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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个干干净净。 “仲福当真在你手里?” 谢蕴张了张嘴,话未出声,血沫先溢了出来,她抬手擦去,神情并未见丝毫波澜:“太后既然不信,又何必再问?” 太后瞧见了她嘴边的血迹,却只当是刚才下手太重,并没有往心里去,满腹心思都被谢蕴那句挑衅似的话勾住了。 “哀家劝你,趁着哀家还肯好好和你说话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不然你可就没机会说了。” 谢蕴脸上这才出现了旁的情绪,不甘犹疑愤怒,仿佛陷入了极其艰难的挣扎里,可最后她还是妥协似的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罢了,我便说实话吧,荀大人的确不在我手里……” 太后凤眼圆睁:“贱人,你当真敢骗哀家?!” “……可我知道他在哪里。” 太后被她的急转噎住了,好一会儿才拍着胸口缓了这口气,她冷冷看着谢蕴:“你以为哀家还会信你?” “龙船上关于谢荀两家的传言,想必太后都有所耳闻,那并非空穴来风,荀大人是四人里唯一知道先皇密旨的人……” 太后脸色一变:“你知道密旨的事?” 谢蕴咳了一声,将喉间又涌出来的腥甜咽了下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谢家再落魄,知道些秘密也不稀奇吧?” 太后神情越发变幻莫测起来,谢家当年势力远胜其他四家,没想到落魄多年竟还手眼通天……太让人忌惮了。 谢蕴却仿佛没看见她的神情变化,泰然自若道:“可惜密旨的事知道的人终究不多,好在荀大人高瞻远瞩,知道想保住荀家唯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上皇帝的船。” “荒谬!” 太后一声低喝:“眼下我荀家立于不败之地,何须与人为谋?若是他当真想如此,又何必失踪?” “他失踪正是为人所迫,有人看穿了他的举动,不允许世家与皇权和解,至于您所谓的不败之地……” 谢蕴嗤笑一声,自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太后,“在我面前,太后何必弄虚作假?” 她言辞越发犀利,“先皇是什么人您很清楚,他既然布下这样一个局,又岂会容忍有漏网之鱼?您说,有兵权在手,靖安侯要想找到一些荀家勾连的证据,有多难呢?” 太后僵在原地,竟仿佛是被谢蕴口中所说惊住了,几个呼吸后才骤然回神:“你当我们世家是吃素的?靖安侯手中也不过十万人,他绝不敢全部动用,又有三家在前……” “倘若还有第二道先皇遗诏呢?” 这是太后闻所未闻之事,饶是她再怎么老练世故,这一刻也有些失态了:“什么第二道先皇遗诏?你还知道什么?” 谢蕴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神情冷厉,步步紧逼:“我知道什么不重要,太后只要知道大周苦世家久矣,皇帝一死,民怨必定沸腾,届时靖安侯振臂一呼,号召天下兵马入京杀贼,你荀家挡得住吗?” 她看着彻底无话可说的太后,一字一顿道:“事到如今你只有一条路能走。” 第362章 谢蕴要的人 太后走了,谢蕴脱力般跌坐在地,呼吸逐渐粗重,却控制不住地满脸庆幸。 她关于第二道先皇遗诏,是她随口胡扯出来吓唬太后的,好在谢家当年足够强大,所以时至今日仍旧可以让她狐假虎威。 但她刚才所言也不全是瞎话,至少荀宜禄现在的处境只会比她说的危险,现在靖安侯一定在不遗余力地追杀他,届时人一死他就能借此将荀家也拉入这个必死之局。 而她昨天借谎言之利引太后来此,就是为了以防后患,至少荀宜禄死的时候,矛头不会全部指向殷稷。 而她也会努力让荀宜禄“死在靖安侯”手里,如此才能将荀家这颗棋牢牢钉死在了殷稷船上。 只是太后毕竟历经三朝,老谋深算,哪怕她已经绞尽脑汁对方也没有完全入套,只肯答应暂时独善其身,虽会暗地里和皇帝示好,但仅限于私底下,面上荀家是不会公然站在皇帝这一边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颗人头来激一把。 谢蕴叹了口气:“淮安堂兄,事到如今我只能指望你了,事关大周安宁和殷稷安危,务必不要让我失望……”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这种将命运交在他人手里的感觉当真的不好,可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临近中午,日头逐渐大了起来,映着满院子苍茫的白,颇有些凄然,谢蕴拖着因为紧张和寒冷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一步步到了门口。 