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里之遥,魔龙子怎会来此? 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姬玉泫!前两天不是听说姬玉泫现身龙吟山脉,劫走了剑神宗一个外门弟子么? 姬玉泫?那个玄天妖女?!魔龙子与她是什么关系? 你还不知道呀?魔龙子对姬玉泫倾慕已久,自瀚海西龙宫远道而来,自然是为了见姬玉泫! 乐小义拢在衣袖中的一双手猛地攥成拳头,几乎将一口牙咬碎,内心暗想:胡说八道! 姬玉泫明明告诉她了,这个魔龙子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可耳边恼人的私语还在继续。 所以那丫头口中说的小姐就是姬玉泫吧?我听说魔龙子可是先天高手,姬玉泫一个初出江湖不久的小辈,充其量也就二十来岁,哪儿来那么大的能量?原来有魔龙子罩着她,难怪那么横!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别看姬玉泫年纪小,她能耐可大着呢!玄天宫是什么地方?她十六岁成为少宫主,闺中男宠无数,偏偏男人们都被她那张脸迷得神魂颠倒,愿意为了搏美人一笑肝脑涂地,连南宫府的南宫阙也是她众多情人之一!更有什么神兵门刀祖之徒沈浩,龙都崇郡王世子轩辕恪,魔龙子还不一定能排的上号! 此言一出,周遭响起一片抽冷气的声音,他列举的那几个人,无一不是跺跺脚就能引起江湖动荡的人物。 乐小义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柳清风瞥她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乐小义先前被姬玉泫抓走,于鬼门关走了一遭,必定是极恨姬玉泫的,没曾想冤家路窄,随便找了间破庙休息居然也能碰上。 他侧了侧身,将乐小义挡在身后,未免待会儿姬玉泫进来看到她。 乐小义指甲盖戳进掌心的肉里,疼痛刺激着她恢复了些理智,江湖中道听途说的消息不能尽信,就拿南宫阙来说,她是亲眼见过南宫阙与姬玉泫相处的,南宫阙有龙阳之癖,要说他和姬玉泫有什么,简直是无稽之谈! 姬玉泫亲口说魔龙子是无关紧要之人,她自然信姬玉泫,不信这些张口胡来的江湖人。 前日她们还彼此相拥,互证心意,姬玉泫不可能骗她! 无稽之谈! 乐小义心里重复一遍,又用力抽了几口气,将梗在喉咙里的火压下去,脸上除了有些苍白,一丝愠怒也没有表现出来。 魔龙子一出来,果然有效镇压了破庙中的骚动,门外再度传来些许动静。 玄天宫人鱼贯而入,将众人腾出来的那块空地打扫干净,尸体也被拖走,然后在地面上铺了两层薄毯,又端了个炭盆来生了火,架了一方矮桌,摆上果脯茶食 众江湖人: 待一切整备妥当,那一小块空地被玄天宫人打点得与破庙的环境格格不入,一身锦衣的姬玉泫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而来,自魔龙子身侧行过,与之并肩走进破庙。 她今天换了一身略显华贵的衣袍,明艳的红裙上绣以金丝银线的花纹,腰间坠着一个小小的绣囊,当真像个离家出游的富家小姐,身姿窈窕,举止从容。 如墨般漆黑柔亮的长发绾了个灵蛇髻,发顶别了支血玉金花簪,更衬得肤白如玉,长睫若羽。 她齐聚一身荣宠,却娇而不媚,唇边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柔软弧度,一双寂静幽深的双眼似藏着数不清的秘密,眼波流转之间,尽是颠倒众生的魅惑风情。 姬玉泫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被她吸引,方才的窃窃私语全变成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就连那说起姬玉泫艳名在外,虽口若悬河却面有不屑之色的剑客,在亲眼见到姬玉泫的一瞬间,连话都讲不利索,刚说了上句就忘了下句,好在他身边也根本没有人再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姬玉泫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掠过人群,在躲于柳清风身后的乐小义身上稍顿,转瞬挪开,唇边抿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不疏离亦不淡泊,于铺好的薄毯上落座。 