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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来，这里有我——” “！” 话还没说完，已经走出去几步的人倏地冲回来了。傅霖展开手臂把人抱到怀里，这个拥抱非常紧密！可以说，比两人之前谈恋爱那几个月里任何一个拥抱，都要紧。 “.....傅霖，”林茜被他抱的呼吸不畅，抬手想推他，但只摸到坚硬的胸板，“你干嘛。” 他的怀抱还是跟记忆中一样宽大。除了沐浴露味道之外，弥漫着独属于傅霖的味道。这股熟悉的味道让林茜有些鼻酸，想接纳又想抗拒，总之是说不出的委屈。当时是他不把她当回事儿，现在分手了还抱什么啊。 “对不起，对不起。”傅霖把带有胡茬的脸庞埋到她肩窝里，扎的林茜脖颈微痒，他又说，“抱一下，我，我真的很......” 是很想抱。还是很抱歉。林茜都不想问了，一动不动的被他紧拥着。能感受到傅霖的胸膛在颤抖，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太大了，几乎没怎么睡过觉，每天就守着唯一的亲人提心吊胆，不敢闭眼。熬到这个地步，总算要进入第8期针剂了。报告说傅馨一切都好。甚至等12期结束，她的身体能发育到16岁！等再调养一段时间，兴许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数值。这无疑是个喜讯。也是让傅霖精神骤然释放的原因。他此刻抱着她说不出别的话，只会说谢谢。最后是傅霖先放开手，头也没回的走出浴室。林茜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因为...... 她肩上的衣服好像湿了些。 * 下午两点，万华豪庭。这是一处位于d城市中心的富人住宅区，唐宴驱车到这里，门口安保非常严格的登记车辆信息，随后才放行。他不知道顾瑾舟为什么要约他，只是直觉告诉他得过来赴这一趟约。小别墅，环境不错。 “叮咚。” 电子门铃按了两下，里面就传来脚步声。与此同时还听见房子里挺热闹的，像是有四五个人。唐宴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面无表情，单人一个就来了。 “嗨，唐先生吧？” 来开门的是穿着卫衣的年轻男人，不是顾瑾舟，年龄看着跟顾瑾舟差不多。 “快请进！不用换鞋。” 唐宴随意点头，跟着他往里面走。客厅里坐着三个正在打游戏的青年，旁边深灰色单人沙发里，身穿银色西装的男人抬头看他，展露温和的笑容。 “唐先生。” 这是唐宴第一次正式跟顾瑾舟碰面，以前在财经报纸上看到的比较多。现实里的顾瑾舟比报纸上更有年轻活力，兴许是这会儿跟友人一起打着游戏，表情和气场都很放松。看到他出现，顾瑾舟连忙放下游戏机。 “失礼了，我们玩的太投入，”顾瑾舟笑眯眯朝人打招呼，“过来坐啊，别客气。” 他脸庞生的俊朗，矜贵大少爷的气质并不像宋小楼那么嚣张，而是一种修养极好的斯文模样，举手投足都是温润有礼的。唐宴站在客厅置物柜旁边，没走过去。 “不用了，你找我什么事。” 四个正打游戏的青年看打扮都家境优渥，这会儿转头打量唐宴，多看了几眼就很快收起原本的轻蔑，目光转为好奇，但都没有主动搭话。顾瑾舟起身走过去：“好吧，那我们到书房聊。” 唐宴没什么反应，跟着他往走廊另一头的书房去。经过走廊时，顾瑾舟转头看着周围装潢。 “这里装修的还不错吧，是我帮他联系的装修公司，他不喜欢明亮的色调，选的颜色都是浅灰深灰，连家具都......” 唐宴脚步在走廊里停了一下，蹙着眉看顾瑾舟。 “你在说什么。” ‘他’是谁？ “嗯？”顾瑾舟握着书房的门把手，笑容加深了些，“当然是楠楠啊，还能有谁。” “......” 唐宴想追问，但书房门已经被打开。他往里面瞥了一眼，于是就什么都不用问了。嵌壁式的整体书架墙，上面摆着一些设计大赛的奖杯奖牌，以及各种活动的留影或合照。里面的人几乎都是同一个，他熟悉又陌生。脸还是那张脸，却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开着昂贵豪车在海边沙滩上烧烤，兰博基尼车前盖摆着蛋糕，顾瑾舟在姜楠旁边靠着，两人微笑着朝镜头比耶。击剑俱乐部双人赛，姜楠和顾瑾舟一起举着奖杯兴奋喊叫，周围彩带飘飘。薰衣草花海里，姜楠穿着奶白色的精致衬衫，嘴里叼着一块花蕊糕正皱眉，大概是不喜欢糕点味道，这个表情也被旁边哈哈大笑的顾瑾舟拍下来。登山的，酿酒的，果园采摘的，地区横跨巴黎德国西雅图。甚至姜楠惧怕海域也有过一张潜水照，身边都跟着顾瑾舟。此外还有他们滑雪的，蹦极的，高空双人翱翔伞，瀑布直坠船，甚至是摩托，塞车....... 这里有很多很多的照片，百分之八十都是他俩的合照。而每一张照片里的姜楠，都跟唐宴印象里的男孩截然相反！是这个人，却又不是这个人。他愣愣站在书架前，看着书房里的所有相框。忍不住脚步挪近一点，再近一点。照片没有Ps的痕迹，全是真的。