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掌上明珠【NP,短篇h】 > 第27章

第27章

比我强,更不是你鄙视我的理由。如果你一个堂堂总编,想不通这个区别,你的水平也不过如此,活该杂志社被人兼并!」 他面色铁青,嘴唇颤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后,报复一般地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急躁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离,这婚必须离!」 「明天九点到民政局。」 我拿好离婚协议书,走进房间,关上门,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恋爱是无数个美好的一瞬间,但婚姻是每一日都在消磨美好瞬间,当初能积攒下多少美好,婚姻的美好便能持续多久。 可惜,我与裴鹤声积攒的那点儿美好,只够看彼此顺眼五年,之后的每一日,都是在烟火灰尘里灰头土脸的生活。 我们都想在婚姻的一潭死水中找个呼吸的出口。 他找到了邹郁染的咖啡店。 我无娘家可回,无亲友可寄靠,只能回到婚姻的围城里练就憋气的本事。 憋得足够久,渐渐变化成了另一种模样:不再被蛊惑,也学着清醒。 就像孙悟空,总要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烧一烧,才能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人都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五十岁生日那天,我想过释然的。 人生过了大半,该学着与从前愤愤不平的自己和解了。 毕竟退休,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可以告慰从前辛劳的自己了。 但裴鹤声给了我当头一棒,天命有自己的安排,或许,五十岁这天,天命就是要我离婚呢。 06 我搬家的动静不小。 本想速战速决,但东西太多,硬是处理了一天,等搬家公司过来,已经是傍晚。 裴鹤声躲出去了,他没法给左右四邻说我们要离婚了。 儿女都下班了。 裴密看了一眼满地狼藉,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将我打包好的箱子狠狠一踢。 「妈,你小视频看多了,脑子看坏了吗?这把年纪闹离婚,你嫌不嫌丢人?你让我怎么找对象,怎么结婚?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箱子里都是杂物,孩子们小时候留下的点点滴滴,舍不得扔,精挑细选了一些打算带走。 但现在,我缓缓站起身,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然后,从杂物里找出来一个日记本,愤愤扔在他脸上。 「你不是说你爸爸被我困在家里一辈子吗?现在他自由了,不用被我困了,你为什么不高兴?你舍不得什么?我在家里,你说我困住你爸,我要走,你说我不负责任,横竖话都让你说了?你是什么贱皮子?还有,谁教的你这么跟你妈妈说话?你这种人,跟你爸爸一样自私,这辈子就别结婚,免得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裴密恶狠狠地瞪着我。 等看清楚我砸在他脸上的是一个日记本后,他忽然变得心虚,但他紧紧咬着唇,不辩驳一句。 日记里写了,他恨我。 他恨我困住了他爸爸一生。 他看见了他爸爸求而不得的痛苦,为他爸爸娶了一个庸俗的女人而不值。 他喜欢像他爸爸那样,一杯咖啡,一本书,悠闲的在咖啡馆中坐着,外面熙熙攘攘,但爸爸是安静的,优雅的,带着浓厚的旧味道,不时地抬头看看爱而不得的老板娘,像一首老歌。 他羡慕邹郁染是个光鲜亮丽的女老板,佩服她能与人谈笑风生,手腕高明,处处受人尊敬。 不像我——他的妈妈,只是一个图书馆的勤杂工,哪里需要搬哪里,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擦拭着一个个书架,搬运着一沓沓书籍,见了谁都会露出微笑,惯于服务别人,打交道的也都是普通人,而不是更高阶层的人。 