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卫��规规矩矩行了礼。 司马邳看着跪坐在席上的人,目光微微一沉。这些日子他忙着朝堂上的事,连府里的事都没做理会,那种隐晦的荒谬的感觉好像也快要遗忘了,可刚才远远看见王致之纠缠卫��,他骤然心头火起,顷刻间就烧地他两肋生疼,强压下去的感觉死灰复燃,似乎比之前更为浓烈。 司马邳脸色极为难看,盯着卫��看了半晌,眼里隐约一股怒意,“你和王致之厮混些什么,你可知道……” 他咬牙说着,王致之只作养男宠的事他很清楚,所以刚才看到他拉着卫��的样子才会如此愤怒。可这股怒又夹杂着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私欲,越发让他憋闷。 卫��忙叫屈,“没厮混,这才见王兄第二面。” 司马邳闻言脸色稍缓,可心里仍有不快,道:“你这是头一次入健康,这么快就和王致之见过了” 卫��腹诽,谁让那厮是小孟尝,全建康还有他不认识的士族子弟吗嘴里却仍是委屈道:“是王兄先发贴子来的。” 内侍端了热茶进来,司马邳收敛神色,语气仍是有些冷,“离他远些,你们不是一路人。” 卫��心说我早就打听清楚了。 司马邳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看向她道:“这些日子你和许翎名声不小,建康不比豫章,交友需谨慎些。” 建康上上下下都在议论卫氏后人,风声都吹到他这里了。司马邳听见的时候,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却是焦躁起来。多少要紧事等着他决议,却不想被一个小郎君搅乱心神。夜里他也曾阴暗想过,这小儿莫不是个祸水,该把人远远弄走。 可眼下真见着人了,司马邳目光幽深,却又生出一丝他不愿承认的不舍。 卫��听他提起交友,知道是劝诫的好话,满口答应。等了一会儿却没听见声音,抬头看过来,对上司马邳意味不明的目光。 “回去吧。”司马邳道。 卫��起来,还没走到门口,司马邳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明日再过来,孤有事吩咐你做。” 卫��应诺。 司马邳看着她离开,直到背影彻底不见才收回目光。 那边王致之正往王妃院中走去,路上还问了两句棠儿关于卫��的事,知道卫��当初是往王妃这送了画,这才得引荐入王府,他不由笑起来,心想卫小郎君看着年纪小倒很懂钻营,时下世人追求风雅,钻营一词形同骂人,但他看法不同,就怕士子满口儒玄不懂变通,懂钻营识俗务的,才是真正可以收拢的人才。 他刚才见了卫��,正是眼馋她美色的时候,想着那小郎君真是为了上进懂钻营,说不定还真有机会。 王致之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进入殿中,见王穆之气色尚好,没有受孕期之苦,心下也满意。两人在殿中说话,服侍的宫婢只留了两个,都是王家的旧婢。说着说着,王致之问起了卫��。 王穆之道:“卫琮年少英才,殿下也极为器重,他在建康没有依靠,兄长平日不就喜交友好好待他,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 王致之点头,将那些花花心思藏下,转而又和王穆之说起孩子的事,“瞧你精神不错,我就放心了,你这一胎最为重要,现在外面万事不要理会,只要平安生下孩子就好。” 王穆之叹道:“如何能不理,听说庾氏用着明穆皇太后的旧人,在宫中多次向帝后进言,说那司马博的好处。” 王致之笑道:“不过一四岁小儿,何必担忧。” 王穆之轻轻摇头,“当今陛下就是年少登基,四岁在你眼里是个垂髫小儿,在别人眼里说不定就是天大的好处。” 王致之一听就明白了,越是小儿越容易受摆布,愿意见小儿做皇帝的家族也不少,他摸了摸下巴道:“若你没有嫁给琅琊王,家中说不定也会支持那个小儿。” 此话一出,王穆之骤然变了脸色,严厉瞪了过去。 王致之笑道:“不过说笑而已,如今家里更盼着能出一位皇后,还有你腹中孩儿,日后还有天大的造化。” 王穆之道:“还不知男女。” “无论如何,只要殿下承袭大统,下一个陛下就得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王致之口气理所当然,十分倨傲。 王穆之也知这是家中一贯的意思,但仍劝道:“兄长说话需谨慎些。” 王致之豪迈一笑道:“都是实话而已,外间可是传过王与马共天下。” 王穆之赶紧截住他,“莫要说胡话。” 此时,司马邳站在殿外,脸色冰冷得十分骇人。王致之上门,他原本过来看看王穆之,好让太原王氏知晓他对这第一个孩子的重视。可没想到来到院子里,发现内饰宫婢都避开了,他没让人通传,来到殿外,恰巧听到王致之口无遮拦。说者或是无意,听者却是有心,司马邳心口怒火瞬间窜起,直烧到头顶。 他很清楚四姓的强势,太原王氏虽是他背后有力的支撑,但一直以来他警惕之意从未放下,亲耳听见王致之说的话,不过只是应证了某些猜测。王氏,从未放弃过“王与马同天下”的想法。 司马邳冷笑,但很快就收敛了神色,转身走到院子里,叫来内侍,让他进去通传。 王穆之在婢女搀扶下和王致之迎了出来。 