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要死?” 许凌青扭头看着附近,看了几眼后又垂眼看着银宝: “谁要死?” 伞七看不下去了,他蹦到银宝前面,挤开许凌青。 “小八说要洗,他要洗脸。又脏又老的臭女人,你不带小八去洗,我带去他去洗。” 伞七伸出菌丝,举起银宝放在头顶,他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哪儿有水。 许凌青一把抱住银宝,一手摁住银宝的后脑勺,看着越来越近的酒日卿。 伞七刚要说话,一道菌丝缠绕而成的白布便封住了他的嘴。 “伞姑。” 酒日卿看着伞七道。 伞七被封住,一脸懵的回头看着老猴子。 酒日卿看着缠着菌丝的伞七,丝毫没有怀疑。 “伞族避世已久,想不到也会为了赤魂果来东丘。” 伞七左右扭头看了看,确定面前又瘦又长的老妖怪在跟他说话之后,下意识往后面跳了一下。 他想说他不是阿娘,但是嘴被封住,他什么话也说出来。 他刚想要躲到许凌青后面,浑身就被定住,只能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老妖物。 许凌青和伞姑不开口,长猿妖看着伞七自说自话道: “这腐莹草来自丰都山,不知伞姑可有法子破解?” 他等了半晌,面前的蕈妖没有回他。 他笑道:“可是信不过我?” 伞七瞪着长猿妖,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信你。 长猿妖道:“妖族一体,赤血树本就为妖族所有人共有,若是伞姑助妖族寻到赤血树,所有妖王自然会感念伞姑的恩情,自愿与伞族共享赤血树。” 狂野的风很大,除了风声之外,很安静。 只有银宝偷偷摸摸用着许凌青的衣服擦脸的声音,窸窸窣窣,如同泥沙被风扬起又落下。 第305章 “来找少夫人。” 305. 山犼和曲牧并坐着,看着长猿妖自说自话半天,对面的蕈妖和老女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样子,最后长猿妖甩着袖子,快步离去。 山犼轻呵一声,“老妖怪碰了一鼻子灰,等会儿估计又要拿人出气了。话说回来,你来这儿做什么?” 经辇扭头看向曲牧。 曲牧没说话,他盯着那个老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下意识站起身,朝着那儿走去。 “哎?”经辇伸手,“你干嘛去?” 好不容易来个能说话的,怎么又走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跟在曲牧身后。 曲牧站在许凌青面前,许凌青看见他的时候,眼皮子一跳,下意识将小家伙的后脑勺摁得更紧。 这时候要是小家伙转一个头,那她就用不着东躲西藏了,直接回去面对许亚的暴风雨。 “阁下是蕈妖?” 许凌青眨了眨眼,她能说谎,也很会说谎,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装哑巴。 哑巴比较省事。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将银宝的头摁在她怀里,抱着银宝离开这是非之地。 伞七上下打量着两人,发觉自己能动后也转身跟上许凌青。 经辇上前,一只手搭在曲牧肩膀上。 “你觉得她不对劲。” 曲牧看着女人怀里的孩子,他只能看见那个孩子的一个头顶,还是都兜帽盖住过后的。 他总觉得这个孩子有几分像小公子。 可是小公子在虚山,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她带了一个孩子。”曲牧道,“来东丘的妖为何会带上一个孩子?” “有什么不可能的。”经辇道,“妖族养孩子又不像人族那样精细,一出生就自己觅食的也不是没有,那孩子起码还被抱着,已经算是待遇好的了。” 曲牧缓缓收回视线,经辇凑近他,嗅了嗅道: “你来这儿干什么?” “来找少夫人。” 曲牧回头看了一眼他道:“你受伤了?” 这只妖怪的气息比上次弱了不少。 “你家少夫人干的,一次性干灭四个妖王,差点连我一起杀了。” 山犼皮笑肉不笑道地竖起大拇指,“她可真厉害。” 曲牧:“……少夫人修无情道,你要是想活命,最好离她远些。” 经辇心里嘀咕,他倒是想啊,但是他不是还惦记赤魂果吗。 “先不说这些,你一个人来的?” 