书房里很安静，远不及唐宴此刻心底的喧嚣，宛如正在一寸寸坍塌的海域孤岛。他即将坠入深海。顾瑾舟双臂交叠着，悠闲靠在不远处的书桌上。 “唐先生也看到了，不用怪他没告诉你真实身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楠楠就是累了，跑出去一段时间散散心，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照顾他，给你添麻烦了。” “他并不属于你，唐先生。” “......” —————— 第288章成全姜楠和其他男人？唐宴没有理会身后的人，沉默站在书架前。一行一行的顺着看过去，相框里每一帧都是他没见过的姜楠。顾瑾舟言语简洁的把姜楠隐姓埋名逃家全过程，说了一遍。最后告诉唐宴—— “其实你和他之间的纠葛很简单，你不过是他人生旅途中暂时歇脚的驿站，他总会启程往前走，我才是他永久的同路人。” “这些照片足以证明在他心里我是什么份量，我和他的三年，难道比不过你们认识的三个月？” “唐先生这手趁虚而入，玩的很不道德。” 唐宴是小三插足。顾瑾舟就是这个意思。 “......” 唐宴脸上没什么表情，收回视线转身站定：“哪里不道德？” 两个气势同样出众的男人站在这间书房里，遥遥对视，目光撞在一起都带着火花四溅。唐宴说：“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单身，你似乎连前任都不算，朋友？” “那是因为他跟我告白我没有答应。”顾瑾舟回的很快，眉间闪过懊恼。显然没想到江楠会把他们大学时的事情告诉唐宴。唐宴嗓音还是冷漠，嗤笑一声。 “告白？那只是你单方面认为的，他当时在生病，根本不知——” “争论这些有意义吗，是不是告白我比你清楚，”顾瑾舟是搞商业的，谈判是他的强项，“难道我还要把我们如何亲密无间的细节都跟你讲一遍？” “我很乐意讲，但你恐怕不会喜欢听。” “唐先生，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他连真实身份都没告诉你，就代表没打算要跟你长久在一起，他早晚会离开，就是在我来接他的时候。” “......” 顾瑾舟每说一句，唐宴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没错，争论有没有告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楠从来没跟他说过实话，也没打算跟他有以后。等于是在耍他玩。只这一点，就能让唐宴在顾瑾舟面前狠狠矮上一大截！唐宴这种性格，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哑巴亏。他忍着怒意抿唇，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却也单薄的可怜。 “他喜欢我。” 姜楠说过，他喜欢他。在这种情景下，他没有其他能拿出来说的东西了。仅仅只有这四个字...... “唐先生别开玩笑了！”顾瑾舟忽然笑起来。双臂交叠着抱在胸前，姿态放松。 “从脾性到喜好，我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你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他喜欢你？” “不，应该说假如他喜欢你，他会连自已是谁都不告诉你？” “在你面前隐瞒身份是什么打算，这不用我说明吧。” “江楠就是没瞧上你，玩玩而已。” “......” “你可以闭嘴了。” 唐宴不想听顾瑾舟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 “如果把我找来只是想说这些无聊的话，那么，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来替我做判断，我会跟他证实。” 他要听姜楠是怎么说的。他愿意相信姜楠。他一直都很相信姜楠。唐宴忍受不了一丁点儿的欺骗，也从没想过姜楠敢骗他这么多。不会的。这不可能。 “......” 这人竟然到现在还能这么冷静？顾瑾舟看着他的背影，决定再添一把火。 “唐宴，江楠有精神疾病你知道吧。” “他发病的时候应该会很依赖你，会让你抱着他，你走到哪他跟到哪儿，黏人，兴许还会说喜欢你，想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对吗？” 唐宴听的呼吸有些不畅。他背对着书桌那边的人，睫毛颤了一下。顾瑾舟接着说：“你把这些当成他喜欢你？我不知道原来唐先生会这么天真，或是纯情？” “......” 唐宴脚步放缓，垂在两边的掌心终于攥紧了！因为顾瑾舟说的都对，跟姜楠的每一步行动都一样。