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医院,关心他的时候。 苏芸继续问:“那司先生还记不记得,司二少爷在做检查的时候,你在四楼某间病房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司父的记忆不自觉被牵着拉回八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司寒川进诊疗室检查后,有一个朋友给他打电话,告诉了他天远集团掌权人家里火灾的事情。 他当时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是傅时月干的,那小丫头心狠手辣,比她祖父更狠。” 司父打了个颤:“我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苏芸淡声回答:“原本是没有关系,但您说话时身旁的那间病房,正好是天远集团那个烧伤的小儿子的病房。” 司父仍旧满脸茫然,但一直低着头的步修远却浑身一震。 不等他动作,傅时月忽然伸手钳住了他的下颌,抬起了他的头:“你听到司先生的那句话,就认定我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对不对——苏承中?” 天远集团的掌权人就姓苏。 步修远此时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但还是咬牙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话没说完,傅时月松开手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 “你听到司先生的话,认定我是凶手,所以想向我报仇。但是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孤零零一个人能怎么报仇?” “这个时候你认识了步家快要病死的小儿子。” “步夫人在生下小儿子之后一直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步家的小儿子这一病,等同于要了她的半条命。” “你很聪明,你抓住了这一点,与步先生商讨,如果步修远死去,你愿意整容代替他生活在步夫人身边,唯一的条件是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步修远目眦尽裂:“你没有证据。” 傅时月嘴角上挑,眼里却都是森寒:“我没有证据?步修远的血型是B型,苏承中的血型是O型,做个血型比对怎么样?” 步修远死死攥紧手,指甲都嵌进掌心。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帮你做了。”傅时月做了个手势。 下一秒,苏芸又抽出一张纸,然后放在了步修远面前—— 赫然他上个月去医院检查时的报告! 血型那一栏里,清清楚楚写着:O型。 这证据直接将步修远的身份给板上钉钉。 步修远就是八年前天远集团掌权人家里突发火灾的唯一幸存人,天远集团掌权人的儿子,苏承中。 而真正的步修远,早在八年前就病死了。 步修远……不,苏承中紧紧盯着那张报告,忽然抬手将报告给挥到了地上:“就算我是苏承中又怎么样?步家不暴露我的身份也只是为了保护我。” “难道傅小姐想说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仇?证据呢?谁能证明我真的听到了那句话?” “我分明是先认识司寒川的,因为他被送到冰岛,他让我关注傅小姐你的腿,我们才会认识,我是被动的!” 傅时月冷漠地看着他:“司寒川如果不去冰岛,他两年前就该死在你手里了。” 苏承中反问:“傅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他又没仇。” “的确没仇,但你想让我也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不是吗?”傅时月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拽到自己面前,“你发现我唯独对司寒川不同,所以你故意接近他,和他成为朋友。” 苏承中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傅小姐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这些都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这些动机,我只是在帮寒川的过程中爱上了你。” “难道就因为我身份作假,所以我的爱一个人就有错了吗?!” 他眼眶通红,声嘶力竭,每一个喊出来的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真诚的情意。 可傅时月丝毫没有动容。 她红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几个字:“那场车祸,是你做的。” 苏承中的神情彻底变了。 他瞳孔骤然紧缩,除了被傅时月抓在手里的那一节手臂,身上其他地方仿佛在一瞬间全然变冷。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时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眼前划过无数个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细节,内心也闪过无数个答案。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傅时月会说—— “两年前。” 女人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寒刃,死死地钉在了苏承中的心脏上。 他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你两年前就知道,为什么还会允许我的接近?你一定是想骗我,你不可能知道!” 傅时月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早在那场车祸之前,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我才会和司寒川提分手。” “你从他那里知道这件事后,你等不及了是不是?