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里不能胡思乱想!” 谢稹玉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桑慈越发气恼了,又咬唇盯着谢稹玉看了会儿,“一点都不能胡思乱想!” 谢稹玉好脾气地点头,“我没乱想,小慈你别动。” 说完这句,他又低着声音道:“是我不知轻重伤了你。” 他满含歉疚,声音很哑。 我现在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现在在意的是……在意的是…… 桑慈涨红了脸说不出口,又气自己又气他,最后骂他:“喂招对打本来就有可能受伤,每次和人喂招你都要道歉吗?” 谢稹玉没说话任她骂,粗糙的手掌按了下去,麻麻痒痒,桑慈最后几个字都变了音。 她羞愤不已地咬住唇。 羞愤自己竟然因为谢稹玉的动作心跳加速,羞愤他看她的背竟然没有半点多余的胡思乱想! 药膏随着谢稹玉的动作慢慢浸润到她的皮肤里,清清凉凉,又有止疼的效果,背上的痛感渐渐散去,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疲惫和困顿。 这药膏还有一点助眠的效果,所以桑慈忍着忍着很快又浓郁睡意侵袭而来。 可她还不想睡,还想质问谢稹玉什么。 她看着谢稹玉将她的衣服拉上去,将她轻轻侧过来,将胸前衣带又给她系好。 他动作温柔贴心,神情平静无波。 让人看着就着恼! “谢稹玉!”t 桑慈冷眼看着谢稹玉将她像一块咸鱼一般翻了个身,快速替她换了自带的床单被褥,替她盖上被子,硬是强撑着睡意睁大眼睛。 谢稹玉嗯了一声,坐在床沿看她。 桑慈以为自己此时气势滔天,声音洪亮,实则和猫叫似的,软绵绵,没有力道,撒娇一样。 她瞪大的眼睛都因为困顿泛出水意,偏还要虚张声势,道:“刚刚你真的什么都没想吧?” 谢稹玉静默半天,答:“……没有。” 桑慈气得想捶他,伸手将被子一拉,“我要睡觉了!” 谢稹玉眼底露出些笑意,又嗯了一声,站起身将床幔放下。 桑慈困得不行,也气得不行,见他就真的这么放下床幔准备走了,忍了又忍没忍住,“谢稹玉!” “没走呢。”谢稹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桑慈听着就觉得可恶,又……又觉得安心。 她闭上眼睛轻哼一声,算了,他就是一根木头而已,有什么明天再说。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逝后,桑慈转眼就睡着了。 谢稹玉站在床幔外,听着里面的呼吸逐渐绵长,才轻轻又拉开床幔往里看去。 他垂着眼睛又坐下来,又替她擦了擦她额头上因为忍痛沁出的细汗。 她是真的放心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谢稹玉哑然失笑,又低头看了会儿,忽然心口处一疼,想起来桑慈的灵根,最后还是起身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回到隔壁后,谢稹玉就拉下自己的衣襟看心口处。 灵根放置在脊柱处是粘附在脊柱上的一长条,但没入他心口后,更像是将将要破土发芽的一小团胚芽。 蕴养时,斑驳的杂质不断剥落出来,堆积在他的灵根旁,需要每一日放血挖除。 谢稹玉脱下衣衫,光裸着上半身,熟练地拿出匕首,背对着镜子照出背后淤青泛黑的地方,动作利落地划下去。 …… 桑慈一夜无梦,第二日天刚亮,她就睁开了眼。 经过昨晚上药膏的浸润,昨日背上的伤处已经全然好了,只剩下脊柱处隐隐发疼。 还剩下两天了。 桑慈如今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掰着手指头算时间,想想还剩下两天了,她每日都能更忍耐住痛意一些。 她想从床上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桑慈有一瞬间的恐慌,用手撑着挣扎着试图从床上撑起来。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的是谢稹玉的声音,“小慈?起了吗?” 桑慈张口就要叫谢稹玉,可是她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想让他看到,不想让谢稹玉看到。 不想让他难受,不想让他自责。 前几日她都是这个时间起来的,不能不出声。 桑慈重新在床上躺平,平缓了呼吸,再语气不满地哼了一声:“今日不想早起,不许喊我!” 隔着门,她的声音带着些起床气。 谢稹玉没有怀疑,他想了想,她昨日那样,今日想多睡会儿也没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端上来的豆沙包,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回了隔壁。 桑慈屏住呼吸听着谢稹玉回到隔壁才重重呼出口气,她挣扎着左手先撑着床,稍稍侧过身来,再右手两只手都撑住床,缓缓拖着身体坐起来。 如此简单的动作,她的额头上却被汗水浸透了。 桑慈坐起来靠着枕头缓了会儿,闭上眼睛开始修锻体心诀。 谢稹玉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到隔壁门开的声音,他快步朝门走。 打开门,就传来少女打哈欠的声音:“谢稹玉,我饿了。” 谢稹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疑惑和意外。 