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听,或许帮不上大忙,倒是可以帮着二哥查漏补缺。” 卫钊听她声音清润徐徐讲着,道:“行了,尽卖弄嘴皮子。”话虽这样说,但心火又消了些,他不禁又瞥她一眼,这个弟弟不但长个好模样,还嘴甜会哄人。可旋即他又想到,其实他们两个并不是真正的同宗兄弟,毫无血缘关联,脸又阴了些。 卫��也闹不明白卫钊脸色阴晴不定,情绪似乎变得极快。她赶紧道:“二哥还没用食吧,我也饿了,叫人送些吃的来可好” 说完回头朝门外唤了一声,黄芷音立刻叫人来收拾干净,仆从将菜送来,有清爽开胃的什锦汤,扁豆焖面和两碟莼菜和肉片。卫��其实已经吃过了,但为了陪卫钊一起,就拿碗汤喝着。 卫钊吃相并不粗鲁,但也吃得极快,将焖面几口吃个精光之后发现卫��还在小口喝汤,夹了一筷肉片过去,“别学得像个娘们唧唧,你再吃这么少,以后只能永远这么矮。” 卫��:“……” 她硬着头皮把肉吃下去,眼尖地看到卫钊又要夹一筷子过来,赶紧道:“二哥,人各有不同,你这样的胃口我可学不来。” 卫钊动作微顿,瞥了她一眼。 这个目光叫卫��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吃完等仆从收拾干净,卫钊忽然道:“你我实在不像是兄弟。” 卫��侧过脸去看他,“龙生九子尚个个不同,兄弟也并非全都相像的。”她见他似乎有心事,便又多说了几句,“再说卫家向来传文道,到了二哥你这里却以武立功,如今是卫家子孙中最有出息的,我倒是想像二哥这样,但也没那个本事。” 她说了句奉承话,本以为卫钊会舒心,但没想到他眉头皱地更深了。 卫钊道:“玉度,若你我并非兄弟,该如何” 卫��懵了一瞬,心漏跳一拍,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马脚,难道卫钊是发现她并非弟而是妹,今日全是在敲打她卫��一时惊疑不定,但看卫钊神色,似乎又并非如此。 她心下发虚,抓住卫钊的袖子道:“二哥,怎么说这种话,无论我是何身份,你总是我二哥。” 这两声“二哥”叫得卫钊心里发热,见她耷拉着脸,表情都跟着沮丧起来,他浑身迫人的锐气都收敛不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也太娇气了些,不过随口一说。” 卫��深吸一口气,心想这也是能随口说的,差点吓死我。抬起眼看了卫钊一眼,他面容英挺冷毅,此时却好像透着股孤寂的感觉。 卫��沉吟不语,心道莫非因为卫钊如今掌着一军,年纪轻轻就要周旋于官场,卫家对他又无助力,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感叹。卫��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应是该猜得八九不离十,卫钊刚才感慨兄弟不像,正是觉得孤力难撑。 “二哥,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辛苦,”卫��握住他的手,“等大哥日后定品,我也会获得品级,就能稍稍帮上你了。” 卫钊一听就明白她会错了意,哑然失笑,手掌皮肤上一片温软滑腻,他低头看了看,她细嫩的手指仿佛玉瓷般,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你好好读书就是,黄毛小子一个,急着想什么功业。” 卫��见他终于神色缓和如常,悄悄松了口气,又看了眼外面的日头,“二哥。” “什么”卫钊牵着她的手,原应该放开了,但这双手柔软好看,他心里又压着身世血缘的难题,对这个弟弟更加珍惜,于是就没放。 “令元前些日子才伤过身,真犯了什么错用其他法子罚吧,这样跪久了人都要废了。”卫��劝道。 “好。”卫钊不以为意,将仆役叫来传话放令元回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补上肥章感谢在2022-12-13 21:48:56~2022-12-14 23:1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54 第54章 出事 令元被婢女搀扶起来, 两股打颤,身子瘫软,头上脸上全是汗, 脸被晒得发黄, 妆容斑驳,她站起时偷偷朝书房瞥去一眼, 正看到卫��不知说了什么,卫钊脸上带出笑来,不复刚才的疾言厉色。 令元深呼吸一口,被婢女扶着缓缓朝内院最北的偏僻屋子走去, 穿过庭院时,她隐隐能感觉到好几个屋子里都有人正偷偷打量她,不用特意去看,令元就知是子雎佩兰肖蕴子等人,她不觉挺直了背。 离北屋最近的一间推开了木窗户,子雎站在窗前,头发梳得细密齐整, 长眉微翠, 笑弯着一双眼道:“我这里有小半瓶活血祛瘀的伤药,令元妹妹要的话尽管拿去。” 令元停住脚,转过身来, 深深看了子雎一眼,抿了一下发干的嘴唇,“都是郎君院里婢子, 子雎姐姐何必总是咄咄逼人。” 