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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住了呼吸,殷稷走过来抓住了谢蕴的手,这短短一小会儿,他掌心竟然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眼见唐停松开手,他连忙开口:“如何?” 第857章 恭喜 唐停沉吟着没开口,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对视一眼,交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觉抓紧了对方,谢蕴深吸一口气:“有话直说就好,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我就直说了,”唐停轻吐了口气,沉声道,“这个孩子对你现在的身体来说负担太重了,尤其是你的心脏,我并不建议你留下。” 许是真的做过这类糟糕的设想,两人在听到噩耗的时候,竟谁都没有失态,只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去,半晌殷稷才开口:“不必勉强,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重。” 谢蕴指尖颤了颤:“稷郎,我……” 殷稷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别说那些不该说的话,谢蕴叹息一声,反握住他的手:“我是觉得她的话没说完。” 她侧头看向唐停:“你应该还有个但是吧?” 唐停:“……” 话可真多。 她咳了一声,脚一踹地面,带着凳子后退了些:“但是就是,你们要是想留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殷稷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警惕起来:“前提是不能损伤她的性命,如果太过冒险,你就不用开口了。” 唐停打量他一眼,见他防自己跟防贼一样,不由笑了:“怀胎只需要十个月,而她这条命我却花了三年才救回来的,说句不好听的,我比你们更想她活着。” 她弹了弹衣摆起身:“你们想一想吧,我不能给你们保证什么,只看你们愿不愿意信我。” 她看了眼玉春,“带我去收拾一下。” 玉春也算是她的老熟人了,之前在丰州两人也没少打交道,方才一见她这副样子入宫,玉春就让人准备了热水和衣裳,见唐停开口,也不用主子吩咐,当即就将人引了下去。 路上他有些忐忑,想问又有些不敢问,垂头丧气地看着人进了偏殿,心里琢磨着等人出来的时候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出来,他也不好过去敲门,冷不丁瞧见不远处站着道窈窕的影子,他还当是宫人,正要让人进去问问,对方就转过身来了。 玉春呼吸一滞,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美人?还是在乾元宫里。 这要让旁人看见还了得? 他连忙要将人撵出去,可刚靠近对方就先开了口:“给我弄点吃的。” 玉春一顿,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他睁大了眼睛盯着对方那张明艳的颇有攻击性的脸看了又看,才隐约找到刚才那个泥蛋的影子,声音不自觉拔高:“神,神医?!” 唐停不防备他忽然这么大声,眉心一跳:“小点声,你喊得好像我出事了一样。” 玉春连忙捂住了嘴,眼底的惊艳却根本遮不住,虽然先前见过唐停很多回,可因为她不是在义诊就是在军医那里帮忙,身上总是混杂着血污,根本看不清楚容貌,所以他也从来不知道对方竟然顶着这样一张脸。 “怎么了?” 谢蕴扶着门走出来,果然是被玉春刚才那一声喊给惊动了。 “没事,我让他给我弄点吃的。” 她抬脚走过去,“想得怎么样?”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说说条件吧。” 谢蕴伸了伸手,示意唐停扶她,唐停看她那架势,瞬间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奴才的错觉,她心里啧了一声,可还是扶了她一把。 今天阳光极好,两人在乾元宫宽敞的院子里慢慢走动。 “你说你,有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还要大喘气,现在他被你吓住了,待会我还得去哄他……一来就给我添乱。” 唐停有些无语:“我是大夫,总要将风险说清楚。” 谢蕴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难道不是为了加价?” 