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司空见惯的事。 姜洄把母狐的尸身装在袋子里,它早已瘦弱不堪,又几乎流光了血,提在手中只觉得轻飘飘。 而叶子早已哭得晕厥过去,被姜洄抱在怀中,昏迷中仍抽搐着掉眼泪。 姜洄本打算让祁桓连夜把叶子和它的母亲送回烛龙洞,但走出鬼市没多久,便发现叶子身体烫得异常,在暗夜中,腹腔隐隐发光。 “这是怎么回事?”祁桓皱眉问道。 “一定是因为方才母狐将妖丹喂给了叶子。一些残忍的妖兽往往会吞噬其他妖兽的妖丹,吸收其中的妖力增进自身修为。虽然这种方法最多只能吸收不到妖丹一成的妖力,但叶子年纪太小,化形期的妖丹就算只有一成对它来说也是太过庞大。”姜洄摸着叶子滚烫的身躯,面露忧色。 祁桓担心的却更多:“它身上的妖气正在溢散,周围若有上品异士,会因此察觉。” 原先只是叶子腹腔中的妖丹发出红光,很快妖丹化开,红光便蔓延到了全身,白日里或许还不明显,但在夜色中叶子的身体便像个红灯笼一般显眼,周围的空气也因此变得燥热起来。 “叶子这是吸收了太多的妖力,到了突破的紧要关头。一般妖兽在突破之时都会寻找隐蔽之地,因为每一次突破都会溢散妖气,生出异象,这是它们最脆弱也最危险的时刻,稍有不慎突破失败,便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鬼市周围都是猎妖人,这里对妖来说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无论如何不能让叶子在这里破境。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姜洄说道。 但担心的事必然会发生,两人刚走没几步,便有三个猎妖人闻着气息而来。 “好浓的妖气。”一个猎妖人紧紧盯着姜洄,他从姜洄身上感受到了妖气,却不知道是姜洄怀中的叶子散发出来的,还以为姜洄便是妖。 “不知是什么境界的妖,竟然如此猖獗,在鬼市都不收敛妖气。”另外一人声音粗哑,冷笑道,“见者有份,杀妖分尸。” 祁桓挡在姜洄身前,沉声道:“你先走。” 姜洄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拖累祁桓,当下没有犹豫,转身便跑。 “呵,你是人,居然护着妖。”三个猎妖人鄙夷地看着祁桓,“通妖之人,杀无赦。” 话音刚落,三人便一拥而上。 姜洄抱着叶子跑出许久,身后的打斗声逐渐变远变小,她不知道战况如何,怀中的小火球越发滚烫,她心中也越发焦灼。 却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洄刹住了脚步,正要掏出琅玉鞭,便看清了熟悉的面孔。 “先生!”姜洄大喜过望,忙道,“先生,我的人被猎妖人围困了,你快去救他。” 徐恕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不紧不慢说道:“不用担心他,区区三个小猎妖人,怎么会是先天道体的对手,我看了一下才过来的。” “先天道体?”姜洄一怔。 但没等她问清楚,徐恕已经看向她的怀中,他轻轻挥袖,姜洄的斗篷便被风吹开了,露出了怀中灯笼似的小妖狐。 “方才罗盘震动,我察觉到附近有不寻常的妖气波动,循着波动一路走来,便看到了你的身影。原以为是你找到了妖胎带来给我了,没想到只是濒临突破的小妖狐。” 徐恕叹了口气,摇摇头,抬手虚画符篆,拍在了妖狐身上,那红光便渐渐黯淡下去。 “我封住它的妖气了,否则继续下去,会引来其他上品异士的注意,尤其是你阿父。”徐恕笑着道,“高襄王的女儿,居然护着一只妖狐,这可真是稀奇,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面具遮住了姜洄窘迫的神情,她苦笑一声:“先生不是说过,众生平等,有情则灵。我想……我现在能明白这一点了。” 徐恕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道:“看来,人教人,不如事教人,你一定经历过什么事,才能有这一份感悟。” 姜洄不愿细说,故而转移话题问道:“先生,小妖狐这样会有危险吗?” 徐恕答道:“妖兽吞噬不属于自身的妖力,虽然有助于提升修为,但却会增加突破时的危险,吞噬的妖力越驳杂,风险便越高,突破境界越高,难度也会更大。