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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宝的声音:“我和你说话呢,你做的首饰不好看,给我重做,你听见了没有?你哑巴了?” 她逐渐气急败坏,“你现在还敢和我嚣张是吧?我告诉你,皇上有新欢了,早就把谢蕴忘了,现在那个阉人又出了事,已经没人能护着你了。你赶紧给我跪下磕头,我还能饶你一命……” 谢蕴眉头深深蹙起,抬脚就要进去。 秀秀毫无情绪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来:“请萧嫔娘娘出去,她太吵了。” 谢蕴动作一顿,下一瞬就瞧见几个尚宫局的女使将萧宝宝推了出来。 这次许是没有殷稷在场,她并没有隐藏本性,一直挥舞着胳膊张牙舞爪,试图吓退那些驱赶自己的宫人,可惜毫无用处,最终被毫不留情地推出了门。 “你们竟然听她的话对我无礼,我可是嫔位!我是主子!” 萧宝宝尖声咆哮,女使们却充耳不闻,将她丢在门外就转身往回走,她爬起来就追了上去,却再次被女使们推了出来,大门还合上了。 “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她扑在门上哐哐地敲,大约是手被敲疼了,她很快停了手,就站在门外骂人。 “言秀秀,你靠山都没了还敢这么嚣张,现在开门跪下给我磕头,我还能原谅你,你听见了没有?!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早晚把你另半张脸也划了!” 谢蕴叹了口气,秀秀说得没错,萧宝宝的确是很吵,她幕后那个人既然能制住她,为什么现在不管了?由着她这么出来发疯? 她看了眼蔡添喜,对方会意,用力咳了一声,萧宝宝十分凶悍地叉腰看了过来:“谁啊,敢在……蔡公公?!” 她尾音陡然一变,小跑着凑了过来,抬眼往他周遭看,“你在这里那皇上也来了吗?我……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招人嫌!” 短短一小会儿,她换了三张脸,谢蕴颇有些叹为观止,这萧嫔,还真是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付姑娘奉皇命来尚宫局走动。” 蔡添喜替谢蕴开了口,说话间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免得萧宝宝忽然发疯,弄伤了人。 这原本只是未雨绸缪,却不想萧宝宝在听见皇命两个字的时候,脸色真的变了,她盯着谢蕴看了两眼,满眼都是不甘心:“你明明就是个假的,稷哥哥怎么会看上你?” 谢蕴想着她方才骂秀秀的那些话,眼睛微微一眯,随即陡然笑开:“皇上可不只是看上我的脸,还看上我的蕙质兰心,知书达理,钟灵毓秀,才智过人,尤其是识大体,不会和你一样无事生非,太丢人了。” 萧宝宝眼睛霍得瞪大,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什么好词都往自己身上装? “你你你……” 她抖着手指着谢蕴,很是想反驳,却被气得脑子发蒙,“你”了半天竟一个字都没能想出来,半晌她猛地往前一窜:“不要脸,我咬死你!” 蔡添喜连忙张开胳膊将人拦住,却被红了眼的萧宝宝一口咬在了手上,疼得他嗷一声惨叫,随同的内侍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人拉开。 秀秀听见了动静,带人出来查看,见蔡添喜在她手上受了伤,脸色顿时一沉:“请萧嫔娘娘回昭阳殿!” 宫人们连忙动手,之前对方胡闹的时候碍着身份他们不敢太放肆,可现在蔡添喜都受了伤,他们自然不敢再怠慢。 虽说是奴才,可真要说起来在皇帝眼里的分量,显然是蔡添喜更重,所以这次他们不敢怠慢,立刻将人架起来,就这么举着送她回了昭阳殿。 “你怎么样?” 谢蕴连忙上前去查看蔡添喜的手,好在虽然被咬了,却没有破皮,只是留了个压印而已。 “不妨事,姑娘不需忧虑。” 他扯了扯袖子,遮住了手上的咬痕,看向秀秀的时候却叹了口气:“言尚宫,别多想。” 