唐停侧头咳了一声,固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绝对不是主因。 玉春拿了垫子出来,厚厚地铺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谢蕴慢慢坐下去,轻声一叹:“其实你不必如此,我和稷郎都欠你一条命,你若是想和我们要什么,或者想让我们做什么,开口就是。” 唐停沉默下去,谢蕴只当自己话说得重了,正要岔开话题,对方却忽然抬眼看过来,目光灼灼的,有些慑人。 “如果我要你们做的事,可能会动摇大周的安稳呢?” 谢蕴脸上浅淡的笑意霍地僵住,半晌后才抬了抬手,示意宫人都退下去,她看向唐停,语气复杂:“说实话,这个人情你拖了这么久都没开口,我便猜到了事情不小,但我也没想到,会大到这个地步。” 唐停半蹲下来,抬手摸了摸她并没有半分显怀的腹部:“原本我是想着携恩以报的,但是现在我并不愿意逼迫你们,所以你拒绝也没关系,我仍旧会保你们平安,以朋友的身份。” 谢蕴心头颤动,抓住了她的手,慢慢攥紧:“唐停,事情太大了,给我点时间考虑。” “好。” 唐停素来不是纠缠的人,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那我先去歇着了,这两天我换马不换人,一刻都没合眼。” 谢蕴连忙招了招手,示意玉春为她安排住处,唐停却又转身看过来:“有句话还没说,胎象很稳,恭喜。” 谢蕴微微一笑,目送她走远才撑着桌子起身,身边有人扶了她一把,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飘过来,谢蕴没有回头,只放松身体靠近了对方怀里:“你也听见了,这次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殷稷将她笼进怀里,极轻地应了一声。 第858章 翻脸无情 谢蕴有喜的消息,殷稷很想昭告天下,但在大婚未成的前提下,这个消息传出去,收获的绝对不只是恭喜,他不想让谢蕴为此承担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所以犹豫许久,还是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 但报喜的信却一路送到了千门关,而他即将为人夫和为人父的喜悦也憋在心口,一道大婚的旨意根本不足以宣泄,所以他一面盯着宗正寺和礼部加紧筹备大婚,一面逮着钦天监逼着他们将吉日提前提前再提前,百忙之中还抽空亲自写了一篇《俪人赋》,命礼部传阅天下。 虽然文章名为俪人,可除却开头提到了他自己之外,通篇都在称赞谢蕴,辞藻华丽,言辞真切,行云流水,洋洋洒洒,迎娶心爱之人的喜意几乎要透过纸张跃出来,扑到人脸上去。 先前不少人曾暗中诟病皇帝年少时候课业过于平庸,此赋一出,众人都闭了嘴,各地学子纷纷抄录,一时间大周纸贵,许是传颂得过于广泛,连圣旨都很少送达的流放苦寒之地都有所听闻。 萧懿正守在集市上买菜,就听见前面热闹起来,有个秀才特意赶到临近的县城去抄了这《俪人赋》回来显摆,一众读书人正簇拥在对方身边争读,萧懿一耳朵就听见了“朕”字。 这个字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用,她连忙丢了菜篮子挤了过去,可惜人太多,她这几年又吃了不少苦,整个人瘦弱不少,根本没能挤进去,只能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声音。 “朕常思苦难,后而生幸,如白梅经风雪而傲立;似清荷涤泥淖可新生,朕当如是,故得天眷顾,借一人福泽于朕,所谓富积于因,厚报于果……” 旁人听这话,想起来的是之前的世家之乱,是这次的北上伐蛮,唯有萧懿想起来的是她假死离开那年,只有十岁的瘦弱孩童;是三年前重逢时,那双看向自己带着惊喜的眼睛;是当年被逼到死路上时,始终不肯再看她一眼的背影。 她抬手捂着脸,泪水却自指缝里溢了出来。 她的孩子……她亏欠了十几年的孩子……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这皇后要不是救了皇上那么多回,怎么能让皇上看重成这样?” “有件事你们不知道吧?先前皇上发圣旨大婚,那封后的旨意都快被写成婚书了,古往今来,这可是头一遭啊。” 周遭的读书人纷纷将自己听闻的逸事说出来,带着惊奇和新鲜,越说越热闹。 萧懿自深沉的痛苦里回神,就听见了婚书两个字,她的儿子要成家了,她那孤零零一个人长大的孩子,终于要成婚了。 不行,她得去看看,这么多年什么都没给他,大婚那天她必须得去看看。 她慌忙回了乡下的小院子,里头宋汉文正在里头发了疯似的打砸,他功名全无,又是罪人之身,还被流放到了徒河这种酷寒之地,哪里受得了这种苦楚,每日里都要发泄这么一顿才能安生一些。 宋平在不远处叹气:“作孽,作孽啊……” “你给我闭嘴!” 