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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是现在的付粟粟,她去开口太突兀了,而蔡添喜和玉春,怎么会对井若云尽心? “歇够了,付姑娘我先回去了。” 钟青的声音忽然在外头响起,谢蕴连忙打开车门喊住了他,眼下没有旁人能用,逮着谁就算谁吧。 “钟将军,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钟青又跳回了车辕上:“姑娘说什么帮忙,有话吩咐就是。” 谢蕴指了下井若云:“这几日劳烦你多照料她,她脸皮薄,有些话不肯说,你多上心,送饭送药什么的,尽量仔细些。” 钟青倒不是不愿意,可这是个姑娘啊,他张了张嘴,还没开口井若云先拒绝了:“不不不,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只是生个病,又不是要死人……” 谢蕴一把抓住她的手:“若是你真想和祁大人有以后,这件事就听我的。” 第671章 钟大哥 两天后的凌晨,祁砚果然赶了回来,他不想惊扰旁人,悄无声息地靠在火堆旁暖了暖身,秋日已至,凌晨的天气竟颇有些刺骨,幸而小厮带了厚厚的斗篷,不然他怕是半路就要冻僵了。 “爷回马车上歇着吧。” 小厮找火头军讨了热水来递给祁砚暖手,他们回来的没有准信,将士们也没有给他们预留营帐,好在马车是一直跟着的。 祁砚摇了摇头:“这就要开拔了,不必再麻烦。”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看了眼马车,之前走得太过匆忙,虽然谢蕴指责了他太过粗心,可他还是没来得及做什么安排,现在看见马车才隐约有些不安,不过才两天而已,井若云应该不要紧吧…… 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一道挺拔的影子却先他一步走了过去,动作十分熟稔地敲了下车窗:“井姑娘,你醒了吗?大军马上开拔了。” 天色太过暗淡,祁砚没能看清对方的脸,却从声音听了出来,是钟青。 他一个征北将军,怎么会亲自来传这种话? 他有些诧异,却没有多想,只当是对方是路过顺带就说了,脚下却不再迟疑,大步走了过去。 临近时他看见井若云开了车窗,大约是刚醒的缘故,声音有些绵软:“这就起来收拾,多谢钟大哥提醒。” 祁砚脚步顿住,钟大哥? 这称呼是不是太亲近了些?这两人什么时候这般熟悉了? 他明明记得井若云并不喜欢与旁人相处的,两年过去她甚至连祁宅的下人都没认全,这次怎么了? 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痛快,站在原地没再往前,不远处的钟青却是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谢的,呐,刚烧好的热水,大早上凉得很,你洗漱别用冷水。” 说着话一个牛皮水袋被递了过去,井若云很自然地接了:“好。” “多穿件衣裳再下车,早饭想吃什么?待会我给你送过来。” “都好。” “那就粥吧,你昨天不是说想喝粥吗?我再给你弄碟子小菜。” 井若云闻言笑了起来,虽然因为时辰还早的缘故,祁砚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却仍旧感觉到了她的高兴:“谢谢钟大哥。” “这点小事哪值得你一声谢,我先走了。” 钟青很快走远了,祁砚却没能再靠近,心里升起一股若有似无的憋闷,可他找不出缘由来,只能归咎到这次暗访的结果有些糟糕上。 “大人?你回来了?” 倒是井若云先看见了他,温言打了声招呼,祁砚回神,脑海里却都是她刚才那句钟大哥。 “嗯,你的病怎么样了?” 他开口询问,说话间目光已经上上下下打量了井若云好几遍,可却迟迟没得到回复,他有些诧异的抬头,就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了?” 井若云抬手抠住了车窗,克制着点了点头:“没事了。” 祁砚心里那口气放松下来:“没事就好。” 