秀秀眉眼一垂,声音很低:“我知道。” 她虽然没有说别的,但丝丝缕缕的悲哀还是飘散了出来,“我只是后悔,离京前他来见我,问我这次回来能不能跟他出宫,我没有答应。” 她始终很后悔当年太过软弱无能,她明明早就察觉到了谢蕴的不对劲,明明她是知道谢蕴中毒的,可她什么都没做,最后人毒发身亡,她觉得自己也是刽子手。 这些年虽然她将仇恨转移到了萧家身上,可也始终没能过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是我对不起他……” 她留在宫里只是想为当年的自己赎罪,却带累了薛京等了她这么久。 谢蕴指尖微微一颤,很想如当年一般将秀秀拢进怀里安慰,可现在她们只是见过几次的熟人而已。 蔡添喜倒是抬起了手,他本就是长辈,神情里都是慈和:“你别多想,那小子能有人盼着也不算委屈,我们这样的人,能找到一个肯契合的,那是多大的运气?” 秀秀始终低着头没言语,谢蕴也没上前打扰,她已经不是当年遇事就慌的小丫头了,她能很好的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解决自己身边的麻烦,已经不需要她再做无谓的担心了。 这是件好事。 她又看了秀秀一眼,抬脚回了乾元宫,一进门就瞧见钟青正往外走,两人走了个照面,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但的确还没正经认识过。 “钟将军。” 她微微颔首,算作见礼,她不知道殷稷有没有和对方提过自己是谁,也不好贸然说什么,招呼完便要进去,耳边却忽然响起十分低哑的声音:“谢大小姐,好久不见。” 第645章 解药的藏处 目送钟青离开,谢蕴有些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抬脚进了乾元宫,殷稷正在看丰州的布兵图,这是当初楚镇和朝廷还没反目的时候留下的。 虽说如今楚镇必然会改变习惯布防蛮部,可总能从他以往的风格中窥见几分端倪。 “这是钟青送来的?” 谢蕴开口,殷稷应了一声,转身朝她伸出了手:“伐蛮在即,多钻研一些,就能多几分胜算,只是我毕竟久居京城,此行怕是还要用到谢济。” “皇上只管吩咐,他无有不从。” 殷稷眉梢微微一挑:“无有不从?”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两声,显然还记恨谢济当初撺掇谢蕴离开的事,只是记恨归记恨,半分也不敢发作就是了。 谢蕴一听他这声就知道是小心眼又犯了,却懒得去哄,随手揉了揉他心口就去看那布防图,又想起钟青来:“你告诉他我的身份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倒显得我怠慢了。” “不曾,”殷稷摇头否认,却并不在意,将谢蕴圈进怀里继续去看布防图,“许是他自己认出来的吧,他虽然对你不算熟悉,却很了解我,他一定是知道,除了你我不可能对旁人如此亲近。” 谢蕴被他如此直白的话说得心口发热,不自觉放松了身体,彻底依偎进了殷稷怀里,两人低声商讨着伐蛮的章程,玉春在含章殿那边搜到了东西,本想进去禀报,可一看两人的样子连忙往外头退,谢蕴却仍旧看见了他,起身去了偏殿。 御驾亲征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她也该着手置办了。 殷稷没有拦她,原本他是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摊开给谢蕴看的,可现在不行了,有件事他得瞒着。 “找到了吗?” 玉春脸色不大好看,他摇了摇头:“奴才们将含章殿翻了个底朝天,连地面都翻开了一层,可并没有发现解药的痕迹,只找到了这个。” 他将一个木盒子递过去,里头有几封信,没有署名,看不出来处,只从信封的颜色来看,并不是最近的,殷稷猜着这信里头大约有他身上所中之毒的来处,却连碰一下都不愿意:“说说吧。” 玉春连忙开口:“这几封信都是这三年里逆贼陆陆续续送进宫来的,以权势自由为饵,引诱王氏为他们作恶,看样子是王氏特意留下来的做把柄的,古怪就出在那长明灯上。” 果然是灯芯。 “故儿那边唐停可过去了?” “是,小公主如今就住在长年殿,唐姑娘便顺手看了。” “让她来和朕说吧。” 玉春面露尴尬:“这……唐姑娘走了。” 殷稷一顿:“什么?” 他没发过旨意让人离宫吧? “怎么走的?” 玉春越发心虚,头不自觉低了下去:“奴才也不清楚,就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她还说……” 他越说越小声,“她说外头的事有些忙,等忙完了就回来。” 其实唐停还说了自己在外头忙什么,她在京郊的村子里办了个私塾,教导女子读书学医,现在正是学医理的重要时候,她得盯着,当然她提这个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问问她为皇帝后妃看诊,朝廷是不是得给钱。 玉春当然不敢把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传到皇帝跟前来,做主赏了一百两,银子一到手,人立刻就不见了影子,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给他。 “皇上,虽说她的确有些无礼,可毕竟是付姑娘请进宫来的……” 殷稷靠在椅子上合了下眼睛,心里竟然对唐停能做出这种事来一点都不意外:“罢了,有才者多傲物,朕不与她计较……解药继续找吧,这宫里可能还有王氏的人。” 玉春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殷稷注意到了却并没有要听的意思,只摆了摆手:“下去吧。” 等人走了他才低叹了一声,玉春的意思他明白,不过是觉得解药可能在小公主身上,可一个孩子藏东西不可能藏得那么严实,除非是被人藏进了她的身体里。 想要验证这个猜测,就得拿那个孩子的命去赌一把,他杀人无数,不介意再多一条,可谢蕴若是知道了,要怎么看他? 还是先试试另一条路吧,反正伐蛮势在必行,说不得不费多少力气就拿到了。 只是事情都赶在了一起,明天的早朝,怕是会很热闹…… 他合眼靠在龙床上,在一片混乱不安的梦境里挣扎着睡了过去,然后在晦暗的天色里等着太阳升起,等早朝的钟声响起时,他已经穿戴好了。 谢蕴开门进来,见他将自己收拾得这般齐整微微一愣:“怎么这么早?夜里就醒了吗?” 殷稷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兴起来伺候自己起身,短暂的怔愣后连忙扯了个谎:“不曾,只是惦记着今天要做的事情太多,这才早起了一会儿,别多想。” “只是早起吗?” 殷稷随手扯松了腰带,张着胳膊朝她走了过去,见她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腰带吸引了,这才开口,“自然,你说了要我睡足三个时辰,我怎么敢怠慢?倒是你,怎么过来了?” 谢蕴也是知道今天事情繁多,不管是王家还是伐蛮,都不算是小事,她帮不了他,只能在旁处周全一些。 “猜着今天的早朝怕是要拖一阵子,怕你会饿,便让小厨房做了些点心,先吃了再去吧。” 殷稷越过她的肩膀往外头看了一眼,蔡添喜手里果然提着个小食盒,他既心暖又失望:“一瞧就不是你做的。” “我做的有什么好?不是没煮熟就是做糊了,糖盐还能弄混了,日后你不犯错我就不做了。” 殷稷一呆,不太明白好端端的奖励,怎么就成了犯了错才能吃的惩罚了?那他以后想尝谢蕴的手艺是不是得先做个死? 那什么程度谢蕴才算满意呢? 他眼底闪着灼灼的亮光,看得人不寒而栗,直到用完点心上了龙撵,他也没把那一脸算计给收起来,蔡添喜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皇上,这宫里刚太平,您可千万冷静,别闹幺蛾子。” 殷稷:“……” 这老头说什么呢?他这般日理万机,能有空闹幺蛾子吗? 他嫌弃地扭开头:“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别瞎打听。” 蔡添喜一听就这话就觉得脑仁突突直跳,正想再劝一句,宏德大殿就出现在了眼前,今日是大朝会,京中五品以上官员都已经入宫,此时从殿内一路站到了宫门,密密麻麻的有些看不见尽头,可虽然人多,却并无一人敢喧哗,气氛肃穆沉凝得让人呼吸都不敢用力。 