修行之路无坦途,坦途终处必深渊。不过看起来,它吞噬的妖力对它并不排斥,应该是血亲之力。而且它境界较低,突破风险也不高,只是会沉睡上几日。” 听徐恕这么说,姜洄也松了口气。徐恕对妖兽的了解,远在她之上。 “先生一直都在不速楼吗?”姜洄问道。 “不错,这些日子我闭关研制摄魂蛊,终于有了收获。”徐恕眼中泛起笑意,“你准备好拿妖胎来与我换摄魂蛊了吗?” 姜洄叹了口气:“抱歉,答应帮先生寻找妖胎下落,但无暇分身,至今还没有线索。上次我也是追寻到此处,便断了线索。” “或许我与那妖胎无缘吧。”徐恕叹息着摇了摇头,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匣。 姜洄一看到那东西,便眼皮一跳,不用徐恕开口,她便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了。 徐恕噙着笑,打开了白玉匣,里面正安静地蛰伏着两只蛊虫:“这便是摄魂蛊。” 蛊虫一大一小,通体赤红而晶莹,宛如红玉雕琢而成,小的那只仅有米粒大小,大的那只却与红豆差不多。 “摄魂蛊为子母蛊,被种入子蛊的人,意识便会受母蛊宿主所操控,自己却浑然不知,只会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自己本心。被种入子蛊的人虽然一时不会被危及性命,但子蛊终究是以人的精血为食,长久下去,必然会损耗元气阳寿,活不过三年五载。” 徐恕似乎对自己新炼制的蛊虫十分得意,颇有耐心地对姜洄解释道。 第二十七章 移魂 第二十七章 移魂 姜洄听着这番介绍,与前世所闻几乎一字不差。 徐恕当时便是将这对摄魂蛊交给了她,让她以此操控祁桓为己用,她心里恨极了祁桓,巴不得杀了他,自然也不会在乎他被种下蛊虫后只剩下三五年的元寿。 “不过你可以放心,摄魂蛊对母蛊的宿主却是无恙,甚至有益。为母者,有舍己利他之本性,会以自身精血为宿主伐脉洗髓。为子者,则是不断索取,危及宿主。你看这小东西此刻虽然僵直如死物,但只要见了血,便会活过来。”徐恕用指腹轻轻抚摸蛊虫的身体,目光透着欣赏与喜爱,“这可是蛊王级的宝贝,真舍不得给了你,你要拿它来对付谁?” 姜洄从徐恕手中接过了白玉匣,低着头端详这对蛊虫——她想知道的是,这蛊虫是否与她如今的变化有关。 “我还没想好,但总是会派上用场的。”姜洄若有所思地说道,“先生,可是……我还没找到妖胎……” 徐恕之道,是一舍一得,从他手中索取什么,他亦会收取等价的回报。 姜洄上一次从徐恕手中拿到摄魂蛊的时候,徐恕却没有找她索取回报,而是回道——一切给予都须回报,我想要什么,你以后便知道了。 但此刻的答案却是不同。 徐恕微笑说道:“我本是想让你帮我寻到妖胎,如若不成,便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待我有需要之时,再来找你索取。如果是当年的高襄王郡主,一个人情值不了摄魂蛊,但如今的高襄王郡主,我觉得还是值得上一对摄魂蛊的。” 姜洄点了点头,回道:“好,只要先生的要求不伤天害理,违背道义,那我必会竭尽全力兑现承诺。” 徐恕不由笑道:“在你看来,我是穷凶极恶之辈吗?放心,我必不让你做出危害苍生之事。” 被徐恕点破了心思,姜洄尴尬一笑。 徐恕倒不在意她的失礼,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叩了叩白玉匣。“无论你以后想将子蛊种在何人身上,此刻都可以先将母蛊种在自己体内,它能为你伐脉洗髓,强韧体魄。” 姜洄低头看向白玉匣,眼波一动,抬手便伸向那只较大的红色蛊虫,却猛地被徐恕攥住了手。 “且慢!”徐恕低声喝止了她。 姜洄愕然,抬头看向徐恕,却见徐恕神色凝重,眉心微皱。 “先生?”姜洄疑惑地唤了一声。 徐恕握着她的手从蛊虫上移开,沉声说道:“谁告诉你大的这只是母蛊了?小的这只才是。” 姜洄倏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恕,一股彻骨的凉意自足心贯穿了全身,让她如坠冰窖,无法动弹。 她几乎忘了呼吸,只是怔怔地看着徐恕,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幽深而难以捉摸的眼眸,深深地烙印在她心上,烫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疤。 