宋汉文嘶吼:“如果不是狗皇帝逼我,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 宋平连忙捂住他的嘴:“你给我住口!你那是谋反!能活下来多亏了我们还有个挡箭牌,你还敢胡说八道?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宋汉文抽筋似的哆嗦了一下,眼底都是戾气,可很快又平复下来,虽然他现在过得不好,可皇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就算那是九五之尊又如何?萧懿不还是选了他这个儿子? 就算他犯了谋反这种大罪,对方也不敢杀他。 投鼠忌器,能威胁到皇帝的感觉,可真好啊。 他一把推开宋平:“那么紧张干什么?你也知道有我娘在,皇帝不敢怎么样,有什么好怕的?” “你给我闭嘴吧!” 宋平又气又恼,虽然皇帝顾忌萧懿没对他们下死手,可万一什么时候留不住萧懿了…… “老宋。” 他正想着,萧懿的声音就从门外响了起来,他连忙缓和了脸色,“你回来了?买的什么……” 话音忽地一顿,因为萧懿手里根本没有菜篮子,而萧懿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脸色大变—— “老宋,你送我回京城吧,阿稷要成婚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得去看一眼。” 宋汉文也没再发疯,连忙走了过来:“不行!你去了京城,我们怎么办?” 他这几年样子大变,浑身剩下都透着一股阴翳,此时疾言厉色的一开口,竟吓得萧懿心头一颤,她连忙解释:“我们可以一起去,我就是看看他要娶的是什么人,看完就回来……” “撒谎!” 宋汉文尖叫起来:“你就是过够了这里的苦日子,想要回京投奔你亲儿子,你以为他还会认你?我告诉你,你去也没用,他早就不要你了,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这里,哪里都别想去!” 萧懿气得发抖,虽然这几年宋汉文脾性却是乖戾得很,但她也没想到对方说话会如此诛心。 “那是我儿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他不认我,我也得去,我一定得去!” 她说着就进了屋子要收拾东西,宋汉文抬脚就要追进去,却被宋平拉住:“我去和她说。” 他调整了一下脸色,抬脚进了门,发现萧懿真的在收拾衣裳,他连忙将人拉住:“夫人,汉文刚才说话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 萧懿叹了口气:“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可我是当娘的,儿子成亲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我陪了汉文这么多久,现在就是想去看看阿稷而已,怎么就不能去?” 宋平眼神阴沉了些,他其实和宋汉文想的一样,觉得萧懿这是过够了苦日子,想要趁机摆脱他们。 说是一起入京,可宋汉文是罪人,怎么敢进城? 就算他们真的冒险一起去了,萧懿还愿意回来吗? 他们不能让她走,风险太大了。 “按理说是该去的,可是夫人啊,汉文是戴罪之身,不能离开徒河的,你这一走,谁给他洗衣做饭?他会饿死的。” “不会的,我会安排好的,”萧懿连忙摇头,“最多一个月,我就回来了。” 宋平攥了下拳头,他没想到萧懿这次态度这么坚决。 “夫人,你非要去吗?” 萧懿咬了咬牙,用力点了下头,她必须去,她必须要去看看阿稷的大婚。 “好吧……” 宋平叹了一声,似是妥协了,萧懿正要继续收拾东西,手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她惊慌起来:“老宋,你干什么?” “对不住了夫人,但是我们不能让你离开,你走了,我们父子就是死路一条。” 萧懿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这般对待,拼了命的挣扎起来,却仍旧被五花大绑扔到了炕上。 “从今以后,你别想踏出这里一步。” 第859章 谢家回京 殷稷的家书快马加鞭送到了千门关,谢家二老一听到喜讯,当即开始收拾行囊,要往京城去。 可他们无官无职,想走就走,谢济却还是关外侯,身份敏感,无诏不可入京,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收拾东西,只是旁的也就罢了—— “娘,下人要全都带走吗?” 这处宅子本就不大,下人也都是当年跟着他们流放去滇南的家中老人,眼下全都带上其实也不算多,但是这些人一走,这宅子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谢夫人也有些无奈:“皇上信上说,谢宅已经收拾好了,那么大个宅子,总得人收整,咱们如今还是要低调一些,不好大肆采买下人,只能尽量都带过去照料。” 