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幅字交到魏厚手中,今天就在这里看见。 要说不是偷的,他不信。 “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情,没想到有学生会这么大胆。”艺术组组长也没找借口,“这样,一会儿我们会在开幕式上通报批评,予以开除处分。” 对于作弊这种行为,青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更不用说,这件事还涉及到了魏厚。 这一次学校请了不少艺术界的大师,甚至还有沪城书法协会的会长。 但魏厚,可是华国书法艺术总协会的理事。 身份地位,根本不可等同而约。 盗用魏厚的字,岂不是在向华国书法艺术总协会挑衅? 艺术组组长看着那卷轴上的字,直皱眉。 他先前就有所怀疑,原来真的不是嬴子衿自己写的。 林玺的神色这才缓和:“贵校的决定很公正,确实要严惩。” 他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了,出了展览室,迎面就碰见了钟知晚。 “林师兄。”钟知晚笑着打招呼,“没想到你也来了。” “知晚,我正找你呢。”林玺把她带到一边,“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嬴子衿的学生?” 钟知晚很惊讶:“嬴子衿?她是我表妹,她怎么了?” “难怪了。”林玺知道那天钟知晚把卷轴借回去临摹了,“她应该是见写得好,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然后偷拿来参加艺术节。” 钟知晚迟疑:“不会吧,我表妹虽然是从乡下来的,但她其实……” “为了钱。”林玺轻蔑,“这种人,我见多了,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书法。” 他老师也是书法协会的,每年都有不少人想要拜在其门下。 但不少都是想借着他老师的名声,卖字画的时候能多卖点钱。 “所以——”钟知晚顿了顿,“林师兄发现她作弊的事情了?” “嗯,这事儿你别给她求情。”林玺抬手,淡淡,“一会儿你们学校就会通报批评,开除她。” 钟知晚压了压唇角,克制着笑:“我知道了,林师兄。” ** 台下。 学生区域。 靠在椅子上的女孩直起了身子,微阖的双眸睁开。 阳光散落在她翩长的睫羽上,垂下一片斑驳的影。 “嬴爹,你不睡了?”修羽注意到她的动作,“开幕式都没到呢。” 嬴子衿慢慢地伸了个懒腰,嗓音低冷:“有事情了。” “嗯?”修羽不明所以,“什么事情?” “没什么。”嬴子衿手撑着头,懒懒散散,“好玩的。” 修羽挠头。 又来了,就是这样。 让她觉得他们嬴爹是个神棍。 几分钟过去,九点整到了。 摄影设备全面架起,确保直播不会因为突发故障中断。 台上也已经摆好了座椅,桌子上放着名牌。 有的位置空着,但大部分嘉宾都已经落座了,都是艺术界内的领军人物。 以林玺的地位,都只能坐在第三排。 直播正式开始,观看的人也越来越多。 青致中学作为全国排名前三的学校,名声极响。 十二岁能有这个成就,天赋确实好。 和沪城艺术协会会长一并坐在第一排的校长见此,也疑惑:“怎么回事?” 艺术组组长忙说:“校长,有件突发事情。” 他低声解释着,那边,林玺已经开口了。 “艺术是高尚伟大的,它让我们知道什么是美,所以,我绝对不允许有人侮辱艺术。”林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操场,“今天我来,是为欣赏后一辈的作品,提携他们,但没想到,会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 “有位学生竟然偷拿了魏厚大师的作品,来参加比赛!” 林玺冷冷:“如果不是魏厚大师亲口给我说这幅字是他写的,我也要被这位学生骗了过去。”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台下的学生,就连直播前的网友们也惊了。 “拿魏厚的字参赛。”修羽惊叹,“嬴爹,你说谁这么牛逼?” 嬴子衿换了个姿势坐着:“嗯,我。” 修羽被呛到了:“……爹你别开玩笑,我这段时间都被你整出心脏病了。” “我可以帮你摘了,换个机械的。” “……” 台上。 