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道:“带回哪里?王府,还是鉴妖司?” “带去鉴妖司,不是自投罗网吗?”姜洄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带回王府。” 祁桓看着姜洄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头又覆上了阴霾。 ——怎么又多了一个…… ——虽然是个女人,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祁桓沉着脸,俯身将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扛上肩头。 姜洄自然没有工夫去留意祁桓的喜怒,她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思考了…… 修彧的气息还是在这里断了。 妖胎的去向或许只能从另外三个下落不明的猎妖人身上着手。 徐恕所说的烛幽之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姜洄该不会又和祁司卿“圆房”了吧…… ======================================== 祁桓是在深夜才回到主屋,姜洄许是等久了,早已沉沉睡去。 帘幔放下来,隔绝了外间的烛光,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对一品异士来说,五感敏锐至极,无须睁眼,嗅觉与听觉便足够让他“看见”所有。 卧榻宽大,睡着两个人并不觉得拥挤,但属于姜洄的气息却霸道地占据了所有空间。她面朝祁桓侧躺着,睡姿并不怎么老实,被子大半被压在了身下,一条腿伸了出来压在被子上,留给祁桓的地方也不怎么多。 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声入耳,祁桓也不知道自己清醒了多久,和姜洄平稳的呼吸比起来,他的心跳便显得不那么镇定,有几次想着不如还是回书房去睡吧,又想起出门时姜洄拉着他的手,双目灼灼,殷殷期盼地说:“你早点回来,我在房里等你……” 他是答应了的,只是还是失了约,没能早点回来,那另外一半,他便不敢再失约了。 ——罢了,反正以他的体魄,几天不睡也无碍。 祁桓暗自叹了口气,闭上眼默念心法吐纳。 这时旁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偏过头看去,却见姜洄在梦中蹙起眉头,轻轻打起了寒战。 祁桓以为她是冷了,倾过身将自己的被褥盖在她身上。 姜洄迷迷糊糊地喃喃:“冷……” 她微微瑟缩着蜷起,本能地想去寻找一处温暖的地方,身上的被子并不能给她带来丝毫温暖。 祁桓心中一惊,以为是她伤势复发,发热畏寒,便抬手探她额面,却发现并无发热。 她毫无由来地寒冷打战,意识模糊地往祁桓怀里钻,一只手抓着被子,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膛。 祁桓不明所以,心中不安,只得将她抱紧,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 但姜洄却依旧轻颤,似乎这寒意是从心底生起,无法轻易驱除。祁桓神色凝重起来,将手探入寝被之下,隔着薄薄的丝衣抚上她的脊背,灵力缓缓地涌入她体内,如温泉行走于四肢百骸。 他的灵力对这副身躯已然十分熟络,而在祁桓的感知中,姜洄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常,不应该无故生寒。 ——难道是装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他低头凝视她的面容,听着呼吸便知道这伪装不来。 ——还是那摄魂蛊会对人有什么影响…… 祁桓面露忧色,在姜洄耳畔轻轻唤她的名字,想把她从梦魇中唤醒。 姜洄缓缓地扇动长睫,惺忪的双眼含着雾色,似乎还未从梦中清醒过来,她仰起头,怔怔地望着祁桓。 “身上还冷吗?”祁桓温声问道。 “冷?”姜洄蹙了下眉头,身上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猛地瞳孔一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抿上唇沉默不语。 祁桓将她异常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中生出一丝疑虑——姜洄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姜洄闭上眼,借着身体的感受去还原此刻另一个自己的处境。 怎么会有这样的寒意…… 有冷风吹面的沁凉,她应该是在户外。 她好累啊,这么晚还在外奔波。 祁桓的右手抚上姜洄的脸颊,掌心感受到的是花瓣一般的温软柔嫩,并无丝毫凉意,不过她看起来好像对此毫无知觉,直到祁桓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才睁开眼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祁桓犹豫着问了一句,“你若有什么哪里不适……只管告诉我。” 姜洄眨了一下眼,忽然寒意退去,属于自己的知觉回来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身躯与祁桓紧紧贴合,她的手抵着祁桓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内有力的搏动,而鼻间充斥着的是属于祁桓的清香。不同于贵族身上浓郁的熏香,他身上有一种草木与水汽混合的气息,就像清晨花叶上的露珠。 姜洄在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看到了担忧,他在担心什么,是担心她的身体有异,还是担心她有秘密瞒着他? 很遗憾,这些都不能告诉他。 姜洄眼波一动,没有回答,她的手松开了寝被,攀上祁桓的后颈,轻轻一按,他没有防备便吻上了姜洄温软的唇。 “大人,天亮了……”远远地传来景昭忐忑的声音。 祁桓眼中缓缓恢复了清明。 身下的少女眉眼昳丽,霞飞双颊,丰润微肿的唇瓣娇艳胜似三月红缨,素来乌亮的眼眸迷离地望着他,呢喃着唤了一声:“祁桓……” 像是在他心尖上掐了一把。 疼的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不少。眼中的欲念便如晨光下的薄雾缓缓散去。 姜洄的呼吸也平复了下来,她看到祁桓眼中散去的欲念,与一闪而逝的后悔。 为什么…… 是她看错了吗? 祁桓起身欲走,却被姜洄扯住了袖子,又拉了回来。 “为什么?”她的声音还未从情欲中抽离,依旧三分沙哑,但却清晰地问出了她的疑惑,“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抱我呢?” 