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福分了,只能眼馋。” 军中荤素不忌,说话也略显粗俗,桓启却并未动怒,笑着拍了那人肩膀道:“你呀,娶妻娶贤,少在外面厮混些,还会没人心疼你?” 众人跟着说了那将领几句,桓启听众人奉承之语,笑着摆摆手,就往外面走去。仆从这时才从小门领着几个美貌伎子进来,歌舞弹唱,陪酒饮乐。将领们自是欢迎至极。 谢宣目光不由自主朝外看去,只见桓启站在灯笼旁,高大身影遮住卫��一半,两人说着什么,桓启伸手将卫��披风拢了一下,然后揽着人离去,并未回头朝堂中热闹看一眼。 谢宣拿起酒杯,仰头喝下半杯残酒,一股辛辣微酸的滋味入腹,全化作了微醺的醉意。 第二日谢宣与使臣起了大早,便要去找桓启告辞,来到正院外,看见桓启手中拿着信件,一面看一面还与卫��闲聊。 谢宣昨日夜间小醉一回,前尘往事都化作酒意,此刻看见卫��,酒醉的滋味全部消散,他神色怔忪,垂眸在心中轻念一声“珍重”。 桓启也没有要留两人的意思,客套寒暄几句就要让他们走。就在这时,使臣身后跟着内侍中的一个,突然几大步朝卫��冲了过去,手腕一翻,从袖中拔出短刃。 婢女惊叫,侍卫已奔上前来。谢宣脑中嗡的一下,脑中根本未及想什么,已经朝内侍追去。 桓启反应比众人都快一拍,他迅如闪电伸手挥去,一把抓住内侍手中的短刃,抬脚狠命一踹,内侍闷哼倒地,捂住肚子哀嚎。 卫��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一桩,脸色微白,赶紧去看桓启手上伤势。桓启语气轻柔安慰道:“没什么,刀剑我用惯了的,只划了个口子,别看血流的多,三四天就好了。” 侍卫已拿了伤药和帕子来,止血上药包好伤口。桓启又安慰卫��两句,这才扭头看过来,内侍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神色绝望,但双眼却像燃着簇火似的瞪着卫��。 桓启挡在卫��身前,目光在谢宣与使臣两人身上掠过,很快又转回来,冷厉道:“何人派你来行刺?说清楚给你一个好死。” 谢宣脸色有些难看,朝使臣看去,却见使臣也是一脸震惊,显然并不清楚此事。两人眼下都已经被桓启的亲兵围住,若有差池,性命难逃。 使臣满头大汗,道:“雍王殿下,此,此事我并不知......” 桓启瞪了一眼过来,“闭嘴。” 使臣不敢吱声,谢宣闭了闭眼,也没有说话。 内侍被捆着跪在地上,抬起脸来,张嘴大笑,又呛着咳嗽几声,“并未受人指使,全是我一人所为。”没等桓启发火,他又扬声道,“你逼着陛下授九锡,乱臣贼子之心谁瞧不出,别人畏你权势,我却不怕......” 桓启勃然大怒,满面阴寒,一挥手,立刻就有侍卫上前,夹着内侍的双腿,一槊敲下去,只听惨叫一声,内侍两眼翻白。桓启叫婢女送卫��进屋里去,卫��摇了摇头,说了声不怕,又道:“我也想知道缘由。”桓启让她坐到后面。侍卫提了桶冰水过来,对内侍浇下去。 天气寒冷,全身被冰水浸湿,内侍呻=吟着醒来,身上又痛又冻,非常人能忍受。熬了没一会儿,他便受不住,哆嗦着,双目涣散,“我.....我要杀她,陛下身子坏了.....快不行了,陛下一直念着她,既然生前不能伴驾......让她死了之后去陪陛下.....” 使臣听到这里面色煞白,腿一软摔倒,颤声央求谢宣,“此事甚大,谢大人快想想办法吧。” 谢宣神色沉肃,上前两步,对桓启作揖道:“陛下才刚下封王诏书,又怎会派人刺杀王妃,这事颇多蹊跷,不可偏听此人一面之词,令雍王殿下与朝廷生隙。” 桓启额上青筋紧绷,心头火一阵一阵的,但理智未失,盯着内侍的目光冷厉如刀,“是不是的,好好审一审便知。” 侍卫将人拖走,谢宣与使臣不能走,留下等着审问结果。桓启没有故意为难,只是使臣坐立难安,连茶也喝不下,只在院中来回踱步。谢宣想着如今的情况,思虑重重,唯有长叹。 过了两个时辰,侍卫前来回报,内侍受刑已成了废人,口供承认刺杀是受空中内官指使。 桓启将画押的口供仍至一旁,起身去了正院。卫��坐在窗下看书,听到脚步声进来,放下书走过来。桓启看着她面色柔和许多,拉住她的手往腿上抱住,“刚才是不是吓着了?” 卫��摇了摇头,又轻轻点头,“当时发生的太快,还没看清楚人就被抓了,不过后来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慌。” 说着她轻轻握住桓启的手,他手掌包着布条,卫��仔细看了看,见没有血渗出,稍稍松了口气。 桓启见她眼里藏不住的关切,心好像被轻风拂过,用力将她揽紧,低头在她颈间亲了一下。 卫��却担忧:“手别乱动。” 桓启抱着好一会儿,才松开些,说起内侍的口供,“此人言行举止执拗不知变通,说是受宫中内官指使。” 卫��道:“刚才我瞧那人有些眼熟,回来才想起来,在豫章琅琊王府时好像见过此人。” 