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个病症就已经在夏安远身上初露端倪。 情绪低落、闷闷不乐、失眠疲惫、自卑痛苦、反应迟钝、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消极、逃避。 纪驰不敢去回想,可和夏安远相处时的细节一幕一幕,像一场残忍的凌迟,刀片一样狠狠往他脑子里割。 夏安远低眉顺眼地叫着纪总,沉默时总带着痛的目光,淡笑着抽着烟、说他甘心情愿做自己的小情,好像将每一场欢爱都当成最后一场那样用尽全力。 他突然想起那一天夜里,保镖发来夏安远一天行程的汇报,最后说他去疗养院看他母亲之前,一个人在大桥边站了很久。当时他早就在给夏安远手表安放的定位系统里看到了位置,还很纳闷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桥边。 念及此处,纪驰的心脏忽然狠狠撞上了胸腔骨,一阵猛烈的锐痛让他弓起身。 浑身的血都往胸膛里涌,像翻滚着利刃的岩浆,痛得他冷汗直流。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怕和心悸。 无论是医生的解释还是搜索引擎上给出的结果,最后一句都是,演变到最后,患者甚至可能会有自杀的倾向和行为。 所以那天他在大桥边站了那么久,是想要……结束生命吗。 纪驰艰难地喘着气,他好痛,痛极了,胸腔里像塞了沉沉的烈炭,嗓子眼吞针一样难受,他受不了这种痛,只能勉力用座椅扶手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去,紧绷的呼吸间,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竟然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夏安远。 简直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会让那么多苦难都压不垮的夏安远,心生了自杀的念头,又是怎样的勇气,让他在最痛苦最煎熬的时候,强行从情绪折磨中把他自己剖开,走出他自我保护的茧壳,跨越那么多他一直以来害怕恐惧的沟壑,走到大众面前,走到自己面前。 在寒夜里枯坐到凌晨六点钟,手机终于收到了任南的回复。 那上面简要地描述了夏安远在那晚离开以后的状态,“行尸走肉”“精神恍惚”“死气沉沉”。 他总是说着话做着事就开始出神,他应该在想你。 他每晚都睡不着觉,甚至出现幻觉,总看见一只瘸了腿的猫。 他说他觉得很对不起你,因为他做了错的事,可又没办法靠近你。 他是自己主动要求的看心理医生,他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吃药治病。 他说他写了一首歌,他想用这首歌来向你表白,追求你。 纪总,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些话也本来不该由我来说,但我很希望远哥可以开心一点。 这么多年了,连我都看得出来,哪怕方式不对, 他一直很爱你。 纪驰手指划过这些字眼,脑海里浮现夏安远跟着车奔跑的样子,浮现他浑身上下落满雪静静等待的样子,还有他花了那么大把钱只为见自己一面,站在自己面前局促又讨好地笑的样子。 浓重的悔意淹没他头顶,潮湿的浪卷过纪驰身体里的每一个部分,潮水声在他耳边呼啸,像来自岁月扭曲变幻发出的嘶鸣。 纪驰的掌根用力抵住了双眼,他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他的小远真的太勇敢了。 即使生了这样难受的病,他也努力走到了自己面前,对自己露出笑脸。 面对他的时候,夏安远始终在笑。 混沌的一片梦里,夏安远睁开了眼。 他恍惚了好几秒才记起来自己身处何地,转眼看向床边,冷不丁对上纪驰的凝视。 “醒了?”纪驰的声带像被寒风刮了整夜,破得嘶哑难听。 夏安远眨了眨眼睛,见到纪驰换了衣服,双眼微微发肿,下巴冒出青黑色的胡茬,看起来像整晚都没睡。夏安远心沉到了谷底。 “驰哥……”他开口叫了他一声,本想询问他检查结果不是不好,顿了顿,还是转了话头。他对纪驰笑笑:“驰哥早安。” 纪驰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没事的,别担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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