话虽如此—— “好歹给我留一个,我这衣食住行总得有人管吧?” “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 谢济:“……” 他一个人虽然不至于饿死,但也不能真的只留他一个啊。 “你把平宁两口子给我留下,等我回京的时候我再带回去。” “那不行!” 谢夫人一口回绝,推着平宁上了马车:“明珠这伤还没好呢,平宁仔细,照顾人最合适。” “平宁是我的丫头,”谢济愤愤不平,“再说府里好几个丫头呢,怎么就非得带着平宁啊?” 谢夫人没再言语,只抬手敲了敲车窗,明珠掀开车帘看了过来,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大哥,不能把平宁姐姐让给我吗?” 谢济一哽:“……带走吧。” 明珠欢喜一笑:“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谢济下意识扯了下嘴角,正要傻笑,随即一个激灵回神,大意了,竟然被这么一句话给哄得松了口,他捏了下拳头:“带走平宁也行,你把孙婆婆给我留下。” 孙婆婆是谢家的厨娘,这些年要是没有她,他都怀疑自己和谢蕴长不大。 “大爷要让老奴留下,老奴就留下,老奴最愿意照料大爷了……” 孙婆婆扶着儿媳弯着腰走了过来,走一步抖三抖,那颤巍巍的样子仿佛下一瞬就会摔倒。 谢济张了张嘴,又给闭上了,算了,孙婆婆这样就算留下,他也不忍心让她照顾自己。 “你还是跟着去京城吧。” 他泄了口气,孙婆婆一听这话当即腿不抖了,腰也直了,健步如飞地上了马车。 谢济:“……” 他知道京城好,但他就是晚回去一两个月而已,至于吗?心思都耍到他头上来了。 “我不管,你们得给我留一个,我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年。” 他索性跳上车辕耍无赖,谢夫人摇头叹了一声:“行了行了,还能真让你自己留下?娘把平安留给你,他陪着你长大的,素来妥帖,满意了吧?” 谢济当即心满意足了,有个人陪着就行。 他环顾一圈,没找到平安也没在意,一路送谢家二老出了城,到城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平安候在那里,身上没背包袱,显然是没打算走。 还算这小子有良心。 他吐了口气,正要夸对方一句,平安先开了口:“大爷,咱们晌午吃什么?” “煮碗面,凑合一顿得了。” 平安点点头:“行,那就劳烦大爷您了。” 谢济一顿,什么叫劳烦他了? 他侧头看过去,就瞧见平安颤巍巍举起了手,上头包着厚厚的白布:“奴才受伤了,做不了饭。” 那是蛮兵攻城的时候阻拦攻城木留下的烧伤,因为十年前的事,他心里有愧,虽然旁人不知道,但在这场战争里,他是拼了命地在赎罪,以至于现在不止做不了饭,还洗不了衣。 谢济僵在原地半晌,随即仰天长叹,这哪里是给他留了个奴才,这是给他留了个大爷啊! 可他的满腔悲愤,根本无人理会,谢家一众人虽然人数不少,却都轻装简行,一路直奔京城,临到跟前谢淮安先一步进去报了信,等他们进城那天,谢蕴已经候在城门口等着了。 “娘,爹……” 谢蕴上前一步迎了过来,谢母连忙下了车,将她扶住:“你出来做什么?城门口这么乱。” “自然是想你们了,母亲无须担心,皇上送我过来的,是政务繁忙我才催他回去的……路上可还太平?” “太平得很,”谢父也下了马车,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并没有比在北地的时候瘦弱多少,这才放松下来,“这里风冷,莫要着凉,还是先进城吧。” 谢蕴点点头,挽着谢母的胳膊要上马车,谢父却没动,只仰着头看京城那巍峨的城墙:“八年了,终于又回来了……” 他眼底情绪翻涌,虽然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可一双眼睛却迟迟移不开。 谢蕴抱住了他的胳膊:“父亲,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此次谢氏一族虽饱受磨砺,可也未必是坏事,日后谢家子弟必会记住教训,持盈保泰,谨言慎行,再不重蹈覆辙。” 谢父拍了拍她的手:“说的是,持盈保泰,多少人就是不记得这个道理。” “起风了,快走吧。” 谢母催了一句,谢父连忙抬起袖子给谢蕴遮了遮风,扶着她上了马车,队伍晃晃悠悠进了城,他们一路低调,并没有特意宣扬,可沿路却仍旧遇见不少人,对方或是站在街角,遥遥眺望;或是居于高楼,一路目送,但不管处于何种位置,瞧见马车过来时,都不约而同的无声见礼。 那是曾被谢家家学收容的寒门子弟,有些已经在朝廷破除门阀对科举的垄断之后,步入了朝堂;有些入了高门,做了门客,但不管何种身份,在知道谢家会入京之后,都赶来迎接了。 谢父合上了车窗,并未多看。 明珠有些惊讶,谢父并不像是这么倨傲的人。 谢蕴含笑揉了揉她的头:“日后立场不同,今日是迎接,也是道别。” 