魔龙子一拂衣袖,冷哼之声如惊雷炸响于众人耳旁。 因姬玉泫出现而被突然定格的时间这才又一次流动起来,那些神情恍惚的江湖人士一个个尴尬垂首,面红耳赤,他们竟然被一个女子的容貌轻而易举破了心防! 魔龙子在矮几对面一方蒲团上坐下,身侧玄天宫人立即上前,替姬玉泫和魔龙子倒了两杯清酒。 ===第39章=== 此地简陋,莫不要败了兴致才好。魔龙子收回警告众人的目光,将一碟桂花糕摆到姬玉泫面前,体贴地替她将银筷放到手边。 姬玉泫扫了眼碟子里的桂花糕,心里却怀念起小时候西街上叫卖的栗子糕,每次出行,不论远近,乐小义总会顺道去一趟兰亭轩,一路小跑回来,将栗子糕装进盘子里让她趁热吃。 可那小傻子不知道,在她去姬府前,姬玉泫虽然也喜欢栗子糕,但因家里有擅长糕点的厨子,遂不常去兰亭轩。 乐小义第一次途经兰亭轩,闻着味儿走不动道,姬玉泫看出来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吃栗子糕,于是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我很喜欢这家的栗子糕,你去帮我买点罢。 她每次故意只吃一两块便道饱了,然后乐小义一边絮叨她吃太少了,一边把剩下的全部吃掉。 第43章 姬玉泫拿起银筷, 用筷子尖戳开桂花糕,夹了一点,食之无味, 遂放下筷, 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随意道:人多热闹, 怎会败兴?说着她就朝四下看看, 笑道,大家都站着做什么?坐呀。 她还让身边的下人拿了几坛酒进来,分给在场的江湖人, 连吃食也一并散了不少。 人群中有人借机偷看姬玉泫, 又在不经意间扫到于姬玉泫对坐的魔龙子时,惊惧地垂下眼。 玄天妖女姬玉泫向来喜怒无常,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高兴了给人送吃送喝,不高兴了提刀就要杀人。众人战战兢兢, 唯恐她在酒里下毒,哪敢真的吃喝, 但又惧于魔龙子的威慑,不敢不应。 于是那酒碗端在手里, 喝也不是, 不喝也不是, 两相为难。 魔龙子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姬玉泫无条件地纵容,突然毫无预兆提前动身也好, 给大家伙散东西也好,只要姬玉泫乐意就好。 柳清风和乐小义面前也放了两只酒碗,玄天宫人正要给柳清风倒酒,忽听姬玉泫的声音传了来:柳前辈德高望重,岂能怠慢,不若上前来,晚辈敬您一杯,如何? 乐小义先前被柳清风挡在身后,此时听见姬玉泫的声音,便稍稍侧了侧身子,越过柳清风的肩膀偷偷看姬玉泫,立即注意到姬玉泫今天穿的衣裳与平日里见她的时候很不一样。 她还是第一次见姬玉泫穿得如此明媚,这般妖冶风姿,却非在她身旁时的样子。 数次相见,她都是一身黑衣。 乐小义咬紧了嘴唇,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扶在剑柄上的手在发颤。 姬玉泫说着要敬柳清风,自己就真斟满一盅酒,起身朝柳清风盈盈拱手。 倒酒的下人适时退开。 柳清风抬了抬眼皮,端起酒碗,然后哗一声把酒碗摔碎了。 四座皆惊,魔龙子眼神一利,几乎当场就要发作,是姬玉泫一抬袖,阻止了他。 乐小义心头重重一跳,看看柳清风,又看看姬玉泫。她很快反应过来,柳清风应是在为姬玉泫先前害她的事情发怒,要替她找场子。 乐小义心里一暖,因听到有关姬玉泫的乱七八糟的言论和自己胡思乱想而低落的心情回转一些,可若师尊和小泫动起手来,该如何是好? 她暗自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姬玉泫,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姬玉泫身边的魔龙子,右手压在剑柄上,面对这两尊大佛也浑然不惧。 眼看着场面剑拔弩张,听说了这两天剑神宗与玄天宫恩怨的人则在暗地里偷偷看热闹。 方才姬玉泫喊的什么?柳前辈? 姓柳,还是独臂,剑神宗内高手如云,但如此鲜明的特点汇聚起来,很快就有人想起他的名字,柳清风! 此人也是一个先天高手! 意识到这一点的江湖人脸色纷纷变得精彩起来,一个破庙里面同时容纳两个先天高手,一旦他们动手,在场所有人都会受到池鱼之殃。 姬玉泫朝一地碎片扫了眼,神态淡然,丝毫不见恼色,继续端着酒盅道:此前晚辈并不知晓乐姑娘竟是柳前辈的弟子,故而多有得罪,晚辈在此向柳前辈赔个不是,还望柳前辈与乐姑娘不计前嫌。