以往的大朝会也是这般气氛,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大约是王家出事至今,殷稷一直没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所以这份肃穆里又多了几分不知来处的慌乱。 蔡添喜眼皮子跳了跳,他连忙抬手捂住,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有种今天会出事的预感? 第646章 父亲 銮驾自另一侧进了大殿,蔡添喜压下心里的不安,扯开了嗓子喊:“圣驾至,拜~~~” 乌压压的朝臣都俯身跪了下去,秦适辞官后殷稷便没再立内相,文臣清流是以祁砚赵仓满为首,武将勋贵则以敬王和潞国公为先。 只是谁都知道这两人虽然身份贵重,却只是个摆设,他们身后站着的钟青和窦兢才是武将中的中流砥柱。 “众卿免礼。” 殷稷端坐在龙椅上,随手一抬,众人立刻谢恩起身,却有一人仍旧不合时宜地跪着,正是王沿,他膝行出列,俯身就拜:“皇上,臣有罪,臣虽不知做错了什么,但请皇上重罚。” 朝臣们一看就明白这是王家来讨说法了,先前皇帝毫无缘由地对王家发难,至今都没给个解释,泥人尚且还有三分土性,何况人呢? 王沿这看似请罚,其实是在以退为进,也是在提醒其他朝臣,若是王家这次不明不白的折了,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们呢? 众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不安,只盼皇帝能稍微收敛一些吧。 似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殷稷微微躬了下身体:“你既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又何须请罪?” 王沿彻底伏在了地上,却并没有解释,只是一味地哭泣求饶。 朝臣们的议论声越发激烈,虽然碍于皇帝威严谁都不敢高声,可人毕竟太多了,还有祁砚这等对皇权并不算太过畏惧的人,一时间朝堂之上十分喧闹。 蔡添喜很怕场面失控,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殷稷,可惜对方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仿佛这满朝文武闹出什么乱子来,他都不在意。 王沿却仿佛被这样的议论声惊吓到,慌忙直起上半身作揖:“各位同僚,莫要为我求情,都是我王家做错了事,皇上,皇上……” 他往前爬了两步,“臣已经无颜继续为官,臣请告老还乡,请皇上恩准。” 短暂的静默过后,朝堂瞬间炸开了锅,祁砚也终于忍无可忍:“王大人,若是你力有不逮,不能胜任尚书之职,请辞也无可厚非,可若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缘故,岂不可笑?” 众人纷纷跟着劝阻,他们不敢说皇帝做得不对,可也的确是感觉到了危机,他们这不是在为王沿说话,而是在预防自己他日也落到这般田地。 眼看着场面越发混乱,王沿悲鸣一声伏在地上开始痛哭,一双眼睛却闪过精光,这样就对了。 徐功果然是个人才,那日追随銮驾到了大宁寺之后,徐功与他彻夜长谈,最终为他想出了这个以退为进的办法。 皇帝吸取了三年前内乱的教训,已经将大周八成的军队都握在了自己手里,如此一来即便他行事乖张狠厉,朝臣也不敢多言,天长日久,养得皇帝性情桀骜,也越发刚愎自用,这般情形下,硬碰硬只会让结果更糟糕,倒不如向皇帝示弱,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朝臣绝对不会对他坐视不理。 就算皇帝手里有王家的罪证又如何?这种时候拿出来谁会信? 伐蛮在即,皇上这时候擅动,可是会让后方大乱的。 人群里的裴延也皱了眉头,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本以为收拾王家会很简单,却没想到王沿会出这么一个阴招,如此一来他手里的折子递还是不递? 