他犹豫着想问问钟青的事,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间周遭嘈杂起来,是大军要开拔的消息传遍了营地,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了。 祁砚也越发不好开口,何况他还有政务要禀报殷稷,只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还有事要忙,你歇着吧。” 他转身走了,井若云忙不迭关了车窗,攥着拳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祁砚第一次关心她,以往他太忙了,很难有心思分给她,即便知道她受伤了也不会特意来问。 被关心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付姑娘果然厉害,她说的真的有用。 她高兴地在车厢里滚了滚,很想去和谢蕴道个谢,可又不敢在人前和对方太过亲近,犹豫许久才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还是安危更重要。 一刻钟后钟青送了早饭过来,她忙不迭请他替自己去和谢蕴道个谢,钟青一乐:“巧了这不是,方才祁大人去找皇上禀报,付姑娘就给了我一封信,让你按照信上写的做。” 他将信递了过去,井若云连忙打开,随即脸就垮了下去:“她不让我去找祁大人。” “那你就听付姑娘的吧。” 井若云有些愁苦,她已经习惯了追逐祁砚,现在人就在外头她却不能去管他的事,实在是有点难受。 “付姑娘还让我提醒你,你北上的原因。” 井若云满心的欢喜被这一句话给浇了个透,她这个人是太记吃不记打了,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一句关心就险些把她收买了。 “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她将谢蕴的信看了又看,确定都记住了上头的字这才放在灯烛上烧了,一本书却又被递了过来,井若云有些茫然:“送我的?” “付姑娘给你的,说要你默下前三篇,不然午饭没得吃。” 井若云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为什么要读书?她想学的也不是这些啊。 “我我我……” 钟青将书塞进她怀里:“赶紧默吧,付姑娘真的会不给你饭吃的。” 井若云被威胁到了,抬手接过了书,心里却很想骂人,可思索许久也不知道该骂谁,只好认命地开始背书。 被这书一折腾,她一上午都没能得到空闲,也没心思再去想祁砚什么时候会来看她,倒是逐渐从书里得了趣味。 谢蕴远远自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心下一松,井若云听话就好,这样的人不管出身是什么,她都希望她的日子能过得好一些。 她收回目光,开始翻看手里的奏折,这是沿路官员递上来的折子,有些是无聊的请安折子,有些则关乎民生,其中应城县令的折子便和祁砚这次的暗访对上了。 她将折子单独拿出来,等着殷稷商讨完军务回来看,身后却忽然一重,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膏药似的糊在了她后背上。 “累了?” 她侧了侧身,将人接进了怀里,抬手给他揉捏着太阳穴:“可要歇歇?” 殷稷摇头,语气有些含糊:“再往前就是徒河,乃是赵王的封地,我怕他会生事。” 这赵王和殷稷还有些渊源,因为他是先皇的萧妃所出,与殷稷既是亲兄弟,又是表兄弟,年节时候这位赵王还去萧家探望过萧赦,殷稷也随同萧家众人拜见过这位皇子。 这赵王似是对殷稷的出身有所耳闻,当初见他的时候还出言嘲讽过,后来殷稷登基,对方没少在暗中挑唆宗亲生事,只是都是些小打小闹,殷稷也就没理会,现在到了他的封地,他们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若实在担心,那便防患未然吧。” 谢蕴眼底闪过冷光,她倒也不是想要赵王的命,只是殷稷难得遇见个亲兄弟,请他在军中住上几晚应当不过分吧? “我去安排。” 殷稷略一思索就同意了谢蕴的想法,起身就要下銮驾,可刚撑起来身体就又栽了下去,稳稳枕在了谢蕴大腿上,还蹭了两下。 “……别胡闹。” “这怎么能是胡闹呢?”