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实在太珍贵了,珍宝从天而降掉在他面前,他没办法不想方设法去争取。 时应一番自我剖析,程思敏左手的酒洒了大半,她吞了一下干涩的喉咙,突然反手握住时的掌心,镜片后的瞳孔晃动得好像发生了十级地震。 “时应,你的意思是你还没,啊,就是没正经恋爱过?” 程思敏用了一种很含蓄的方式在刺探他的隐私,这隐私有关男女风月。 时应分秒领会,总归程思敏脑子里向来充斥这些蓬勃发展的野生欲望,他说天,她讲地,他说城门楼子,她扯裤衩头子。 跟程思敏讲罗曼蒂克真是对牛弹琴啊,白费他的口舌。 时应眨眨眼不说话,歪头躲了一下她的目光,程思敏瞅着他双腮似乎蒸腾起一抹可疑的颜色,好奇心更胜,几乎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紧紧抓着他的手,嘴巴贴到他耳朵上去逼问他,“哎!说话呀,你是不是还没做过?” 再拉远距离端详一下她魅力无边的好朋友,还是难以置信:“可是你都二十六了!明年就二十七了诶,时应,你快三十啦!” 真棒啊,照程思敏这个说法他好像明天就要进棺材了。 “做过啥啊?”时应这边眼下肌肉狂跳,程思敏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十几米外,老赵扔了个烟头,也把视线调转过来。 他刚才少说和工头们喝了两瓶干红,这会儿看什么都是重影的,只见台阶上,两个程思敏正欺身贴在两个时应脸边,他俩的手也不对劲,像是电视里那个千手观音。 “不是,你俩跳舞呢?咋,咋他爹的有六个胳膊?” 程思敏那点莽劲儿也就是和时应能施展的开,老赵一说话,她立刻甩开时应的手掌退避三舍,支支吾吾。 没人应声,老赵很不满,觉得他们俩年轻人正在自己的酒庄里吃饱喝足了排挤自己,于是又站起来,插着腰大吼一声:“啥意思,咋没人理我,丫头,你到底问的啥?小时,你咋不回答!” “都给我说话!咋了么,现在吃个饭聊个天也有年龄门槛了,有撒话是我不能听的。” 躺在地上的金刚正在用双手卷成圆,眯着眼睛从中看,把天空当万花筒,傻小子被老赵吓了一跳,一咕噜爬起来,也抖着一只胳膊回头看着他俩。 程思敏脸快着火了,求助地望着时应,时应眉眼像冷白的剔骨刀,狠狠刮了她一眼,这才面不改色地转过头跟老赵愤恨道:“做做做,还能做什么?她问我是不是没做过饭。” 话是对老赵对话,说到一半,时应回过头看着程思敏。 视线跟火舌似的,快把她烧穿了,嘴里咬牙切齿的。 “我说做过啊,做饭还不简单。没跟别人做过,我自己不会跟我自己做啊。” “程思敏,不会还要问我怎么给自己做饭吧?” “用手。” 第52章 漫画分镜 “嘶。” 老赵总感觉时应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但做饭确实要用手,时应说的也在理。是个人总要吃饭么,外卖那东西不健康,他不是也经常给自己做饭吃吗? 于是,赵富贵同志扣了扣耳朵重新做回板凳上小声骂他:“做饭就做饭呗,谁还不会做饭呢?叫什么啊,那么大声。瞧你小子说话冲的,这脾气,能给驴撂倒。” “哎呀,看着怪斯文,也不知道平常出去咋谈的客户。不会是靠威胁恐吓啵。” 老赵朝着程思敏和时应的方向瞪了几眼,回过头给外焦里嫩的肉串翻了个面。 程思敏没上炉子,但脑子也有点被那个时应用手操作自己的画面烤熟了。 想象力犹如 tl 漫画分镜,一连切出很多个视角。浴室里,沙发上,甚至是公共卫生间内,时应的手指正握着强光马赛克后的棒状之物。 她舔了舔嘴唇,黯白的眼睛水光潋滟。反复从时应的脸,看到他的右手,不过想到时应是左撇子,做卷子握笔用左手,大概握其他的也是用左手,于是她热辣的目光又挪到他白皙的左手上,同时,余光强烈扫射他的西装裤。 天空飞来阿佛洛狄忒差使的信鸽,程思敏突然开始懂得欣赏男人穿西装的性张力了。 尤其时应盘靓条顺,宽肩窄腰,西装笔挺,更显玉树临风,再嗅嗅周围的空气,只要有时应在的地方,总是有种很好闻很贵气的味道。 程思敏确实像猫科动物,不过不是时应口中可爱的小三花,分明是凶猛的盯档猫。 也就三分钟吧,时应让她看得浑身汗毛倒立,连睫根都抖了。他先是用手指交握在膝盖上挡了一下,可是发现程思敏在他的欲盖弥彰下反而看得更变态了,他又红着耳朵把西装外套的扣子系上。 程思敏受到美的蛊惑,是情不自禁地开腔谀辞:“时应,好像第一次看你穿西装。