看见长信宫的人走远,两个内侍火急火燎地开了门往院子里查看,见谢蕴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一人连忙上前来扶住了她:“姑姑怎么样?我们这就去禀报皇上……” 谢蕴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不必,太后只是来找我说两句闲话,这种小事不值得惊动皇上。” 两个内侍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谢蕴肿起来的脸颊上,一丝紫黑的血迹正顺着她嘴角淌下来。 谢蕴抬手擦去,不甚在意地笑了一声:“不过是一巴掌,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要记得,今日太后只是来与我叙旧,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可……” “莫要给你们的主子惹麻烦!” 谢蕴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昨日殷稷崩溃似的那句别闹了。 她攥了下指尖,语气缓和下去:“这当真只是一件小事。” 两个见她如此也不敢再坚持,他们只是奉命守卫这里,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出于忠心和谢蕴的交情才会想要上报,既然谢蕴如此阻拦,他们也只能答应。 “多谢你们,”谢蕴将两个荷包塞进两人手里:“今日你们受苦了,拿着去买些酒水吧。” 两人连忙推辞,谢蕴态度强硬地塞给了他们。 她给的不少,这些年在宫里她攒了不少银子,除去给秀秀的嫁妆还剩下不少,若是不出宫,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拿来收买人心。 两个内侍察觉到分量连忙道谢,谢蕴见他们鼻青脸肿的,不由想起薛京来,那小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面上不说,但她确实有将人当成晚辈疼爱,这两个内侍的年纪和薛京差不多,很容易让人爱屋及乌。 “你们等着。” 院子里的雪没有清扫,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屋子,不多时拿了个瓷瓶出来:“这是治於伤的药,你们互相擦一些。” 两人毕竟是乾元宫的人,见过不少好东西,一闻药酒的味道就知道是难得的珍品,连忙再次道谢。 谢蕴摆摆手:“也是我连累了你们,放心,日后不会再出这种事。” 她和太后的协议虽然没有完全达成,但在荀宜禄活着回京拆穿她之前,太后就算放不下过去的事还要为难她,也绝对不会下死手。 这就够了。 她踉踉跄跄的回了屋子,却没进去,反而在门框上坐了下去,天寒地冻的,屋子里炭盆灭了,反而不如在外头晒晒太阳。 只是晒着晒着她意识就有些模糊了,靠着门板闭上了眼睛。 幽微殿的大门被合上,内侍又闻了闻那药酒,心生感慨:“不愧是谢蕴姑姑,都被发配到这里来了,还有这种好东西。” 两人嘀嘀咕咕,冷不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了太后的前车之鉴,他们被惊得一哆嗦,药酒险些洒了。 “谁啊?” “是我。” 薛京大步走了过来,一见两人的样子顿时变了脸色:“太后打的?姑姑呢?她怎么样了?” 他伸手就要推门,内侍连忙解释:“姑姑没事,太后也就是来说了两句话,是我们二人没眼力见拦了太后的路,才会被教训。” 说话间门已经被推开,薛京远远看见了谢蕴,离得太远他没看清谢蕴肿胀的脸颊,只看见了她安安稳稳地靠在门口晒太阳,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若是出事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殷稷交代。 “太后只是来说了两句话?” “是,连门都没进。” 薛京十分意外,他还以为太后主动和殷稷示好,是谢蕴说服了她,怎么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他有些茫然,但主子交代的差事做完了他也不好多留,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来:“你们务必要用心些,莫要让姑姑受了委屈。” “司正放心,奴才都晓得。” 薛京又看了一眼谢蕴,这才抬脚走了,却迎面遇见张唯贤带着个陌生人迎面走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和罪犯打交道,心里有些阴暗的缘故,他看着那陌生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个好人。 他横走一步拦住了两人的路:“张院正,这位是谁?宫墙重地,闲人不得进。” 张唯贤藏在袖中的手一颤,面上却丝毫不显:“原来是薛司正,这位是谢蕴姑姑要我寻的人,还请您通融,莫要声张。” 