殷稷开口反驳,十分义正严词,“朕这相思病又犯了,总不能不理吧?” 说着话还又蹭了两下。 谢蕴哭笑不得,推开他就要下车,队伍却在这时候停了下来,钟青匆忙走了过来:“皇上,赵王亲率徒河官员来恭迎圣驾了。” 第672章 赵王 两人对视一眼,殷稷扶着椅子坐了起来:“看来咱们的想法被人猜到了。” 赵王单名一个昌字,年逾四十,在先皇的一众子嗣里,排行第三,据说年幼时候是被当成储君教养的,只可惜后来齐王出生,子凭母贵备得先皇宠爱,赵王因此被冷落,后来陷害齐王不成,被先皇抓了个正着。 虽为了皇家和萧家的颜面,先皇没有将事情公之于众,却也将他的封地从徽州改成了徒河,还不许他踏入京城一步,连当年先皇薨逝,都没允许他入京祭拜。 眼下对方带这么多人来接驾,想必是怕殷稷和他算当年的旧账,所以在防患未然,若是没猜错的话,整个徒河大约都知道他来接驾了。 “去看看吧。” 谢蕴将他扶起来,心里有些忧虑,这赵王若是个操纵民心的高手,那日后想动他怕是不容易。 “何须忧虑?” 殷稷一改刚才的流氓模样,姿态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都是小手段……” 话未尽,意已明,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什么手段都没用处。 若是赵王不明白这个道理,殷稷不介意教教他,只是束脩可能有些贵。 “外头风大,你就别下去了。” “我不露面,但是不看看这赵王的行事风格,有些不放心。” 这就是还想下去的意思,殷稷似是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再反驳,只是理着衣裳抬脚往外走,要开车门的时候才忽然顿住了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阿蕴你过来。” 谢蕴不疑有他,连忙走了过去:“什么?” 脸颊被狠狠嘬了一口,随即车门被打开,殷稷嗖得不见了影子。 谢蕴:“……” 她抬手摸了摸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半晌才磨了下牙,不用看她也知道脸上一定有了痕迹,这副样子她怎么出去见人? 混蛋,你给我等着。 她瞪了车门一眼,却只能折了回去。 外头殷稷却是下了地就抓住了钟青的胳膊,他十分用力,连钟青裹了一身盔甲都觉得有些疼:“皇上,您怎么了?” “蔡添喜呢?” 说话间蔡添喜就匆忙走了过来,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是身上又不舒坦了,连忙递了颗药丸过去,这是按照唐停的方子开的药,只是路上熬药麻烦,也容易引人注目,所以就让太医做成了药丸子。 “皇上,可好些了?” “再给我一粒。” 蔡添喜有些忧虑,可到底不敢违逆,只能又喂了一颗过去。 钟青忍不住开口:“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随身还带着药?” “一点小毛病,等拿下齐王,就没事了。” 殷稷睁开眼睛,神情已经松缓了些,钟青被糊弄了过去,轻声松了口气,蔡添喜的眼底却带着遮不住的忧虑,抓住齐王有什么用?他们得找到唐停口中的药引子。 那东西真的在齐王手里吗? 眼见殷稷翻身上马,他连忙跟了上去,一把老骨头骑马骑得颤巍巍的,看得钟青胆战心惊,生怕他把自己给颠散了架,可又不好直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后头跟着。 好在路并不远,不多时就瞧见赵王带着数十个官员垂手候在前面,很是谦卑的模样,瞧见殷稷过来,当即就五体投地地拜了下去:“臣恭迎圣驾。” 殷稷勒住缰绳,垂眼一扫赵王和他身后战战兢兢的徒河官员,微微一笑,跳下马背将人扶了起来。 “赵王请起,诸多兄弟里,唯有你我相识最早,情分也该不同才是。” 赵王这些年看着过得并不好,才不惑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了,这徒河苦寒贫瘠,即便他是王爷日子也过得不好,尤其是和京城比较起来,这般落差之下,人心实在是很容易偏激。 