林玺这时已经站到一旁,接过话筒的是艺术组组长。 “针对这次作弊事件,学校绝对不会姑息,经过讨论,取消嬴子衿同学的参赛资格,并予以开除处分。” 修羽手中的苹果“啪嗒”一下掉了。 江燃缓缓抬头,眼眸微眯。 周围议论纷纷。 “嬴子衿?怎么是她?她想不开作弊啊。” “估计是见知晚参加了,所以也想着参加,什么都要跟知晚比一下,也不想想能比吗?” “这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江燃听着就烦,他猛地起身,舌尖抵着牙齿,很暴躁:“哔哔什么?都给我闭嘴!” 学生们立刻噤声了。 “我说你这什么处分?”江燃转头,眸底隐隐有着猩红浮现,“有证据吗?就开除?你这老师怎么当的?” “当然有证据。”林玺不认识江燃,自然不知道其身份。 他拿出卷轴,展开,投影在大屏幕上,冷笑:“看清楚,这里是魏厚大师的印章,你问问她,这字是她写的吗?” “嗯。”嬴子衿终于开口了,她淡淡瞥了一眼,很无所谓,“的确不是我写的。” 江燃皱眉。 修羽一把把他拉回了座位上:“爹说话,你别插嘴。” 江燃:“……” 钟知晚神情一顿,很是诧异。 她倒是还没想到,嬴子衿就这么承认了。 以为主动认错,就能够减轻惩罚? 未免太天真了。 弹幕也是一片嘲讽。 “听见了吧?她……” 林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女孩声调缓缓,淡淡扬起。 轻描淡写一句话。 “我写不出来这么垃圾的。” “……” 全场忽然一片寂静了。 钟知晚惊愕。 嬴子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字,她老师都写不出来。 嬴子衿居然说这字垃圾? 林玺也没想到女孩不仅不承认错误,反而这么嚣张。 他都被气笑了,冷声吩咐:“摆桌,拿笔墨纸砚来,让她写。” 089 盛清堂:你说这字是魏厚的? 很快就有人把文房四宝都拿了上来,就在高台上,嘉宾席前支起了桌子。 林玺看向女孩,很不喜:“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上来写。” 修羽一下子就火了。 “没事。”嬴子衿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动。 自己则起身,走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台下的学生们都躁动了起来。 一个个站起,恨不得登台去看,还挺兴奋,脑门上都写着“搞事情”这三个字。 江燃平复了一下体内有些暴乱的内劲,压着燥意:“她那手打人那么疼,能写什么字?” 写字的手,不都是要好好保护着? “我也没见过,但嬴爹肯定什么都会。” “……” 江燃觉得这话他没法反驳。 因为他这一阵子一直处于自闭之中。 他只得耐下心来,往台上看去。 另一边,钟知晚蹙起了没眉,很困惑。 她完全不能理解,在承认作弊的情况下,嬴子衿竟然还敢上去。 她和林玺同一师门,自然清楚林玺的脾气。 林玺平常待人温和,但遇见学术上的事情,很严苛,连她都被训过好几次。 嬴子衿这一次直接撞上了林玺,以后是别想迈入艺术界半步了。 豪门都和艺术界有接轨,发生了这种事,钟老爷子还会宠爱一个得罪艺术界的养女么? 嬴子衿看了一眼砚台,发现墨也给她磨好了,倒是省了事。 她下颌一抬,指着卷轴:“这字值多少钱?” 林玺克制着怒气:“至少五百万,写你的字。” 嬴子衿颔首:“嗯,你记好了。” 她低头,在笔筒里挑了一根狼毫笔。 直播前的观众都很不解。 林玺冷眼旁观。 他身后,校长看向艺术组组长:“开除的处分什么时候经讨论了?我这个做校长的怎么不知道?” “这点小事哪能麻烦校长您?”艺术组组长笑了笑,“作弊,还作到了魏厚大师的头上,怎么可能不开除?” 校长皱了皱眉:“这事儿肯定有隐情。” “她不是正在写吗?”艺术组组长不以为意,“校长您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她原本就是县城来的,还能怎么……” 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直播的弹幕也突然停了。 因为这个时候,但凡是关注着台子的人,都看到女孩又抬起了左手,握住另一根狼毫笔。 