她今日描眉画唇了,本就好看的脸越发精致。 穿着一条水红色石榴纹襦裙,带子在胸口系了双耳结,随着走动随风飘。 桑慈当然知道谢稹玉正盯着自己看,她走过去把脸凑近了,她问道:“我今日好不好看?” 谢稹玉眼睫轻颤,移回视线,缓了会儿才低声道:“好看。” 想起她说饿了,又返身回到屋里,将早起去膳堂取回来的早饭拿出来给她。 食盒一直用灵力温着,一摸就是温热的,桑慈拉着谢稹玉回自己房间坐下,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站在外面吃。 “一会儿我们去藏书阁,我已经与陆元英说好了,借了他的玉牌,亲传弟子可传阅的书籍多。” 谢稹玉看着桑慈吃,一边说道。 “嗯。” 正好今天也没什么力气听课了,万一再来一次喂招对剑,瘫在地上那就太丢脸了! 桑慈心想。 她又想起来昨日去膳堂时,陆元英问她会在青陵仙府游学多久这事。 当时谢稹玉被人围着谢稹玉长谢稹玉短的。 “我们在青陵仙府要待多久啊?”桑慈故作自然地问道。 谢稹玉想起什么,忽然抬眼,正好对上桑慈偷偷看过来的目光。 她似乎有些恼意,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低头就咬红豆包,好似那包子得罪了她似的。 谢稹玉也低下了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剑柄上的桑叶剑穗。 过了一会儿,他说:“三个月内,我们要回流鸣山。” 他语气好似是平静的。 桑慈听不出来别的情绪。 她将嘴里包子咽下去,瞅着谢稹玉清俊的脸,忽然道:“你还没和我求娶。” 好没道理,又非常桑慈的一句话。 她虽整日念叨着退婚一事不作数,可是……可是他没有亲口说过“我就要你,我非你不娶。”这样表示自己心意的话。 他好像只是都随她的意。 那他呢,他到底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稹玉有些怔愣,抬头看桑慈,却对上她正炯炯瞪视自己的眼睛。 她好像生气了。 “小慈,我……”谢稹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桑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明明上辈子谢稹玉都为了她那样了,她亲眼看到了、看到了他独独给她的爱意,有些话也不用他说出口,她心里都知道。 可是她偏想要听谢稹玉亲口说出来。 桑慈瞪着他。 谢稹玉的脸微微发热,他静静和她对视,又败在她的视线之下,缓缓垂下眼睛。 他心跳极快,一些话就在唇舌间,却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没有我爹指的婚约,你会想要与我合籍吗?”桑慈循循善诱。 她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在晨旭冉冉升起的清晨里却带着些夜妖的蛊惑。 谢稹玉握紧了手里的桑叶,再次抬眼看她。 他俊美的脸仿佛平静极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摸不着边。 桑慈站了起来,走到谢稹玉面前,居高临下瞪着他还要说话,却冷不丁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小慈……”他的声音有些乱,呼吸声都是乱的。 明明刚才桑慈看他的样子是那样平静。 “干嘛遮住我的眼睛?”桑慈极为不满,伸手就要把他的手拉下来。 但他要是使上了力气,她哪里能随便拉得动。 “谢稹玉?”桑慈疑惑。 她的睫毛很长,刮搔着他的掌心,明明他的手掌有厚厚的茧子,但依然能清楚地感觉到。 那不像是在刮搔他的掌心。 那像是在刮搔他的心。 谢稹玉心跳极快,她站着,他坐着,他不自觉仰头看桑慈。 他心想,如果没有师叔,根本就没有他上山一事,如果没有师叔指婚,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和她合籍成婚。 如果没有师叔指婚…… 谢稹玉仰头看着她的脸被自己的手遮得只剩下小巧的下巴,眼眸幽深。 桑慈性子急躁,自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谢稹玉的回答就有些郁闷了。 真是岂有此理! 这问题还用得着想吗? 她的唇瓣紧紧抿着,不满都要溢出来。 眼看着就要发脾气。 谢稹玉依然仰着头看她,声音低低的,“小慈,没有这种假设。” “没有师叔,我这一生都不可能见到你。” 而师叔将他带回流鸣山,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修炼,让他将来能保护桑慈。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桑慈存在的。 他本就配不上桑慈,要拼了命修炼才有可能与她合籍。 从小他就很清楚,如果他不行,师叔就会在天人五衰前再次择选天赋好的孩子上山,让他将来守护桑慈。 这么多年他勤修不辍就是为了能有这个资格。 桑慈安静了会儿,咬牙,心里骂他真是块木头,连好听的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算了! “吃饱了,去藏书阁了!” 她抬手拍了一下谢稹玉还捂着自己眼睛的手。 谢稹玉站了起来,松开她,仔细看着她的表情。 桑慈瞥他一眼,又哼了一声,抬腿就朝外走。 