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嗯。” 沈斯缪垂眼看着叉子上残留的奶油,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连牙齿都开始发酸,疯狂的分泌唾液。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抓心挠肝,然后垂下眼睛,把叉子送入嘴里,把那残留的奶油舔干净了。 外面噼里哗啦的雨砸在玻璃上,四周是流动车子,交错的黄色闪光灯。纪浔默默地看着他,然后向沈斯缪伸出了手。 沈斯缪向前移了一点,几乎是屏住呼吸。 纪浔静静地注视着他,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他的嘴上。 压在嘴上的那根手指是冰凉,沈斯缪感觉自己的嘴唇麻麻的,不自觉地想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指。 纪浔看着他的嘴唇,脸色静默,不怎么看得出情绪,然后抹去了他嘴上的奶油。 外面的远光灯透过玻璃照进来,他们两个都笼罩在这朦胧的黄晕下。纪浔垂眼注视着手指,然后淡定自若地送入嘴里舔了一下。 灯光闪过,沈斯缪瞪大了眼睛,然后晕头转向地一把抓住了纪浔的手。 他的手指很长,指骨分明,指尖上有一点湿润的痕迹。沈斯缪握着他的手,头凑得好近,潮热的呼吸全打在了他的手指上。他睫毛颤了颤,然后低头含住了他的手指。 他曲着手指摸了一下沈斯缪的牙齿,偏头看着他的表情,然后抽出手指。 纪浔扭过头去看外面过往车流,灯光就从他的脸上快速地掠过。然后把头靠在了沈斯缪的肩上,闭着眼睛说:“让我靠一下。” 声音有些哑,透着很浓的疲惫感。 沈斯缪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他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罩在了他身上。 他垂眼仔细地观看着纪浔的脸,目光掠过他泛青的下眼睑,没有血色的嘴唇,最终落在他包着白纱布的手上。 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闷闷的钝痛感,感觉心脏发紧。纪浔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人,他从不说自己有多痛,也从不外露自己的情绪, 永远是别人的需要,却只茕茕孑立 踽踽独行。 回去之后纪浔果然发烧了,沈斯缪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他打了点滴,医生说:“应该是手上的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等一下给他吃几颗消炎药,多注意伤口。” 送走医生后,沈斯缪坐在了床边,给他贴了一片退烧贴。 他也不敢休息,时刻注意着点滴瓶,索性躺在了床的另一边,默默地看着纪浔。 好不容易点滴打完了之后,沈斯缪接了一杯热水,把退烧药泡好端到了床边。 “纪浔,先醒醒,把药喝了再睡。”他在轻声地叫道。 纪浔眼皮烧得有些泛红,嘴唇也有些干涩,他睁开眼看着沈斯缪,声音有些沙哑地说说:“好。” 沈斯缪端着药抿了一小口,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坐在床边半抱着他,把杯子凑到了他嘴边。 纪浔虚握着杯子,一口气把药喝完了,然后又躺了下去,把脸靠在了沈斯缪的肚子上。 沈斯缪的手穿梭在他的头发里,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皮,然后缓慢地抚摸着他的背。 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沈斯缪缩了下去,纪浔压在他的身上,鼻尖碰着他的脖子,均匀的呼吸打在上面。沈斯缪有些困倦地睁开眼,把纪浔受伤的那只手放到了床边。 纪浔睁开了一点眼睛,睫毛遮住了漆黑的眼眸,嘴唇翕动:“口渴。” 沈斯缪起了一点身端过床头柜的水,送到了纪浔的嘴边,看他喝完了之后,把杯子放回了原地方。 他抱着纪浔感觉像抱了一团火,手拍着他的背,眼皮却越来越重。 沉闷的雷声把沈斯缪吵醒了,睁开眼发现纪浔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晚上八点。 他下床朝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没有亮灯,漆黑一片,只有外面微弱的光照进来,以及在黑暗中闪烁着的红光,顺着飘过来的就是干燥的烟草味。 纪浔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毛衣站在窗外前,外面的光照在他身上,泛着朦胧的暗蓝,袖子有点长,垂下来遮住大半个手背,只有指缝里面夹着的烟,红光跳动着,一闪一闪。 沈斯缪走过去和他并排站着,一起看着外面高楼。 “你妹妹说的那个在校研究项目,你卖了吗?” 纪浔回头看了他一眼:“嗯,卖了。” 