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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娘,你不会觉得你真的能动我吧?” 萧宝宝被她这突然的变脸唬得一愣,心里竟有些打鼓,被丫头沉香扶了一把才回神,她好歹是后妃,就算不得宠,想动一个女官,又有什么不行的? “我当然能!” 她大喝一声,抬手插起了腰,鸡仔一般支棱起了翅膀,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可换来的却不过是秀秀的又一声嘲笑:“那就等娘娘你,能调动内侍省或者宫正司的时候,再来寻我吧,就昭阳殿里的那几个人,怕是连我尚宫局的大门,都进不去。” 萧宝宝愣住,不可思议道:“我让你去昭阳殿,你敢不去?” 秀秀侧头看过来,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她当年到底是有多愚蠢,多无能,才会被这样一个草包吓得狼狈不堪,一次次带累姑姑。 她吐了口气:“娘娘何时传召了?尚宫局可没接到令喻。” “什么没接到?我都当面告诉你了,你是聋了吗?” 萧宝宝叫起来,伸手就要去抓秀秀,却被沉香死死拦住,“娘娘,别冲动。” “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拖我后腿?” 萧宝宝气得想咬她一口,沉香有苦难言,只能更紧地抓住了萧宝宝的胳膊,示意她看周遭的情形。 虽说萧宝宝的性子并没有被萧夫人纠正过来,可到底还是长进了些地,至少看清楚了沉香是在给自己递眼色,她稍微冷静了一些,顺着她的目光往周围看去,就见长年殿里的宫人正抬眼偷偷瞄着她们,宫门外头也还有洒扫的粗使仆役时不时地会往里头看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些人的眼神,阴狠又冷漠,活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哪怕明知道这些宫人是不可能真的对她这个后妃做什么的,可这么被窥视,萧宝宝还是怂了,甚至连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娘娘,咱们先回去吧。” 萧宝宝吞了下口水,忙不迭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秀秀却又忽然喊住了她:“等等。” 萧宝宝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一颤,抓着沉香的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秀秀往后退了一步,她觉得若是再靠近,对方就要跳起来跑了。 “听说你一直在找人,找的是谁呀?” 第766章 给她个惊喜 萧宝宝一愣,回神后连忙否认:“我才没有,你别胡说。” “原来没有吗?” 秀秀摇了摇头,面露可惜,“我清点宫人冬装的时候,我发现数量和人对不上,原本还想告诉你一声,就当是和解了,看来用不上了……” 萧宝宝眼睛瞬间直了,对啊,尚服局要给各宫做冬装,自然会知道哪里多了人,哪里少了人,若是要找她娘,问问尚服局是最合适的。 她下意识开口:“是哪里的对不上?” “你不是没找人吗?问这个做什么?” 萧宝宝有些急,嗓音都提高了些:“问你你就说,管我找不找人呢?” 沉香欲哭无泪,她这个主子,到底能不能长点脑子?这话说得,和承认了有什么区别? 她只能压低声音提醒:“娘娘,别被套了话。” 萧宝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手捂住了嘴,可已经晚了。 “看来娘娘真的在找人,”秀秀轻笑一声:“可惜我不记得是哪一宫哪一殿的人数对不上了,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娘娘还是自己慢慢找吧。” 萧宝宝僵在原地,她这是被秀秀耍了吗? “你个小蹄子,你敢骗我!” 眼见秀秀走远,萧宝宝抬脚就要追上去,被沉香死死抱住了胳膊:“娘娘息怒,您不能去啊,好在现在她还不知道咱们找的是谁,可千万不能暴露阿嬷的身份,不然咱们都得死。” 