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她这句话明明白白地向他们传达了一个信息,乐小义是柳清风的弟子,再有人想打她的主意,需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 言罢,姬玉泫自饮一杯酒,重新落了座。 柳清风脸色肃然,晦暗的双眼以审视的目光睨了姬玉泫半晌。 姬玉泫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故意旧事重提,看似在赔罪,事实上另有心计,他才将乐小义收作弟子,而且并未广而告之,姬玉泫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是以此向他示威吗? 若他继续追究,就算日后乐小义回了剑神宗,姬玉泫也能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玄天宫究竟在剑神宗安插了多少人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柳清风的眼神越加冰寒,看向姬玉泫的目光颇为不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姬玉泫,但他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散了,一场风波消匿于无形。 乐小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遥遥瞪着姬玉泫,姬玉泫斜眸,眉梢一挑,朝她盈盈一笑。 居然还得意! 姬玉泫的笑容像一记柔软的小拳头撞进乐小义的心里,让她低落的情绪又莫名其妙好转一些,但她还在因姬玉泫今天花枝招展的模样和一堆捕风捉影的情史生气,遂冷哼着撇开脸去。 勾了多少人了都不够?还笑! 乐小义冷着一张脸,紧抿着唇,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在柳清风身旁席地而坐,冥想静心。 姬玉泫将她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两分。 在姬玉泫观察乐小义的时候,魔龙子的视线亦始终不离姬玉泫。 女人嘴角的盈然笑意像雪地里绽开的红莲,惊艳了他的双眼,于他漆黑的瞳孔中燃起一抹由心的赞叹。 他与姬玉泫认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姬玉泫那么顽劣的微笑,他顺着姬玉泫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瞥见乐小义怒冲冲别开头的样子。 那个曾被姬玉泫抓走做人质的剑神宗外门弟子。魔龙子心里浮现出来对乐小义的印象。 如此便有解释了,姬玉泫在逗那个小姑娘,并为此感到开心。 魔龙子脸上亦浮现一道冷锐的浅笑:这小姑娘脾气还挺烈,看起来与你一般年纪,修为却差了些火候。 既然乐小义引起了姬玉泫的注意,那他便将话题朝乐小义身上引,虽然他这话说得不功不过,但姬玉泫只要肯接他的话,他们的交流一多,姬玉泫注意到他的机会也就大一些了。 可在魔龙子看来不功不过的话落入姬玉泫耳朵里却颇为刺耳,她不喜欢别人以品头论足的口吻提到乐小义。 魔龙子话一出口,姬玉泫眸心便亮起一簇恼怒的幽火,但她惯来善于隐藏,唇角扬起的弧度始终如一,没有丝毫破绽。 而她的情绪却已急转直下,从从兴致盎然过度到漠然冰寒。 魔龙子无法从她的神态判断她真实的情绪,见她从乐小义身上收回目光,独自斟了一小杯酒,便明白过来,姬玉泫不想聊乐小义。 他适时住了口,见姬玉泫面前的桂花糕没怎么下口,便又将另外一叠红枣糕推到她面前。 姬玉泫没动筷子,转头向身边的下人问起了他们的行程,待下人答后,又问:明日何时可以出城? 回小姐的话,桐州这几天封城的时间很长,估计明日巳时才能开城门。 姬玉泫兴致缺缺,一大堆糕点摆在面前毫无口腹之欲,便让人将桌子和食盒全部撤了。 她以困乏为由闭眼小憩,魔龙子便退开几步,同时让周遭下人散开一些,以免吵到她休息。 破庙内的江湖人在这种诡异又静谧的气氛中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地待在原地,只等天亮就立即离开。 