那么，顾瑾舟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姜楠也曾经对他...... “没错，你根本不算特例，”顾瑾舟看他停下，目光落在那边攥紧的拳头上，“他发病的时候会本能依赖身边人，以前是我，我不在才轮到你。” “事实就是，他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 “......” 顾瑾舟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实际背在身后的手指已经按到桌面上了。如果唐宴真要霸着人不放，他还真没办法。老话说—— 商不压官。唐宴身后有公家的关系，他顾氏就算把集团做的再大也还是敌不过唐宴！所以他只能走捷径，让唐宴主动退出。顾瑾舟有自信，只要不给江楠第二个避风港，江楠一定会回到他身边。他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不，现在他明白了自已的心意，一定会跟江楠比以前更亲近！而且他也没有故意夸大什么，他跟唐宴说的都是事实。江楠刚来到大学接受心理治疗的那段时间，都是他没日没夜的陪着，悉心照顾。他只是有一小段时间发觉自已喜欢男人，选择逃避....... 难道就没有弥补的机会？不，一定有的！他不是十恶不赦，任何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他现在明白了自已的心，他愿意照顾江楠一辈子。而且比起唐宴，他更熟悉江楠。他有优势。这么想着，顾瑾舟站直身体，强行摆出高姿态朝那道黑色背影说话。 “唐先生，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放手？” “如果你身边真的很缺人，我送你几个更漂亮的男孩行不行？你不要再介入我和他，他....他精神受不了打击，请你成全我们。” 男人只要有自尊心，听见这种话都会放弃的。更何况是唐宴这种傲气的人。他就是在逼唐宴放弃，主动抛开江楠！ “......” 也确实跟顾瑾舟预料的一样，唐宴按上门把手打算离开了。因为姜楠对他百般隐瞒，却对姓顾的毫无保留。这让他在这场对话里一直处于下风，非常难受。除了灰溜溜的离开，他似乎没有其余的话能说，可脑子里一直都回荡着那句‘成全我们。’ 成全。成全姜楠和其他男人？唐宴拽门的动作停下了，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他转回头看向顾瑾舟，凝神盯了几秒。表情忽然诡异的放松下来。甚至唇角还带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只是眸色愈发冰冷。 “怎么？”顾瑾舟佯装镇定。唐宴冲他抬起下巴，干脆利落的丢出一句话。 “想让我成全，做梦。” “......” 第289章姜楠要是想跟顾瑾舟走呢？这是不愿意放手？顾瑾舟沉了脸：“他对你根本不是喜欢，你这样有意思吗，我和他才是——” “停！”唐宴抬手打断他，做出总结，“如你所言，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你们两个是一对吵架的情侣，现在你回来了我就该把他还给你，是这样？” “是。”顾瑾舟硬着头皮点头。隐约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儿...... “很好，”唐宴又笑了。他抬手把自已的外套扯平整，动作气定神闲。几秒后忽然冷了脸！书房里响起他少见带有暴怒的声音，字字珠玑。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和他，成全你们的爱情？” “先被他耍了三个月，再被你指责成道德败坏，我就活该被你俩当成调味剂这么玩儿？” “顾总，我唐宴看起来像是什么好心人吗？” “？！”顾瑾舟瞳孔放大了些。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不应该是唐宴受到打击郁郁寡欢，为了面子再也不搭理江楠吗。这...... 他刺激过头了？顾瑾舟脸上的愣怔和疑惑很明显，好半天说不出话。 “操！”唐宴越想越气。紧跟着抬手把外套拉链拽下来，干脆脱了外套！里面黑色的圆领短袖底下，鼓囊囊的胸肌和臂肌由于情绪起伏，看起来更精壮了。他把外套往旁边沙发上随手一抛，反手把门从里面反锁！冷睨着顾瑾舟，摩拳擦掌的挪步靠近。 “我也很疑惑，顾总，别人把人当傻子玩儿至少明面上得瞒着，你却很有勇气。” “在我面前就揭露了我是傻子的真相，还反复提醒。” “那我现在把你揍成猪头也是你活该，对么？” “？” “呃！” 顾瑾舟还没反应过来，唐宴沙包大的拳头就已经到他脸上了！ “砰！” “唐——呃！” “啪！” 顾瑾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唐宴踩着后背碾在地上揍！唐宴一边揍他，一边咬牙怒笑。 “还有那个骗子，你俩都别想好过！” “救——！！” 顾瑾舟想挣扎着往门外爬，被唐宴一脚踢回原位！ “......” 唐宴是在铁笼里长大的，从小还被注射激素。他本来就没有正常人那么多的情绪负担。他坦荡直白，怎么想就怎么干，绝不磨叽。这方面跟黎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唐家人。顾瑾舟的激将法对待正常男人兴许有用，什么自尊啊，面子啊。但在唐宴这儿行不通！唐宴世界里只有对他好和对他不好的。顾瑾舟显然对他满怀恶意。而姜楠敢骗他，姜楠也对他不好。唐宴的世界观就是这么简单干脆，敢招惹他的人就得收拾回去，息事宁人不可能。他受不了半点憋屈。这俩一块收拾，谁都别想跑。外面客厅里几个青年从唐宴刚动手，就听见动静了，在书房门口疯狂砸门。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顾瑾舟！顾氏总裁！” “.....真打起来了？” “那男的挺结实，刚才我看见了，瑾舟能干的过他吗？” “砰砰！开门！” “喂！” 叫门叫了半天，里面顾瑾舟的痛呼声是越来越小了。 “不行啊，报警吧。” “顺便喊个开锁的过来，快点儿！” 几个青年在书房门前急的满头大汗，终于在开锁师父到了之后，催促开门。但还没等师傅碰着门，门就从里面被人拽开了！顾瑾舟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脸上大片青紫，已经是接近昏厥的状态。 “瑾舟！瑾舟......” 几个人冲进去围着顾瑾舟查看，门口的三位民警拦住走出来的人。唐宴单手勾着冲锋衣外套，搭在左肩上。额前发丝散落几缕，满脸都是躁怒后的生人勿近表情。他朝过来的民警说：“人是我打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哦，”民警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制服，也是头回遇到这么配合的嫌犯，问了句，“打架原因是？” “他把我约到这里，告诉说我对象只是跟我玩玩，跟他才是真爱，还让我大度一点成全他们俩。” “他很勇敢，我就也没怂。” 唐宴没觉得自已打人有错。 “......” 民警们公职在身，但也怪怪的瞥着那边伤者。这不是活该找打吗？故意挑衅。 * 程泽把唐宴从派出所保释出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俩人开车回事务所。唐宴靠在副驾驶椅背上抽着烟，脸庞在烟雾和路灯里忽明忽暗，面无表情。 “....医院那边说顾瑾舟没有生命危险，手臂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少说得养两个月，”程泽说，“他清醒后签了免责协议，放弃追究你的责任，你，这次有点太冲动了。” “无所谓，把我抓走吧。”唐宴说。谈了几个月的男友，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结果对方的身份姓名以及学历住址，全都是造假的！尤其还蹦出来一个顾瑾舟，这让他感觉跟走路上被砸了一坨屎似的，堵心极了。唐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虽然他把顾瑾舟揍了，但那也堵心。现在对姜楠什么时候从位面里出来，已经不怎么期待了，不想面对。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姜楠不是姜楠的这个噩耗。所以随便吧，把他抓起来也无所谓。他不想考虑姜楠为什么要隐瞒不说，唯一的理由就是，姜楠根本不在意他。姜楠随时会离开，压根儿没想告诉他。 “......” 程泽在警察局已经了解到事情经过了。姜楠和顾瑾舟？江氏集团。他目不斜视的开车，劝唐宴。 “不行就算了，你也没必要再去揍姜楠一顿，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早看出那小子不简单.....反正，算了吧，让他从哪来回哪去，你强留也留不住。” “我凭什么放他走，成全他俩？”唐宴语调阴沉。程泽皱眉：“你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舍不得姜楠？” “你问的什么废话？”唐宴深吸一口气，把烟头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我认定的人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唐老板，这世上不是什么被你盯上就得是你的，要讲法治的。” 程泽提前给副驾驶坐着的人打预防针，说出最坏结果。 “姜楠要是想跟顾瑾舟走呢？他跟我们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