可对方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满来,反而双目通红,一副十分动容的模样:“能听到皇上这么说,臣真是死而无憾了,这些年臣时常后悔,年轻时候曾狂妄自大,曾对皇上无礼,臣实在是……” 说得如此动情,他身后的徒河官员都唏嘘了起来。 “都是过去的事了,”殷稷仿佛也被感染,拍了拍他的胳膊,“朕早就忘了,赵王也不必再记得,如今朕伐蛮北上,诸多事情还要仰仗你指点。” 似是那句忘了让赵王心里的大石落了地,他激动得浑身哆嗦,连连点头:“皇上但有吩咐,哪怕是刀山火海,臣都不会退缩半步。”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殷稷马匹的缰绳:“今日就让臣为皇上牵马吧。” “使不得,这岂不是折辱了你?” “皇上乃天子,臣能为您牵马乃是荣幸,何谈折辱?还请皇上给臣这个机会。” 殷稷心里啧了一声,既然赵王非要演这样一出心悦诚服的戏码,他就给他这个机会。 “传旨,今日驻扎徒河。” 赵王连忙谢恩,抬头时脸上露出个猥琐的笑容来:“臣听说皇上在搜罗天下美人,臣今天也备下了几个,聊表心意。” 第673章 事关清白 殷稷瞳孔一缩,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马车,见銮驾离自己还远远的,不可能听得见,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磨了下牙,好你个殷昌,朕只是想要你的封地,你这是想要朕的命啊。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他心里泛起了杀意,看过去的目光凉沁沁的。 赵王若有所觉,抬眼朝他看了过来,却只看见殷稷正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徒河城,神情平和中正,他有些纳闷,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了?” 殷稷低头看过来,赵王连忙遮掩下心里的怀疑:“臣是有些激动,没想到竟还有面圣的机会。” “若此番剿灭逆贼,护我大周安宁,赵王也是该去个离京城近些的地方了。” 赵王似是从这话里听出了暗示,慌忙低头谢恩,满脸都是激动,两人随口说着徒河的情形,快步往前,等进徒河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路边有百姓分列两侧,銮驾进城的时候乌压压都跪了下去。 殷稷垂眸去看,徒河素来贫瘠,平素也是用作流放之地,沿路百姓身上的衣裳几乎都打了补丁,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蜡黄,瞧着日子过得还不如滇南那边。 他不知道赵王这是特意给他看的,好营造一种徒河无力谋反的假象,还是这里真的已经穷苦成了这幅模样,但现在他没心思理会这些,他只希望赵王能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明白自己的处境,别让他在伐蛮之前,再祭一次旗。 “是臣无能,来这里多年都没能让这一方富庶。” 赵王忽然叹息一声,脸上都是悲悯,“此番若是大胜,臣也想求个恩典,求皇上减免徒河赋税。” 钟青就落后一个马身,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就想开口反驳,可不等出声,殷稷状似无意地摆了下手,他知道这是让他闭嘴,他很听话,心里却冷笑了一声,赵王还真是会装模作样。 徒河大都是流放来的罪犯和罪犯的后人,按《周律》来说,所得皆应收归国库,是前些年殷稷一再施行仁政,才给了他们租赁田地,享有私产的资格,现在到赵王嘴里,怎么说得皇帝好战,欺压百姓一样? 但殷稷懒得做这些口舌之争,也清楚民心是会被蒙蔽和挑唆的,想要世道清明,就得把乌云驱散。 “赵王有心了,都是朕的子民,朕自然也看不得他们挨饿受冻。” 赵王只当是他答应了,忙不迭当着百姓的面行了个大礼,殷稷翻身下马,将他扶了起来,带着假笑同他一路到了王府。 王府就在徒河城中心位置,看着很不起眼,只比周遭低矮的房屋略高了几寸,大门上连朱漆都没有,一片被腐蚀过的斑驳痕迹,若非王妃就带着赵王的子嗣站在门前迎接,几乎要让人认不出这里来。 “太过简陋了,皇上恕罪。” 赵王似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这点,满脸都是局促,殷稷懒得理会他的装模作样,抬脚下了马,赵王妃连忙带着一众儿女上前来见礼,几句寒暄过后殷稷终于进了王府的门。 钟青大手一挥,将士立刻上前将整座王府包围了起来,内外的下人护院也都被遣了出去,赵王妃仿佛是被吓到了,和儿女们躲在一起,正瑟瑟发抖。 蔡添喜含笑上前:“王妃莫怪,皇上用惯了宫里的人,就不劳烦府里伺候了。” 赵王倒是不意外,甚至还松了口气,若是皇帝真的对他不设防,他反而要犯嘀咕了,好在他早有准备,英雄难过美人关,别的都无所谓,只要美人合皇帝心意就成。 他立刻朝赵王妃递了个眼色,对方悄然退了下去,等殷稷到了正厅时,就瞧见不管是上菜的还是奉茶的都十分貌美,这与京城的华丽精致不同,她们不施粉黛,一身粗布素衣,冷不丁一瞧并不起眼,可但凡瞧了第二眼就能体会到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纯别致。 赵王可见是十分用心,知道只靠美貌比不得京里的人,便在旁处用了心思。 殷稷心里却再次咬牙切齿起来,选了这么多,是生怕他后院不起火啊。 “皇上,请用茶。” 娇怯怯的美人捧着茶走了过来,其余的丫头本就算是美人了,眼前这位越发出色,哪怕一身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住风韵。 殷稷却是如临大敌,一步退出去半丈远,那美人愣了一下,下意识要去追他,被他一声呵斥定在了原地,旁的事情还能虚与委蛇,可事关清白,是半分都不能马虎的。 “这就是你选的美人?这般不懂规矩,你是觉得你赵王府日子太好过了,等着她给你招祸吗?!” 他疾言厉色地开口训斥,唬得那美人浑身一抖,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手里的茶泼了自己一身都没顾得上,赵王也被吓了一跳,他完全不知道这美人是哪里做错了,可皇帝开口了他不能反驳,只好跟着跪下请罪。 殷稷一摔袖:“人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朕是无福消受了,钟青,走。” 赵王不敢拦,只能连滚带爬地起身为他引路,却是连门都没进就被随行禁军拦住了。 “皇上,臣无心之过,您恕罪啊。” 门板“砰的”一声在他面前摔上了,赵王脸色变幻不定,强忍着在门口等了半柱香,这才转身退下,眼底的不甘心越发明显,可惜无人理会。 屋子里殷稷正忙,抖着衣裳让钟青闻,声音里都是紧张:“可沾染了脂粉的味道?” 钟青摇头,被他这般紧张闹得哭笑不得:“皇上,人付姑娘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怎么会连这点事都计较?就算真计较了,也不能把您怎么样啊,何必这么紧张?” 殷稷嫌弃地看他一眼:“嫌隙就是小事生出来的,夫妻如治国,不可马虎,你给朕记住了这句话……蔡添喜,你也来闻闻。” 蔡添喜只好凑了过去,钟青叹了口气:“您要是真担心,就换件衣裳呗。” 殷稷看过去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蠢货:“好端端地换了衣裳,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如此。” 钟青一哽,又出了个馊主意:“那要不,只沐浴,不换衣?” “你给朕闭嘴。” 殷稷的嫌弃几乎写在了脸上,换衣服就够可疑的了,何况沐浴? 若不是知道钟青是自家人,他都要怀疑这小子在害他了。 “要不点支香熏一熏?” 蔡添喜小声提醒,殷稷正犹豫要不要答应,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他浑身一颤,是谢蕴到了吗? 第674章 赔礼 “行了,就这样吧,”殷稷挥退了蔡添喜,低头打量自己一眼,安抚似的开了口,“朕洁身自好得很,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面带微笑地过去开了门:“阿蕴……怎么是你?” 敲门的正是迟来一步的玉春,殷稷下意识往他身后去看,却见空荡荡的庭院里根本没有谢蕴的影子。 “她人呢?” “付姑娘说她今天就不进来了,吩咐奴才送了些皇上用的东西过来。” 殷稷的脸不受控制地拉了下去,谢蕴对他是不是太放心了?赵王都给他送女人了,她都不来盯着? 这毛病不能惯着。 他抬脚就走,三个人面面相觑,连忙追了上去,却迎面遇见了赵王,他身后跟着几个下人,正抬着一个硕大的木箱子,瞧见殷稷连忙迎了上来:“皇上,臣方才冒犯了您,这是特意备下的赔礼……” “你自己留着吧。” 殷稷脚下不停,径直往外头走,蔡添喜总算猜透了他的想法,哭笑不得地拦住了他:“皇上,您旨意都下了,这时候走不妥啊。” 其余两人连忙附和,殷稷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可又顾忌着赵王还在,所以最后并没有出口,好在蔡添喜心思玲珑,瞬间就看懂了,他压低声音劝慰:“奴才这就回去请,一定把人请过来。” 殷稷仍旧气难平,这件事他想自己去找谢蕴算账,可不等话出口,一股眩晕感就涌了上来,他一把扶住了玉春的手,心里却是一凛,他方才不是吃过药了吗?这么又来了? 可赵王在侧,他岂能将弱点宣之于口? 所以咬牙撑住了,不着痕迹地借着玉春站稳了身体,话锋却改了:“朕也刚好乏了,还是你去吧……倒也不必勉强,左右不过一宿,明天就回去了。” 蔡添喜见多了他口不对心的样子,只当这是又矫情上了,也没当真,敷衍了一句他明白便往外走, 钟青见他老胳膊老腿的,快走两步追了上去:“蔡公公,我送你过去。” 赵王这时候才敢凑过来:“皇上,可是对府里何处不满意?” “朕只是随便走走,不必在意。” 殷稷强撑着开口,袖中的手隐隐发抖,面上却看不出分毫来。 好在赵王不敢多问,只再次将箱子送了过来,言辞恳切地希望殷稷能收下。 殷稷没有时间和他浪费,只能应了一声。 赵王大喜,连忙吩咐人将箱子抬进了屋子里,又奉承了两句便识趣地退了下去,殷稷靠在罗汉床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他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合上眼睛恢复力气,玉春只当他是累了,也不敢打扰,悄然退了下去,在院子一角点了炉子烹茶。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脱力感总算平复了些,殷稷松了口气,正要起身,一股灼烫感却忽如其来,仿佛是手掌不小心摁在了烧红的碳上,疼得十分尖锐,他连忙抬起手查看,掌心却并没有问题,除了三年前内乱留下的疤外,什么都没有。 看来是毒药作祟。 先前唐停就说过,那方子得随时换,看来这张方子已经失效了,怪不得今天吃了药也没管用,看来他得自己派人去找唐停了。 但在那之前,他还得想想旁的办法,不然这么下去,瞒不住谢蕴的。 想起当年自己眼看着谢蕴毒入肺腑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和绝望来,他紧紧咬住了牙,他不能让谢蕴也尝一次那种滋味,绝对不行。 他再次闭上眼睛养神,片刻后有了主意。 “玉春。” 他随口喊了一声,很快就响起木料摩擦声,他只当是玉春进来了,微微一抬手:“去拿坛酒来。” 事到如今,只能拿酒做遮掩了。 酒很快被送了过来,有人倒了一杯递过来,殷稷随手接过,手腕一翻就倒在了衣襟上。 有人惊呼了一声,声音娇媚,和太监全然不同。 他心里一凛,骤然睁开了眼睛,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徒河的天气,哪怕是中秋刚过去没多久,衣裳也要穿夹棉的了,可眼前这人却十分清凉,除了贴身小衣外,竟只披了一层薄纱。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质问声落下,他已经想到了什么,扭头朝旁边看过去,木箱子果然开了。 好你个殷昌,没完没了了是吧? 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那美人哆嗦着跪了下去,声音如泣:“皇上恕罪,臣女姓殷,名珠,按理应该唤您一声叔父。” 殷稷一愣,因为毒发而混沌的思绪硬生生清明了片刻,殷昌这是拿他的亲生女儿来勾引他? 禽兽,这可是乱伦! “拿件衣服自己出去,我会去找你爹算账!” 