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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因为踢他而露出来的脚塞回了被子里,这才抬脚走出去,关上内殿门的时候,变脸般由晴转阴。 “怎么回事?” 值夜的内侍连忙开口:“回皇上,是萧嫔娘娘在外头吵闹着要见您。” 萧宝宝? 深更半夜的,她发什么疯? 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阴沉,他抬脚出了门,乾元宫外头,萧宝宝被禁军拦在三丈开外,可拦得住人却拦不住声音,所以那几声尖叫,还是传了过去。 “住口!” 殷稷低喝一声,虽然他也在恼怒,却克制着音量,没敢再去惊扰谢蕴。 萧宝宝见他出来,眼睛一亮,推开禁军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跪地磕了个头:“稷哥哥,别让我嫁出去,我不嫁,我不要嫁去回鹘,我去冷宫都可以,别让我离开大周,求求你……” 殷稷并不介意她会知道远嫁这件事,他只是不解,萧宝宝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选择的余地? “拖回昭阳殿,择日出嫁。” 萧宝宝惊恐地抬起了头:“不要,稷哥哥,不要……” 禁军见皇帝态度坚决,连忙上前要将人拉起来,萧宝宝拼命挣扎起来:“我不嫁,我不嫁……放开我,放开我!” “手下留情!” 伊勒德看了半天,眼见殷稷是来真的,连忙上前阻拦,“皇上,人还是交给臣吧,臣自己送她回去。” 殷稷不甚在意,他只是不想让人扰了阿蕴的安眠。 伊勒德连忙将人扛起来送回了昭阳殿,一路上萧宝宝都在哭闹,伊勒德气恼地拍了她一巴掌:“你给我消停一点,我回鹘现在可是蛮部最富庶的部族,不会亏待你的。” “你放开我!” 萧宝宝拼命捶打他,伊勒德不疼不痒,等到了昭阳殿门口,才将人放下来。 萧宝宝跑进去,反手就关了门。 “真是没良心。” 伊勒德抱怨一句就走了,萧宝宝却贴着门瘫坐在了地上,沉香正等的心急如焚,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却被她这幅狼狈样子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 萧宝宝抱着她痛苦起来,断断续续地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 沉香一愣,萧宝宝要被嫁去蛮族了? “娘娘,这是好事啊,去蛮族总比呆在京城好吧?留下会没命的。” 萧宝宝抬手捂住脸:“才不是,他说娶我就娶我,根本就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这样的人,哪里有把我当成人看?沉香,我不想去,我不想去!” 沉香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娘娘,活命重要啊。” 活命? 萧宝宝哭声一顿,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抬脚就进了内殿,找出了一条白绫来:“我才不嫁,我死也不嫁,你去告诉皇上,他再敢逼我嫁人,我就死给他看!” 沉香被吓了一跳:“娘娘,咱们家犯了那种大罪,皇上怎么还会管咱们呀。” 萧宝宝的眼泪又淌了出来:“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想管我了……所以他要是不答应,我就真的不活了。” 沉香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决绝,被吓得也红了眼眶,不得不去了趟乾元宫,可是她不是萧宝宝,没有胆量闯进去,只能在门口等着。 可今天没有早朝,殷稷迟迟没有露面,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唯恐自己回去晚了,就只剩了一具尸体,可她又不敢走,好在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殷稷终于扶着谢蕴走了出来。 沉香顾不得其他,连忙跪下去磕了个头:“皇上,求您去看看娘娘吧,她要自缢。” 两人脚步都顿住了,彼此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惊讶。 沉香怕他们不信,连忙开口:“娘娘这次是认真的,她说那回鹘人没把她当人看,她死都不会嫁的,请您去看看她吧,看在她曾经也救过你的份上,去看看她吧……” 殷稷眼神沉下去,又提起了这桩往事啊…… 每每想起当年那场误会,想起他因为误解谢蕴而对她做得那些事情,他脑海里都会有个想法,是不是当年他就不该活下来,如果他就那么死在当时,就没有人会那么伤害谢蕴,没有人会折辱她,没有人会威胁她,她也不会中毒,过的生不如死…… 现在萧宝宝让他再次产生了这种念头。 “稷郎。” 谢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殷稷逐渐墨黑的眼睛颤动一瞬,慢慢恢复了清明,他反手握住谢蕴的手,将那点几乎要化成魔障的自责和懊悔重新埋进了心底。 “告诉她,她可以死,但他们全家都会一起陪葬。” 沉香惊恐地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皇帝竟然如此冷酷无情,别说情谊了,这简直像是仇人。 她不敢再求,慌忙回了昭阳殿。 萧宝宝正坐在门口等她,见她回来连忙站了起来,眼底都是期待:“怎么样?” 沉香侧开头,脸上都是不忍,可还是说了实话,萧宝宝瘫坐在地上:“他真的这么说?” “奴婢不敢欺瞒,千真万确,皇上就是这么说的……娘娘,怎么办啊?” 萧宝宝捂着胸口,又哭又笑,原来他真的这么恨她,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局面…… “娘娘,你别吓奴婢……” 见她样子不对,沉香惊恐地抓住了她的手,萧宝宝颤抖许久才平复下来:“你再去一趟,说我嫁……你替我求求他,让我临走之前,见一见我爹娘,就一面。” 第867章 战利品 萧宝宝的要求传到殷稷耳朵里的时候,他正翻着书给那个还没显怀的孩子起名字,只是原本满脸的笑意,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瞬间就散了。 “她这是又想威胁朕?” 沉香连忙磕头解释:“不是不是,是恳求,娘娘是在求您,她说她出嫁之后一定不给您添麻烦,就是想临走之前再见一见父母,和他们道个别,求您看在人伦纲常的份上,开恩。” 殷稷面露讥讽,嘴唇轻动似是要开口,可在出声之前却又闭上了,他垂眼看着手里的书,沉吟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 如果是以往,他大约半分仁慈都不会给萧家,可大约要为人父的缘故,竟也不自觉生了几分恻隐之心,也罢,就让她见一面吧。 “晚上薛京会去寻她。” 沉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激动地连连磕头:“奴婢代主子谢恩,谢皇上隆恩。” 殷稷垂眸继续去翻书,沉香识趣地退了下去。 乾元宫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内殿细碎的说话声,掺杂着外殿的翻书声不时响起,反倒衬得周遭越发静谧。 只是这名字却起得很不顺利,许是太过看重的缘故,他一连起了几个都觉得不满意,最后索性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思绪却有些飘忽,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却恍惚梦见了很久很久以前。 元安十八年的冬天,雪下得也很大,寒风丝丝缕缕地从窗户缝隙里钻进去,冷得学子们瑟瑟发抖,谢蕴那时候便带着衣裳和热汤去探望谢济,只是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对方偷偷塞给了他一个手炉。 那个手炉他用了一整个冬天,本以为会用一辈子的,可在次年夏天,就被砸碎在了谢家门口,现在想来真是说不出的可惜。 身上忽然一暖,朦胧间有人给他盖了件衣裳,他意识自己梦境中回笼,迷迷糊糊地握住了那只手:“她们走了?陪我坐一……” 他话音忽地一顿,这手的触感不太对。 他猛地睁开眼睛,玉春满脸尴尬地看着他,手还被他抓在掌心里摩挲。 “……怎么是你?滚滚滚。” 话里满是嫌恶,甩开他手的动作像是在甩开一团脏东西。 玉春陪着笑走远,心里却有点愤愤,又不是他自己伸过去的,皇帝也太不讲道理了。 然而没人敢和皇帝讲道理,就像皇帝被冷落了也不敢进去打扰说得正热闹的三个人。 但好在,喜事将近,他忍得住。 第二天早朝,殷稷就下了赐婚的圣旨,伊勒德谢了恩,隔天就要带着萧宝宝离京,殷稷和谢蕴亲自去城门处送了送,萧宝宝出现的时候眼睛红肿,显然昨天哭得厉害,甚至可能是一整宿都在哭。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竟然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出城的时候也没言语,只怔怔看着京城落泪。 “她竟一个人走了。” 谢蕴略有些惊奇,萧宝宝身边还是有两个死心塌地的萧家人的,可她竟然一个都没带。 殷稷并不在意这些,反正萧宝宝这一走,京城的烦心事就又少了一桩,大婚的进程也就能更顺利一些:“起风了,回去吧。” 谢蕴又看了一眼城墙下的马车,伊勒德正在和萧宝宝说话,但萧宝宝始终未发一言,对那个男人的排斥肉眼可见。 “你真的放心她就这么走吗?” 倒也不是她太瞧得起萧宝宝,只是人被逼到绝路上,难免会生出几分狠辣来。 “无须担心,伊勒德虽喜爱她,但绝不会允许她插手回鹘的事情,蛮部那边……” 他话音顿了顿,大约是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大好听,所以没再继续,可谢蕴仍旧听懂了,她毕竟也是在丰州呆过的,对蛮部那边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对他们来说,女人是战利品。 所以萧宝宝对伊勒德而言,也是如此,他对她固然有几分喜欢,可迎娶萧宝宝最大的用处,却是用来宣扬回鹘和大周的关系比其他蛮部更紧密,说到底,他将她当成工具。 