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又回头瞪他一眼,继续朝前走。 谢稹玉松了口气,眼底掠过笑意,抬腿跟了上去。 …… 到了藏书阁,桑慈和谢稹玉分开行动。 青陵仙府藏书阁共九层,除了第九层外,剩余八层亲传弟子都可以阅读,而想要进入第九层则需要长老同意。 剩下八层也够他们两个查了。 直觉叶子的事情不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的话,桑慈就叫上张钦余和林凤t娘帮忙了。 可能有叶子记载的典藏按照他们的理解,应当有关于草木的书,还有奇闻轶事类的书,先查这两个大方向,若是没有相关记录,那就查上古传说,秘境宝物类的典藏。 桑慈去查草木书籍,谢稹玉去找奇闻轶事类的典藏。 二层是关于草木以及各种妖物的书籍,所以桑慈在二楼,谢稹玉则去了第六层。 即便锁定了层数,但这么多书,想要查起来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查完。 加上因为灵根蕴养快要结束,续命灵咒似乎威力开始缩减,桑慈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听课,所以接下来的两日,她都泡在藏书阁里。 中途的时候张钦余和林凤娘来藏书阁找过她一趟,知道她在找草木类的书后,桑慈索性告诉他们听说有种灵草能改变灵根,他们不知她身上如今有禁术,便在课余也过来帮着一起找。 这天傍晚,桑慈坐在藏书阁的地上,手里捧着本《上古草木志》阅读。 她的身体有些疲惫,忍不住靠着书架,脸上即便抹了脂粉都抑制不住的苍白,甚至透出一种青色。 脊柱缺失灵根的地方毫无征兆忽然疼得要命,超越这几天任何一次的疼痛发作。 桑慈捏紧了手里的书,指骨泛青。 续命灵咒好像开始快速消退效果了。 谢稹玉从第六层下来,在书架间找到桑慈时,就是桑慈皮肤泛青,脸色痛苦的样子,他的心都揪了起来,快步走到桑慈身侧,蹲下来揽住她肩膀,将她拢进怀里。 “小慈?” 桑慈五感渐退,有些听不清楚声音,也有些看不清楚人。 面前是模糊的。 但是熟悉的气息让她清楚身边的人是谢稹玉。 桑慈想说点什么,但她发现自己没力气张嘴,她像是被巨石压着,快要喘不过气来,甚至能清晰地感觉生命在流逝。 太突然了。 她的手指变得僵硬,手里的书从指尖滑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稹玉一把将桑慈从地上抱起来,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唇瓣苍白,额心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印记。 那是当初他将桑慈的灵根放置到体内绘下的符文,同样的符文也在桑慈背部。 桑慈仰头看着谢稹玉,睁大了眼睛。 ——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稹玉已经召出小行剑跳上去,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桑慈,抱着她的双臂收紧,道:“我们去栖凤池。” 栖凤池是整个青陵仙府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有利于桑慈如今的情况。 十四天马上就到了。 灵根蕴养快要结束,桑慈灵根的杂质已经基本剔除了,隐隐要从谢稹玉体内挣脱出来。 这样的事他们从前没有做过,毫无经验,可成败却在此一举。 只有一次机会。 桑慈终于想起来,谢稹玉说过的,古籍上记载的,成功率只有一成。 若非如此,修仙界这么多天赋低灵根杂的修士不会就这么如此甘心碌碌平庸。 她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原先攒着的那股她要变强,她要阻止被夺舍的那股劲渐渐都变成了害怕。 她怕死,她才从黑暗里回来十几天,她怕魂魄再次被困,灭不了又走不出去。 不不、她不能害怕,她得坚强点! 虽然只有一层机会,但是她是和谢稹玉一起做的这件事。 她或许会失败,但是,谢稹玉不会失败的。 而且、而且成功了的话,万一将来她还是不幸被夺舍……万一不幸被夺舍,起码江珠溪不会死。 江珠溪不会死。 桑慈不停在心里念叨着,就像从前在黑暗里时那样,自言自语,自己说给自己听,别人听不到,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她的情绪有一半再次陷入了那种无助里。 再说服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但那种情绪却根本压制不住。 她害怕,她是个胆小鬼,万一她重生回来才十几天就死了……那…… 那谢稹玉该多难受。 桑慈脑子里恍恍惚惚的,一会儿是如今谢稹玉清俊还略稚嫩单薄的脸,一会儿又是谢稹玉满头白发高大峻冷的样子。 谢稹玉、谢稹玉…… 本该是云蒸霞蔚的傍晚,西边会有橘色的灿烂的夕阳光芒,但此时,天好像一下子暗了下来。 灰蒙蒙的一片。 桑慈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被什么糊住了,还是天忽然就暗了下来。 “轰——!” 一声惊雷响起。 谢稹玉面色竭力保持冷静地抱着桑慈往栖凤池飞。 这个时间正是青陵仙府弟子下学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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