他求助地看向殷稷,对方却仍旧没有情绪,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办,而是没打算改主意,裴延看出来了,却越发犹豫,皇帝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为人臣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被人冤枉。 不如,再等一等? 他将折子往袖子深处塞了塞,王沿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变化,因为他早就猜到了皇帝会在这几日发难,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皇帝无人可用,必定会御驾亲征,只要伐蛮大军出征,这京城就是他的天下了,他会好好准备“军饷”,好让大军一败涂地的。 到时候,齐王会抓住机会反扑,一旦兵临皇城,他王家就能东山再起。 他想得心脏直颤,给徐功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再逼皇帝一把。 徐功会意点头,上前一步:“皇上,臣有话要说。” 王沿放下心来,徐功既然开口,他今天一定能全身而退—— “臣要参奏礼部尚书王沿结党营私,草菅人命,行贿受贿等共二十三项大罪,详情臣都已经写在了折子里,请皇上过目。” 裴延愣住,殷稷也有些意外,徐功此举完全出乎他意料,他是看在对方没怎么作恶,又有几分真本事的份上才留着他和王家一起收拾的,没想到他竟提前一步倒戈了。 但最惊讶的还要是王沿,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徐功,你胡说什么?!” 徐功充耳不闻,上前两步将折子递给了蔡添喜,这才看向王沿,声色俱厉道:“你还要狡辩不成?你行贿的官员名单还是我拟的,送了多少东西,是谁接手的,我也记得一清二楚,你赖不掉的!” 王沿脑海瞬间空白一片,他从未想过徐功竟然会出卖他。 可既然是徐功出卖他,他要如何抵赖? “你个小人!” 极怒之下他站起来就给了徐功一拳,对方明明只是个文官,却毫不示弱的一拳打了回来,两人瞬间厮打在一起。 “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出卖我你能有什么好处?” 徐功狠狠啐了他一口:“我不需要好处,我只想你们死,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了!” “为什么?王家哪里对不起你?” 这话一出徐功的眼睛瞬间猩红:“哪里对不起?去问阎王吧!” 第647章 大局初定 眼见两人越发不成样子,殷稷只得咳了一声,钟青立刻上前将人分开,传了禁军来将王沿拖了下去,留下徐功将那份参奏的折子大声读了出来。 原本殷稷只以为这折子上写的只是受贿这等小罪,是还要裴延出面的,却不想竟然还真的牵扯到了叛国,徐功在王家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远比清明司查出来的还要详细,连带着王家这些年以北周之名培植的朝中鹰犬,也都被一一牵扯出来,竟比他查到的名单还要详细。 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所作所为,原本还为王沿唏嘘的朝臣顿时噤若寒蝉,而那些被念到名字的人则面如土色地瘫软在地,哆哆嗦嗦地告罪求饶。 这般情形已经不需要审问就能定罪了。 殷稷却难得体贴了一回,等徐功将名单及相应的罪状都念完了,才微微一欠身,垂眼看向他们:“你们可要喊冤?别回头又说是朕冤枉了你们。” 众人伏在地上哆嗦,显然惧怕至极,却并无一个“冤”字飘出来,殷稷又扫过其余朝臣:“诸卿可都听见了,先前王家犯错,朕懒得言语便直接处置了,你们都很是不满,这次他们可是当着你们的面认罪的,可还有人觉得不妥?” 朝臣们面露羞愧,他们怕的也不过是无过而罚,既然皇帝做事从来都有理有据,他们自然也不必再杞人忧天。 周尧连忙开口:“皇上,这等奸佞理应严惩,臣等并无异议。” 