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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眼便看到了人群中唯一一个站立的身影。 纤细娇小,几乎一巴掌就可以碾死,却那么高傲地仰着头看他。 她按照古书上记载的谱子,有节奏地拍打着震天铃,清脆的铃声绕梁不绝,让修彧几欲发狂,神魂欲裂。 他大吼一声,立刻便弃了高襄王,向着最大的威胁袭去,伸出巨大的利爪抓向姜洄。 高襄王厉喝一声:“孽畜!” 长枪朝着修彧的虎爪刺去,径直洞穿了厚厚的掌心。 修彧发出剧痛的吼声,却没有收手,他用力往下一压,竟趁机制住了高襄王,与此同时伸出另一只爪子向姜洄抓去。 铺天盖地的妖气笼住了姜洄,让她无处可避,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虎爪向自己而来。 便在这时,一个身影如疾风般向她扑来,将她推向一边。携戾风妖气而来的虎爪没有罢休,紧追而至,祁桓没有退路,脸色一沉,转身将姜洄护在身下,锐利的虎爪向两人压了下去。 锐利的虎爪像一把巨刃刺入后背,祁桓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玄衣之上绽开了一朵艳丽的血花,鲜血不住往下滴落,烫在了姜洄心口处。 姜洄怔愕地抬着头,看着双手撑在自己身侧,以血肉之躯抵挡妖王虎爪的祁桓。 便在这时,左眼的漆黑骤然消散,映入左眼的,是另一张脸。 不,是同一张脸。 左眼看到的,是三年后的鉴妖司卿,他身着官袍,俊美而雍容,背后是灯火阑珊,眼中是缱绻温柔。 右眼看到的,是此时此刻的奴隶祁桓,他身受重伤,清俊的面容全无血色,幽深的眼眸里映着她仓皇迷惘的面容。 两张脸在眼前拼凑成了同一个人。 可是…… 他们……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 高襄王府的马车徐徐往王宫方向走去,所到之处,众人尽皆避让。 姜洄一身华丽的衣裳,为她本就明艳的容貌更添了十分矜贵。她支着腮有些走神,脑中仍想着三年前的那场寿宴,从另一个自己口中得知,晚上会有妖族来袭,父亲可能会受重伤,她便一直心神不宁。 “姜洄。”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便看到祁桓英俊的脸庞,还有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眸,“你看起来似乎忧心忡忡?” 他的声音清冷却又温柔,让姜洄时常觉得他与那些传言并不一样。 孤僻冷傲,她是一点都没感觉到,她被那样一双眼睛凝视着,经常有演不下去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温柔深情是装的,还是孤僻冷傲是装的,但无论哪一张脸是真的,至少他演技是好的。 “我毕竟失去了三年的记忆,总是担心今晚的宴会上会说错话,做错事……”姜洄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祁桓低笑了一声:“高襄王姬是从来不会担心自己说错做错的,你若是做错了,害怕的也该是别人。” 姜洄不解地皱了皱眉:“为什么?” “因为你是陛下最宠爱的王姬,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与你不一样的人,才是错的。他们害怕自己与你不同。”祁桓认真解释道。 姜洄依旧觉得迷惑,那听着不像自己的为人。她垂下眼,掩饰心中的沉重黯然——父亲去世的时候,自己一定遭了不少罪吧,不然怎么会长出那么多的刺来呢。 “我那么骄纵跋扈,一定很多人怕我吧。”姜洄闷闷说道,“他们应该都讨厌我吧。” 祁桓迟疑了一下,还没想出安慰的话,便又听到姜洄问:“那你就不讨厌我,害怕我吗?” 祁桓一怔,对上了姜洄怀疑试探的目光:“你是真的心悦于我吗?” 姜洄以为祁桓会心虚,没想到他低低笑了一声,低下头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自然是千真万确。” 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姜洄心头一跳,随即又恢复了三分理智——他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想必是假的了。 “今天晚上,我该怎么做呢?”姜洄问道。 “你可以尽情地做你自己,不用在意任何人。”祁桓微笑道,“你若不想理他们,便不用理会,不必勉强自己去迎合旁人,你是尊贵的高襄王姬,只有别人来迎合你,讨好你。” 姜洄忽然觉得,自己这边的生活好像比三年前的容易多了。 这是姜洄来到三年后之后第一次离开王府,而第一次出门参加的便是帝烨的寿宴。躲过了三年前的那一场,没躲过这次这一场,她知道三年前的那一场会有妖族来袭,却不知道今年这一场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不过这一次的寿宴并没有在夜宴台举办,也许是因为并非整寿便随意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三年前那场妖袭让帝烨受了太大惊吓。 祁桓走下马车,伸出左手搀扶姜洄,在外人面前,他们此刻是新婚的恩爱夫妻。 虽然坊间传言,鉴妖司卿与高襄王姬耽于欢爱三日三夜,但不信的人也有很多。有的人是因为知道高襄王之死祁桓或有参与,有的人是觉得这两人性情迥异,不可能投契。但是看到两个人挽着手出现时,谣言便被坐实了。 “往日嚣张跋扈看谁都想给一鞭子的高襄王姬,居然有这么温顺的一面?!” “嗯,祁司卿定有过人之处……” “呵,驯最烈的马,须用最粗的鞭……” 众人的眼神不禁暧昧了起来,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卿贵族躲在阴暗处污言秽语,自诩上流之人自以为风趣地说着下流之语。 这样的字眼并未入姜洄的耳朵,但她还是明显察觉到了众人躲闪的目光,像是怕得罪了她似的,避之唯恐不及,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参拜。毕竟无论是六卿之首的鉴妖司卿还是诸侯之上的高襄王姬,地位都尊贵无比,于情于礼都须主动参见。 姜洄跟在祁桓身边,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但都比记忆中的要成熟或苍老一些。这些人大多本该是她的长辈,但因为她年少封王,地位反而在他们之上,纵有畏惧和不甘,也只能老实低头。 姜洄想着祁桓的话,不认识不喜欢的人便不用理会,她也就不花心思去认人记人了,谁来见礼,她都只是淡淡地点个头,心安理得地接受。 她以为自己足够傲慢了,却不知道旁人还觉得她今日算是温顺平和了。 姜洄百无聊赖地应付众人,祁桓看出她的不耐,便趁着天色还早,带她离开中庭,到玉池边上人少之处透气。 四月初的玉池已有鲜花盛开,垂柳婀娜,暗香浮动,水波微漾,鱼水相欢。 姜洄深吸了口气,鲜花与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她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脚步轻快地向池边小跑过去。 祁桓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却在这时,一个宫人来到他身旁,毕恭毕敬地说道:“祁司卿,太宰有请。” 祁桓眉头一皱,目光没有离开姜洄。 姜洄回过头,便看到正向祁桓行礼的宫人,她眼神微动,了然道:“你若有事,不必陪着我,我自己在这里吹会儿风。” 祁桓犹豫了片刻,才道:“那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 这个地方僻静人少,宫中守卫也森严,他倒不担心她的安危,只是怕她失去记忆,没有自己在身旁会惶恐不安。 但见她此刻神色,倒是十分怡然,他便也稍稍放下心来,临走时又顿住了脚步,对身旁的景昭说道:“你留在这里看着她,若有情况,随时告知我。” 景昭低头领命,心中却又有些嘀咕——什么情况叫“若有情况”? 景昭原是景国王子,与祁桓相似的是,两人都是国破为奴,而景昭也是开了十窍的异士,甚至年仅二十便已达五品。祁桓便是看中他的资质,从奴隶中选出他进入鉴妖司,加以提拔和重用。 景昭可算是祁桓的心腹,他几乎知道鉴妖司的所有情报,但却也不敢说了解祁桓这个人。比如他实在不懂,祁司卿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高襄王姬的,纵然高襄王姬貌美惊人,但祁司卿不近女色,也不像是会被美色迷惑的凡夫俗子。 