所以你让他来找我,然后在他的车上动了手脚。” 苏承中完全僵在了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傅时月就这样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你蓄意接近寒川,想利用他接近我,我发现了你,为了保护他所以我才和他提分手,你却迫不及待动手。” “把他送到冰岛,也是为了保护他,毕竟如果他不离开,你怎么会有机会靠近我?” 苏承中呼吸停滞了好几秒,嘴角突然抽搐了两下,然后用力一把将傅时月推开,随后踉跄站稳大笑起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又怎么样?” “就算你都知道,司寒川还是死在了我手上,你还是失去了他!” “傅时月,你太自信了,你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事,就能掌握一切,但你还是没有保护住司寒川——” “当然,这都多亏了司先生和司夫人。” 被点名的司父狠狠一怔。 苏承中疯癫的看着他笑:“我本来只是想放火给司寒川点苦头吃吃,谁知道那整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想起他?” “我早知道他在司家没人在乎没人关心,倒是真没想到你们连他的性命都不理会。” “他死了活该……这可不能怪我啊,他本来是不用死的,是没人救他他才死的!” 他指着傅时月笑的更加魔怔:“就连你也没救他不是吗?他被困在火海里的时候他喊你了,但那个时候你却扶着我走了……你是不是不知道?” “你真该看看司寒川那个时候的表情,那么绝望,那么决绝……” 话没说完,傅时月猛然上前掐住了他的脖颈:“你刚才说什么?!” 苏承中被扼住了呼吸,在肺里氧气一点点减少的情况下,他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我冒险进入火场……就是看见司家没人救他,去阻止你去救他的。” “他喊了你的名字,你也回头了,但你根本没听见,也没看见。当时他看见你扶着我离开,可是非常、非常绝望的啊。” 傅时月眸色一沉,手指顿时收紧了力道。 “傅总!”眼看苏承中脸色有变青的迹象,苏芸忙上前去拉傅时月,“傅总!别让他脏了您的手!” 傅时月却好似听不见一般。 苏芸心都提到嗓子眼,豁出去般的大喊:“傅总,司二少爷在天之灵不会想看见您这样的!” 话落一阵沉寂。 傅时月松开了手。 苏承中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的咳了起来。 而傅时月被苏芸扶着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告诉自己苏承中说的很有可能是为了故意刺激自己,不会是真的。 可一想到在当时那个环境里,如果司寒川真的喊了她,却看着她带着苏承中离开,他该有多么的绝望? 她明明是想为他,想为两年前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报仇的! 但她没来得及让他亲眼看着大仇得报,看着害他们的人被法律惩罚,他却在她的自大下先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多给她一点时间?! 看着她这幅样子,缓过气来的苏承中再次大笑起来:“你想折磨我对吧?你想让我更痛苦,想让我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是不是?” “真可惜哈哈哈哈,真可惜!到最后,痛苦的人还是你!” 傅时月眼神森寒的缓缓看向他:“你父亲是自杀的。” 苏承中的笑声戛然而止,那好似胜利者的姿态也在顷刻间僵硬。 “不可能!” 傅时月神情漠然,一字一顿:“当年不是我要收购天远集团,而是天远集团的股东私下要把股份卖给我,我手上天远集团的股份已经高达百分之五十二,所以我才去找你父亲。” “他完全被背叛了,所以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说我可以给他一份体面,但他拒绝了。” “当天我离开后,就去了上海。回来时我才知道他家中失火的事情。” “苏承中,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父亲的死从始至终都和我没关系。” 苏承中表情空白,垂放在地上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你骗我……如果真和你没关系,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傅时月漆黑的眼瞳莫名闪过一瞬暗光,却没有回答。 那时她刚搞清楚“步修远”的真实身份,怕他过激伤害司寒川,所以才和司寒川提出分手,没想到两人会出了车祸。 也在车祸中失去了他们的那个孩子,她查出车子是苏承中动的手,于是愤怒。 于是不想太轻易的放过他。 所以她默许司家把司寒川送走,却又因为思念而借着苏承中的口让他回来。 她以为她不会再让意外发生了…… 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惩罚她的自大,惩罚她的自以为是。 她过去二十八年活得太顺遂了。 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是接到举报电话而赶来的警方。 他们带走了苏承中,直到最后他还在冲傅时月厉声喝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但傅时月终究是没有回答她。 偌大的客厅里很快只剩下傅时月和司父。 在刚才的对峙中,司父就好像一个透明人。 但他的存在反而是一切事情的开始。 如果不是他在苏承中的病房门口一口咬定傅时月就是害苏家八口人七死一伤的人,苏承中不会怀恨在心,也不会整容后故意接近司寒川。 傅时月不会和司寒川提分手,他们两人不会出车祸,不会失去那个孩子。 司寒川也不会被送去冰岛两年,回来后也就不会被害。 在这一场悲剧里,谁也不能逃脱责任。 可还有一件事司父想不通:“你早知道凶手是他,却还让我找凶手?” 傅时月闻声抬眼,眼里带着明显的冰冷的戏谑:“是啊,我故意的,因为我知道你找不到,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你就会因为要失去司氏而越来越痛苦。” “好好品味吧,你下半辈子都会因此一直痛苦,这是你欠寒川的。” 