沈斯缪皱起了眉毛,他走到茶几上拿过烟,点了一根放在嘴里,狠狠地抽了一口:“你知道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 纪浔转过了身,把手里的烟送入了嘴里,轰隆一声,闪电的光打了进来,一瞬就照亮了他的脸。漆黑的头发下,那双眼睛目光沉沉地看着沈斯缪,只是笑,显得有些漠然,他吐了一口烟:“因为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他说得满不在乎,可这话从纪浔嘴里说出来,又似乎没什么惊讶的。 “没有一点可惜。” “不。”纪浔打断了他,说:“有些事情是,你昨天想清楚了,今天就不行了,现在想清楚了,等会就不行了。” 他用受伤那只手的掌根,把袖子推上去了一点,露出了突起的腕骨。咬着烟,看着沈斯缪:“所以在那一秒种里,什么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那一秒钟过去之后呢?” 他们两个对视着,纪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从来不去想。” 黑夜里他的脸半明半暗,照亮的那一边,脸色是异常平静的,黑压压的睫毛下,只有那黑色的瞳仁里涌动着微弱的情绪。 沈斯缪手有些颤抖地把烟送入嘴里,一瞬间突入其来的心疼感涌入心里。纪浔从不去想,所以不会后悔,不会悲伤。所以他的情绪隐藏起来,因为冷漠久了,自己也就习惯了,如同数万滴雨落下,只能激起湖面一点涟漪。 所以这么多年来,又有谁能懂他真正的渴求呢? 而他只能从支离破碎的片段里,从纪浔口中描述的寥寥数语中,来窥探他的一角。 是十七岁的他推着单车,忍受冷酷的冬天,吐着冷气,被冻得泛红的眼皮,深夜独自骑行在下雪的街道。放学后穿着校服,骑车穿过逼仄的小巷,掠过头顶的电线,在塑胶厂修理着那台老化了的机器。 每天都睡不够,却又会做题到深夜,他的迷茫与矛盾,皆在少年时期的磨砺的一干净,换来少不更事的早熟,以及沉默和寡言。 又或者是大学时期的他,从酒吧兼职出来,眼睑泛青地走在路上,一边抽烟一边等车。回去的室友早已入睡,他打开电脑,咬着烟,蓝光照在他脸上,编辑着他所做得项目。 他拥有多面派的不同性,拿鼓槌熠熠生辉的他,老师口中不骄不躁的他,意气风发是他,疲惫不堪也是他。 诸多复杂,始终模糊。 才能他越多了解,越心如刀绞。 沈斯缪冷着脸色,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苦涩又辛辣的烟味充斥在嘴里,鼻腔,又侵入肺里。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沈斯缪接了,手机里的人说:“沈先生,有一位关小姐找你,要不要放她上来。” 沈斯缪冷声说:“叫她滚。” 啪得一下摁了电话。 “让她上来。”纪浔说。 “不准。”沈斯缪脚搭在膝盖上,手里夹着烟,阴沉地说。 纪浔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盯着外面。 沈斯缪狠抽了一口烟,皱着眉,又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上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直到门铃响起。沈斯缪没有动,纪浔走过去开了门。 关绾湿淋淋地站在了门口,漆黑的头发粘在惨白的脸上。 “进来吧。”纪浔说。 她目光下至落在纪浔包扎好了的手上,想去握他。 “不准碰他。”沈斯缪走过来,站在了纪浔的身旁。 关绾缩回了手,她的气质转变的诡异,此时显得苍白又易碎,丝毫不见了白天的神经兮兮。 她抠着湿漉漉的袖子,哑声说:“我只是担心他。” “轮不到你。”沈斯缪皱着眉说。 关绾抬脸看着沉默的纪浔,表情像是要哭,又不停地用指甲抓着袖子,语无伦次地说:“因为除了我,没有会担心他了,没有人。” 沈斯缪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说什么疯话。” 关绾看着纪浔,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因为哥哥和我从来都不被人需要啊。” 纪浔抬起了头,看着她不太正常的情绪,开口道:“绾绾。” 她揪着手指,指甲把手背抓得通红:“因为哥哥也不是我的亲哥哥。” 沈斯缪闻言抬头看她。 她的眼泪终于一滴两滴地往下落,哑声看着纪浔说“哥哥只是和我一起在福利院长大,不是我的哥哥,是小春的哥哥。” 第四十章 窗子上的玻璃不怎么牢固,被风吹得咔咔作响,锈渣从缝隙里面往下掉,落在了发黄的床单上。 天还不怎么亮,往外面看还是暗沉的蓝色,鸡的打鸣声已经响起来了。纪浔一直就没有睡,他的头太痛,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头更加沉。 他坐了起来,旁边的两个比他还小的小孩还在睡,紧
相关推荐:
铁血兵王都市纵横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高达之染血百合
综漫:开局就打宿傩?
赘婿
我曝光前世惊炸全网
寡妇门前桃花多
祸国妖姬
阴影帝国
姑母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