她又不傻,祁桓方才的沉沦她能感受到。 祁桓喉头一紧,他沉默了片刻,才抬眸回应她的审视。 “男女之间求欢,无非两种目的。”祁桓苦笑一声,哑声说道,“或为情欲,或为利益。你既然不记得我,自然并无情欲,那……你是为了什么利益?” 姜洄一惊,讶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若你有所求,不妨直言,我会尽力为你去做。”祁桓抬手轻抚她的鬓角,声音低沉而温柔,“不必委屈自己。” 姜洄感受着鬓角流连的温热,心头微微一荡,说不清的情愫在心上堆积着。 “可是……”姜洄低低呢喃了一句,“若我不觉得委屈呢?” 祁桓心跳漏了一拍,又见姜洄抬起盈着光的眼眸,幽幽望着他:“就不能是……情欲吗?” 祁桓也被她的纯粹和直白惊得失去言语,一时回不过神来,刚找回的冷静理智又被她三言两语吹飞了。 “为什么?”祁桓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说谎心虚的痕迹,但却被她眼中的热意烫了心。 她对他,是别有居心,另有所图,可是脑海中浮现那张沉沦于情欲的俊美面容,耳中似乎又听到他压抑克制的低喘…… 姜洄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恍惚又诚实地暗想——这“利益”似乎也不那么纯粹,依稀还是掺杂了几丝情欲。 她本该憎恨他的,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莫名地被他气息吸引,轻易地挑起欲望。 但是她也厌烦他的追根究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姜洄缓缓皱起眉,不满地嘟囔道,“司卿大人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一开始她确实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后来自己沉沦了。 前者很难面对祁桓,后者很难面对大姜洄,这让她对自己感到恼怒。 见她动怒,祁桓黯然道歉:“我无意追问,若你不想回答……” “你是我的丈夫,我们同床共枕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姜洄别过脸不看他,怕被看出自己的心虚,“更何况,我失去记忆,醒来时只有你在身边……我愿意相信你。” 在祁桓听来,她的相信,只是别无选择,只是因为他刚好出现,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祁桓心中苦笑。 新婚之夜,她迷迷糊糊地亲了他一下,那时候,她好像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在乎他是谁,只问他一句是否愿意跟她。 “姜洄……若那时出现在你身边的是别人,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祁桓低声问道,含着一丝几难察觉的颤音。 姜洄微微一怔,转过头,不解地看着祁桓。 “三年前,你为何不带我走……” 她看到他眼中压抑隐忍的痛苦,那片漆黑深处藏了一千个孤寂的夜。 姜洄蓦然有些心疼,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姜洄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问题,只能讷讷地说,“我不记得了……” 那段记忆,从来不属于她,仿佛是另一个人的一生,她没有办法替另一个自己回答。 祁桓笑了一声,苦涩而嘲讽。 “只有欲,并不是情。”他抬手想碰触她的脸,却还是又放了下来,“我以为你失去记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是我错了。”他叹息着笑了笑,“你可以重新开始,我不可以……没有记忆的你,不是‘她’。” 姜洄心脏猛地一抽,几乎以为祁桓看穿了自己的内在。 可若看穿,他的反应应该不止于此。 “你不必将我当成你的夫君。”祁桓温声说道,“这段婚姻不会成为你的枷锁。我只会是你忠诚的下属,永远保护你,不会干涉你的一切决定。” 姜洄哑然失神,怔怔目送祁桓离开,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心口莫名地冷了下来,又浮上阵阵酸痛。 想占有一个人是情欲,是冲动,但克制这种冲动,才是真正的爱意吧。 她不知道祁桓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她觉得祁桓不像会害阿父的人,因为直觉告诉她,祁桓……好像真的很爱姜洄,一点不似作伪。 只不过他爱的……不是她这个姜洄。 若是没有这一场变故,三年前的她,会从苏府带走祁桓吗? 姜洄心头一沉。 应该不会的…… 她并不喜欢压榨奴隶的感觉,却也无法改变这个世道,只能选择逃避和无视。 那一夜于她而言,只是醉后的一眼惊艳,一点心动,酒醒之后,便会遗忘。 可是他却一直记着。 景昭并不想打扰祁司卿的,但是眼看再不起身,便要误了早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喊人。 好在,祁司卿并没有怪罪他。 不过,祁司卿看起来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 景昭不太明白这夫妻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也是个观察力敏锐的人,他能看出来祁司卿走出房门时,唇色比平日鲜艳了七分,眼神却比平日沉郁了七分。 大概也只有他有胆子偷看这么一眼,其他人走路都是绕过鉴妖司卿,生怕走路声音太大引起他的注意。 早朝上,有蔡雍的力挺,帝烨将兵权与虎符给了祁桓。其余公卿对此深感惊异与不安。 鉴妖司本来权力就已经很大,如今又有兵权在手,只怕再无人能制约了。 诸位公卿都是人精,却也不明白太宰何以对祁司卿如此信任,将大权下放。区区一个奴隶,能在短短三年内官至一品已经是匪夷所思了,如今非但统揽文武职权,还攀上了高襄王府那样显贵至极的豪门,再给他二十年,只怕玉京便会再多出一个贵姓。 这不是其他几家贵族愿意见到的画面,毕竟玉京就这么大,多一个人分润,他们便少一分好处。 当年姚家破门,其余几家或多或少吃了点好处,他们可不想这么早吐出去。 祁桓孤身走出王宫,神色一如往常,似乎这些荣耀与非议他都不放在心上。 “去鉴妖司。”他淡淡对景昭说了一声。 马车徐徐行进,祁桓端坐其内,摩挲着冰冷的虎符,微敛双眸藏起万千思绪。 自武朝开国至今,他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虎符与鹤符的人。 虎符驱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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