子雎笑了一声道:“我是见妹妹跪的辛苦, 这才好心多嘴问一句, 怎就成了逼人” 令元捋了一下头发, 道:“你心中如何做想自己最清楚。” 子雎悠悠道:“到底是门阀世家出来的婢子,我等是拍马也不及,只是你这份心高露的太快,都叫郎君都不喜了。” 令元闻言面色骤然一白,抓着婢女的手五指蜷起。 子雎嗤笑一声,哼着小调转身离开窗前。 令元回到屋里,婢女打了热水和帕子,给她敷膝盖,只见两脚膝盖处青一块红一块,看着十分骇人,没一会儿就肿胀起来。婢女与令元这些日子也算有了些主仆情谊,劝道,“你还是别与黄氏娘子怄气了,虽说郎君对她也没有十分欢喜,但她是夫人做主纳进来的妾,如今府中没有主母,全听她的呢。你就去赔个礼说些好话吧。” 令元皱眉忍着膝盖上热敷的疼痛,闻言没有松口。婢女知道她是不肯,只好捡其他话来说,“对了,上次去的那里送了个香囊来,娘子可要看看” 令元睫毛一抖,道:“快拿给我看。” 婢女将一个香囊拿来,是最平常的细布,上面缀着几串不值钱的珠子。 令元接过香囊,并未马上打开,而是紧紧抓在手里,等敷完膝盖婢女收拾离开,她这才将香囊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是一些干花香料,她将香囊兜底翻开,这才看到接线处一小串字符。 令元看清之后身体一震,愣在当场,心中各种念头翻滚,不亚于两军搏杀,她思虑许久,直到婢女回来神情仍是有些痴痴的。 “我领了饭食过来,先吃点吧。”婢女道。 令元低头看了眼菜色,都是最寻常的几样,黄氏自进门后就做出一副大度懂事的样子,当然不会在这吃食这些小事上苛待后院众人,令元吃了两口,就将筷子放下,她转头瞧着屋子里的摆设,又想起曾经在桓府见识过的,心中的不甘和怨愤一点点涌了上来。 这一晚她手里抓着那个香囊入睡,梦里仿佛回到了桓府,门阀世家的豪奢外人难以想象,但她自幼在那长大,于高门内院的富贵乡早就见惯了,她穿花拂柳,来到正房,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房中,进出的仆从口称“郎君。”令元快步过去,来到男子面前,在瞧见他脸的那一刻,她心砰砰跳动,如同揣着一头奔跑的小鹿。 梦骤然醒了,令元瞪大着眼看着床帐。 别人都暗地笑话她心急想怀上孩子,惹了卫家的忌讳,也让郎君不喜――那是他们根本不知内情。 令元翻了个身,膝盖刺痛,叫她咬紧牙根,明明有一场富贵就在眼前,她如何甘心就这样错失良机,只是孩子这一着到底还是错失了。事到如今,她已经算是失了宠,若再不想些办法,日后真是要被人踩进泥里了,令元直目瞪眼地躺了半晌,心中下定主意,她缓缓阖目,掩去眼里闪过的冷光。 卫��觉得这日卫钊表现实在异常,便有意关注卫钊好几天,天天到他面前坐一坐,连着去了几日,她才知道卫钊有多忙,军中诸事都需要他亲自处理,经常往来军营,事多起来当夜就宿在营中。如今殷浩还领着兵向北进发,为防着有人想趁机作乱,朝廷下了严令管束各军。 卫钊对内要整军,对外应酬也是不断。他这样的年纪就已经位居四品,敬畏者有之,冷眼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卫钊来到豫章一个多月时间,晚上极少有在家用饭。他天生霸气,手段高超,没过多久,就收服了一群本地年轻士族,称兄道弟,义气来往。 卫家虽然不是豫章本地人,但两兄弟的名声都传了出去,谈起卫钊都赞一声道是英雄人物,对卫��的评价却是美郎君。 卫��每隔三日去赵霖门下听课,其余时间也会在赵府学习,她样貌出众脾气又好,去的多了与一些寒门子弟也熟了起来,相处也算融洽。 卫��在赵府又见到过一趟司马邳,他欣赏赵霖文才,以师称之,与赵霖门下一些才华出众的弟子都认识。那日卫��在庭院的树下见到他,原本只想绕过去。司马邳却像察觉到什么,转身过来,喊道:“卫小郎君。” 卫��无奈上前行礼,“殿下。” 司马邳头发束起,戴漆纱笼冠,腰系绦带,袖袍翩翩,站在树下姿态从容,目光似很随意瞥来,“庾家的人找过你” 卫��这些日子过得平静,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立刻回答道:“是找过,问庾使君坠崖之事,我据实已告。” 司马邳看着她,笑了一声道:“你倒是乖觉。” 卫��眼角打量四□□院中并无其他人,稍稍放松了些,她有些担心司马邳失言,透露出当日实情。 司马邳只提了一句旧话,很快转了话题道,“听说你兄长卫钊在山桑大败燕军,应是北伐首功,可惜为殷浩所不容,如此英雄豪杰的人物,我倒是有意一见,下月我将在府中举宴,你和卫钊一起来。” 卫��作揖道:“谢殿下之邀。” 仆从跑来道备好了车,司马邳扫她一眼后很快离开。 卫��回到家中,要和卫钊说琅琊王相邀的事,但仆从说郎君还未归。这一等等到入夜,卫��练好字梳洗先睡了,想着明日再告诉卫钊。司马邳似乎有意拉拢,到底应该如何应对,还是要听卫钊的意见。卫��虽然有知道未来几年大势的优势,但真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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