言,睁眼看了清河一眼,也笑道:“曾布和薛奕,一个是朝廷的大臣,做过三司使的;一个是朝廷的大将军,统领着南海水师,算得上是一镇诸侯。朝廷要他们尽忠报国,不在这上面。这是内侍宫女们要做的事,不是大臣当为的。曾布应当学学韩琦、司马光;薛奕应当学你家狄郎……那四头白象,万里迢迢从注辇国运来,要花费多少缗钱?耗费多少人力?我要收了他们这礼,日后地方官便要争相仿效,国家就该出奸臣了。十一娘,你也是常读书的,定读过‘楚王好细腰,城中多饿死’这句话,宫中好奢华游乐,往往便是亡国之始。” “太后这些话,其实都应当写下来,便像《女则》那样,垂范后世。” 高太后淡淡一笑,微叹了口气,“长孙皇后写了《女则》,墨迹未干,便有武周之祸。大道理,孔圣人早都讲尽了。《女诫》、《女则》虽不能说全然无用,但对付奸佞,毕竟只能靠忠臣――那《女则》能让武氏改过归善么?天下事,事不同理同。昨日仲明(雍王赵颢字仲明。)来,说陕西又闹兵变――你说朝廷没设三尺之法么?可最后平定那兵变的,还是要靠忠臣良将……” 高太后似不经意地说着,但她话题一带到渭南兵变时,清河心里却不自禁地咯噔了一下。虽然朝廷竭力封锁消息,汴京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六月上旬在陕西渭南发生的禁军叛乱,但想瞒过所有人却是不可能的。清河多少也听到了些风声,先是章??紧急奏报渭南兵变,然后枢密院便突然忙碌起来,自枢密使以下都夜宿禁中,皇帝那几日间的脸色极是难看,整个宫中都战战兢兢。没几日间,便见皇帝心情明显好转,脸色和霁了许多,然后清河便听说渭南兵变已经平定了――有传言说是唐康擅调禁军,而且还……不知为何,清河心里如乱麻一样的,虽然从表面来看什么事都没有,但她总觉得堵堵的,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皇太后最喜爱二哥赵颢,那是举世皆知的,在大哥赵顼即位后,就是熙宁初年,赵颢还一直住在宫中,甚至连四哥赵?f出居外宅以后,赵颢接连上表请求出外,但赵顼顾虑母后的感受,也一直没有准许。为了此事,从先帝时起,朝中便一直有非议。如此拖了数年之后,因为迫不得已,皇太后才下令在皇宫附近给赵颢修了王府,不仅如此,赵颢还被特许每日一谒禁中,诸王之中,无人能比。直到熙宁九年皇帝突然生病,惹出好大一场风波来(详见《新宋?权柄》),皇帝才稍生嫌隙,找了个由头,令赵颢由每日一谒禁中,改成三日一谒禁中。虽然如此,但皇帝还是顾及着皇太后的感受,念及兄弟之情,对这个弟弟亲宠有加,不仅屡次徒封,加封其诸子,而且知道他喜好善本,又精于骑射与书法,每每得到孤本、善本,必先赐给他去抄誊;有良弓、骏马进献,也是由他先挑,至于进贡的笔墨纸砚,更是远远优厚于诸亲王。而赵颢这数年来,也一直有着“孝悌”的美名,但凡入府讲经的儒士,无不备受礼遇;逢年过节,必周济孤寡。但却又绝不交结朝中的大臣,能进入王府中的,全是白衣;而且赵颢也不像熙宁初那几年,常常私下里向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进谏,批评新法,竟是绝口不谈政事,只是恪尽孝道,承欢膝下。不管是宫中朝中还民间,提起雍王,无不交口称赞,以“贤王”相许。但为何这“贤王”,突然间又向皇太后说起渭南兵变的事情来?这只是无意提起,还是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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