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将酒壶一晃,道:“可要饮一杯” 卫��摇头。 苻谏啧的一声,灌了一大口酒道:“那晚你不是挺机灵的,现在怎么如此木讷,莫非是吓破了胆” 卫��一路心都高高悬着,并不想说什么,只佯作不知。 苻谏却未放过她,搁下酒壶,一手将她肩膀扳了过来,“说话,不是在背地里动什么脑筋” 卫��扶着厢壁道:“如今性命都捏在你手里,我还能想什么,刚才已过了关口,我对你们已是无用,不如就在这儿把我放下。” 苻谏摇头笑道:“桓启是你表兄,你该知道他行事,岂会只安排那么简单一处盘查,后面说不定还有,再则,我现在就放了你去,等你报信叫人来追,我可就前功尽弃了。” 卫��见他眼里全然一片冷光,根本没有半点笑意,也知此人心志坚定,只凭几句话就想劝动他是妄想,就不再多话。哪知苻谏饮酒之后,偏要与她说话,多谈及时下士族风气,还谈及建康荆州等地人情风俗。 卫��心下忐忑,对他来历早有所怀疑,并不想说朝廷士族等事,但也怕惹他起疑,于是避实就虚,只谈些年轻士子的风花雪月事来。 苻谏目光却有几分古怪,上下瞄她两眼,嘲笑一句,“你这样的男儿也懂这些” 卫��佯作气恼,转过脸去不再言语,心忖:此人文武兼备,非平常出身,身边所带侍卫精干堪比门阀,在丁家时看他寡言少语,以为是性格使然,实则应该是怕言多必失暴露什么,他对士族间风行之时并不知晓,又急着前往汉水,答案已是呼之欲出――此人来自北地秦国。 卫��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很快到了第二处关口,守住道口的军士将牛车拦下盘问,卫��仍如之前那样应付,她有心要做些暗示,但苻谏的匕首不离她的腰间,让她不敢妄动。 军士这回更谨慎,内外皆检查了一道,卫��恼怒,道:“兄长早就答应过我,随我城中进出,去哪都使得,你们怎还要多事,查到我头上。” 军士知道这些士族子弟难惹,再说桓启爱护这个兄弟的事早就传遍了,当即便放行。 过了半个时辰,有军士来送吃食,几人聊起卫��之事,送吃的军士回去又是一说,桓启这次掌军,将身边不少得用亲兵分散在军中带兵,有亲卫听着觉得不对劲,去禀给何翰之。 作者有话说: 第252章 二五二章 岸边 听军士所言, 何翰之骤然变色。他跟在桓启左右,最是清楚情况,卫郎君要出城身边怎会没人拦着。何翰之是谨慎性子, 立刻着人快马去县城中探明情况, 等了一个多时辰,杨昀鼻青眼肿跟着军士一同来到。何翰之见状就知情况不好, 立刻带着杨昀去桓启营帐。 桓启忙了一日才躺下稍歇,就被亲兵叫起,一脸的不爽利,“何事吵吵嚷嚷”抬头见杨昀进来, 又是一身狼狈模样,他霍然站起身,双目如电,“让你看着小郎君,你他娘在搞什么” 杨昀扑通一下跪倒,低着头把家中发生的事说了。 才说一半的时候,桓启已是怒不可遏, 面色铁青, 如笼冰霜。何翰之与刚才进来传话的亲兵都屏气凝神。 桓启心头怒意翻滚,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虽脾气大, 却也知这时发怒无济于事,他将外衣飞快套在身上,拿起盆里的帕子擦了把脸, 将杨昀从地上提起来, “那几个人什么模样, 给我说清楚。” 何翰之几个跟着走出营帐外, 杨昀提起山阴张氏等,桓启冷笑,“那些人绝非山阴张氏。”这时何翰之上前将关口军士所说的转达。 桓启冷厉的目光一扫,瞧了眼天色,已是晡时,他略沉吟,已有计较,让人去把蒋蛰叫来,又点了二十来个亲兵,留何翰之在营中,带着人马朝汉水方向急追而去。 …… 一路经过三个关口,此后的路再没有盘查问询。苻谏神色也放松下来,嘴角勾了勾,道:“刚才你喝退军士那两句,莫非有什么用意” 卫��白着脸,畏惧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怕他们查得太多。” 苻谏一路对她观察没有放松过,将刚才路过关口的经过反复想了想,终是没找到错处,想着这些晋国士族子弟在外一向都以身份示人,自命不凡,也就不在意了。 牛车不知撵过何处,剧烈颠簸。 卫��一路担惊受怕,这时身形不稳,在苻谏面前摔倒,将他饮剩小半的酒壶撞碎,顿时酒气弥漫,卫��拍着被酒液洇湿的衣袖,满脸懊恼。苻谏见她狼狈,好看的一张脸忽青忽白的,他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股舒畅,郎朗笑出声来。随后叫外面停下,将车里酒壶残渣全扫了出去,这才又重新上路。 经此一事,卫��越发不说话了,坐在角落里怔怔出神。 路上侍卫停了两次分辨方向。卫��听见侍卫议论,似乎是在找汉水约定的位置。又走了小半时辰,已能听见河水涛涛的声音,很快到了河边,苻谏推开厢门,卫��看见远处似有双桅船停在岸边。 此时已到傍晚,太阳余晖尽收,暮色低垂,船在岸边也显得有些昏暗朦胧。