我看到这本日记时,心是刺痛的。 我想,不愧是裴鹤声的儿子,文笔还挺好的,如果我不是他笔下的坏人的话,我会夸一夸他。 我冷冷道:「让开!」 裴密红着眼睛,咬着牙,让开了一条道。 裴然拦住我,眼睛一眨,眼泪掉了下来。 「妈,真的要走吗?我爸……他真的只是喝咖啡,什么都没干。」 我盯着她,淡淡道:「你知道你出生后,登记你的名字,你爸爸写下的不是裴然,而是裴染,邹郁染的染。」 裴然瞬间面色苍白,满眼不敢置信。 我继续道:「是我发现,以为他笔误写错了,才改了过来,现在想想,根本就不是笔误。你以后结婚了,愿意让你的孩子,用你老公前任的名字吗?哪怕只是一个字,你愿意吗?」 那时,我真以为他笔误,毕竟,人都会犯错。 但现在我只觉得年轻时的自己太柔软,太心善,从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去忖度别人。 若重回过去,我宁愿先做恶人,再做好人。 裴然的手垂下去,无力地退开一步。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去, 裴密愤怒地吼了一声,一拳重重砸在墙上。 裴然却哭出了声。 电梯来了,我走进去,将他们的声音隔绝在外面。 我胡思乱想着,这世上或许就没有完美的婚姻,或许真应了那句话,无论嫁给谁都是会后悔的,既然如此,我只能把能走好的路先走好。 不怨天尤人,不责备自己,因为她已经很努力,才能撑到现在。 07 第二天登记离婚的时候,挺顺利的。 裴鹤声要脸,他愿意在家里和我大呼小叫,在外面却一定是彬彬有礼的。 登记完出来,他看一眼刺目的阳光,又低下头去,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 他轻声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和我说,咱们一起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这点信任应该是有的,我会全力以赴。」 我点点头,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他要是真的想帮忙,不会看不到我二十多年来在婚姻中的困境。 男人的事业是全身心的事业。 女人的事业是孩子+家务+优先老公的事业+自己的事业。 世俗不要求男人面面俱到,但女人一旦有一样没做到就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抨击。 他如果真的能看见这些,就会发现,没有邹郁染的无数个夜晚,我早就在心里无数次的演练过把他丢弃。 一遍遍崩溃入睡,一遍遍醒来自愈,度过忙碌的白天,再进入难眠的夜晚,如此重复二十年。 邹郁染真的真的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等待冷静期的一个月,我埋头伏案,继续自己没有写完的文字。 不用忙全家人家务的日子,属于自己的时间一下子多了。 快一个月的时候,接到文联的电话,说有一个采风活动,问我要不要去。 我想了想,在家里待的的确够久了,便打算去转一转,正好写作上有一些难点,或许换个环境另有启发。 我去了,便遇见了裴鹤声和邹郁染。 我看见他们愣了一下。 他们看见我也有几分不自然。 无人时,裴鹤声鬼鬼祟祟地堵住我。 「你怎么在这里?是来做后勤吗?」 我一时语塞,可能在他眼里我就是天生干伺候人的工作的吧。 虽然职业没有高低贵贱的,但人心是有高低贵贱的。 我冷冷道:「跟你没关系。」 裴鹤声又道:「你能不能不要在队伍里乱说,我和她是清白的,郁染她最近心情不好,我只是带她过来……」 「跟我没关系,不要来打扰我。」 我走了,只觉得自己不干净了,浑身上下黏腻的恶心。 我们是清白的,这句话隐藏的攻击性是你眼睛脏,才会看什么都不清白。 我们什么都没干,隐藏的攻击性是你思想脏,才会想得乱七八糟。 可在我看来,如果他们的言行举止让人误会了,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自己不干净的人,才会甩别人一身泥点子。 后面几天,我当他们是空气。 只是拍照的时候,有人叫:「裴总,你们夫妻俩也来拍一个。」 