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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过蒋艳辉学了整整六年软工,毕业之后却只敲了两年代码,就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甚至教的是英语。 总结起来——“咱们nobody和这种人物尿不到一个壶里。”卞舍春断言。 “只能多看看自己追极光的攻略了。”蒋艳辉叹了口气,趴在桌上。WIFI信号按分钟收费,玩手机都成了奢侈的消遣,她从包里掏出一盒扑克牌,叫卞舍春这个臭牌篓子玩比大小。 酒吧的灯光照着扑克牌,照着颜色绚丽的鸡尾酒,室内的温度让那个暖手宝的存在感大大降低了,卞舍春却还是忍不住走神。 五毛一块地输了几局,船就要靠岸了。 雪还在下,但已经变小了很多,不再是那种大片大片粘连的雪花,变成粉和沙,轻盈温和地飘落下来,海浪似乎也没那么汹涌了,白灿灿的日头悬在高空,远处的码头也看得见了,建筑群落的颜色像油画一样明亮,仿佛广袤的陆地把旅人又仁慈地拥回它的怀抱。 人们都收拾好了行装,卞舍春是落在比较后面的,他不喜欢和人挤,就暂且靠在栏杆上看着旅客们下船,他们都带着沉重的行囊,和身前身后的人用自己的语言大声交谈着,雪地靴吱吱呀呀地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显得热闹、匆忙而笨重。但卞舍春喜欢看这样的人,像看见冬天里热腾腾的白色蒸汽一样踏实。 等人稍少一点的时候,蒋艳辉先他一步走了,他却还是懒得动弹,或许是由于头还有点晕,不知道是因为海还是因为酒。他慢吞吞地挪了几步,身后有人和他擦肩而过,黑色冲锋衣发出沙沙的声响,大步走下离船通道。 卞舍春继续慢走,把悠悠哉哉的目光随意放在那个人身上,漫无目的地想,真高啊,背的东西也真多,像是装了很多器械的样子,看着就沉。 在即将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那人突然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顿住了。 卞舍春看清了,第一个跳到脑海的念头是,这双眼睛绝不会被认错国籍。瞳仁黑白分明,其上眉峰凌厉,眼神却沉静内敛,单一双眉眼也能看出端正俊朗。 这水墨似的眉目在帽檐下很暗,像深夜的海那样冷肃,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又移开目光。这个过程只有两秒,却让卞舍春感到一种难言的重量。 他又想到《海上钢琴师》,想到他在吧台前突如其来的感伤。他很久以后知道,那种情绪那样朦胧,是因为它其实来自于另一个人的心脏。 第2章 极光猎人 12月14日晚,到达奥斯陆的第一天,气象观测APP上显示极光指数KP只有1,卞舍春就握着这微薄的希望盯着漆黑的夜幕看了四个小时,一无所获,但看到了很多星星。这是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都不曾见过的,在广袤的冰川和森林之上望不到边际的银河。 他们找的地方开阔僻静,游客不多,其中有一个独自旅行的中国女孩是学天文的,拿着激光笔跟大家讲每一颗星星的名字,声音很温柔,像《哈利波特》里的卢娜,蒋艳辉在她收起激光笔的时候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夸赞她的声音很美,像冰川开裂的回响。 卞舍春很识相地没有去打扰她们。 情况有变。蒋艳辉凌晨和他回到酒店的时候表情严肃地向他宣布,下一秒却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你和她走呗,”卞舍春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正好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奥斯陆真是好地方。”蒋艳辉觉得身体困得异常沉重,但神经却始终不肯安静下来,晕沉沉地靠在门板上不肯回房间,目光朝楼下不住地张望,眼皮向下坠着,嘴角还是往上牵着。 卞舍春拆穿她出尔反尔:“你白天的时候还在嫌弃奥斯陆的建筑难看。” “是很难看啊,和自然风光非常不协调。”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很前卫啊。” “看出来你喜欢了,在蒙克美术馆前坐了那么久。” “只是一场日落的时间,没有多久。” “嗯,并且全程你都没发现你旁边睡着两个drug dealers。” “……我说空气里怎么有股淡淡的麻味。” 这是他们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难有的长对话。按照原计划,他们本来只会在奥斯陆停留二十四小时,然后坐上去卑尔根的轮渡,但蒋艳辉和那个女孩似乎想要走遍奥斯陆的每一条街道,卞舍春便一个人认认真真地追起了极光。 那个黑色的暖手宝每天都有在充电,陪着卞舍春度过了漫长的夜晚。他经历过汽车爆胎,信号断连,很难说他想体验的到底是极光,还是一次次长达七八个小时的等待与追寻,堪称西西弗体验券,但他并不假定他幸福。在北国漫无边际的漆黑夜幕下,只有手心里这一片温烫把他的思绪拉回人间。 “其实很多极光看上去就是淡淡的绿,不盯着看根本看不出来,相机拍出来的反而比肉眼看漂亮。不过你要是实在想看也不怕被宰的话,你最好去找个猎人。”蒋艳辉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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