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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于闻于野是个很好的听众,从不扫兴,关键时刻还能适时地追问一句,偶尔吐槽也有点出其不意的冷幽默。 闻于野自己也不是不讲,讲的最多的是他家里的事。说来有趣,他是他们全家唯一一个像世俗眼中“正常人”的人。妈妈飞来飞去不爱着家,闻于野刚出生就被她抛着玩抛脱臼了;爸爸容貌焦虑严重,时至今日依然坚持健身,每每揽镜自照,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都帅成这样了老婆还不爱着家;姐姐少年天才保送北大,结果因为热爱电影,半路出家去当制片人了。闻于野在这个家里,像格兰芬多三人组里的赫敏,像《老友记》里的莫妮卡,总是在操心,总是白操心。 卞舍春一边听一边乐,觉得闻于野身上那种包罗万象般的气质大概就来源于此。 他听着听着,不禁想问一个问题:“所以你家里人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这句话竟然能用这么轻松的口吻说出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他在心里有点怅然地感慨。 “我没说过,”闻于野说,听上去心情很复杂,“他们应该以为我是性冷淡吧。” 卞舍春撑着灶台一直笑。 就像读书的时候一和同学一块自习就必然做不完作业,他们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指头都要被水泡皱了,碗还没洗几个。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卞舍春便稍稍收敛了些,不再滔滔不绝地谈天说地。 然而他干这种重复性强的工作时很容易出神,谈话一断,他的思绪便坐火箭一样飞到海角天边。也不知道他脑子里上演了什么剧目,闻于野正擦着灶台,就被他叫住:“哎,你先别动。” 闻于野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停住了动作,就看见卞舍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左手虚握着,像攥着一把刀似的姿势,如同一个刺客,用近乎拥抱的姿势环了上来,隔着布料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动作,他比划了一下,又退开了,洗衣粉似的麝香味在身侧若有若无地萦绕。 卞舍春自顾自地做完这套动作,又回去洗碗了,什么也没解释,但闻于野看明白了,他多半是在构思剧情之类的。 仗着卞舍春神游天外,闻于野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轻轻摘掉肩膀上的一根长发,凑到洗手池旁洗抹布。 洗到最后一个碗时,卞舍春仿佛刚刚醒神,转过头来问他:“几点了?” 闻于野的手机屏幕在他面前闪了一下:零点三分。 “啊,”卞舍春洗着手,水流开得很大,差点溅到他的前襟,哗哗的水声让他本就不高的话音变得更模糊了些,“圣诞节快乐。” 闻于野没有祝他同乐,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扯了一张吸油纸给他。 卞舍春慢慢地擦着手。一直热闹的厨房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长风呼啸,冰雪打窗的响声。在这间房子之外,暴雪和黑暗像永远不会停止,极光在人类所不能见的太宇疯狂地闪烁,而在这间房子之内,干净的碗刚刚被放置在架子上晾干,在过于浓郁的洗涤剂气息以外,似乎还有一丝没能散尽的辛辣香气,仿佛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他把吸油纸揉作一团,抬起眼,闻于野正倚在门边等他,手背靠在灯的开关上。 客厅从吃火锅开始到现在就没再开过灯,闻于野的一半身子便没入了阴影里。明暗交界,光影让他看上去像一尊精雕细琢的塑像。但雕塑不会有温热的带着水珠的手臂,水痕顺着青筋滑下来,在关节处凝聚,落下来,一滴,一滴。当然也不会有他那样水墨似的、宁静缱绻的眼睛,微微垂着眼帘,看着他,一眨,一眨。 卞舍春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儿。出于某种心情,某种空气里浮动的因子,他们都没有说话。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卞舍春偏开视线,把纸团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假装看了一眼手腕上不存在的表,笑道:“昨天是个平安夜。” “嗯?” 卞舍春抬起头,嘴角没有什么幅度,眼睛却带着丰沛而温情的笑意回视他,在闻于野反应过来之前,他快步朝他走了过去,按上闻于野靠在开关上的手,胡乱卡进指缝,另一只手勾住他脖颈,仿佛一个探戈舞步的雏形,在灯灭的那一瞬,吻上了他的嘴唇。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亲上的,但写着写着总感觉不亲一下不合适了有点…… 第32章 谁又能善心亲一亲我 卞舍春写过很多场吻戏。 高中生青涩的初吻,被风吹起的窗帘遮住少年人清瘦的影子;战场上死到临头的亲吻,混杂着血和泪,把毕生的话都道尽在唇齿间;人潮中诀别的吻,一触即分,悲凉的目光代替了柔软的体温……他用字斟句酌的辞藻,编排过一次又一次吻,它们发生在处处考究的布景之中,华丽而唯美。像那首歌里唱的,一吻便颠倒众生。 直到此刻,所有的隐喻、烘衬,都在他的脑海中干干净净地退去了。他失去了一切他引以为傲的语言,甚至是记忆和思考的能力,只能在寂静的黑暗中纯粹地感受,像树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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