众人纷纷附和,借此表明立场。 祁砚也松了口气,皇帝总算给出了一个解释,如此《周律》的威严也不至于被动摇了。 “既然如此,那朕就处置了……拖下去吧,待朕率军亲征之日,祭旗。” 禁军立刻将瘫软在地的一众人都拖了下去,哀嚎声瞬间传遍朝堂,朝臣却再无一人开口,一是被殷稷话里的“亲征”两个字惊住了,二则是实在不想为他们求情,甚至见他们如此下场还有些痛快,这些人真是可恶,身在朝堂,竟存谋逆之心,还算计了他们做挡箭牌,若不是皇帝明察,他们万一也被牵扯了怎么办? “至于你……” 殷稷淡淡开口,打断了朝臣的胡思乱想,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瞧见了徐功。 虽是揭露王家罪证的功臣,可他这些年与王家为伍,身上不可能干净,对方似是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俯身磕了个头:“罪臣自知与王家为伍期间,犯下大错,只求一死,可臣那妻女对臣以往所做之事皆不知情,请皇上开恩,饶她们一命。” 殷稷轻轻敲了下龙椅,却看着他并没有言语,徐家人丁单薄,留女眷一命也不是不行,但是…… “罪臣还有一物献于皇上,”徐功像是看出了什么,忙不迭从怀里又掏了一份折子出来,双手奉于额前,“此乃罪臣于王家屈膝多年所得,请皇上过目。” 蔡添喜将折子接过,仔细查验过并无问题后才递到殷稷手里,却是极厚的一封,上头密密麻麻写的都是王家累世经营下的私产,不,这已经不能说是私产了。 看见这册子,蔡添喜才明白为什么大周自从开国起便一直国库空虚,田地,粮食,布匹,民生之需竟都被这等蠹虫藏匿,宁肯腐烂也不曾拿出分毫救济,实在可恨。 “朕允了。” 殷稷将册子递给蔡添喜,谢蕴之前也做过猜测,但毕竟不是亲身经历,还是差了许多,徐功此举算是省了他很多事情,最直观的一点便是今年的征蛮税,不需要收了。 “这般有诚意,朕给你个体面。” 这意思是他不需要下狱,罪责也不会昭告天下,只要选个合适的时机自裁便好。 徐功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的恩典,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谢恩:“臣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禁军立刻上前将他拖走了,谢恩声却仍旧远远地传了过来,听得人唏嘘不已,殷稷仍旧面无表情,随手将那封记录着王家罪证的折子扔了下去:“着大理寺查证,刑部会审,御史台监察,若尽皆属实,灭族。” 裴延连忙上前将折子捡起来,正要说接旨,声音就被人压了过去—— “皇上开恩。” 祁砚出列躬身:“叛国者罪不容诛,可王家并非全都恶人,还请皇上秉仁善之道,饶他们……” “祁卿,”殷稷微微一抬手,脸色虽然淡淡,却有不容忽视的强硬流露出来,“还是说一说伐蛮的事吧,方才你们也听见了,朕打算御驾亲征,诸卿以为如何?” 祁砚被堵住了话头,脸色变得很难看,叛国罪的确是大罪,可若是当真有先皇遗诏在,那这罪名便是不成立的,何况王家那么多妇孺老幼,是不可能参与到这种事情里的,这般武断的灭族,太过残暴。 “皇上……” “皇上英明。” 赵仓满猛地开口打断了他,说话间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闭嘴,王沿为什么不敢正面和皇上喊冤?不就是知道以皇帝现在的脾气他讨不了好吗?祁砚明知道这一点还要犯忌讳,实在是太不聪明。 祁砚看懂了他的暗示,叹息一声退了回去。 赵仓满这才再次开口:“逆贼多次挑衅我边境,皇上承天授命,此次亲征必定直捣黄龙,永除后患。” 周尧等人连忙躬身附和,他们也不是真的同意,只是改变不了皇帝的决定,只能听从。 殷稷满意地点了下头:“如此,朕出征之后,这朝廷就先交给你们了,替朕看好家。” “臣等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兵部,”殷稷看向周尧,“粮草如何?” “回皇上,已备齐一百万斛米粮,另有六十万斛正在调集,以供转圜。” “好,”殷稷扶着龙首起身,凛凛的目光扫过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朝臣,“建安五年,逆贼楚镇发动内乱,霍乱超纲,残害百姓,朕之亲朋亦受其害,时隔三年,贼子乱我大周之心不死,竟妄图拥立庶人殷时建朝称制,是可忍孰不可忍?