这话说得萧宝宝冷静下来,抬手紧紧捂住了嘴:“你说得对,不能暴露我娘的身份,但尚服局还是得去,等晚上,咱们偷偷摸摸地去。” 主仆两人达成了一致,匆忙回了昭阳殿,谋划着晚上夜探尚宫局。 秀秀却是先往内侍省走了一趟。 皇帝的旨意是从千里之外传过来的,又由清明司直接施行,内侍省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如何处置那一宫的宫人,秀秀便趁机为他们做些安排。 可等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九华殿的豆包竟然早就到了。 对方瞧见秀秀来也不惊讶,含笑见了礼:“言尚宫,真是巧。” 秀秀一颔首,看向内侍省的掌事太监,对方识趣地开口:“豆包姑娘是来讨人的,说太后命惠嫔娘娘暂理宫务,她怕出了纰漏,所以想讨长年殿的半夏和青黛过去帮忙。” 说着还递了一份册子过来,秀秀翻开看了一眼,上头已经记好了哪些人会去哪里,十分详细,去的也都是能安稳度日的地方,十分有心。 “多谢惠嫔娘娘了。” 豆包将册子接了回去:“娘娘说了,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不值得一声谢,尚宫若是没事,我便回去复命了。” “姑娘慢走。” 等豆包不见了影子,掌事太监才再次凑过来:“言尚宫若是觉得哪里不妥,改动一番也无人知晓。” 秀秀摇了摇头,惠嫔那个人虽说让人看不透,可既然能与良妃志趣相投,想必也是良善之人,应当不会为难这群无辜的宫人,她也不用以小人之心去揣测。 “多谢公公,只是这安排十分妥帖,就不必改动了。” 她说着将一个荷包递了过去,“些许小玩意,请公公笑纳。” “多谢尚宫。” 掌事太监笑嘻嘻接了,秀秀这才走了出去,眼底却带了几分嘲讽,以往她送这些东西,掌事太监可是不敢收的,只会请她在蔡添喜面前说几句话好话。 可后来薛京生死不明,良妃也出了事,这态度就不一样了。 秀秀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将指尖蜷了起来,这些人大约觉得没了那两人,她就要从这尚宫之位上摔下去了吧? 当真是瞧不起她呢。 但这种旁人的小心思,她懒得理会,方才和萧宝宝的那一番交谈,她已经探出了想要的东西,出入长信宫的那人,八成就是萧宝宝弄进宫里来的,和萧家一定有关系。 寻个机会,再让姚黄探一探吧。 她琢磨着往回走,可半路上却又停下了脚步,刚才在长年殿的时候,她其实一直有句话想问郑寅,只是没好开口,现在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么久了,薛京还没有消息吗? 清明司密室里,陡然响起一声十分响亮的喷嚏声,候在门外的两个暗吏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可刚走到门口的郑寅却有些惊讶。 “这是得了风寒?” 他推门进去,就见一人带着面具矗立在墙边,瞧见只有他自己进来,对方才摘了面具,露出一张俊秀英挺的脸来,正是刚刚回京的薛京。 郑寅是在安置窦安康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当下什么都顾不得,匆匆就赶过来相见,确认眼前之人真是薛京,他才抬手见礼:“司正辛苦,可是彻查清楚了?” 薛京撩开衣摆在椅子上坐下来:“差不多了,你也坐吧。” 郑寅这才坐下,抬手为他倒了杯茶,随即扫了一眼薛京放在桌旁的面具,清明司的暗吏也分等级,有些人因为所处的身份太过紧要,即便偶尔会回清明司复命,却从不展露真容。 但只要戴着这样的面具,就没有人会阻拦,眼下薛京就是借着这个规定遮掩了自己的身份。 “司正还有未完之事?” 薛京摩挲了一下杯口:“有一些尾巴,我翻遍滇南,都没能找到该找的人,但有线索指向了京城。” 所以他一面命人仍旧大张旗鼓地在滇南生事,一面悄悄回京,就是要将这群余孽连根拔起。 “老鼠嘛,一受惊就会四散奔逃,想要斩草除根,得堵住窝口。” 郑寅起身应了一声:“司正所言极是,只是恕属下直言,朝臣并无异动,怕是隐藏极深,想查并不容易。” 薛京啜了一口茶:“谁说是在前朝?” 不是前朝,那就只能是后宫了。 