司马邳缓步上前,伸手虚扶了王穆之一把,眉目俊美,挑唇一笑,丝毫看不出片刻之前的厉色。 福宝一直跟随在他身后,见状背后不禁一寒。 第二日卫��来到琅琊王府,总觉得司马邳瞧着与平日无异,但好像心情并不好,她硬着头皮问司马邳昨日说的安排。 司马邳没说话,忽然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孤将你带建康,你说恩情必报,可还记得” 他手指冷冰冰的,卫��寒毛直竖,哪敢说不记得。 司马邳轻笑,道:“有一处地方,你替孤去送信。” 他拿出一封信笺,放到卫��面前,道:“今日就出发,路上别耽搁。”随后又报了广陵一处地址,让卫��记住。 卫��此时仍有些发懵,不知他吩咐的这件事到底什么意思。 琅琊王府送信自有驿站传递,到底什么信需专人去送。她有意要问,但看司马邳冰冷的神情,便又把问题咽了回去。将信笺收好,她离开正院,到了外面,她还想寻机问一下福宝。 司马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不快去” 卫��立刻离开琅琊王府,回到牛车上,她思来想去只觉得此事蹊跷,回家赶紧让惠娘简单收拾行囊,休息了片刻,她便立刻出发,前往广陵。 京邑离广陵两百余里,加紧赶路,在驿舍休息一晚,最早明日夜里,最晚后日就能赶到。 作者有话说: 第165章 一六五章 误会(刷新) 惠娘将卫��送到门外, 看着仆从将行礼放入车,忧心忡忡道:“小郎君真要只身前往” 卫��安慰她要去的地方不远,轻车简行回来更快些, 说完就上了牛车。 一路无话, 离开京邑,夜里宿在驿舍。卫��拿出司马邳的给的信件, 心中万分好奇,再想到司马邳吩咐时脸色冷淡的模样,她重新收好信件,闭上眼睡觉。 司马邳到底什么用意, 实在难以揣测,等送到了地方再说。 连着两日赶路不做耽搁,第三日申时卫��来到城郊一处院子,正是送信的地址。车夫前去叫门,卫��道明来意后,看门的奴仆脸色微变,又叫来了管事来。 卫��拿出信件给他。管事倒退一步, 恭敬行礼道:“郎君稍候, 既是琅琊王府的信使,小人送你过去。” 他很快安排了一辆牛车,请卫��上去。 卫��讶然, 原来此处只是个幌子,收信件的真正地址并不在此处。她警惕地看了眼管事,并没有上车。 管事道:“郎君放心, 过去都是这样安排的。” 卫��深深呼吸一下, 登上牛车。 牛车起行, 就离了城, 进入山道。卫��时不时掀起帷幔看外面,只见牛车已舍了官道,顺着山路行驶,四周丛林深深,不见屋舍,越走越是荒僻,卫��暗自心惊,对车外喊了一声询问。车夫语气依旧客气,说很快就到。 一个时辰过后,牛车停住,卫��立刻跳下车来。眼前是个峡谷,处于山缝罅隙处,两侧山壁耸立,笔直如剑,抬眼望去似乎直入云霄,此时斜阳西沉,天色将暮,远处灰蒙蒙的一片。 在卫��环顾四周之时,车夫对着啥努力那头吆喝了一声。三个壮汉从峡谷内走出,身材魁梧,手持长枪,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车夫与那三人说话,用的是乡语,卫��听不懂,见三人扭头看来,心头警铃大作,心想:莫非是司马邳有意诳我过来又想着莫非是身份已经暴露,司马邳这是要杀人灭口 抬眼看去,正好见其中一人将长枪提起对着她的方向,卫��心头剧震,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别跑。” 车夫与壮汉各自喊道。 卫��心乱成一团,额头冒出一层细汗,见前方山道有拐道,她拔腿冲了过去,迎面撞进一人怀中,她慌乱之中伸手猛地一推,手腕却被一双骨节有力的手抓住。 “玉度!” 卫��愣住,抬起头,对上谢宣不敢置信的双眼。他穿着一身天青色衣裳,修眉俊目,气度风雅。 “你怎么在此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谢宣脸色一肃,朝卫��身后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气喘吁吁跑来,身边还跟着壮汉三人,他对卫��道:“郎君怎突然跑了,追都追不上。” 卫��此时已察觉可能闹了误会,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刚才你们可是要动手” 车夫与壮汉忙不迭摇头,喊起冤枉,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壮汉,抽打了身旁年轻人的脑袋,“都是你刚才横枪,叫这位小郎君误会。” 那人捂着后脑勺道:“我这不是手酸,想换换手。” 卫��恍然,一路过来她都心存怀疑,所以风吹草动都着了惊。知道确实是误会,她长出一口气,刚才一路狂奔,双腿都有些发软,此刻一放松,险些有些站不住。 谢宣扶住她,示意壮汉退开,又问卫��为何会在这里。 车夫在一旁道:“这位郎君是殿下派来的信使。” 谢宣听了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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