可萧宝宝虽然不大聪明,但从小到大过的却都是被捧在掌心的日子,她的喜恶意愿,总能得到最大的满足,一旦到了蛮部,沦为彻底的附庸,不知道她能忍耐多久。 “蛮部未曾开化,行事多如野兽,且等都护府建立,慢慢来吧。” 殷稷安抚得顺了顺谢蕴的后心,他知道谢蕴在意的不是萧宝宝的未来,而是大周以后要如何走,唐停的要求他有所耳闻,但谢蕴一直都没和他当面提起,大约也是顾虑重重。 再等等吧。 “真的该回去了……可要去谢家用了晚膳再回去?” 他扶着谢蕴下了城楼,边走边开口,谢蕴面露纠结:“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她左右瞧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开口:“我怕我娘心血来潮,又要下厨,我现在不大敢乱吃东西。” 殷稷默了一瞬,虽然他觉得那些东西也不是不能下咽,但显然,他的标准不适用于谢蕴。 “那就再等等,等到了时辰咱们再进去,不给岳母下厨的机会。” 谢蕴连忙点头,这样最好。 两人上了马车,做贼似的躲在拐角处,冷不丁却瞧见有什么人正盯着谢家的大门,那身上的衣裳样式有些眼熟,像是祁家的下人。 谢蕴蹙了下眉头:“祁家的人怎么在这?该不会是……” 她担心这是祁母又上门来找明珠的麻烦,也顾不得再等,连忙下车进了家门,见了谢夫人才知道是她想多了,这几日祁家都没有再登门,像是消停了,刚才那可能只是碰巧遇见了。 谢蕴这才放下心来,用完膳跟着殷稷回了宫,临近婚期,宫里宫外越发忙碌,谢蕴一时也顾不得旁地,她虽然不敢劳累自己,可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想做的,比如这装点宫殿。 不只要装点乾元宫,更紧要的还是帝后大婚所住的坤盛宫,先皇没有原配皇后,这里自然也没有动用过,好在先前殷稷就存着大婚的念头,一直让人修缮看护着,此时稍作修整便可。 原本肃穆威严的皇宫,肉眼可见的喜庆起来,那满目的红看的人不自觉心生愉悦,殷稷就不提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抓到盯着窗户上的大红喜字傻笑了,就连谢蕴这算稳重的性子,偶尔都会被感染,不自觉面露微笑。 日子一天天的过,似是大婚的气氛太过浓郁,连烦心事都不见了一样。 谢蕴本以为,这股顺利会一直持续到他们成亲之后,可没想到就在年节这天,麻烦就来了。 第868章 逼婚的手段 那天散了宫宴,两人去谢家用晚膳,路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他们喜欢这份热闹,也就没坐马车,只带了几个人,将谢蕴护在中间,一边赏着人间烟火,一边往谢家去。 就在殷稷停下来看路边的虎头鞋的时候,闲言碎语飘了过来。 “听说了吗?那谢家的姑娘先前都在祁家住过了,现在竟然不肯嫁了。” “这么不知廉耻?祁家也真是宽厚,这竟然还肯明媒正娶,要是不嫁也太不知好歹了。” 殷稷放下手里的虎头鞋,朝谢蕴看过去,除夕夜,京城处处灯火通明,却没能将谢蕴那黑沉的脸色照亮。 “明珠不可能会宣扬自己的过去,这流言盛行,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传这种流言,对谁有好处呢? “不去谢家了,”谢蕴转身往祁家去,“先去会会那位祁夫人。” 殷稷连忙拉住她:“我知道你生气,但是岳父岳母都在等我们。” 谢蕴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她只是被祁母的恶毒恶心到了,为了逼明珠履行婚约,竟然连这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了出来。 “我们先回去用膳,我会让清明司去查,到时候证据确凿,你想如何处置都可。” 谢蕴深吸一口气,用力抓住了他的手:“好,按你说的做。” 年节这样的大日子,两人都不想影响家人的心情,尤其是明珠,她前半生过得那般凄惨,如今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她不能让她再被这种卑鄙伎俩毁了。 好在对方似是并不知道那些流言,用完膳还去院子了和下人一起放烟花,那无忧无虑的样子,看得谢蕴越发怜惜。 或许她怜惜的不只是明珠。 她心里有事,夫妇二人又素来敏锐,她怕不留神露了马脚,不多时就告辞了。 谢夫人见她脸色难看,一路送她到了门口:“若是身子不舒坦,就别乱走了,改天母亲进宫去看你。” “爹也去。” 谢父连忙跟着开口,谢蕴勉强扯了下嘴角:“好,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殷稷扶着她上了马车,这才与二老道别。 马车咕噜噜往前,在岔路口拐了个弯,直奔祁家。 此时祁家正热闹,虽然祁家只有母子二人,可祁母特意请了戏班子,哪怕祁砚看得心不在焉,也不影响祁母的心情。 只是祁砚毕竟还有许多公务,最近皇帝一心铺在大婚上,他不得不多担待几分,所以忍了片刻就起身要走,却被祁母硬生生拉了回去:“你陪我多看一会儿,那么大的官了,该享受也得享受。” 祁砚不爱听这种话,他登庙堂,可不是为了享受的。 “我看母亲自己兴致就很好,应该不用我陪着。” 祁母听出了他的不高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为你操了那么多心,你现在陪我看个戏都不愿意?” 