裴鹤声没反驳。 邹郁染大大方方地拉着他,笑道:「我们这就来!」 她目光若有若无的滑过我,唇角勾出一抹自得的笑容,看似无害,实则恶毒。 她在挑衅我,她赌我还似年轻时那般无措。 那她想错了。 我冷冷道:「裴鹤声还没有离婚,邹小姐就算急,也等我们离完婚,你们再以夫妻相称。」 08 众人惊愕的目光在我们三个身上来回穿梭。 这一路上,裴鹤声对邹郁染颇多照顾,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 万万没想到,我这个和裴鹤声毫无互动的人才是原配。 裴鹤声面色惨白,他要了一辈子的脸,但现在颜面全被丢光了。 他看我一眼,目光带着几分求饶,我并不看她,而是看向邹郁染。 她打扮很是时髦,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精干利落,但我总莫名觉得她的利落是假的,就像一个虚弱的人强撑起花架子,努力的去模仿那些她不可能成为的人。 她强笑一下,解释道:「只是陪着鹤声出来散散心,因为离婚的事情,他很难过,我怕他做傻事,才陪着他,如果让大家误会了,那是我的不对,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如果我和他真有事,也轮不到你了,刚才我不过是怕别人叫错了尴尬,才没有解释。既然你想拍,那你来拍吧。」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笃定我不可不能与裴鹤声拍照。 裴鹤声似乎莫名有了勇气,「梅约,你不要乱想,我们真的没什么……」 我被气笑了,缓缓走上前,狠狠给了裴鹤声一巴掌。 「不好意思,刚才你脸上有一只苍蝇,你没看到,但我看到了,毕竟你眼瞎,看不到很正常。我眼睛不瞎,看得很清楚。」 裴鹤声捂着脸,不敢置信会有这么一天,我在外面不给他面子。 从前,我很维护他的脸面。 但现在,脏了的脸面,不要也罢。 众人急忙将我们拉开。 「梅老师,您别生气,您消消气。」 「稚凤老师,您来这边坐,喝点热水,休息一下。」 摄影师也焦急的道歉:「稚凤老师,对不起,是我叫错了,我不该乱叫。」 我平静道:「不关你的事,你没错,」 大家三观都是正的,没有什么人搭理裴鹤声和邹郁染。 邹郁染狠狠瞪我一眼,关切的看裴鹤声有没有什么事情。 裴鹤声则呆住了,他愣愣地瞧着我,眼眸中沉满疑惑和迷茫。 「稚凤?」 相处二十多年,他不知道他的枕边人,其实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撰稿人,给多家杂志社写稿,也曾以锐评出过一段时间的风头,被人争相采访。 他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稚凤拒绝接受他的采访和撰稿邀约。 因为私怨。 他欣赏稚凤,但看不起我。 所以,我不会接受他虚假的欣赏。 我只会让他在暗夜里抱怨:为什么稚凤不肯接受他的采访,明明他已经出到极其高的价格。 他总以为我用电脑是玩儿,我看手机是刷小视频。 他没有尝试着去真正的了解过我,他以为我从做家庭主妇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他不知道重压之下会反弹,石头里也能开出花。 采风后几天,已经不见了裴鹤声和邹郁染。 两人自觉丢脸,提早回去了。 采风结束后,倒是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很轻,仿佛随时会破碎掉。 「梅约,我这才发现书架上的杂志里有好多你写的文章,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他以前哪里注意得到我。 他的生活多姿多彩,浪漫有格调,是适合发在朋友圈,小红书里被人羡慕的。 我的生活只配出现在抖音快手的家庭妇女阵营,充斥着生活烟熏火燎的痕迹和对婚姻的控诉。 彼此没有交集,怎么可能发现对方的另一面。 其实,以前有想过和他摊牌的,但在被他斥责不要乱动他书架,质问能不能看懂那些书的时候,就绝了这个心思。 今日的结果,是他应得的。 09 我淡淡道:「有别的事情吗?」 