你这西装,剪裁得挺合体的。你穿起来真好看呀。” 废话,这可是他早上出门前,为了今天能见到而她精心搭配过的服饰,配合袖口暗纹的细节,光是领带就换了好几条。 不懈的努力确实得到了回报,重逢后,程思敏第一次明着夸奖他。 应该得意的,可以洋洋的,但没办法,因为刚才把弱点暴露对方面前,时应反倒像是被迫翻起柔软肚皮的毛绒动物,怎么做表情都别扭,拘礼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他越害羞,越谨慎,程思敏越觉得他乖巧讨喜,主动挪了挪屁股重新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道:“你身上的味道也好闻,沉香还是豆蔻?不是昨天的香水,但又有点像。” “嗯。”时应眼神落在程思敏正在说话的嘴唇上,掌心微微出汗,领带也觉得紧,不着痕迹地躲避着程思敏翕动的鼻翼,和她乱飞的头发,屏息道:“今天用的是珍华乌木。” “哦。”程思敏点点头,将黑框眼镜推到头顶做发箍,揉了揉被压出两个红印子鼻梁,笑眼如月,白牙如贝。 “记住了,你喜欢木质香。不过也是,这些味道跟你很般配。” 有些男人穿西装喷香水让人觉得俗不可耐,犹如打鸣的公鸡,风骚过头,好像下一秒就要开着帕拉梅拉出入声色场所,油腻至极。但时应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他身上的味道总是很别出心裁,温润如玉,一加一的效果远大于二。 程思敏笑得实在璀璨动人,烈火星空下,心跳声又开始剧烈起来了。 人家只是摘了眼镜朝他笑一笑,时应就像巴普洛夫的狗,开始分泌唾液。 太想接吻了,他怀疑自己在这里再多坐一秒,就会忍不住在大庭观众之下,亲吻程思敏的嘴角。 远处老赵的双眼还跟探照灯一样时不时照过来,时应手指捏拳,手背青筋暴起,突然起身,从台阶上站起来,抚平裤子上的褶皱唐突道:“那个,我说,看金刚和贝贝也累了,吃好了咱们就撤吧。” “这外头风吹得我有点冷。” 眼神乱瞟,最终故作轻松地看向远方。 “明天,嗯,明天我还有方案要做。” “啊?那设计图不用再找赵总看看了?”程思敏以为他是真冷,真忙,着急地把手里剩下的酒倒进嘴里。 时应弯腰接过她的空杯子放进酒桶一起拎起来,瞥了老赵一眼:“他还能看吗?人菜瘾还大,喝得都不知道一二三了,明天你直接出图吧,我下午拿给民宿的主理人定。” “好吧。”程思敏也跟着他站起来,越过时应的身侧看了看金刚和贝贝,确实都在火光中迷瞪了。秋季夜里风大,虽然程思敏没觉得冷,但是西北的天气不容小觑,在室外睡着了真的可能冻成风寒。 她自己也有点累了,对着天空大大伸了个懒腰道:“那你把桶给我吧,我进去拿包,顺便叫周姐出来。” “好。我跟赵总打个招呼,说咱们先走。” “嗯,等会见。” 程思敏拎着冰桶刚走回餐厅,环顾一周,还没看到周燕的身影,人就被张工李工叫住了。 时应花了二十分钟跟老赵说再见,可是老赵黏黏糊糊说什么也不让他走。非要东拉西扯,向他打听周燕的微信和电话号码。 时应在人际交往这方面特别注意边界线,虽然他和邻居们并不熟,但明知道老赵是什么意思,没得到周燕的允许,他不好把人家的联系方式直接交给他。 俩人在外面吹了半天风,最后时应松口,说自己之后帮他探探口风,如果周燕同意了,他就把老赵的微信直接推过去,加不加还是看人家的意思。 时应这边解决了老赵,扶着他的肩膀准备送他回楼上休息。 路过餐厅,一眼看到门内程思敏又重新坐在了餐桌上,心里有些担忧,随即松开了老赵,直接把他往酒庄大门里一推:“赵总,您说得对,看您醉得也不是很厉害,就自己走上去吧。” “上去了就早点睡啊,别老玩手机,年龄也挺大的,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老赵本来脚步正虚浮,一只手亲热地搭在时应的肩膀上,嘴里说着:“我没醉”,实则因为被对方照顾着,心中暖洋洋的。 可惜温情的画面没持续多久,旁边的人形拐杖突然没了。 他被搡了一把,左脚绊右脚差点没摔在地上,再回头想为自己的年龄争辩几句,酒庄的大门已经拍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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