司寒川的尸体在殡仪馆的冰棺里放了三天。 这三天,傅时月一直在傅家没走,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做。 但一切事宜她都让助理苏芸给安排好了。 解决完苏承中和司氏的所有事,便是司寒川的葬礼。 青山墓园。 傅时月穿着黑色风衣,半跪在刚下过雨的砖地上,亲手将司寒川的骨灰盒给放进了墓中。 再起身时,一串白奇楠沉香手串滑落至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腕骨上。 墓园里安安静静,管家站在后面为司寒川默默祈祷过后就离开了。 墓碑前只剩下傅时月一个人。 {Xc兔sJ_兔k故ctw事Pv屋q1U提6!取%K本HN文]勿k%t私vq自S搬d运!9 除了管家,她没让任何人来参加司寒川的葬礼,毕竟这个世界也再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了。 其他人来了,也是碍他的眼。 但他愿不愿意见她呢? 想起苏承中曾说在火场里,司寒川曾亲眼看着她带着别人离开,而把他的呼喊,他的希冀全都抛之身后,傅时月的心脏就传来一阵阵刺痛。 她又重新半跪下去,将那串手串用力的攥在手里。 她擅作主张给他下葬,又不允许其他人来看他,可她觉得,或许他也是不愿意看自己的。 他应该恨死了她。 到头来,她精心策划的一切,她本意是保护他才做的一切,都没能告诉他真相,求得他原谅,就这样天人两隔! “对不起……寒川。” 傅时月深深垂下头,在风声中,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滑落。 …… 京圈里发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洗牌。 原本与傅家同住一个大院的司家,原本也算是在商业界叱咤风云的,不料一夜起火,整个公司被傅氏收购。 除了死了的二儿子被傅时月火化下葬,一家人再无踪迹。 同个时间段被傅氏收购的还有步家,步家当年收养苏承中,知道他想整容报复傅时月,没有阻拦,反而暗中给予很多支持。 一方面,步家需要苏承中扮演步修远的角色,来让步夫人情绪稳定。 另一方面,傅家在京圈里横行霸道太多年,如果真的有机会可以搞垮傅家,谁又不想尝试一次呢? 结局显而易见,步家赌输了。 成王败寇,从此没有人敢再招惹傅家,招惹傅时月。 商业界因此进入一段诡异的平和期。 而没人知道,在这些事之后,傅时月生了一场大病。 傅家弥漫着苦涩的中药味。 管家李妈将刚熬好的中药端到傅时月房间,轻轻敲了门,里面许久都没传出声音,她小心推开门,只见躺在床上的傅时月满脸苍白,眉心紧皱,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李妈刚一走近,傅时月猛然睁开眼。 “小姐。”李妈忙出声以示身份。 傅时月喘着气缓了半晌,那双充满愕然的眼才渐渐恢复清明。 不等李妈开口问,她慢慢从床上半坐起来,还有些无神的双眼望着虚空:“我又梦见寒川了。” 这是自傅时月生病以来,她第十八次梦见司寒川。 她不能在所有人的眼皮下去医院,那无非是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只能在家里,请了医生来,由李妈照顾, 李妈将还冒着热气的中药端到她面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姐又梦到司二少爷什么了?” 傅时月用掌心抹去额上的冷汗:“我梦见……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傅时月——傅时月!” 炙热灼烧的火浪中,那个女人毫无停留地转身离去。 司寒川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火焰一下蹿起将他包围其中,他的血仿佛被蒸干了,骨肉仿佛被烧成灰烬。 痛……太痛了……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救我? 司寒川紧紧抱着自己,整个人彻底陷入无尽的痛苦的黑暗之中—— “寒川?寒川,快起来了,你等下上课要迟到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忽然在耳旁响起。 那灼热的温度一下从司寒川身边退散,他在黑暗里挣扎片刻,终于冲破那层无形的阻碍,皱着眉睁开了眼。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一张他再也不能更熟悉的面孔。 “妈……?” 司寒川下意识脱口而出,喊完才回神狠狠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死? 不,不可能,当时那几条足有百斤的木头横梁砸在他身上,他不可能活下来…… 司寒川猛地坐起身来,首先就是先去看自己的手臂、身体、大腿。 结果令他更加诧异心慌—— 没有,什么伤疤、伤痕,都没有! 他本能覆上自己的脖子,按理说他在火海里熏了那么久的黑烟,这嗓子不废也得哑了。 可刚才他喊妈的那一声,只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朦胧。 这样的异常让司寒川更加茫然。 而他莫名其妙的一系列动作也让一旁的司母看愣了神。 见他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动,司母这才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寒川,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司寒川活了二十五年,从六岁有记忆开始,就没听过自己母亲这样温柔的喊过自己。 甚至与那次母亲跪在他面前时,求他去讨好傅时月放过司氏集团时的语气都不一样, 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能让人感觉到母爱的一种语气。 可对于司寒川来说,这不该属于他。 这样的语气应该永远只对他的哥哥司明朗,或者他的弟弟司景翊。 他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就带着一脸茫然缓缓转头看向了司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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