乐小义不时拿眼斜着偷看姬玉泫,闭目冥想中的姬玉泫始终能感受到那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在她身后流转。 及至后半夜,破庙中众人相安无事,丑时刚过,街道上突然响起冗杂的脚步声,混杂着兵刃相接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喝骂。 玄天宫下人疾步而来,姬玉泫恰在此时睁眼,那人便俯身凑近姬玉泫耳侧小声汇报了什么。 姬玉泫唇角一勾,并无动作。 很快,其他江湖人也接到了消息,有人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冥刀石刹现身津三巷! 一石激起千层浪。 逃犯现身,众江湖人磨刀霍霍,早有人不顾守城禁令,接到消息就扑出破庙,余下之士几经思量,他们来桐州的目的就是抓石刹拿悬赏,现在石刹现身,现在不出手,等着宵禁过了人跑了再去抓吗? 与其在这里忍受玄天宫的冷眼,不如早些离去!于是众人蜂拥离开破庙,开始大街小巷地搜查石刹。 反正违禁的江湖人那么多,真遇上城防军,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方才还颇显拥挤的破庙不一会儿人就走光了,只余玄天宫一众和柳清风乐小义师徒二人。 柳清风对破庙外的事情毫不关心,身体力行地饯行他教导乐小义的,闲事勿管,闲言莫听。 厅里没了其他人混淆视线,乐小义便不敢大张旗鼓地偷瞄姬玉泫,她学着柳清风的样子盘膝冥想,只横在膝头的手悄无声息地捏紧了剑鞘,拇指压在鞘口金属云纹上,在指腹留下几个白印。 本就安静的破庙在人走后更加萧瑟,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破庙外的喊杀声渐渐远去,冥想中的柳清风却忽然睁开眼睛。 魔龙子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柳清风木着脸看向破庙后的土墙,以及嵌在那土墙上的一扇旧窗。 窗外传来呼呼风声,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窗框上,外面开始下雨了。 一道人影从窗户翻进来,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雨水湿痕。 乐小义听见声音方抬眼去看,见一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子踉跄着站起来,被姬玉泫的贴身侍从拦在两步开外。 她浑身是伤,右臂衣袖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其下鲜血淋漓的胳膊。 她的目光充满攻击性,眼神像狼一样凶狠,视线从乐小义二人身上掠过,直直投向坐在破庙厅内的姬玉泫,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拿情报跟你做交易,送我出城! 玄天宫的侍从试图拿下她,她又看向柳清风:我得到的消息事关龙都皇室的秘辛,涉及杀死季宗远的凶手! 柳清风幽寂的瞳孔中蹿起两道晦暗的凶光,随即,他在乐小义震惊的目光中开口:津泽内,我保你性命无虞。 言罢,他充满警告的视线与魔龙子肃然的目光在空中相触,魔龙子眉头稍蹙,看向姬玉泫。 你如何保证你口中所说的情报值得我冒得罪龙都的风险救你?姬玉泫亦睁开眼,背对着她,语气无波无澜地问道。 乐小义的视线在柳清风姬玉泫和魔龙子三人之间挪移,在场之人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状况外,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严肃,似乎稍有不对,就会引发血光之灾。 龙都皇室?季宗远?这两个名词,不论哪一个,对她而言都是陌生且遥远的。 一直要求她不要管闲事的柳清风竟然管起了这个女人的事情,说明女人对柳清风提到的季宗远不属于闲事的范围。 她不懂,在场也没有她插嘴的份,故而她就竖起两只耳朵认真听,等之后有机会,再去问姬玉泫。 因为女人喘了一口气,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龙都花了重金悬赏我,甚至派了一整队的冥卫,现在大禹王朝边关五步一岗不准任何人离关,以防我逃走,还不能说明我获得的消息的价值吗? 