所以这时候冷漠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明珠眼底带着若有所思,正在细细琢磨这其中的道理,车队很快穿过了朱雀大街,周遭人少了些,谢蕴这才打开车窗,谢父凑过来,透过车窗看外头熟悉的景致,等谢家大宅出现在眼前时,他抬手抓住了窗棂。 “夫人,谢家……” 谢夫人抓住了他的手:“咱们回来了。” 第860章 祁母的盘算 谢家回京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朝堂,倒不是有人蓄意宣扬,而是谢家的请帖送了出来。 谢父虽然已经不会再入朝堂,可谢济已然封侯,要不了多久谢蕴也会大婚为后,如今的谢家并不比当年差,所以朝臣碍于颜面,也不会对请帖置之不理。 但谢家的请帖,却只送了寥寥几人,要么是退出朝堂不理政务的故交,比如已经在家颐养天年的秦适;要么就是专心治学,不掺党争的闲云野鹤,比如那些未曾入朝的谢家学子们。 谢家既不想大肆宣扬他们回京的事,可又不得不有所动作,通告京城,毕竟这次回京,他们是堂堂正正回来的,不能遮掩,更不能堕了谢家的气度。 所以此举是最妥帖的。 没收到请帖的人大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清流一党,可也有人按捺不住,听闻谢家没有给自己送帖子,脸色当即就变了。 祁母在门口等了又等,确定真的没人来之后,狠狠攥了下拳头,转身去寻祁砚了。 里头祁砚正和门客商讨皇帝大赦的章程,皇帝下旨容易,可具体传达,如何赦免,都要他这个副相来处理,容不得马虎。 正商讨到要紧时候,祁母就闯了进来。 “你怎么还坐得住?谢家都回京了,还给旁人送了帖子,偏偏没有你的,这不是瞧不起你吗?” 祁砚被打断了政务,脸色很有些不虞,可碍于孝道他不能如何,只朝门客们摆了摆手:“先散了吧,一个时辰后再议。” 门客们连忙见礼退下,等没了外人,祁砚才抬手揉了揉额角:“母亲,我说过,我议事的时候莫要惊扰我,有些大事你也是不能听的,倘若传出去不该传的,我如何保你?” “你别跟我说这些!” 祁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是你娘,你的事我有什么不能听的?你别吓唬我……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谢家回京了?” 祁砚指尖微微一颤,谢家回京的事他早有所料,心里并不意外,他好奇的是明珠有没有一同回来。 “我知道……” “知道你还在这里不动?” 祁母声音拔高了些,一步冲到了桌案前,“他们还给别人送了请帖,却没有你的,你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 “母亲,慎言!” 祁砚语调也高了一些,眉眼一沉,刻意压制的上位者的威势顷刻间显露出来,“这种话岂能随意乱说?我是朝廷官员,不是玩弄权术的奸人,你这话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我离罢官也不远了。” 祁母被唬了一跳,连忙闭了嘴,却又有些不服气:“自己家里,怎么就能传出去……” 传不出去? 祁砚忍不住冷笑,若是传不出去,王家的管家得是怎么死的?那么多被请去清明司的人,又是怎么出不来的? “您快出去吧,以后别在儿子忙的时候过来了。” 他低下头去看奏报:“青竹,送老夫人回去。” 小厮连忙走了进来,祁母却不肯走:“行了行了,我不说这些了,他们没给你下帖子就没下吧,我也不计较这个了,但是你还是得去一趟。” 祁砚有些不耐烦,艰难克制着没开口。 祁母却是越说越兴奋:“现在几个世家就只剩了这个谢家还在,也只有他家的女儿才配得上你,你说巧不巧,这次谢家进京,还真的带了个女儿,说是族中行十六,今年十七岁,正是好年纪。” 祁砚一顿,谢家的女儿? 莫不是明珠? 她真的一起入京了吗?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你觉得如何?” 祁母见他神情变化,还当他是动了心思,眼神当即炽热起来,“你要是觉得合适,我这就让媒人去提亲。” 祁砚回神,脸色越发不好看,且不说明珠已经动了和他退婚的心思,绝不会媒人过去一趟她就答应,即便她真的答应,哪有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登门提亲的? 这何其怠慢? “不如何。” 他沉声开口,“谢家入朝,本就是我反对的,这时候怎么能与谢家联姻?即便是真的要求娶,该有的姿态和礼数也得有,你这般举动,将人当成什么了?” 祁母被教训的脸色讪讪:“我这不是着急吗,最近我可听不少人都在打听那谢家的女儿。” 谢蕴即将为后,又极得皇帝爱重,若能迎娶她的妹妹,日后朝中必有助益,谁不想要这样一条通天路? 她儿子虽然年纪轻轻就身为副相,可上头不是还有个内相吗? 