走在最前面探路的侍卫已点上火把,左右摇晃,很快船上也传来火光呼应。侍卫大喜,回头对牛车内的苻谏道:“殿下,正是葛大他们。” 苻谏面露笑意,忽然又扭头,冷眼看着卫��。 听见那脱口出的一声“殿下”,卫��心惊胆战,只垂着脸佯作不知。 牛车到了岸边停下,苻谏下车,带着人走近岸边,船上有人呼喊,侍卫回应,过了片刻,对苻谏道:“白天风浪尚好,但夜里行船风大,是不是歇一晚等明日早上再走船上铺盖被褥都有。” 四面都已经暗下来,河水在暮色中也像是墨汁,苻谏走近了,朝河面上看去,道:“今晚就走,不能耽搁。” 虽然卫��家中所有人都绑了起来,但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发现,城外营地用快马,一个半时辰就能赶上,他如何敢在船上休息,何况军情要紧。苻谏拿定主意,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又朝牛车看去。 侍卫颇识眼色,道:“卫家子留着已无用,不如干脆……” 他言未尽,脸上冷酷无情。 苻谏面无表情,情绪难辨,他转身朝牛车走去,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那卫郎君生得一副好相貌,皎皎明月,雌雄莫辨,杀了着实可惜。 河岸近水,牛车方才停在路边,此时暮色沉沉,四周都变暗,侍卫点燃火把,还未到车前,就高声喊道“出来”。 车里没有动静。 苻谏皱起眉,双目一凛,突然拔腿疾步上前。侍卫也察觉不对,两人举着火左右来到牛车两侧,火光摇曳,众人这才看见,鲜红的血正从厢门缝隙往外渗。 “不好!”侍卫不禁喝道。 苻谏面色已阴了下去,一旁侍卫赶紧拉开厢门,只见车内躺着一具尸体,正是刚才留下看守牛车的人。侍卫将他翻过身来,只见他脖子被割开一个大口,怒睁着一双眼,血快要流干了,车内一股血腥冲鼻。 原来刚才来到河岸边,苻谏带着人过去与船上人联络,牛车仅留了一人看守,卫��是个文弱少年,一路又老实怯弱,侍卫几个在北地尚武,对南方这些文士郎君极为不屑。 等苻谏几人去了船旁,侍卫听见卫��说要如厕,他觉得这卫家子过会儿就要送命,便重重敲了下厢门,叫卫��憋着。 须臾过后,卫��呼痛,声音断断续续。侍卫不耐,拉开厢门见她缩在角落,昏暗看不清楚,他爬上牛车去拉她,“鬼叫什么……” 卫��突然转过身来,动作飞快在他脖子一抹。侍卫怔住,从未想过会是如此,他抬手去抹脖子,却感觉到汩汩鲜血流出,他骇然瞪眼,要说些什么,可身体已不受控制,靠着车厢他大口喘气,身体渐渐变冷,失去知觉。 卫��迅速爬出牛车,看见岸边火把和影影绰绰的人,赶紧从牛车后快步离开,躲进路旁树丛之中。 她方才下车时外衣沾到侍卫身上的血,干脆脱下,此时她检查身上,发现并无血迹残留,这才稍稍心安。 苻谏将卫��的外衣抓了起来,从中滑落一块酒壶的碎片,边缘锋利,染着血渍。苻谏立刻明白过来,卫��装作无意摔碎酒壶,藏了一片,趁机偷袭侍卫逃走,路上她害怕颤抖如鹌鹑的模样,全是用来麻痹他的。 苻谏勃然大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要杀了她。” 在他眼皮子下耍心眼,苻谏胸口满是怒火,还有一种被戏弄的难堪。那个他不曾放在眼力的文弱郎君,居然临了还杀了他的侍卫。 苻谏在北地走了一圈,虽说险些被大军困在城中,能顺利带着人逃到汉水,他心中不免自得,可此刻,全化为怒气。 侍卫几人散开,在沿河树林搜寻。 作者有话说: 第253章 二五三章 救 苻谏将手里的衣裳狠狠扔在地上, 满脸阴鸷,目光在树林扫过,这么一会儿功夫, 人应该没跑远, 趁着天色渐黑找地方藏了起来。苻谏对卫��已没有来时的轻视,只觉得她藏着一肚子奸猾, 不过稍有疏忽,就让她逃了,还杀了他的随从侍卫。 苻谏胸口怒火翻腾,从侍卫手里一把夺了火把过来, 竟亲自往林中寻去。 卫��躲在一株树后,四周黑漆漆的瞧不清楚,她不敢往树林深处去,唯恐迷了方向,夜里与白天不同,说不定还有野兽蛇虫出没,危险异常。她背靠树干, 双手还有些发颤, 她长长吐了口气,定了定神,将情急杀人的害怕压了下去, 心中盘算着,侍卫称呼苻谏殿下,北秦之中这个年岁已封王, 还是这样胆大心狠的性子。靠前世记忆相助, 卫��还真想到一个人――苻谏。 此人性情凶狠跋扈, 杀了堂兄, 夺得北秦皇位,又好勇善战,前世卫��身死之前已听说他有举兵南下之意。如此一个人,难怪在城中敢白天闯入府中杀人挟持。 猜到苻谏身份,卫��一阵后怕涌上来,现在只希望他尽快渡江北去,才刚这么一想,就见零星几个火点在林外移动。 卫��吃了一惊,心突突直跳,静静观察片刻,见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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