不过景昭也不敢过多去揣摩祁桓的心意,他只想听从祁桓的吩咐保护高襄王姬。 姜洄沿着池畔慢慢踱步,看着锦鲤争食,忽看到不远处有的树下立着一抹身影,她定睛一看,顿时面露喜色,提足向那人快步走去。 “妙仪!”她语气轻快地喊了一句。 树下那人却猛地僵住了身子,她抬起头看向姜洄,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又急忙屈膝行礼,颤声道:“拜见王姬!” 姜洄愣了一下,缓缓慢下了脚步。 她有些意外苏妙仪的惊惶不安,其他人畏惧自己的地位权势或有理由,但是苏妙仪是她的好友啊…… 在姜洄看来,前几日两人还一起喝酒,相谈甚欢,而今日眼前的苏妙仪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原先的苏妙仪面若银月,莹润有光,双目含笑,看到她总是十分热情,她说自己没有姐妹,与她一见如故,想和她当家人。 苏妙仪炽热的眼神会让她想起南荒的骄阳,这样的灿烂热烈在阴郁的玉京总是稀罕的,因此姜洄十分乐意与她在一起。 可今日见到的苏妙仪却形容消瘦,脸上失去了光彩,就连双眼也变得黯淡了。 她诚惶诚恐地行了礼,没有听到姜洄的回应,便一直屈膝不敢起身。姜洄回过神来,才看到她指节发白,膝盖微颤。 姜洄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苏妙仪却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后退了半步,又想起来对方的身份,她连退也不敢退,压抑着颤音与哭腔说道:“我、我无意冲撞王姬,还请王姬恕罪……我立刻就走!” “妙仪?”姜洄心中浮起一丝不安,她皱起眉头凝视苏妙仪,“你……你……” 她想问她为何这样,但随即意识到,可能是另一个“姜洄”做过什么,才让苏妙仪这么害怕自己。可纵然她是尊贵的高襄王姬,苏家作为五侯七贵之一,苏妙仪又是苏家家主的独女,自己怎么也欺负不到她头上啊…… 姜洄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苏妙仪如此憔悴惶恐,她忍不住感到心疼,便放柔了语气安抚道:“我没有生气,也不是要怪罪你,你别害怕。” 姜洄掌心的手臂缓缓止住了轻颤,她感受到苏妙仪的恐惧稍减,但仍然十分不安。 苏妙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足尖,湿润的睫毛轻颤着,哀哀说道:“多谢王姬恕罪,我……我能走了吗?” 姜洄怔怔看着她——家里出事的不是她吗,为何苏妙仪看起来像受了比她还重的打击? 姜洄心中总觉得不对劲,她正色道:“妙仪,你在害怕什么?” 苏妙仪颤了一下。 却在这时,一个冷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妙仪,你怎么离席这么久?” 姜洄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看向来人。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徐徐走来,眼神如鹰视狼顾,气势令花草摧折,无形中充满了侵略性与压迫感。 “原来是高襄王姬在此。”苏淮瑛笑了一下,眼神却未有丝毫笑意,也未见丝毫恭敬,他步步朝两人逼近。 姜洄脑中空白一片,她对这人毫无印象,但看他对苏妙仪态度如此盛气凌人,而瑟缩在自己身后的苏妙仪显然十分恐惧,直觉告诉她,这人才是苏妙仪消瘦憔悴的真正原因。 眼看男人步步紧逼,姜洄心头一紧,攥住了琅玉鞭指向苏淮瑛,厉喝一声:“放肆!见到本王,居然不行礼!” 苏淮瑛脚下一顿,挑了挑眉梢,像是头一回见到姜洄似的上下打量她。姜洄心头突突跳,她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他穿着的是三品官袍,地位在自己之下,按礼便应该向她行礼,这没有错。 祁桓说过,如今朝中她需要在意的,只有帝烨与太宰。 苏淮瑛眼神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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