祁砚无可反驳,只能耐着性子坐下来,他度日如年,祁母却很快就又高兴了起来,这其实很反常,打从上次进宫被谢蕴教训之后,祁母好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最近这是怎么了? 祁砚侧头看了她两眼,忍不住问了出来:“母亲,何事这般高兴?” 他这么一问,祁母有些忍不住了:“还不是给你定下了终身大事吗?你等着吧,过几天谢家肯定上赶着来求咱们成婚。” 祁砚一愣,随即额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母亲,你做了什么?” 祁母却不肯再说,祁砚有些焦急,语调不自觉拔高:“你到底干了什么?!” 祁母被这声吼得有些恼怒:“你喊什么?我还能害你?” 祁砚见她死活不肯说,喊了祁母身边的下人就要责问,冷淡中透着恼怒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她自然不会害你,她害的是明珠!” 祁砚抬头,就见谢蕴扶着玉春走了进来。 她是特意没让殷稷进来的,这是谢家和祁家的事,最好不要牵扯上皇家,祁砚毕竟还是重臣,殷稷掺和进来,不好决断。 “谢姑娘?”祁砚诧异开口,“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谢蕴没理他,只看了玉春一眼,玉春连忙扫了周遭一眼,拉长调子开口:“都退下吧。” 虽然他不是祁家的主子,可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可是没少出入祁家,不少祁家下人都认得他,此时见他开口,迟疑都不敢,就慌忙退了下去。 戏班子的人也既有眼力见地去了后台,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了他们四个人。 祁砚看了眼谢蕴难看的脸色,再次开口:“这番阵仗,谢姑娘到底有何要事?” 谢蕴还没说话,祁母倒是先往前走了一步,再见谢蕴,她眼底没了上次见面时的惊恐和畏惧,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得意:“这未来的皇后娘娘是不是来商量和我们家的亲事的?” 她说着笑起来:“虽然您是皇后,可这种事也不能强求,名声坏了的姑娘我们祁家可是不要的,但你们这嫁妆要是多一些……”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清脆的一声巴掌响,祁母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祁砚被打得偏过了头。 她惊叫一声:“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这一巴掌他是替你挨的,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 祁母被噎得脸色涨红,谢蕴却不再理她,只一眨不眨地看着祁砚:“明珠多次救我,我绝不容忍旁人这般欺辱她,给你一天时间,平息事态,否则……” 她冷冷睨了祁母一眼,转身走了,等她出了门,祁母才回过神来,追着要去骂她,却被祁砚一把拽了回来:“你到底干了什么?!” 第869章 家门不幸 眼见祁砚脸都肿了起来,祁母既心疼又恼怒,被这么一逼问也不敢再隐瞒,只能期期艾艾地将自己做的事情说了。 “你说什么?” 祁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母亲竟然散播流言,去毁了一个姑娘的名节。 “你这样会逼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祁母眼神有些闪躲,却很是嘴硬:“不会的,几句闲话而已,只要那丫头嫁过来,不就没事了吗?再说我这说的也是实话,谁让她拿乔,不肯嫁过来……”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逐渐理直气壮起来。 祁砚终于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了她:“你竟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他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将她人踩进泥潭。 “母亲,婚嫁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你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 祁母被教训得恼羞成怒了起来:“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来教训我?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那小贱人本来就配不上你,若不是出身尚可,我才不会让她过门,现在我给了她面子,她竟然还不肯嫁,我能怎么办?都是她逼我的!” 