可后宫主子虽然少,宫人却很多,那么多人想要排查,怕是比前朝还要困难,更糟糕的是,清明司不好擅入宫闱。 “朝臣对清明司积怨已久,若是擅入后宫,被太后发现……”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帮我们查。” 郑寅顿时明白过来:“属下这就去请言尚宫过来。” 他转身就走,却被薛京喊住了,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可在提起秀秀时,眼底却还是溢出了温柔,“你莫提我已经回来了的事,等我收拾一下晚上进宫去找她,给她个惊喜。” 惊喜?一个大男人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在心里鄙夷地咦了一口,却没敢在面上说什么,抬脚就出了门,却是刚踏出去就又缩了回来,还“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薛京有些诧异:“怎么了?” “言尚宫来了,就在门外。” 第767章 验明正身 薛京一愣,下意识站了起来,巴巴地看了门口一眼,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最好是不要见她,他往四处看了一眼,见没有地方能藏,抬手要去撩桌布。 郑寅一脸莫名其妙:“司正,您怎么闹得跟偷腥被抓了似的?” 薛京:“……别胡说。”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略有些无奈:“我从毒瘴林回来,身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脏东西,若是传到她身上,不好。” 郑寅恍然地点点头,忽然又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薛京。 你带了一身脏东西回来,怕染到人言尚宫身上,那我呢? 你这都跟我相处半天了,你可一个字都没提啊。 薛京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双标,见郑寅看着自己还有些不耐烦:“出去啊,先送她回宫,我清理干净就去找她。” 郑寅憋屈地应了一声,抬脚出了门,心里却越想越悲愤,眼见秀秀就在外头等着,眼珠子咕噜一转,有了点坏心眼。 “郑大人,”秀秀见他出来,快步走了过来,“你可得空?我有句话想请教。” “是想问司正是吧?”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门板,抬手一指,“就在里头呢,但他不想见你,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刚劝了半天了,可他就是不听。” 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同时呆住了,秀秀是没想到人竟然真的回来了,和自己还只有一门之隔;薛京的脸色就很精彩了,他万万没想到,过命交情的兄弟,竟然会在这时候给他泼脏水。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秀秀? 郑寅,你给我等着。 他将牙齿磨得咯吱响,目光却再次扫过屋子,找不到地方藏,好歹有套干净衣裳也行。 可这屋子空空荡荡的,根本不可能有衣裳,就在这失望的档口,房门被推开,秀秀出现在门口。 薛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也忘了再去找衣裳。 “你真的回来了?” 秀秀抬眼看过来,怔怔看了两眼才开口。 薛京唯恐她被郑寅刚才的话误导了,连忙上前两步:“我并非不想见你,是想收拾好再去,你别听郑寅胡……” 秀秀小跑着冲了过来,一头撞进了他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薛京没来得及说完的话都咽了下去,他抬起胳膊抱紧了怀里的人,眼神不受控制地柔软下去:“秀秀,抱歉,回来得这么晚。” 他一下下抚摸着秀秀的后背,动作不自觉用力,这么久以来险死还生的惦记和思念,都化在这份亲近里。 “让你担心……嘶。” 