传朕旨意,三日后朕将御驾亲征,北上伐蛮!” 第648章 没人给你们备早饭? 御驾亲征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京城,百姓对此议论纷纷,也有人暗中传递消息,繁华之下是数不清的暗流涌动,殷稷却无心理会,传了几个心腹重臣去御书房,商讨出征后朝中如何安置。 祁砚颇有些寡言,只有殷稷提到他的时候他才会开口,一行人商讨得入迷,日头一点点大起来也无人理会,直到此起彼伏的腹鸣声响起,众人才纷纷回神,彼此对视一眼,尴尬得笑出声来。 殷稷摆了下手,止住了赵仓满的滔滔不绝:“众卿都饿了,暂且歇息片刻吧……蔡添喜,传些茶水点心来。” 蔡添喜连忙去了,众人纷纷躬身道谢,不多时点心就被送了过来,众人也不客气,纷纷取了合自己口味的来填肚子,钟青却瞧见殷稷并没有吃的意思,颇有些纳闷:“皇上怎么不吃?” “朕早上用过饭了。” 说着殷稷摸了下腹部,脸上却露出惊讶来,“今日朝会你们理应知道政务繁多,怎么,内眷竟没有为你们备饭食吗?” 朝臣们纷纷摇头,早朝的时辰太早,别说内眷了,下人都没几个起身的,自然不会备下早饭,他们都是下了朝再回去用饭,然后去衙门应卯的。 皇帝以往是从来不管这些小事的,今天怎么忽然问起来了? 虽然觉得古怪,可朝臣们也只以为是出征在即,皇帝关心朝臣们的安康,所以没多想,只言谈间为家人辩解了几句,可祁砚却听出了一点熟悉的味道,顿时警惕起来,沉默了一上午的人头一回主动开了口,想要岔开话题:“臣以为此次……” “你们的夫人倒是真省心,”殷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叹息一声开了口,“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理会,哪像朕身边这个,朕做什么都知道,早朝的时辰那么早,非要让朕用了早饭再来,朕说吃不下还非要喂朕,生怕朕饿着,也就是没有人外人在,不然朕这脸都丢没了。” 朝臣面面相觑,点心都递到嘴边了也忘了咬,他们是头一回见这阵仗,脑海里却不约而同产生了同一个想法,皇上你真的知道脸是什么吗? 祁砚狠狠攥住了拳,他就知道! 丢人现眼! 他用力扭开头,看都不想再看殷稷一眼。 “诸卿,教教朕吧,如何让夫人少为自己操些心。” 殷稷又开口,一脸的诚恳,可朝臣们却莫名地磨了下牙,也终于在这一瞬间悟了,皇帝这哪里是在求教,分明是在炫耀……就一顿早饭,你至于吗? 难以言喻的丢人气息逐渐在半空汇聚,众人要紧牙一声不吭,可架不住有人脑袋里只有主子:“臣倒是想和皇上学学,怎么让夫人对自己这般关心,臣日后也想找个这般在乎臣的妻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钟青身上,满是谴责,你个狗腿子! 钟青摊了摊手,毫不在意。 “其实……臣也想学。” 赵仓满尴尬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朝臣们瞬间愣住了,怎么你也这样? 赵仓满极快地朝殷稷瞄了一眼,意思都写在了脸上,看不出来吗?皇上就是想显摆,你不让他显摆够了,今天谁都别想消停。 朝臣们看明白了,心里十分憋屈,没吃到早饭已经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昧着良心做这种事? 回去后他们就得哄着夫人给自己做早饭,这样的气他们绝对不能再吃了! 心里发着狠,嘴上也没闲着,一众人昧着良心说羡慕,试图尽快将这场闹剧糊弄过去。 祁砚却又沉默了下去,手掌不自觉附上了下胃囊,里头正发作着阵阵刺痛,他有胃疾,经不得饿,以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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