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敬道与玉度都能好好的。你仔细想想, 连陛下都生了心思,那些寻常士族未必能护着她,唯有那几个高门才能做归宿, 从这里头去挑, 可不就是敬道最是知根知底。” 卫申微微摇头, “你呀, 还拿敬道当是膝下孩子,他在外已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我为玉度想着并非只为儿女私情,桓家声势太盛,只看这次大司马上书想再带兵北进,就知他不会久居人下。敬道身为桓家郎君,能置身事外他带着两百侍卫就敢闯入宫去。你身为姨母,还瞧不出他那点野心” 乐氏被他说的心跳都快了几分,“说的哪里话,大司马打什么主意敬道也不能干涉,现在只说他的婚事。” “大司马若是有意为敬道筹谋,就不会让他娶个寻常士族女郎。桓家没有长辈出头,敬道才求到你头上。且不说桓家那些打算,让玉度对应对太难,再说,庾家什么下场你没看到,桓家将来如何实在说不清,卫家势单力薄,就不该牵涉进去。今日说的就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说着卫申便起身去了书房。 乐氏在榻上躺了片刻,想着刚才卫申说的,为桓启更添一层担心,翻来覆去这一晚都没睡踏实,到了第二日,听见婢女说卫��把这几日罚抄的纸页全送了来。乐氏面露犹豫,一瞬又敛了。 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当即把婢女叫来,耳语几句。 婢女领命出去,之冬就去请了卫��过来。 卫府婢仆都知道前些日子卫申在家中发了火,卫��挨了训斥又受罚,只是众人不知内情,背后嚼舌根说什么的都有,但离真相都差着远。 婢女将卫��请到小厅陪乐氏说话。 一进门,卫��便像乐氏行礼道谢,“那日幸得伯母维护,才没受重罚。” 乐氏让她坐到跟前来,怜爱地拉住她的手,翻看了一下,道:“练字把手都磨红了,好孩子,你伯父心里其实是最疼你的,罚你也全是为磨砺你的性子,这治家不亚于做学问,既不能失了规矩,让家里生乱,又不能严苛,叫血脉至至亲了心,这里头的分寸尺度是最难拿捏的。” 卫��微微笑道:“伯母放心,伯父良苦用心我全省得。” 乐氏连连点头,又问她起居用物。卫家这一脉都体虚之症,每到冬日家中遍格外注意,还需熬些补药服用。卫��一一回答了。 乐氏一面听着一面细眼打量着,这才发觉卫��又张开了些,秀眉弯弯,一双娇眼,肌肤白皙细腻,清丽更胜芙蓉。乐氏暗叹一声,难怪桓启盯着不放,这小女郎脂粉未施,还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文士袍子便已叫人移不开眼。 她让婢女退下,与卫��说起了私房话,“你母亲还未好全,医师来瞧过,说是须平静度日,不可过喜过悲,伯母有些话,就直接问你了,玉度日后可有详细打算” 卫��轻轻摇头,原本她还打算透露身份的事能拖一阵是一阵,但眼看不能再拖,她坦白之后心头卸下重负,虽说是轻松了不少,但随之而来又添新的忧愁。 这个年纪的女郎,都该议亲了。 “伯母,我身份未明,不敢想别的。” 乐氏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曾羡慕那些族里的兄弟都能出去游学,增广见闻,可惜没有你这般勇气,竟扮作郎君出去游历。”说着又忍不住笑道,“能把你伯父惊地失态的人可不多。” 卫��可不敢取笑长辈,腼腆看着乐氏。 “别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今既已透了底,家里总会想办法让你恢复成女郎身份,只是这一来,原来与谢家的婚约和陛下那边就不能再推脱了。” 卫��听她说到婚事,目光澄澈如水,也没寻常女郎羞怯的神情,想了想道:“谢家已另行定亲,且婚事临近,不会与我们家为难,至于陛下那边,伯母应该也瞧出,来使并没有诏书,应是试探之意。” 乐氏暗暗惊叹,这几日卫��受罚,闭门不出,卫申也未曾与她说过这些,仅凭那些消息,她就自己分析出这些。乐氏赞扬道:“玉度猜的不错,只是你与谢家有那样的渊源,就算解了婚约,日后能选的人家也没剩几家了。” 卫��没说话,静待后文。 “不瞒你说,敬道来求过我,他有心求娶你。” 乐氏去瞧卫��神情,她既不惊讶也不害羞,坦然问道:“伯母没答应他罢” “你的婚事伯母岂会擅自做主,伯母就想问问你,”乐氏斟酌了一下,才又缓缓道,“敬道对你有意,愿以妻位相许,你可愿意” 卫��道:“伯母是代二哥问我,还是伯父之意” 乐氏道:“与你伯父无关,就只有我们娘俩,关了门说些知心话。玉度,你唤他二哥,就是还念着以往兄妹的情分,在我心里,一向将他当作亲儿,做母亲的哪有不为孩儿操心的,他这老大不小,还没个妻室,我只好厚着脸皮来问问你的意思。现在他摆在心上的只你一个,也应诺过我绝不会亏待你。这出身样貌官身,他胜过谢家郎君一筹,你如何想” 卫��笑了一下,语气平静坚定道:“若伯父为了家族长远计较,有意与桓家联姻,我别无选择。