经辇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道:“这儿妖王这么多,你就没有派了一些帮手来?” “并无。” 经辇看着曲牧,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眉眼之间带着思索。 他再次向曲牧确认:“人族当真没有给你派帮手?” 曲牧面色平静,抬眼看向经辇: “我接到的任务只是寻找少夫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若是他信誓旦旦的否认,反而会引起经辇怀疑。这般模糊不清的说辞倒是让经辇信了他七分。 现在东丘就是一滩浑水,浑水里藏着珍珠,谁都想来插一脚。人族要是来了,这浑水就越加杂了。 * 屋外没有月光,屋内也没有点烛火,房间很暗。 李杳费力地撑起身子,一手捂着心口。 挣脱那古怪的雾气过度使用灵力,震断了心脉。也就是靠灵力护着,不然她应该如同凡人一样当场咽气。 她坐在木床上,刚有所动作,房门打开,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房间里很暗,那个男人却如同在白天行走,轻车熟路地走到床前。 他将托盘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拿起药碗。 “血气亏损,筋脉伤得很严重,导致灵力运转滞涩。把药喝了,你的伤势会好得快一些。” 男人的声音嘶哑,和李杳失明时听见的声音别无二致。 黑暗之中,他背对着门口,李杳能借着屋外的夜光看清他如同雪线一样的头发,却看不清他的脸。 李杳没说话,那人抬起勺子喂她一勺药,她便喝一勺。 没有接过自己喝的意思,也没有让这人点灯。 直到把药喂完,男人将药碗重新放回托盘上,李杳才抬起眼皮,看着坐在床边的黑影。 “银宝不见了。” 男子沉默片刻,缓缓道:“他是你的故人?” 嘶哑的话音一落,房间便陷入了安静。倏忽之间,李杳出手,一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将人摁在床头。 烛火燃起,微黄的光线下是半张年迈的脸。李杳看着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刚要伸手拿下,一只如同干瘦如柴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姑娘在做什么?” 李杳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他花白的头发和长满褐斑的脸——他老了,脸上长满了老人斑,皮肤凹陷成沟,骨头隆起成壑。 这不是溪亭陟老去的样子,不是他的眼睛,不是鼻梁,也不是他的嘴唇。 李杳看着他佝偻驼起的背,眼睛里的冰霜怎么也化不开。 “为何要戴着面具?” 她明知道这不是溪亭陟的脸,但是她还是执着于剩下的半张脸。 或许剩下的半张脸就是溪亭陟的样子,也或许如同朱衍所说,剩下的脸上是业火烧过的伤疤。 老人似乎知道李杳在想什么,他松开李杳的手,当着李杳的面取下脸上的面具。 面具之下的皮肤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伤痕,但是皮肤却是青色的,青色皮肤之下还有黑色的色斑。 “并非刻意带着面具,只是面上生了胎记,貌丑无颜,怕惊着姑娘。” 李杳的手还掐着他的脖子上,她盯着他脸上的半边胎记,手底下想要收紧。 溪亭陟刚觉得李杳用力,下一瞬间脖子上的手就撤去。 李杳别过脸,不再盯着他的脸看。 “上次为何不告而别?” “接到了任务,状态紧急,加上姑娘的师兄赶到,在下不敢耽搁。” “这里是哪里?” “东丘北边的凉仓山。凉仓山的主人是赤怪,后来赤怪叛出东丘,这山便荒废下来了。” 溪亭陟看向她道,“这山少有人至,可放心在此养伤。” 李杳转头看向他,“我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你去了九曲山下的迷阵,那迷阵里的雾气难缠,你回去的时候力竭晕倒在屋子里。与你同屋的水妖原本想找人告发你,不巧被我碰上。” “那日谷外,崖上说话的人是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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