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主,朝臣嘴上说得再厉害,终究还是害怕他,不得不妥协。 谢宣将信笺直接递了过来,刘道坚接过,看完之后道:“等朝廷派人将授九锡封雍王的诏书送来,由你或我护送使臣去南平?” 他脸色有点难看,骂道:“这些人怕些什么?” 谢宣也是无奈,想到要去南平见桓启,他心中便如大石压着,沉重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建康朝廷怕桓启性急等得不耐烦,司马邳的诏书很快由内侍带来,见过谢宣刘道坚后,便询问谁与他同去。 刘道坚知道谢宣与桓启曾经的纠葛,道:“我去。” 谢宣道:“还是我去吧。” 刘道坚看着他。 “看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刘道坚摸了摸鼻子道:“你想明白了就好,我听说桓启对卫家女郎极好,成亲好几年没孩子,旁人要送他姬妾,桓启全严词拒了,直到北伐之前,卫氏好不容易才生了个女郎,他爱如掌珠,听人说他脾气都转好了些。” 谢宣背靠谢家,当然不会消息闭塞,这些事他全知道,有些知道的比刘道坚还详细,听人提起卫��,他口中说着都过去了,可心里却仍是泛起一股难辨的滋味。 “还是我去吧,”谢宣道,“王谢两家若无人去,诚意也不足。” 谢宣和来使带了几十个侍卫奔赴南平,路上天寒地冻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入了南平城,沿途所见行人皆神色如常,并未有焦急紧张之色。谢宣心中更是感慨,桓启治兵理政确实极有章法,他不知想到什么,神色越发严肃。 一行人到了桓启在南平所居的宅院门前,下马向守门侍卫道明来意。不一会儿就有仆从前来,领了他们去书房门前。 谢宣与来使等了小半时辰,桓启并未现身。 来使皱眉,却不敢抱怨,如今的形势,桓启收回北方大片失地,若真与朝廷割裂,便可以顺势划地而治,自立为王。因此来使虽然身负圣命,也不敢摆架子,只能堆着笑耐心等待。 谢宣经多年历练,脾气越发沉稳内敛,没显露半点情绪。 正在两人干等的时候,忽听有仆妇的声音靠近,还有嘈杂的呼喊,似叫着“女郎”。 来使好奇朝声音来处看去,忽然道:“谢大人,你看那是不是有个童子?” 谢宣顺着看去,只见院中一块嶙峋怪石后露出衣角,看身影极幼小,他走过去,这人影一动,露出雪白粉嫩的小脸,双眸明亮如星,是个极漂亮的孩子,穿着厚重棉衣,衣领上缀着一圈柔软的兔毛。看五官分明是个女童,身上穿的却是小郎的衣裳。 这孩子见着人也不怕,小手拍了拍衣裳,又摇了两下,道:“累。” 来使也走过来,惊疑不定道:“莫非这就是南郡公家的女郎?” 桓启膝下只有一女,朝中皆知。使臣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仆妇婢女,他紧张道:“我去叫人来若真有什么可说不清了,谁不知这是南郡公的掌珠。” 他几乎是小跑着去找仆妇。 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人,似乎是瞧着新鲜,也不怕生,一张小脸笑盈盈的,极讨人喜欢等使臣走了,谢宣也不知为何,看着孩子心中有种莫名亲近之感,他问:“你么一个人在这儿?” 孩子摇了摇头,两只小手一招,又喊了一声,“累,抱抱。” 谢宣蹲下,伸手小心翼翼将她抱起。 孩子身上一股好闻的奶香气,她大约是刚才一个人走路累了,扭了两下,直到谢宣的手调整到令人舒服的姿势,她才老实,开口道:“我饿了,吃....." 谢宣将她衣领拢紧些,不让冷风窜进去,柔声道:“快来人了,很快就给你吃食。”孩子眨巴两下眼,笑着问:“你是谁?” 谢宣不知怎么答她,孩子一手抓着他脖颈处的领子,张嘴就要往衣领上一处绣花纹路上咬去,她年纪尚小,大约瞧着花样觉得可以吃,谢宣忙换手,将她抱到另一边去,孩子顿时瘪了嘴,眼睛湿润,似乎就要哭出来。 这时凌乱的脚步声从花园中靠近,匍匐和婢女被来使叫了过来,一见着谢宣抱着的人,空青长出一口气,喊了一声女郎,这就上前要把孩子接过去。孩子却扭头埋进谢宣怀里,嚷着“不。” 孩子吐字还有些含糊,脾气却是不小。仆妇与婢女团团围上来,你一句劝我一句劝,伸手去拉孩子的手,又不敢用力,偏偏孩子手紧抓着谢宣的衣襟不放。 谢宣被一群仆妇围住,正乱做一团的时候,只听一声,“法容,过来。” 谢宣被孩子闹的身上都起了虚汗,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蓦然一怔。 仆妇让开,露出后面徐徐走来的卫��。 