若是娶了这谢家的女儿,那位置不是板上钉钉? “按照礼数来也不是不成,你先去谢家走动走动,找机会见那姑娘一面,你这样的品貌,那姑娘一见定然动心……” “行了,”眼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祁砚连忙打断了她,“我的事你别操心了,我自有打算,您出去吧。” 祁母见他这般油盐不进,也有些恼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井若云那小贱人?那种货色有什么好?就是给你洗脚都……” “砰”的一声响,祁砚摔了砚台,祁母滔滔不绝的话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祁砚弯腰将砚台捡起来:“不小心摔了,母亲,你说完了吗?我现在真的很忙。” 眼见祁砚的脸色不对,祁母终于有些怵了,讪讪后退了一步:“行,你先忙。” 青竹连忙将她请了出去,还抬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可祁母却是越想越气,也不知道井若云那小贱人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放着世家贵女不要,就想着那个破烂货。 不行,她不能让儿子这么错下去,祁砚不去谢家,她去! “来人,备马车,我要出门。” 她匆匆往门口去,等她把两家的婚约定下,将那贵女娶过门,她不信祁砚还能执迷不悟。 第861章 竟然是你 马车骨碌碌停在谢家门前,祁母理了理衣襟,扶着婆子下了马车。 谢家曾煊赫一时,这宅子自然也是京中除却皇宫之外,最精巧最富丽的地方,哪怕祁砚年纪轻轻就贵为副相,皇帝赐的宅子也是极好的,可毕竟没有累世经营,那宅子再怎么收整,也比不过谢家的底蕴。 祁母看着那朱红大门,心底泛起一丝嫉妒,可又想着日后若是祁砚娶了谢家的女儿,这宅子也有一半算是他们祁家的了,那点酸味就又散了。 眼下只等双方办了喜事就成。 她咳了一声,端起副相之母的姿态来,抬脚往里走,不防备却被人拦住了去路,她不由愣住:“你敢拦我?” 打从祁砚步步高升,她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谁都要好生奉承伺候着的,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拦在门外,她身边的婆子连忙开口呵斥:“这可是副相的母亲,瞎了你的狗眼敢拦路!” 谢淮安啧了一声,谢家下人不多,偏今天又要宴请,该有的排场还得有,所以他就带着谢鸣来门口充当守卫,本以为只是做个样子,迎完客就能关门了,没想到会碰见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那夫人可有请帖?今天府内宴客,无请帖者不得入内。” 祁母对他怒目而视:“你聋了吗?没听见我的身份?我儿子是当朝副相,我来是给你们面子,没有请帖又如何?你还敢拦我?” 谢淮安面露惊奇,祁砚那等知书识礼的性子,竟然会有这样一个母亲。 可也罢了,今天这日子,不宜生事端。 “夫人这么说,应该就是没帖子了,请回吧。” 祁母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淮安竟然还不知好歹的不让路,一时间脸色铁青,“狗奴才,看来你是不知道副相有多厉害,识相的就回去禀报你主子,看他们让不让我进。” “没帖子就是不能进,”谢淮安抱起胳膊,“问谁都没用。” “你!” 祁母气的有些哆嗦,“好好好,不让我进是吧?你别后悔!” 她转身就走,上了马车狠狠砸了下车厢:“给我等着,还真以为出了个皇后就了不起了,后宫还能有前朝重要不成?等我儿一封奏折上去,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嚣张!到时候把女儿送上门来我都不要!” 她脑子里想着如何让祁砚给谢家一个教训,迎面却瞧见了另一辆马车,灯笼上明晃晃地写着“安”字,这是安王府的马车。 “停停停。” 祁母连忙开口,听说安王府也有郡主,先前她是觉得皇家女儿都太过尊贵,不想让祁砚被压一头,这才没动这方面的心思,可要是谢家不识好歹,那郡主也不是不行。 她撩开车帘往外头看过去,就见安王府的马车在谢家门口停了下来,安王妃颤巍巍下了地,却也被拦在了外头,安王妃不但没恼,反而还笑吟吟地送了礼进去,随即若无其事地走了。 祁母看得目瞪口呆,安王府那样尊贵的地位,在谢家竟然也会被拒之门外吗? 她心里忍不住打鼓,她是不是太小瞧谢家了? 可她刚才还…… “这可是祁家的马车?” 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来,祁母连忙看过去,就瞧见秦家老夫人正隔着马车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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