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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车刚停稳,餐厅门口的侍者便来给他们开门,一路引着穿庭而过,进了半开放的雅间。店里装潢简单,米黄淡绿,几无赘饰;木质桌椅,椅子轻便易挪,椅面固定着软垫,一切以舒适为先。两人一落座,菜旋即上桌。 “时间有点晚,饿了,我自作主张先预订了菜。如果不合口味,历教授随时说,他们能做。”姚江解释道。 “我不挑,什么都吃。”历中行摆摆手,他正懒得讲点菜环节“你来我来”的客套话,姚江办事利落大方,什么都安排好了,他求之不得。 两人同时动筷子。从下午忙到晚上,劳心又劳力,俩大男人都是真饿了,一时默契地不再说话,先将肚子填了六七分饱。 历中行说不挑是实在话,田野考古走到村里,老乡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走到荒郊野岭,自带造饭工具、干粮、压缩饼干,要是遇到意外需要连啃几天压缩饼干,能让人双目无神,失去一切世俗的欲望,只对着好吃的两眼放光。 然而,姚江也不挑,每样菜他都动过筷子。到后半程,历中行有了偏好,有几盘夹得多,他便刚好拣历中行夹得少的菜吃。不过,由于预定的是三人份,还是剩下大约三分之一。 最后的芡实糕和撒子上来做收尾茶点时,姚江放下筷子。 历中行正等着他,夹了一根撒子放到自己的菜碟里,说:“姚总,我跟你道歉。那天我太武断了。” 姚江看向他:“不,那天我就是那个意思,你理解得没错。是我太轻率,随便想了个有利于自己的方案就提,冒犯你了。你生气,合情合理。” 历中行张了张嘴,鹌鹑似的。 “抱歉。”姚江又说,“这次请陆律师来帮忙,就算给你赔罪了,可以吗?” 这是连谢字都不必他讲。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可不可以? 历中行这一晚上无语的次数恐怕比前半辈子都多。他长叹一口气,道:“姚江,你做人这么周全,累不累啊?” 这回轮到姚江哑然失笑。他听得出,历中行不是反讽,是真心实意问他。 累不累? 既然对方认真问,姚江也认真想了想,回答他:“从心而行,我很自在。” 他长了一双桃花眼,平时面色沉实,隐而不彰,此时带几分真心笑意,从本就出众的五官之间骤然跃出,如巨鲸破海,波光粼粼。 历中行望进他眼底,点一点头,拿筷尖碾断碟中那根撒子,送入嘴中。 16 朋友 “你的肩膀好全了没有?”姚江问。 外面有竹叶的沙沙声。 历中行一笑,轮起左胳膊转了三百六十度,在半空划出一个圆。并不空旷的双人雅间里,这大喇喇的动作透着一股拙气,灯光下,他眉目很疏朗,发顶毛绒绒的。 “完全没问题。谢谢你的祛疤膏。”他说。 姚江嘴角微弯,收了这句谢。接着用手拿了一根撒子,一口咬在弯折处,酥脆的油炸面点断成两截,被他放进菜碟。他斟酌一下,说:“那天,挖掘机没有问题。不是机器失控。” “我后来去跟进,秦总跟我说,是员工操作的问题,那人已经辞退了。” 他看历中行,对方点头,神情中并没有意外的踪影。 “你早就知道?”姚江拿起筷子的手一顿。 历中行又点点头,夹了一块芡实糕,浅褐色的糕点做成五瓣梅花形状,他用筷尖掐住两瓣之间的凹陷处,将其一分为二,“我当天急着拦他们,又只有一个人,话说得很不客气,光想着,要把声势撑起来才镇得住人。估计是让人不爽了吧。可以理解。” 人心的善恶有时只在一念之间。他阻拦的目的达成,已是好的结果,无意追究苛责。 “那人故意的?”姚江反而皱眉。 这本是施工和历中行的矛盾,秦志成不必向他汇报,他去问,对方才交待一二,现在看来,还存在含糊其辞的地方。秦总为了脱责,真是处处留心。可人家历教授上他车时的第一句,就给这事儿定性为“意外”,根本没打算找秦志成麻烦。 “欸欸,算了,一点小事,别浪费你时间。我这不是好全了么。”历中行看出他不想罢休,连忙叫住,又转了转胳膊以示既往不咎,“话说回来,今晚在派出所,秦志成为什么跟你甩脸?听着不只是因为你请了陆律师。” 