恍惚间她想起了前世伴随摄魂蛊一并送到她手中的那份密文,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小者为子蛊,大者为母蛊,万万不可混淆。 而此刻,徐恕却告诉他,小者为母,与前世所言,截然相反! 即便是重回三年前的那一刻,带给自己的震惊也不及此时一半。 她的掌心骤然变得冰凉,恐惧让她想逃,但是极度的恐惧却让她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一正一反的两句话,必然有一句是真,一句是假。 究竟此刻所言是真,还是三年后所言是真? 姜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有其中一句是假的,那便足以证明,徐恕对她,没有一丝情意——无论是师徒之情,还是兄妹之意。 徐恕怎会察觉不到姜洄骤然的僵硬与冰冷,但他怎么也猜不到她恐惧的真正原因。 “姜洄?”他疑惑地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姜洄!”同样的一声呼唤拉回了姜洄的神智,她转头便看到了祁桓。 然而就在此刻,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上前额,像是有人揪住了她的后背,猛地往下一拽,身体便踏空失去了平衡。 姜洄屏住了呼吸,浑身僵直,待那种眩晕感消退,周围景象已全然变了。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旷野之中,手握弓箭,箭矢上正滴落着鲜血,而箭尖正对着的方向,竟是苏淮瑛。 苏淮瑛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垂着冷厉的眼眸居高临下俯视姜洄,似乎丝毫没将这弓箭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勾起薄唇轻蔑地笑道:“高襄王姬,不会以为这弓箭能射穿二品异士的身躯吧?” 姜洄愕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三年后!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举着火把与自己对峙的士兵,那些是苏淮瑛的亲兵,而站在她身周保护着她的,则是乔装打扮的王府士兵。 姜洄一眼便看到了旷野上奢华而孤独的马车,苏妙仪满头珠翠,身着大红色的喜服,被士兵用刀剑架在了车厢内,泪眼婆娑地望着姜洄。 “王姬,你回去吧,不要与我阿兄对抗了……”苏妙仪带着哭腔的声音被夜风送了过来,幽咽绝望,“我已经认命了,你……你和我不一样,你要好好的……” 姜洄想起昨夜梦中所闻,今日日落时所见,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小姜洄胆大包天,居然想带着王府的亲兵,假装成妖兽,袭击送亲队伍,掳走苏妙仪。 在她看来,这个方法最简单,可以让苏妙仪摆脱与苏家的关系。反正在苏家嫁出这个女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 此去恭国,山高水长,妖兽横行,途中发生意外,也不算意外。 但没人能想到,苏淮瑛似乎早有预料,竟暗中跟随,在姜洄的人现身突袭车队之时,神火营的人便从四周包围上来。 姜洄理清了现状,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移魂,回到三年后。 但此刻关键,便是解决眼前的危机。 姜洄的左臂受过刀伤,此时握弓发力,伤口绽裂,鲜血涌出,她忍着疼,右手在伤口处一抹,蘸取血液为媒,和徐恕一样,在虚空之中勾画出一道符篆,右掌一握,符篆便融入弓箭之上。 苏淮瑛神色一凝,沉声道:“南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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