他说:「梅约,我还是不想离婚,这些天没有你家里都乱套了,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做家务,而是,家里没有你就好像没了灵魂,裴密和裴然这段时间都在吵架,这个家没了你,好像要散了……」 我没有理会他声音里的后悔和担忧。 我能想象到家里的生活: 裴密和他一样大男子主义,不会在乎家里的细枝末节,但对自己却格外讲究,要吃好喝好穿好。 在外面人模,到家里狗样,只有一张脸拿得出去。 若真嫁给他,他是看不到不到身为女人的难处的,他看不到的,都不存在,都是矫情,是栽赃陷害。 裴然有我护着,她便以为家里从不重男轻女,所以,她和父亲哥哥相处愉快,与其说她是我的女儿,不如说她是我给裴鹤声生的女儿。 她不认同我,她有自己的优越感,认为她的未来不应该沦陷成我这样的生活,她觉得未来一定会超越我。 她也在下意识的讨好自己的父亲,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以打压我来获得父亲的认可,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爱,关注和分得更多的财产。 她的潜意识里,父亲是有产者,而母亲是个无产者。 她可怜,可恨,却让我最心疼。 因为,没有我在那个家里垫底,她自以为从父亲哥哥那里争夺到的认同和平起平坐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从前,为了她,我愿意妥协。 我怜惜她,如同怜惜小时候的自己。 但自从知道她早就知道裴鹤声还和邹郁染联系后,我对她的心思就淡了。 有些花儿,一味地保护是不懂道理的,只有遭受外面的风吹雨打,历经江湖险恶,才能洗心革面,重新绽放。 她现在恐怕是生活在那个家庭里的最底层。 但愿她能清醒过来,懂得自己即便阉割了自己,服从了父权,也依然是被排除在权利体系之外的,除了靠自己,她和我一样,其实身后一无所有。 裴鹤声还在碎碎念,我挂了电话。 挂电话前我提醒他:「明天领离婚证,9 点准时到。」 然而,第二天 9 点的时候,我没有等到裴鹤声。 我打他电话,他不接,发视频,他不理会。 那一刻,我心头冒火。 我打车直奔以前的家,打开房门,冲了进去,便看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家。 家具上浮起了一层灰尘,窗台上的花蔫了,死了,洗衣机上面放卷成一团的衣服,袜子落在脏衣服篓子外面,衣架上的衣服看样子很多天都没人收了。地板上有茶渍,脚印和乱扔的卫生纸。垃圾篓子满了,也没有人倒…… 裴鹤声憔悴极了,他眼下乌青,皱纹都深了几分,无措的站在房间中间,目光慌乱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裴密和裴然。 两人一个手里拿着擀面杖,另一个拿着拖把,彼此怒目而视,看样子恨不能将对方生吞活剥。 打起来了。 以前亲密无间的兄妹模样再也看不见了。 10 裴然看见我,悲戚的叫了一声「妈」,委屈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裴密垂下头去,手里的扫把仿佛烫手。 我静静地看他们一眼,谁也不想理睬,而是对裴鹤声道:「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什么意思?」 裴鹤声道:「他们打起来了,我顾不上……」 我冷冷道:「无能!」 「梅约!」裴鹤声有些羞愧,又有些气愤,他现在应该能感觉到,我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我瞪他一眼,走上前,扔了裴然手里的擀面杖,将裴密手里的扫把一脚踩断了杆,冷声质问他们。 「还打吗?」 裴然红着眼睛,「是他,懒得像个猪一样,什么都要我做,我做饭,让他扫地,他连拖把都不知道在哪里找,找到拖把又摔摔打打,他就是甩脸子给我看。」 「就你矫情,以前妈在的时候,不也做的好好的,就你干点儿活儿,指挥这个,指挥那个,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滚出去住……」 裴密怒吼。 我「啪」地一声,给了他一耳光。 他真下贱。 他默认房子是属于他的东西,所以可以放肆的让妹妹滚。 我冷冷道:「房子有我的一半,这一半,我死了都不会给你。」 