她用镇纸将宣纸压住,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观察什么,随后才俯下身子。 下一秒,两只笔同时动了。 钟知晚又摇头,更失望了。 左手连右脑,右手连左脑。 两只手同时写字,还要写得好,那可是难上加难。 大脑的神经毕竟有限,没有经过训练,根本不可能做到。 嘉宾席上一众艺术界大师也很震惊,但他们离得远,也看不到女孩写了什么。 也就是五六十秒的时间,嬴子衿放下了笔。 “写完了?”林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怒气中夹杂着冷讽,“写字最忌心急,你写得这么快,能写出什么来?” 说着,他就上前,拿起了那张宣纸。 这么低头一看,神情却在瞬间僵硬了。 摄像头一直跟着林玺,清楚地放大了他的面部表情,甚至可以看到每一寸肌肉的颤动。 林玺看着宣纸上的字,瞳孔剧烈收缩着,手指都颤抖了起来,简直是难以置信。 一张宣纸被分为了两栏。 一边是篆书,一边是楷书。 两种不同的笔法,风格也完全相反。 笔走游龙,行云流水。 一笔一划,入木三分。 若不是亲眼所见,林玺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写出来的。 还是左右开弓,两手同时进行。 这怎么可能? 更不用说这字大气至极,似有雷霆万钧从这字中倾泻而下,气势震人。 让林玺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几乎不敢直视太久。 十几秒过去,他依旧呆立在原地。 摄影师上前,挺诧异,小声提醒:“林先生,麻烦您举起来,对准镜头。” 林玺还在怔愣中,倒也将宣纸展了开来。 两幅字印在大屏幕上,也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钟知晚正笑着和文艺部部长说话,这时抬起头来看去。 她的笑一滞,脑子嗡了一下:“……” 耳边的所有声音仿佛在这一刻也全部消失了 整个会场,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弹幕停了几秒,突然暴增起来了。 先前嘲讽得有多狠,现在反弹得就有多厉害,尤其是一直在等反转的观众。 因为初中高中加起来的学生很多,又有教职工,所以在台子两旁,还有两块大屏幕。 大屏幕投影的就是直播画面,参赛的又是青少年,学校与时俱进,自然没有关掉弹幕。 先前嘲笑嬴子衿的弹幕早就没了,清一色是在讽刺林玺太傲。 钟知晚脑子还嗡嗡地响,根本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 她唇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脸也变得惨白。 怎么会? 嬴子衿真能写得出来? 不是骗人的? “林先生,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认定嬴同学拿魏厚大师的字作弊。”校长冷冷地看了一眼艺术组组长,“但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晰了,您侮辱了她的名声,是不是应该给嬴同学道个歉?” 林玺身体僵硬,很尴尬。 但他并没有道歉,而是说:“但这一副字,确实是魏厚大师的。” 即便嬴子衿写得好,也不能证明她没有偷盗。 校长还没再开口,一旁,沪城艺术协会会长突然起身,惊愕:“盛会长?” 嬴子衿侧过头。 就看见几米外,盛清堂带着一顶草帽,穿着拖鞋在往嘉宾席走。 沪城艺术协会会长忙上前迎接:“盛会长,你怎么来了?” 论在艺术界的地位,盛清堂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他虽然已经从华国书法艺术协会退下来了,但其他人还是会敬称他一声盛会长。 “来看看。”盛清堂摆了摆手,“今天刚好闲得慌。” 他才不会说,他是想借着他这张老脸把嬴神医的那副字带回去。 那么好的字,参加什么艺术节? 就应该让他裱起来,挂在墙上天天看。 这群人懂那副字的精髓么? 他呸。 可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盛老先生怒了。 林玺也吃了一惊:“盛前辈。” 盛清堂却是没理他,而是指着卷轴,一字一顿道:“你说这幅字,是魏厚写的的?” 090 马甲就这么掉了 林玺一愣。 