殷珠又哆嗦了一下,却仍旧跪在地上没动:“臣女不能走,不然没办法和父王交代,求皇上成全臣女吧。” 成全? 殷稷气的咬牙,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这是晕厥的前兆,他没有时间再浪费了,语气不自觉恶劣起来:“朕让你滚出去,听不懂吗?!” 殷珠浑身抖如筛糠,却仍旧跪着没动:“皇上,您后宫那么多人,不差臣女一个,求您救救臣女……” 殷稷彻底没了耐性,谢蕴若是来的话,很快就要到了,要是看见他和一个这幅打扮的女人在屋子里,会怎么想? “来人!” 他再顾不得殷珠的名声,开口就喊了人,可还不等有人回应,他眼前便骤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地面栽了下去。 第675章 你自己发个够 “皇上?” 殷珠没想到殷稷会忽然晕倒,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可随即就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连忙闭了嘴。 “您怎么了?可要传大夫?” 她试探着抬手去推了推殷稷,见他毫无反应,轻轻咬了下嘴唇,脸上闪过很明显的挣扎,可赵王的话却在耳边响起,今天若是不能让皇上留下她,不能让皇帝带她北上,那他们赵王这一脉,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皇上,对不住,臣女也是没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哆嗦着手去解殷稷的衣裳,眼看着衣襟要全部解开,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殷珠顿时一惊,事情还没成,现在被抓住可根本挟制不住皇帝。 她看了眼门口,慌忙回到了箱子里,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箱子堪堪合上。 “这种天气怎么睡在地上?” 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殷珠自箱子缝隙里偷偷看出去,就见一身量高挑,身形窈窕的年轻姑娘推门走了进来,容貌虽说不上绝色,却自带一股疏离贵气,不像是寻常人。 对方瞧见皇帝躺在地上,快步上前试图将人唤醒,可很快就察觉到了酒气,便开口喊了人。 皇帝的贴身内侍小跑着进了门,见他如此听话,殷珠就知道这姑娘不是寻常人,不由多看了两分,对方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侧头看了过来。 那目光犀利如刀,惊得殷珠浑身一寒,瞬间不敢再动,好在有箱子遮掩,对方并没有发现她,目光很快就移开了,开始打量房屋周遭。 “付姑娘,怎么了?” 玉春见她忽然不动了,困惑出声。 谢蕴又扫了一眼那箱子,轻轻摇了下头:“兴许是我的错觉,扶皇上去床榻上吧。” 她低头将殷稷的胳膊架在肩膀上,动作却再一次僵住,殷稷身上的酒味很浓烈,可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那浓郁的脂粉香气。 “付姑娘?” 玉春再次看过来,不大明白她怎么又不动了,谢蕴没多言,抬脚朝床榻走了过去,等将人安稳放好,才看向玉春:“皇上今天遇见喜事了?怎么喝了这么多?” 玉春有些茫然,他迟来一步,并不知道皇帝有没有遇见什么喜事,可有一件却十分清楚,刚才他出去的时候人还很清醒呢,这前后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皇帝竟然就醉倒了。 他心里纳闷,可他生性谨慎,素来不敢多言,故而只是将困惑压在了心里。 谢蕴也没多问,吩咐人给殷稷熬了醒酒汤,却不等喝人就先醒了过来,谢蕴松了口气,抬手戳戳他心口:“赵王府这种地方你也敢醉酒,就不怕着了道?” 殷稷刚刚自混沌中清醒,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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