乐小义两眼一瞪,这个女人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她就是石刹? 她见过外边城里的悬赏布告,画上的石刹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如果是易容的话,这个易容术也太厉害了了,连体型都有所改变。 乐小义满腹疑问,但显然姬玉泫甚至柳清风都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姬玉泫闻言唇角掀起嘲弄的冷笑,声音也透着些讽刺的意味:你说的这些只能说你的消息有价值,却不一定对我有同样的价值。 如果女人不能真正透露有用的情报,即便有柳清风愿意保她的命,姬玉泫不搭手,她就没办法出城。 破庙外又有脚步声响起,再拖下去对她有害无利,女人一咬牙,道:大禹王朝龙都皇室有一个针对三神宗和四大家族的重大阴谋,从一千年前就开始实施,百年前季宗远之所以被害,就是因为他无意之间牵扯其中,听到了这个计划的冰山一角,这才被人灭了口。 柳清风眼神一凛,目露震惊之色,眼瞳中暗潮涌动,似乎在思考女人说的这番话究竟能不能信。 乐小义则震惊得瞪圆了眼睛,针对三神宗和四大家族的重大阴谋?一千年前就在实施?龙都皇室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三神宗或四大家族,随便拿一个出来,其势力都不亚于龙都皇室,皇室那些人是疯了吗? 石刹说完,喘了一口气,气势咄咄逼人地叩问姬玉泫:玄天宫在大禹王朝暗中埋伏了不少眼线,哪怕龙都也有你们的人手,你们应该知道,龙都皇室的野心甚至不止步于神荒大陆,而是整个天下,倘若皇室计划能够成功实施,大禹王朝下一步就是攻打天圣王朝,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你们玄天宫了呢?即便你想坐山观虎斗,如若战争爆发,你能保证玄天宫的人手及时撤离吗? 姬玉泫并不因石刹急切的态度而惊慌,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从容不迫:你既然知道玄天宫的眼线遍布天下,你又如何肯定你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呢? 石刹脸色一僵。 乐小义和魔龙子同时看向姬玉泫,这就是姬玉泫身上最迷人也最令人害怕的地方,她总是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似乎所有事态都在她掌握之中。 这种从容并非故作高深,而是真正的胸有成竹。 是以纵然她的修为在人群中并不是最高的,可她在的地方,她就是风暴的中心,事件的焦点。 这是独属于姬玉泫的品质,或者说才能,从石刹翻窗进入破庙那一刻开始,她就是姬玉泫掌中的猎物。 姬玉泫起身,笑吟吟转过脸来: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要我送你出城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石刹在她盈然带笑的目光中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神色警惕中暗藏锋芒: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跟我们去济州,玄天宫负责保证你的安全,路上你把你知道的有关龙都皇室的所有情报都告诉我,事无巨细,什么你都可以说,如果有我觉得需要的情报,在证实真伪之后,我会放你走。姬玉泫嘴角的笑意越渐深了,两只眼睛乌亮亮的,像在看一头待宰的肥羊。 ===第40章=== 另外,你不要想着逃跑,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玄天宫的办事能力可不像龙都那么拖沓,就算你逃到天圣王朝,我也能半路把你截下来。 乐小义目瞪口呆,石刹愁眉不展。 如果她能活着从姬玉泫手里离开,她要把传消息给她,说可以和玄天宫合作的那个杂碎砍成八段! 第44章 当然, 你也可以现在就走,我们就当做没见过你。姬玉泫斜眉一扬,语气轻快地说。 好赖话都让你说完了!石刹咬牙切齿地腹诽, 让她现在走?走哪儿去?外面全是要杀她拿悬赏的刽子手! 我答应你!她选择相信姬玉泫。 破庙外喊杀声震天, 姬玉泫姿态从容, 似乎早有预料, 石刹话音一落, 她便一拂袖,吩咐身侧侍从:拿套衣服给她换上。 