他不知道盛清堂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答了:“是的,盛会长,周六的时候,我刚把这幅字给魏厚大师送过去,他说这是他的练笔。” “练笔?”盛清堂忍了忍,想起这不是自家儿子,没有一巴掌拍上去。 他怒极反笑:“就他魏厚那破字,也好意思说这字是他的练笔?他配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其他艺术界大师都变了脸色。 虽然盛清堂专注书法,但国画和雕刻上也有建树,在艺术界的地位很高,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层次。 他脾气很古怪,门下也没有学徒。 但这并不妨碍其他艺术大师都很敬重他。 盛清堂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是看出来了什么。 林玺愕然。 “现在,立刻,给我把魏厚这个蠢货叫过来!”盛清堂冲着沪城艺术协会会长怒喝一声,“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他的人。” “盛会长,息怒,息怒。”沪城艺术协会会长忙道歉,“我这就去,您刚出院没多久,不能动怒。” “你管我……”盛清堂又来了脾气,刚要发,就见右前方女孩瞥了他一眼。 轻飘飘,很淡。 盛清堂立马噤声了。 糟了。 他忘记嬴神医在这了。 万一他下次再不小心摔了脑壳,没人给他医治了。 “咳咳。”盛清堂有些心虚,他摆手,脸一板,“速度快点。” “是是是。” 沪城艺术协会会长匆匆而去。 弹幕又炸了。 于是弹幕一片夸校长牛逼。 校长:“……” 他不是他没有。 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架子,他也很懵。 ** 台下。 钟知晚的指甲掐着掌心,眼梢都气红了。 盛清堂竟然知道那副字不是魏厚的? 可盛清堂怎么会屈尊来这里? 难不成这字是盛清堂写的? 钟知晚蹙眉。 不会。 盛清堂的个人风格太明显,他的行楷不是这种字体。 只要魏厚不承认,盛清堂也没证据。 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牵扯上她,毕竟是魏厚自己要贪。 钟知晚定了定神,稍稍松了口气。 ** 十分钟还没到,沪城艺术协会会长去而复返。 后面,有两个工作人员扶着魏厚在往这边走。 魏厚面色青白,是晕车晕的,刚才还吐了几次。 林玺喊了一声:“魏厚大师。” 魏厚更高傲,怎么会理一个晚辈? 他看都没看林玺,咳嗽了几声,上前,很恭敬:“盛会长,不知您大驾光临,魏厚有失远迎,请见谅。” “有失远迎?”盛清堂眼神很冷,“你要是来迎我,我才是短寿!” 魏厚面色一沉:“盛会长,你什么意思?” 盛清堂不就是仗着比他年长了二十岁,才拿到了华国书法艺术协会会长的位置? 要是他们同辈,盛清堂能比得过他? “我什么意思?”盛清堂嗤了一声,拿起卷轴,“他说这幅字是你写的,你来说。” 魏厚看过去,眼皮一跳。 他对这幅字的印象很深。 这是他再练个十年也达不到的高度。 魏厚在艺术界成名已久,认识不少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幅字不属于任何一位有名气的书法家。 比他地位低的,不敢顶撞他,只能把这幅字让给他。 所以林玺带来的时候,魏厚直接就认了。 他很久没出山,也是因为遇到了瓶颈。 这一副字,刚好可以助他在艺术界站得更稳。 “不错。”魏厚依旧没有否认,“这字的确是我的练笔,盛会长想说什么?” 他没看见,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后的大屏幕上被“垃圾”两个字盖满了。 盛清堂目光更冷:“所以,你也知道,有学生拿了你的字,作弊参加比赛?” 魏厚皱了皱眉,想起那天钟知晚说的话,还很镇定:“我的字借出去给学生临摹了,怎么,被谁偷了?” “盛会长,这真的是魏厚大师……” 林玺欲要争辩,却被盛清堂一个眼刀给堵了回去:“我说话,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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