他被秀秀捏得倒吸一口凉气,对方刚才毫无预兆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抬手来捏他的脸。 “真的是你吧?不是做梦吧?” 她对着薛京那张俊脸又揉又捏,薛京有些哭笑不得:“是我,我这次是秘密回京。” 他试图去抓秀秀的手,却根本抓不住,反而被秀秀推了一把,踉跄着靠在了墙上,随即那双手便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起来。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薛京却清楚地感觉到那双手在慢慢往下,他浑身一激灵:“秀秀,你干什么?” “验身。” 薛京脸色涨红,这哪里是验身,分明是调戏。 他终于抓住了秀秀的手,眼睛里仿佛要冒火:“你别太过火。” 秀秀拿开他的手:“别闹,我很快就摸完了,迎春殿里出了那么多像姑姑的人,给我提了个醒,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薛京:“……” 等你摸完,我就完了。 他一把将桌子上的杯盏推到了地上,将秀秀抱了上去,嗓子哑了下来:“你摸过了,是不是该我了?我也得验验你吧?” 秀秀坦然地躺在桌子上,眨着眼睛看他,一如几年前懵懂稚嫩的小丫头。 她满怀信任地张开胳膊:“摸吧。” 薛京眼睛绿了一瞬,因为秀秀始终对男女之事很懵懂,在没有将她带出皇宫之前,薛京一直恪守礼数,哪怕无数次被方才那样撩拨到浑身冒火,也没做什么,可现在却有些忍不住了。 “秀秀……” 他垂眼看着身下的人,声音哑到了极致,各色念头在脑海里翻涌,可最后还是闭了闭眼,忍住了。 还不行,身上不干不净的,不能碰她。 他将人拉起来再次抱进怀里:“再等等,再等等吧。” 秀秀却是一个激灵,这清明司许是沾染了太多人命的缘故,素来阴冷,房间里又没有炭盆,秀秀刚才在桌子上躺的有些冷,眼见薛京的领口因为方才的举动有些开了,眼睛微微一亮,悄悄把手伸了进去。 “唔……” 薛京浑身一抖,隔着衣裳摁住了那只手:“秀秀……” 他不是不让秀秀暖手,但这种事能不能稍微给他提个醒? 他斟酌着怎么开口,在他怀里乱动的手却忽然顿住了:“你是不是又受伤了?” 薛京一怔,在滇南的确是添了些伤,但都不厉害,如今已经结了痂,没想到秀秀只凭摸就摸出来了,“给我看看。” 薛京摁着领口:“不妨事的,不用太在意……” 秀秀不听他说,从桌子上跳下来,抬手就去解他的衣裳,薛京被一步步逼到了墙角,一向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此时像个要被凌辱的小可怜。 “秀秀,真的不要紧,别脱了……下半身真没有,裤子不用脱了……底裤总能留着吧?” 几个知道薛京回来的暗吏扒在门上听里头的动静,郑寅砸吧一下嘴:“不愧是言尚宫,能见司正这么狼狈一回,真是值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恨不能把耳朵从门缝里塞进去,冷不丁什么东西砸在了门框上,薛京那低沉冷厉宛如索命恶鬼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谁再偷听,就给我过一遍《清明令》。”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薛京听外头没了动静,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秀秀一眼:“看得很仔细了,真的不妨事。” “转个身。” 薛京被迫转身,他后背没伤,都在前头呢。 可秀秀还是看了很久,他正想催一句,忽然温热的身体就贴着后背抱了上来:“我做了很多你出事的噩梦,好吓人……” 薛京眼神一软,紧紧抓住了秀秀的手。 第768章 总算有机会说话了 “郑副使来信,说薛京秘密回京了,在查逆贼同党。” 蔡添喜颤巍巍拿着竹筒过来,殷稷接过扫了一眼,便丢进炭盆里烧了,“京城?阴魂不散……蛮军有动静吗?” “斥候发现这几日一直有人在窥视丰州城,想来是那边在等疫病的结果。” “做戏要做真,该探路的探路,该找人的找人,都给朕仔细些。” 蔡添喜连忙躬身应下,这些日子以来,有不少死囚死于疫病,尸首被抬出城外烧了,那么明显的火光,有心人不可能察觉不到,但楚镇秉性多疑,所以不能操之过急。 