侍从应声取出一套事先备好的玄天宫门人的服饰,双手向石刹呈过去。 石刹眼皮一颤, 有种被姬玉泫算计得透透的不妙预感。 她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人, 否则不会活到今天,既然已经做了决定, 她就一条道走到黑。 她接过衣裳,也没找地方躲, 当着破庙里那么多人的面就开始换衣服。 魔龙子和柳清风同时转开视线,乐小义心里一惊, 下意识地看向姬玉泫,然后与姬玉泫扫向她的视线不期而遇。 不知想到了什么, 乐小义耳尖泛起可疑的薄红, 然后惊慌地垂下脑袋。手指绞着衣摆下沿, 避开姬玉泫探究的目光。 姬玉泫则歪了歪头,心生疑惑,小傻子刚才在想什么? 等她从乐小义身上抽回目光, 石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服换好了,姬玉泫命人把带血的旧衣裳处理掉,再给石刹包扎胳膊上的伤。 有一批人马正由远及近地朝破庙赶来,脚步声整齐划一,应该是一支城防军。 不一会儿,十人小队抵达破庙,开始搜查,混在玄天宫下人中的石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拢于袖口的双手攥成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掌心全是汗。 城防军的人似乎事先已经得知这间破庙里有些什么人,他们不敢得罪玄天宫,亦不敢得罪剑神宗,就连要搜查都提前经过姬玉泫、魔龙子和柳清风三人首肯。 他们潜意识里认为,逃犯就算要藏,也不会选这间破庙,简直是自寻死路。是以他们搜查的速度很快,粗略将能藏人的地方都看过,没有发现目标便离开了。 石刹躲过一劫,却不敢妄动,津泽城内风声鹤唳,但那些江湖人就算途经破庙,也会尽量绕行,后半夜过得还算顺遂。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石刹却因为伤重流血过多发起急热,直挺挺地倒下,好在身旁的侍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 姬玉泫亲自替石刹验了伤,拿了丹药出来,让手下的人喂给石刹,甚至将自己休息用的薄毯让出来,方便侍从给石刹换药。 天色越来越亮,透过破庙后的那扇窗户可以看见远处天边微红的朝霞,宵禁结束,街上渐渐开始有寻常百姓出门活动,临近巳时,往来叫卖声已不绝于耳。 有凡人行经破庙,在廊前歇息,他们不认识里面的几个人,只是觉得气氛奇怪,不敢久留,匆匆看过一眼就走了。 石刹转醒,姬玉泫见她伤无大碍,吩咐侍从先将她送上马车,然后自己也准备离开,临行前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乐小义,看向柳清风,笑道:柳前辈不若与我等同路? 乐小义心里暗惊,看了眼从容不迫的姬玉泫,又瞅了瞅蹙眉不语的柳清风。 柳清风要知道季宗远的死因,肯定会与姬玉泫一行人同行,并且他要一刻不离地看住石刹,以免姬玉泫耍什么花样暗度陈仓。 乐小义也不能离开柳清风,所以柳清风一声不吭地带着乐小义上了石刹那辆马车。 没一会儿,姬玉泫也进来了,好在这辆马车足够宽敞,装下四个人也不显得过分拥挤,柳清风一上车就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乐小义坐在他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当隐形人。 姬玉泫掀开车帘的时候,光从外边透进来,乐小义眼前一亮,不知是因为车外明媚的日光,还是因为车门处那盈盈微笑的人。 魔龙子本来也想和姬玉泫同乘一辆马车,但车厢内若再多一人,保不齐彼此间就要挨着挤着,魔龙子于是识趣地退开,去了另外一辆马车。 石刹身体虚弱,但是性子倔强,姬玉泫让她躺下休息她不肯,自己靠在车壁上休整,好在因先前服了药,她的状态有所好转,姬玉泫本也懒得管她,就由她去了。 姬玉泫在马车里落座,位置恰巧与乐小义相对。 两人面对面坐着,姬玉泫明目张胆地朝乐小义挤眉弄眼,乐小义却想起姬玉泫的恶劣行为和她那些杂七杂八的情史,她不用刻意伪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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