祁砚被气得发抖,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 婚姻大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凭什么他想娶人家就得嫁?不嫁就得被百般逼迫,流言中伤。 “你,你简直……” 他声音都在战栗,可却没能继续说下去,若安全人是个寻常百姓,他自然可以教训,可这人是他生母,孝字压在头上,他有道理也讲不清楚。 “我不与你说了,我这就去谢家赔罪。” 他转身就走,祁母却追上来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去!现在是谢家理亏,他们迟早得服软,你这一去,丢人的就成祁家了,我不能让你去!” 祁砚哆嗦着手挣脱开了她的禁锢:“母亲,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她本来就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要拿莫须有的事情逼迫她?!松手!” 祁母抓不住他,眼看着他要出门,声嘶力竭地哭喊了起来:“你今天敢出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娘!” 祁砚脚步顿住,僵在原地许久都没动。 祁母只当自己要挟住了他,面露得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将他拉回来,可对上的却是一双满是失望的眼睛。 “母亲,你当真以为谢家可欺?” 祁母多少还是对这种家族有些忌惮的,那毕竟是曾屹立于大周顶端的存在,以往她连谢家的门都摸不到,可如今不一样了,祁砚一路青云直上,比谢家差在哪里了? “儿子,你别太小心了,那谢家也没那么厉害,咱们现在捏住了他们的命门,他们不想让女儿做一辈子老姑娘,就只能来求咱们……” “够了!” 祁砚听不下去了,他当初不肯退婚,为的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给明珠一条退路,不是为了有个把柄胁迫她的,如果当初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根本不会坚持。 那个他本就亏欠许多的姑娘,他又一次伤害了她。 “这件事我必须给明珠一个交代。” 他仍旧抬脚往外走,祁母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我养大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我这个娘了……” 祁砚被迫停住了脚,被祁母的胡搅蛮缠气得脸色铁青:“你能不能不要胡闹了?” 这声呵斥让祁母短暂地怔愣了一下,随即哭嚎得更剧烈了起来,祁砚被气得眼前发黑,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祁母唬了一跳,正想爬起来去看看他,就听见祁砚喊了小厮青竹过来。 “送老夫人回她的院子,暂时别让她出来了。” 青竹从没有见过祁砚这样难看的脸色,不敢耽搁,连忙带着几个婆子要将祁母送回她自己的住处,可祁母却不肯听,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婆子们几次试图上前,都被她连踢带踹地打了回去。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祁砚正打算上前亲自动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他一转身,就看见一道倩影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明珠?”祁砚惊讶开口,“你怎么来了?” 一句话止住了院子里的混乱,不管是祁母还是下人,都抬眼朝这里看了过来。 明珠抬脚走进来,祁砚怕祁母又会为难她,上前一步拦在了半路:“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你且等等,等我将母亲送回院子,我就去谢家找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背负这样的骂名。” “孽障!” 祁母没想到自己这一番闹腾,竟然还没让祁砚改主意,气得直捶地,越发不肯起来。 明珠却没多言,只转身打开了身后的门。 外头的热闹瞬间清晰起来,除夕佳节,没有宵禁,哪怕时辰已经不早了,外头仍旧人山人海。 “夫人继续哭闹吧,外头那么多人,应该很乐意看个热闹。” 祁母脸一黑,她在自家哭闹,是为了胁迫儿子,可要是真把人都引了过来,将这事传出去,她以后在命妇圈子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不安好心!” 她啐了一口,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祁砚神情复杂地看了明珠一眼,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明珠的变化真的很大,以往看见祁母,她会不自觉躲闪,现在竟然稳稳掐住了对方的软肋。 “抱歉,这件事……” “内情我不想知道,”明珠轻声开口,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我今天来只是想将这个还给你。” 祁砚有所预感,盒子打开,果然是婚书。 “明珠……” 祁砚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祁母却怒了:“你别不识好歹,你知不知道除了我家,已经没有人肯要……” “请老夫人回去!” 祁砚厉喝一声,下人连忙抓住祁母,要将她抬走,却被明珠拦住了。 “明珠,你……” 他只当明珠心软,心下越发愧疚,然而明珠却只是侧了侧身:“夫人在这祁宅里,怕是不能安生了,所以,母亲特意请了一位长辈来。” 祁砚一愣,祁母也挣脱下人看了过来,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谢家能有什么手段? 可下一瞬,她的脸色就僵住了。 第870章 缘尽于此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虽然衣衫朴素,可眉眼间却带着威严。 甫一露面,就让祁母脸色大变,竟下意识要往下人身后藏。 “祖母?” 祁砚惊讶出声,祁家世代务农,是举家中之力才供养祁砚读书功成,后来他入朝,也曾请祖母入京,但是对方拒绝了,仍旧带着祁家的子孙,踏踏实实地在家中种地。 祁砚无法,只能在老家为长辈置了田产屋舍,每年清明祭祖时回去探望,对方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京城,今天这是怎么了? “您怎么来了?可是家中出了变故?” 老妇人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祁母身上:“我若是不来,都不知道我祁家的人,竟然做了这等毁人清誉的缺德事,老大媳妇,你这般不懂事,我不能再让你留在砚哥儿身边,你现在就跟我回老家去,日后就踏踏实实留下照顾我吧。” 祁母脸色大变,她不回去,在京城,她是副相之母,呼奴唤婢,没人管得了,可回了老宅,日子清苦不说,还得被人管着,她才不走! “娘,你这话说的,墨生一个人在京城,我怎么放心?我得留下照顾他……” “你留下只会给他添乱!” 祁祖母用力顿了顿手里的拐杖,“什么也别说了,赶紧跟我走。” 祁母一连后退了几步,恳求地看向祁砚,等着他为自己说话。 祁砚却看向了明珠,他早就说过谢家不可欺,他娘非不信,这祖母分明是谢家人请来的,打定了主意要给她一个教训,怎么会让她轻易逃过? “母亲,这件事本就是你不对,你理应和明珠道歉。” “你这个逆子!” 祁母怒极大骂,胸腔剧烈地起伏起来,可很快那股愤怒就又散了,因为那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孤立无援的危机感瞬间席卷全身,让她不敢再放肆。 她现在需要儿子的维护,不然就真的得离开了,不行,她不能回去。 不就是道个歉吗?反正她早晚会讨回来的。 她硬生生挤出一点微笑来看向明珠:“好丫头,你别和长辈计较,我也是想你们早点成婚,就是几句闲话,你别放在心上……” 祁砚蹙眉,这话说得未免太过没有诚意了。 然而明珠却笑了:“其实我不介意的,我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介意。” 祁母一喜,算这丫头识相,没有抓着不放。 她顺势就要拒绝回老家的事,明珠的语气却陡然冷了下去:“但你不该牵扯上谢家。” 她抬眼直视着祁母,眼底竟带着几分逼人的锐气:“你知道我遇见一个肯对我好的人,有多难吗?我怎么能容忍因为我败坏了谢家的名声?你真的不可饶恕,今天,你非走不可!” 祁母的喜色眨眼间退了个干净,她习惯性地要发作,可却被一声咳嗽给堵了回去。 祁祖母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知错不改,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人!跟我走!” 祁母连忙挣扎起来,身侧却又多了几只手,将她禁锢住了,那是祁家年轻一辈的媳妇,都是做农活出身,有力气得很,一上手就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就这么拖着一路往外头去。 她拼命挣扎,朝祁砚求救:“墨生,我不走,你快帮帮我……” 她儿子是副相,只要他开口,谁都别想带走她! 可祁砚却沉吟着没开口。 其实这时候回老家也好,且不说这件事的确是太过卑鄙,需要自省,即便不为这个,祁母暂时也不能留在京城。 谢家借祁家长辈的手教训祁母,算是给两家都留了颜面,可要是她不肯受罚,那谢蕴就会动手了,她会动用哪里的人呢? 祁砚想想清明司的那些手段,都觉得心惊。 “母亲还是回去吧,”他沉声开口,打破了祁母最后的希望,“等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儿子会再接您回来的。” “不,不,我不走……我不走……” 祁母抗拒地摇头,不愿意相信儿子竟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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