桓启眉头拧起,“他是司马邳身边旧人,忠心耿耿......” 卫��却道:“不是陛下指使,若真是他安排,必是筹谋许久,设计巧妙,不会派这么一个人来,行事还如此莽撞。” 桓启神色未松,眉心反而更紧了几分,“听你这么说,对他倒是很了解。” 卫��觉得他口气有些不对,抬起眼,看进他的眼里,“他曾想招揽我,自然还是有些了解。” “何止是想招揽。” 卫��嘴角牵起,知道他这是又想起前些年的事,起了小心眼,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道:“都是旧事了。他最会权衡利弊,如今你兵马强盛,他如何会用这种手段来刺激你,何况他如今的身体......听说在宫中连朝臣都少见,这件事问责要个说法补偿就是,不必太过逼迫。” 桓启哼了一声道:“权衡利弊,他就是太会权衡,瞻前顾后,半点没有帝王气度。看看朝廷里成了什么样。” 卫��依偎着他,道:“若是江山无恙,生在太平年间,他未必不能守成,如今却是可惜了...... ” 桓启听她为司马邳开解,正要反驳两句,却听她又温柔道:“何况臣子之中又出了你这样的,样样都压过了他去,他郁闷难解,这两年才转而用起了丹药。我知道你想什么,他的时间不多了,不如再等等。” 桓启惊讶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平静,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知道?” 卫��点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桓启环着她,许久没说话,房中一片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他低头,目光深邃,“在洛阳太极殿那一回,我觉得那里不错,就想着日后与你一同住在那。” 他这句话,已是将野心赤-裸-裸展现出来,卫��神色依旧平静,手轻轻搭在他的掌间,两手相握,“我知道你这一路的功绩,全是拿命搏来,这些年来又有意扶持寒门势力,已在为将来做打算,朝廷积弊,不破不立。可有些事,需顺势而为,只要那个势头到了,不做也得做,可若是还没到那个时机,就不妨再等一等,万不可强求。” 桓启不禁笑起来,他麾下谋士将领有多少人已经在鼓动,但他心里清楚,还欠缺些机缘,卫��总能与他想到一处,他不需特意解释什么,她便能懂他。 桓启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来,卫��低呼一声,立刻羞红了脸,道:“不行。” 桓启亲着她的唇,“手上这点伤无碍......” 卫��手抚在腹上,双眸微润,“真的不行。” 桓启怔住,随即抱着她猛然转了一个圈,朗朗大笑。 ...... 兴宁三年春,刚下了一阵雪后又放晴。 建康台城,太极宫内,福宝跪在榻前,涕泪交零,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 宫人们如丧考妣,脸色惨白。 榻上躺着的青年双颊凹陷,形容枯木,他睁眼看着床帐,忽然不知从哪里又恢复一丝生气,扭头看了一眼内侍,道:“朕知道.....三个月前刺杀的事,是你一手安排.....” 福宝面露心痛,“是小人没计划好。” 司马邳摆了摆手,这一个动作他做得都十分费劲,“算了,将书房那卷画烧了吧,省得让人看见不自在。” 他没说是让谁不自在,但宫人们全听懂了。 福宝咬牙,张口欲言,可抬头看见司马邳的脸色,什么都说不出了。 司马邳又张口,轻声说了两句,宫人没听清,福宝上前,将耳凑到榻前,听见司马邳道:“朕死后传位于琅琊王,他厚诚谦和,性子大度.....朕忍不了的,他能忍,说不定这对司马氏才是好事.....告诉他,万事不必勉强.....” 福宝点头,将话转述,言人门心中越发悲怆。 司马邳闭上眼,嘴里偶尔仍有几句胡话,渐渐的,呼吸便越来越浅。恍惚间,他似乎见到了许多人,有两年前逝去的皇后王穆之,有司马氏的族人,还有那些朝臣,一张张脸走马观花般地转动着,过了许久,他忽然闻到一阵清新草木的味道,他与一个女子在树下调笑,忽然一颗木弹飞来,砸到了人。 司马邳猛然抬头,看见二楼窗户上站着的貌美小郎君--他以为忘记了这一幕,此刻想起来却又那么清晰。司马邳分不清,这是他未曾得到的一缕执念,还是年少青春中最特殊的悸动。 可终究,还是全都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完结。 下周一开始连载新文《珠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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