谢宣原以为几年时间过去,那些痛苦悔恨的梦也渐渐消失,他已能坦然面对,可真见到卫��,他心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直要裂出道缝来。她清丽出尘,身姿曼妙,尤其是--她此时的年纪已经与他梦中见着的一样。谢宣苦涩地想,不,她如今的样子更美了,和他梦中见着清苦孤寂又完全不同。 卫��也看见谢宣,颇有些意外,却又很快看向他怀中的孩子,声音低了几分,“法容。” 孩子听见了,抬起脸,伸手让婢女抱,很快回到卫��身边。 “累,饿....”孩子眼珠子骨碌碌转,然后嚷道。 卫��拿帕子给她擦脸,摸了摸她的手,见没冻着,低声教了两句,说不能乱走的话,便让仆妇带她回去。 等孩子走了,卫��对谢宣道谢。 谢宣看着她却有些发怔,一时并未回礼。 冷风吹过,他忽然回过神来,道:“你如今......比从前好了很多。” 卫��知道他说的从前是什么,道:“前尘往事,都已过去,谢大人也莫需挂怀。” 谢宣点了一下头,苦笑道:“听说你劝说卫公,将家中珍藏的几幅字帖供寒门士子临摹,江夏士子与江州士子皆念卫氏传习书道恩情,卫家兄长广开门庭,传书授道,令不少寒门子弟归心,争相投奔桓家。这些年桓家虽是忙着征战,但辖下各州政令通达,背后有卫氏之功。” 卫��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谢宣神色复杂,忽然作揖行了一礼,“卫家习儒,该知君臣之礼。南郡公立下不世之功,朝廷理应赏,但囤兵在此,却有不臣之意,令天下人心寒,别人的话他或许不听,你若是相劝......” 卫��打断他:“谢大人这番话是为谁说的?” 谢宣面色迟疑。 卫��道:“这些年王谢两家掌控朝政,连陛下都不得不退让,对桓家处处掣肘,为的是争权谋利,桓家未曾与王谢争权,北伐三次,夺回北地故土,如此功劳不该赏?便是他肯退让,那些以血泪尸骸征战的将士也该不答应了。” 谢宣深深看了她一眼,“你难道不知,这次过后,桓家处于什么境地。” 桓启的声音响起,“什么境地,我却不知?谢大人说给我听听。” 谢宣转头看去。 桓启从园中小径走来,一身玄衣,渊�s岳峙,脸上虽含着笑,看过来的目光却隐含锐利。 谢宣心中滋味复杂,四姓门阀之中,他年少扬名,是同辈之中佼佼者,却不想桓启横空出世,这些年接手桓家之后威势更是不同,已与几姓家主相当,朝中再无人敢轻视。 谢宣想着,作揖行礼。桓启乜他一眼,道:“刚才军中有些公务急着处理,怠慢了谢大人。”说的客气,语气却不冷不热。 谢宣摇头道:“事有轻重,郡公客气了。” 桓启道:“并非得罪就好,按说来者是客,本来好好招待谢大人,但眼下事多,还是长话短说,谢大人所来何意?总不会就为了议论一句桓家处境。” 谢宣心下暗叹,知道刚才说的那几句被桓启听见了,面带苦笑道:“不敢,刚才是我想的岔了,口出狂言,让郡公见笑了。” 桓启笑了一声。 使臣见气氛有些不对,适时上前,说陛下有旨。 桓启叫人摆上香案,使臣宣读诏书,封桓启为雍王,加九锡。桓府上下皆面露喜色,等桓启接过诏书与册命,侍卫仆从齐声称桓启“殿下”,卫��“王妃”。桓启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笑,对左右说赏,众人又齐声应和。 使臣陪着笑,心中却不是滋味。 桓启将诏书放在香案上,道:“劳烦二位来送旨,家中略备水酒,今夜请两位留下,不醉不归。 谢宣闻言皱了下眉,与使臣对视一眼,心知桓启的邀约难以拒绝,只能应承下来。 是夜,府中张灯结彩,摆设筵席,军中大小将领来了不少,谢宣与使臣坐在席间,见席间热闹,更有许多年轻将领,想到如今朝廷的情况,只觉得未来形势越发难测。筵席上婢仆往来,也有弹奏丝竹的伎子,但却没有高门士族那些淫靡放浪的风气。 使臣看了一圈,悄悄对谢宣道:“听说从前桓......雍王也是个风流性子,如今却完全转了性子。 谢宣喝了口酒,并未说什么。 授九锡已是名副其实的当朝第一人,桓启对敬酒来者不拒,三巡过后,便已有些醉意。婢女去报给卫��,不一会儿,空青送来醒酒汤,桓启推开并未饮。空青劝不动,很快离去。等桓启又饮了两杯,卫��带着婢女来到堂外。 灯笼晕黄的灯火笼罩在她身上,众人朝外望去,也不敢多看,但只匆匆一眼,也觉得仿佛明珠生辉般,整个庭院都亮堂起来。 桓启放下杯盏站起身,嘴角噙笑道:“行了,我先走了,你们再多饮些,知道你们还未尽兴,马上就有人来。” 众将领这些年早就习惯桓启府中安排,纷纷起哄叫了声好。还有人打趣道:“王妃天仙似的人物,心疼殿下,我等就没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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