裴密满面涨红,恨声道:「我不要你的,邹姨有的是房子,她有别墅,开咖啡店,她比你好一千一万倍,等爸爸离了婚,我就让邹姨住进来,你以后都别想再回来。」 裴鹤声怒喝:「裴密,住口!」 裴然愤怒道:「裴密,你有没有人性。」 裴密不理会,夺门而出。 裴鹤声叹息道,「你不要放在心上,裴密有点心高气傲,他本质上不坏……」 我打断他,「该去离婚了,现在没有人阻止你离婚了吧。」 裴鹤声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被卡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才说出来一个好字。 我快速下楼,等到他,立刻出发,干脆利索到民政局办了手续。 领完证,裴鹤声茫然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本本,仿佛这才敢相信,我们真的离婚了。 「梅约……」他嗫嚅着嘴唇。 「保重吧!」 他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了。 曾经,我们约定过,吵架不许隔夜,永远在睡觉前把事情解决掉,不许生着气睡觉。 但后来,都渐渐地忘了这个约定。 再后来,我们就不吵架了。 因为不接触,就没有摩擦,没有摩擦,自然就不会起冲突,自然就不吵架,不会语言碰撞,也不会灵魂交融。 我做贤妻,他做良父。 只是彼此再无情爱了。 离完婚后,我和裴鹤声再无联系,裴密人间蒸发,只有裴然打来电话。 她叫了第一声妈妈后,便再说不出一句话。 我也不急,将电话放在一边,开了免提,收拾起自己的书桌,我终于也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桌子,不用再避着裴鹤声写作。 刚开始,是怕他嘲笑,再后来,纯属不愿意与他有交集了。 良久,话筒里传来裴然压抑的抽泣。 她哽咽道:「妈妈,对不起,我终于懂您了……对不起。」 她挂了电话。 我整理桌子的手顿了顿,坐在沙发上想:傻姑娘,以后的路,你可要自己走好喽。 妈妈可再帮不了你了。 11 隔壁的邻居大概出于一种同情怜悯的心里告诉我裴然的事情。 她从那个家里搬了出来。 没有我这个妈妈撑腰,她发现她沦为了家里的最底层。 全家人指望她洗衣做饭,收拾家务。 照顾裴鹤声她无话可说,可和裴密的矛盾却日益增多。 她终于发现,她的爸爸其实很懒散,每天只负责自己英俊潇洒儒雅俊俏,剩下的事一概不会的。 他的哥哥是翻版的爸爸,外表光鲜亮丽,内里破败不堪,言语上放纵不羁,行动上离不开自己的床五米远。 从前要我约束,裴密不敢怎样,如今裴密我行我素,从不将她当一回事。 这样的男人和他结婚大概是个灾难。 邻居道:「然然怪可怜的嘞,天天被她哥哥骂哭,不是我说,裴密的性格是真糟糕啊,以前挺懂礼貌的小伙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裴密没有落到过低处,他起点高,家庭不错,除了我这个妈让他上不得台面,他生活没什么不顺的。 如今,去了我这个污点,他大概才发现,我这个当妈的不是一无是处。 我谢过邻居,让她以后不用给我说这些。 「儿孙自有儿孙福,人各有命,谁也安排不来的。」 邻居叹息道:「哎,老裴真是……不说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辛苦了一辈子,终于不用给人当牛做马了,好好过自己的吧。」 嗯! 好好过自己的。 我将自己的稿子寄给一个相熟的编辑。 这是我构思了十几年想写的故事,删删减减,修修补补,总是无法结尾。 离婚这件事情,让我心中积攒了太多的情绪,这一次,终于写出了满意的结尾。 编辑连夜读完,大感兴趣,直呼畅快。 出版的事情就这样敲定,走上流程。 我配合着编辑这边的要求,改稿,校对,确认风格排版等重种种事情。 一恍惚竟

相关推荐: 年代:从跟女大学生离婚开始   女帝:夫君,你竟是魔教教主?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深宵(1V1 H)   乡村桃运小神医   山有木兮【NP】   我的傻白甜老婆   芙莉莲:开局拜师赛丽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