可若是只是伯母私下问我意愿,我,不,愿,意。” 内室中突然传来一声响,似有器物砸落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213章 二一三章 偷听 卫��面露诧异。 乐氏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转瞬即逝,略提高了声音道:“留了个小婢收拾打扫,不必理会。” 此时内室中, 桓启听到乐氏这句, 刚要抬步出去又停下,他脸紧紧绷着, 手攥成拳头,手背皮肤上爆起青筋,压着心头火重又坐下。 刚才乐氏贴身婢女之夏请他过来,让他在这里等着别出去。桓启已知道乐氏昨日已和卫申提过婚事, 却被毫不犹豫地拒了。桓启心中也颇为不耐,离开豫章到建康,再回江夏,他为娶卫��已耗费太多心力时间。正巧碰着范宁领命来卫家传话,桓启原本想着,前有谢阀,后有御命, 卫家夹在其中, 将卫��嫁给他便是最好的选择,哪知卫申却并未松口。 卫申脾性执拗,乐氏找卫��来问也是想着卫申那儿说不通, 若卫��自个儿同意,再说服卫申便要容易一些。 桓启知道乐氏打算,本不屑躲在内室这些妇人手段, 但对卫��要说些什么心中实在也有些好奇, 便坐了下来。他心中想着, 在豫章之时他逼得太过, 卫��想着法的避开,还趁机逃去建康。可这回他便有意放缓了手段,救她与危难,又将背后谋害她的人收拾干净。 桓启从未对别的女子如此上心过,想着做了那么多,便是个石头也该捂热了,卫��总该有所感动才是。桓启摸着下巴,听见外间卫��走进来的声音,心不禁重重蹦了一下,又提了起来。他也觉得奇怪,以往经过的女子不少,从未有哪个像卫��那般让他觉得心思难猜。她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形势不由人时也放得下身段,从不会迂腐鲁直行事。可若要以为她好摆弄,她也敢豁出去搏命。 想着卫��曾跟他动手见血,又在京邑西郊死里逃生,关键时那股狠劲,桓启觉得那些士族郎君也没几个能有这般魄力。 他心口一热,思来想去都觉得卫��与别个儿都不同。其他的不说,若哪家女郎有谢宣这样一门亲事,高兴还来不及,更不用说扮作郎君直接把亲事给避让了。谢宣这个人,在桓启眼中是心不够黑也不够狠,若说守成还行,想要单独立功业却差了些。撇开这一点,谢宣在门阀子弟中已可称之为佼佼者。 桓启心下一声笑,玉度没瞧上谢宣。可他寻思着,自己比谢宣哪哪都强一些,更别说,便是四姓门阀,江东士族全部拿出来,像他这样年轻就赫赫权势的,也没一个,谢宣也是远不能及。 正呼吸乱想着,只听见外面卫��的声音清晰传来:“……我不愿意。” 轰的一下,桓启胸中一股怒火直冲上来,不仅仅是窝火,更多的是不解,失落和难堪。 他猛地起身,大步迈出去,将一旁的漆瓶踢倒,让外面听见了,乐氏提醒一句,才制止了桓启就要冲出去问个明白的冲动。 他抹了把脸,目光狠狠盯着外面,恨不得穿过遮挡,把外面的人心肝看透。付出那么多,他闯御帐时也并无十分把握,若司马邳真敢动手,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桓启自问,换做其他人,他绝不会这么冒险,但付出那么多,得到的依然是卫��干脆的拒绝,他握成的拳几乎都要捏碎了。 乐氏头疼无比,心惊胆战片刻,里头没有动静了,她才悄悄松了口气,但想着刚才卫��冷静坚定的态度,她也生出些恼意,淡淡道:“玉度就这么瞧不上敬道” 卫��没朝内室方向看,说道:“伯母,若我为郎君,无论是为兄还是为友,都愿意与二哥结交亲近。可我是女郎,若是要选个心仪的夫家,只想找个顺心畅意,愿意待我好的。” 乐氏皱眉。 卫��又道:“伯母如今瞧着二哥对我好,可不曾见,他曾对子雎令元也曾好过。花盛开之时引人观看是常事,可再美再香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我只见过士族高门追捧名花的时候一掷千金百般爱护,可花谢之后还能日日精心护养的唯有花农,等第二年花开再拿出来赏玩。花还有再开的时候,我又怎能保持青春不衰” 这一番话说得乐氏一怔,倒把原来一肚子腹稿全咽了回去。她不禁伸手抹了摸卫��的头发,心下也奇怪,这样青春少艾的女郎,该是最意气飞扬的时候。怎么能说出这般看透世事的话来,倒像经历过许多,已识得沧桑了似的。 “敬道的脾气我了解,”乐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并非你想的那般薄情,若是他真要对一个人好……” 卫��道:“伯母,人活一世,都想求个稳妥,二哥的恩情我不敢忘,但若说他能收心专情,我实不敢奢望,也不想以余生去赌。” 乐氏实在没了法子,坐直了身子,道:“我听说,敬道与你一路同行,时有亲近之举” 卫��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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