他转身要出去传令,却又被殷稷喊住,“谢蕴呢?她今天来没来?” 蔡添喜满脸木然,他就知道殷稷要问。 “这几日伤患很多,唐姑娘忙不过来,谢姑娘就带着宫人过去帮忙了,那边还没忙完呢。” 殷稷失望地叹了口气,他每日被军务困在关宅,连个出门的时间都找不到,前几天谢蕴还过来了两趟,虽然没找到机会说话,可好歹还能见面。 现在倒好,这一去了营地,连着几天都没见人影。 “皇上,要不奴才去把人请过来?” 殷稷心动了一瞬,还是摆了摆手,谢蕴忙的是正经事,原本说错话就惹恼了她,要是再强行把人带过来,只会让她更生气。 “你去吧。” 等人走了,他又看了两封军报,这几日蛮军虽然没有和大周交战,却一直在四处劫掠,那些并未投降的蛮族部落几乎人人自危,不少氏族已经为了保命,打算向楚镇投降了,若是真让事情走到那一步,损伤会越来越重。 “皇上。” 谢济捂着肩膀进来:“我们在搜索运粮路径的时候遭到了偷袭,大约是找对地方了。” 殷稷见有血从他肩膀渗出来,连忙抬手扶了一把:“先去处理一下伤口,详情容后再来报。” 谢济看了眼身后的副将,“那让他来为皇上说说详细情况。” 殷稷正要应一声,忽然反应过来,谢济要处理伤口就得去找军医,而谢蕴就在军医那里。 “他哪有你知道的详细,朕送你过去,咱们路上说。” 这点伤谢济都没放在心上,哪里敢劳动殷稷亲自送他,当即就开口拒绝:“不用,臣是伤了胳膊,又不是伤了腿,不劳烦皇上。” 殷稷一咬牙,“你为国征战,朕还是要有些表示的。” 谢济顿时来了精神:“听说皇上私库里有支几百年的灵芝,能不能赏给臣?” 殷稷:“……且等回京之后,朕现在还是先送你去看军医。” “有灵芝就行了,送就不用了,皇上不用这么客气……” 殷稷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朕说要送你过去!” 谢济抽了口气,觉得殷稷这不是要送他去见军医,而是要送他走。 “行行行,劳烦皇上了。” 他将胳膊拽了出来,有点纳闷殷稷做什么非要送他,就算要摆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来给旁人看,对象也不该是他,现在谁不知道皇家要和谢家联姻?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因为一到军医处,殷稷就不动了,他循着对方的眼睛看过去,就瞧见他一眨不眨地在看一个医女。 他心头火起,还以为皇帝是移情别恋了,再一瞧才认出来那是自家妹妹。 “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来了那么多次,竟然没瞧见。” 殷稷凉凉地瞥他一眼,觉得谢济的眼睛可以不要了,那么明显的一个人,一眼就能看见的,他竟然没认出来。 可谢济回过神来就啧了一声:“皇上是来等阿蕴道歉的?怕是难了。” 自家的妹妹自己了解,这么多天还没表示,显然是不觉得自己有错,打算死扛到底了。 殷稷却听得磨了磨牙:“要不是你们一个个的给朕添乱,早就没事了。” 谢济很冤枉:“我们?臣什么时候添乱了?” 殷稷懒得理他,抬脚朝谢蕴走了过去,但刚走到半路,一队伤兵就被抬了过来,正是这次随同谢济出去,却被偷袭了的那批将士。 眼见谢蕴忙得不可开交,殷稷没再靠近,只看了一眼便打算离开。 关培却瞧见了他,嗓门闷雷一般响起来:“皇上,您怎么来了?” 谢蕴闻声抬头,远远地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迅速在空中交汇,一瞬间连周遭的血腥味都没那么刺鼻了。 殷稷心里叹了一声,他自然想实话实说,说他是为了谢蕴来的,可也知道那不合适,倒是谢济怕他糊涂,替他开了口:“皇上是特意来探望伤兵的。” 原本半死不活的伤兵听见这话纷纷抬起了头,面露激动。 殷稷连忙抬手:“无须多礼,养伤要紧。” 众人纷纷谢恩,殷稷顺势走到了谢蕴身边,半蹲下去一边为那伤兵换药,一边琢磨着怎么和谢蕴开口。 伤兵激动得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利落。 殷稷眼神包容:“恢复得不错,大周多亏有你们。” 那伤员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兵,竟然能得到皇帝的称赞,还能让对方纡尊降贵的来为他包扎伤口,当即就想爬起来谢恩,被殷稷摁了回去。 “好生躺着。” 他见那伤员的伤口流了血,微微蹙眉,一卷白布却被递了过来,他一顿,看了谢蕴一眼,才抬手接过来:“多谢。” 谢蕴瞄了周遭一眼,压低声音开口:“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句话。” 殷稷连忙开口,他眼睛一直看着伤口,怕自己让人伤上加伤,心里却被身边的人占满了:“我也是,先前是我口无遮拦,没有真的怀疑,你别当真。” 谢蕴一怔,她自然知道殷稷只是被气得口不择言,并没有放在心上,完全没想到他会特意为了这种事来道歉。 心口微微颤动,她好像对这个男人又心动了一次。 她张了张嘴,正想问他一句什么时候搬回去,就听见唐停喊了她一声,若不是有要紧事,她是不会喊自己的,谢蕴连忙起身走了。 殷稷没拦她,仔仔细细地将那伤员的伤口包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着吧,待此番结束,朕必定论功行赏。” 伤员千恩万谢地目送他离开,随即看着自己的伤口上那硕大的蝴蝶结陷入了沉思,宫里都用这种结吗? 第769章 新的症状 既然打出了慰问伤兵的名头,殷稷便也尽心尽力,巡视完整个伤兵营才回了营帐,里头唐停和谢蕴正盯着一枚箭头看,这是刚从伤兵身上取出来的。 “不会错的,这上头也沾了老鼠血。” 换句话说,这些受伤被带回来的士兵,可能都已经感染了疫病。 “这个禽兽,”谢蕴忍不住骂了一声,“那么多攻城的法子,他非要用最下作的这种,他这是非要让丰州百姓死在疫病中不可。” 谢济刚跟着殷稷进了营帐,听见这句话当即又退了出去:“那我应当也有问题,劳烦唐姑娘给皇上看看,千万不能沾染上。” “他不妨事。” 唐停淡淡开口,殷稷身中奇毒,区区疫病不能如何。 他瞥了眼谢济,“你进来吧,伤哪了?” “肩膀。” 谢济仍旧谨慎的没有靠太近,只抬手解了盔甲,关培来给他搭了把手,见他抓着衣襟不知道该不该脱,咧嘴一笑:“伤在肩膀上,我有经验,不用脱衣裳。” 他看向唐停:“是吧,神医?” 唐停头都没抬:“不脱怎么看?脱了。” 谢济咳了一声才伸手去解腰带,关培却懵了,不是,上回他伤肩膀的时候,唐停不是这么说的。 “你可以出去了。” 谢济忽然开口,关培被吵得回了神,侧头一看就见他正对自己挤眼睛,他看懂了,转身就要走,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猛地顿住了脚。 “不对呀,我还不能走,我等神医忙完了给我看看再说,万一我也得了疫病,传给你大姐姐那就不好了,你姐姐身娇体弱,又那么聪慧,还特别体贴,就喜欢为别人着想……” “打住。” 谢济有些无语,他自家的姐姐他能不知道是什么人吗?用得着你来显摆? 所以说,大舅子小舅子讨厌这些姐夫妹夫,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们有时候是真的很招人讨厌。 “姐夫放心,”谢蕴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疫病第一次入城时,我们便在城中的各处水井中都放了药包,若非这种直接入体的,是不会染上的,只是人多眼杂,为免走漏风声,所以事情一直保密,还请姐夫也莫要外传。” 怪不得发现兵器有问题,众人还这么冷静,原来是早就有所预防。 关培放松下来,连忙答应了一声,这才转身走了,声音远远地飘过来:“那我得快点了,这个时辰,还赶得上老周家的桃酥出炉……” 桃酥? 殷稷搓了一下手指,抬眼看向谢蕴,谢英和谢蕴这姐妹二人其实有诸多相似,谢英喜欢的,谢蕴应当也喜欢吧? 不知道送包点心,能不能让她松口喊自己回去…… 他一边在心里琢磨,一边看谢蕴帮着唐停一起给谢济缝合伤口,等两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他才抬脚走过去:“娇娇,我还有话和你说。” 谢蕴也记着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眼下机会难得,她想开口让殷稷回行宫,只是现在她满手是血,不好就这么出去。 “等我片刻可好?” 她说着已经将手伸进铜盆里清洗,血迹丝丝缕缕地自附着的皮肤上飘散出来,逐渐将一盆清水染红。 