姚江夹着一截撒子蘸了蘸芦笋鲜美的汤汁,“他想借这事赶你们走。我抓到他一点小辫子。” 蘸了汤的炸物入口不再发出细微的咔擦声,但汤水沾湿了他菱形的唇,姚江下意识一抿,嘴角轻撇,漫不经心的威胁感,像海洋里默然游弋、张张嘴就吞下千万条小鱼的鲸。 历中行稍稍垂眸:“其实你们算是利益一致。” “你忘了,我有个律师朋友,”姚江笑,霎时变成无害的江豚,“他跟我说,别想着从法典里捞钱。有命赚,没命花。” 历中行也笑起来,无声笑了片刻,嘴角回落,看着他道:“我刚刚说自己武断,不是说理解错了你的话。” 是对你太武断了。 他当时觉得受辱,可那天说的话,何尝不是对姚江人格和事业的轻蔑。姚江却自始至终没有追究过这一点。 “对不起啊。”他端端正正地说,目光诚恳,眼底清澈得惊人。 姚江心口发热。他已将这一篇掀了过去,历中行原本无需再提,他们客客气气等筵席散去,还是得继续较劲,做无可奈何的零和博弈。 下海从商,最怕的就是这种人。一片赤诚,把心给你看。 你能拿他怎么办? “中行,过去了。”姚江声音很轻,甚至宛如带着哄劝。眼珠子黑白分明,回视对面。 历中行被他喊得耳根一热,脸上笑意恢复:“OK。” “不吃了?”姚江看他已经放了筷子,对他菜碟里的半块芡实糕一扬下巴。 “吃饱了。” 姚江转头对雅间门口的服务员道,“你好,打包。”回头,筷子一伸,夹了那半块糕点一口吃掉。 回到公寓,他把餐盒放进冰箱,坐下来办公,看见陆山跟他发了条消息。 “你跟这个历教授真是朋友吗?” 他问:怎么? “他看你的眼神,跟刚认识你似的。” 姚江笑了笑,想,现在是了。 17 卫昌 17 第二天开工,缺了一个大师姐,大家士气都不高,即使历中行在群里替李茹向队员们报了平安,也无法消除默默弥漫的懊恼情绪。 换别的情况,历中行大概会讲几句提振一下精神,但这次,他自己也万分恼怒愧疚。 李茹负责的是T8探方,现在坑里空着,进度停滞,他站在隔梁上,想起李茹摔的那一跤。那天他看到后明明有些纳闷,却没有细究。李茹性格一向谨慎,哪还会在这么普通的区域出安全方面的差错,联系起来一想,或许那时她就在躲姓方的。 他们队里团建聚餐,方队长也总喜欢来蹭饭凑热闹。醉翁之意不在酒,种种端倪,他竟完全没有注意。 历中行两手掐腰盯着T8探方站了半晌,心说,他妈的。 骂那渣滓,也骂自己。 心情再操蛋,工作还得干。他木着脸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到旧的平面图和地形图,这才想起,随着遗址范围的探明,现阶段要邀请考古专业测绘人员来实地测绘整片遗址的地形图了。 历中行给考古所打电话,问哪位研究员有时间过来,然而无一例外都在出外勤,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问谁能最快回所里,他再请人来河梁。 电话那头查了查,答:“赵老师最快,下周回。不过你着急的话,于老师现在在鄂省洛安县,离河梁很近,工作也在收尾阶段了,你跟于老师说一声,让他结束直接改道去你那儿,可能比走流程请赵老师快。” 历中行迟疑一下,“多问一句,于老师具体在做哪里的测绘?” “在洛安县哪个村里吧,就叫洛安遗址。” “行,谢了啊。” 挂了电话,他有点头疼。新梁遗址面积大,障碍物不多但有河流故道和冲沟,状况复杂,按过往经验,测绘至少需要两周到一个月的时间,等不起。 可于老师……早就把他删了。 历中行找所里相熟的同事重新要了他的微信和手机号。先加微信,果然没反应,等了几个小时,打电话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号码也被拉黑了。 考古圈子不待见他,他知道,不光是因为他从郭恕门下离开,更因为改弦更张的黎永济,可再怎么不待见,大家不会因此影响正常工作往来。历中行甚至不清楚哪里惹了于老师不快,唯独他把自己删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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