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候,后宅中更不可能明察秋毫。关乎生死性命的事,怎就不容怀疑?” 这般质疑,分明根深蒂固。 越氏在旁瞧着,几番要开口劝说,想起方才谢瑁的满眼凌厉和素日叮嘱,到底没敢开口。 倒是老太妃痛心疾首,颤巍巍道:“当年的事,在场的人不少,你怎就偏信那老稳婆的鬼话!即便怀疑,说出来对证就是,何必做出这样的事。若�E儿真有个好歹,你对得起你父亲么?” “他们又何曾对得起!”谢瑁厉声。 “父亲战死时,祖母和二叔何等悲痛,如今呢?太妃和谢�E把那京城强塞来的女人当成宝,怕是奴颜婢膝,狗苟蝇营,早就将旧仇抛之脑后了!” “可笑,真是可笑!” 谢瑁说罢,忽然大笑起来,在祠堂里听着却分外悲怒凄凉。 最后,他的眼角滚出了眼泪。 自幼腿疾,他无数次抱怨过苍天不公。 兄弟、父亲、叔叔、姑姑,谢家每个人皆可顶天立地,驰骋沙场,唯有他双腿孱弱,连站立都难。他不肯信这是天灾,便下意识归咎于人祸。 而武氏,便是最可疑的祸端。 事已至此,刺杀之罪已难洗清,即便府中顾念几分,谢�E和武氏背后那些军将也不会答应。 而他是王府的嫡长子。 即使阴鸷,也不肯俯首受辱。 钟嬷嬷已经死了,事情过去太久,即使说破嘴皮,此事也无从对证。他怀了二十年的怨恨,只为将武氏拽入泥潭,更不愿相信这一切只是谎言,不信他困于轮椅纯属天意命数。 脸皮撕破,已经无路可退。 谢瑁佯作拭泪,将一粒红丸送入口中。 “是非黑白自有公论,列祖列宗也都看着。我为母报仇,问心无愧,按律处死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奕儿尚且年幼――” 他终于瞥向越氏,想起年幼乖巧的儿子时,阴冷猩红的眼底终于浮起些温柔。 “他不懂事,也不知这些内情。所有恩怨都算在我头上,往后还望婆母和二叔多加照拂,别让人苛待了他。” 这言辞神情实如托孤。 越氏与他成婚数年,朝夕相处创迪缱绻,最知道他的性情,意识到谢瑁想做什么时,大惊失色,立时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谢瑁却勾了勾唇。 “保重。”他用唇语告别。 旁边谢�E原以为他会做困兽之斗,瞧见越氏那神情,猛然醒悟过来抢身去救,却只听到他最后的几个字。 “晚了,早就吞……”话音未落,眼神便迅速的灰败了下去,在一瞬僵滞后,垂下了头。 越氏握住他尚且温热的手,当场恸哭失声。 谢砺亦神情骤变,抢身上前道:“怎么回事?” “毒丸。”谢�E眉头紧皱。 王府里没这种能立时取人性命的东西,方才谢瑁吞服的想必来自刺客手中。从情势骤转,到当庭对峙,谁都没想到谢瑁会在身上藏这种东西。此刻药已吞入腹中,哪怕请了郎中过来,也回天无力,谢瑁这般选择,偏执得一如既往。 方才还咄咄相逼的人,此刻渐渐气绝。 越氏伏在他膝上泪流满面,老太妃怔怔片刻,回过味时昏厥了过去。 …… 当天傍晚,王府里发出了讣告。 老太妃上了年纪,哪怕平素性情执拗蛮横些,对几个孙儿却极为看重。她昨日担忧谢�E伤势,夜里辗转反侧没睡好,今日骤喜骤惊,亲眼看着嫡长孙在跟前自尽,那样的打击实如一记重锤,将她彻底放倒在病榻上。 武氏无法,将她托付给二房婆媳照看,连年弱的小谢奕一道送了过去。 她和阿嫣则忙着筹备丧礼。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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