殷稷自喉咙里应了一声,心情很愉悦,从见面到现在,谢蕴对他始终很温柔,这次的矛盾好像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厉害。 他垂眼看着谢蕴那双在铜盆里的手,心里动了动,那待会儿他是不是可以握住这双手了? 他眼底逐渐染上了几分渴望,可看着看着,那盆水却忽然旋转起来,他一愣,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见那水中正有一张血盆大口缓缓张开,似是要将谢蕴整个人都吞进去一样。 他瞳孔骤缩,猛地上前一步,一把将铜盆打翻。 忽然的变故惊得几人一愣,伴随着铜盆落地的碰撞声,血水溅落出来,几人谁都没有幸免。 谢蕴惊讶地抬头,朝殷稷看了过去,就见殷稷正如临大敌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翻到的铜盆。 这幅样子,不对劲。 “怎么了?” 她走过去,虽然开口询问了,声音却十分温软,半分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她抓着袖子试图擦了擦殷稷溅到身上的水,却被对方一把拉到了身后,随即男人弯下腰,动作极快地将铜盆翻了过来。 水已经完全洒了出来,铜盆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殷稷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闭了闭眼又去看,等确定那盆里当真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很明显地僵住了。 “稷郎,怎么了?” 谢蕴的声音更柔和,她看得出来殷稷现在状态有些不对,正在试图安抚他。 “……没什么。” 殷稷许久才开口,却是半分说实话的意思都没有,话音落下甚至还避开了谢蕴的碰触,朝着门口走了两步。 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但却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幻觉,也知道大概率和自己中的毒有关系,可他不敢说实话。 只是先前还不算严重的时候,都逼得谢蕴以身犯险要去蛮部了,若是知道他现在更严重了……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他没给众人再询问的机会,抬脚匆匆走了。 谢蕴追了出去,眼见人上了马,正要也喊人牵马来,就被谢济拦住了:“还是我去看看吧。” 他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跳上马背,朝殷稷追了过去,谢蕴没有再跟上,她看得出来殷稷其实是在避她。 可需要避着她的事情,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件。 “唐停,殷稷的毒是不是更深了?” 她回了营帐,唐停难得也有些失神,闻言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说过的,拖得越久,代价越大。” 谢蕴心口发凉,这么下去,殷稷会怎么样? 明珠,你拿到药引子了吗? 第770章 回鹘有问题 装着棺材的马车艰难地驶过山地,进了回鹘部落。 两日前,楚镇率蛮军围剿零散部族,回鹘身为其中最强大的一支,自然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在双方几番交战,回鹘部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代价后,在王子伊勒德的主张下,回鹘部投降。 “要我说,你比你爹可聪明多了。” 殷时以北周皇帝的身份接见了伊勒德,见对方虔诚地跪地磕头,他咧嘴笑起来,今天是他难得高兴的日子。 “多谢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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