谢蕴要的人? 她要这么一个人干什么? 第363章 你为了她打我? 虽然对张唯贤身边的人仍旧十分怀疑,可出于对谢蕴的信任,薛京还是没有多加阻拦,只又打量了一眼便抬脚走了。 殷稷还在等他的消息。 他一路脚步匆匆,回到乾元宫的时候殷稷正靠在窗前看折子,朝中动作频繁,但因为王家的倒戈,世家们不得不有所收敛,秦适和祁砚在南巡期间也有所为,再加上殷稷之前的杀鸡儆猴,虽然满堂的朝臣仍旧心思各异,可至少政令已然通行。 只是谁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甚至于眼下越平静,风雨来时便越激烈。 许是因此,殷稷批阅奏折时看起来格外认真。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薛京的错觉,打从他进宫门时便不停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极有存在感,宫门到殿门不过几步路而已,却逼得他一步比一步快,最后几乎是闯进了乾元宫的内殿,等跪在地上行礼问安的时候他才算是喘了口气。 “皇上,臣来复命。” 殷稷面无异色,一派认真地批阅奏折,若不是瞧见窗户开了道巴掌大的缝隙,薛京就信了他的装模作样。 但他牢记蔡添喜的教导,体贴地没有拆穿自家主子:“幽微殿一切如常,守卫说太后只是和姑姑说了两句闲话就走了” 殷稷仿佛这才被分了下神,垂眼看了过来:“这么简单?她呢?没再胡闹?” “按照皇上的吩咐,臣没有惊动姑姑,只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姑姑看着没什么异常,也没有受伤,正在廊下晒太阳,看着倒也算惬意。” 晒太阳? 殷稷侧头看了眼窗户,今日阳光的确好,只是大雪之后的天气,太阳再好也是冷的。 乾元宫正殿的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便能感觉到呼啸的寒风不停地往人脸上扑,像是细细麻麻的针。 他却犹嫌不够,抬手一推便将窗户彻底推开,寒风立刻嚣张起来,薛京隔着一丈远都被那风吹得闭了下眼睛,殷稷堵在窗口却动都没动一下,只垂眼看了看自己有些发麻的指尖。 “这如何能暖和……莫不是炭不够了……” 殷稷嘀咕一声,片刻后垂眼一扫薛京:“朕宫里的红罗炭多得用不完,赏你一些吧。” 薛京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只是个幌子,连忙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无奈,这红罗炭是贡品,他一个小小的清明司正要用什么由头送过去才能让谢蕴不怀疑? 他犹豫着想要讨个主意,可刚一张嘴就瞧见一抹青紫自眼前划过,他嘴边的话顿时僵住,连忙抬眼追了过去,可那点痕迹却已经被殷稷的衣领遮住了。 他愣了,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楚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真的有人行刺皇上,在龙体上弄出了那么狰狞的痕迹。 可若是后者,怎么宫中竟如此安静,连半分消息都没走漏? 殷稷也这般平静,只字没提呢? “皇上……” 他犹豫着开口,手下意识摸了下脖子。 殷稷目光微微一闪,随即抬手扯了扯衣领,微微侧开了头:“无事就退下吧,靖安侯府的动静你注意着些。” 见他避讳,薛京识趣地不再问,恭敬地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等他出去,连内殿的门都体贴地关上了,殷稷才抬手摸了下颈侧。 他只是有点好奇,脖子被勒成那样有多疼而已。 外头逐渐有吵闹声传过来,殷稷借着大开的窗户看了一眼,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根本没碰她,你凭什么说是我推的?我就是路过这里,我哪里知道她会来啊!” 这声音,是萧宝宝。 殷稷略有些恍惚,他仿佛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想起过这个人了,不只是她,很多过去的人他都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了。 这短短一愣神的功夫,吵闹声又激烈了起来:“我们主子是位份低,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再怎么说她也怀着皇嗣,您太过分了!” 两人吵闹不休,还是在乾元宫门口,玉春不得不出面调解,却根本奈何不得两人,只得匆匆进来向殷稷禀报。 殷稷已然收敛了心神,继续低头去看那些奏折,徐功的罪果然已经被脱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错处,甚至连刑罚都没定,大理寺就着急忙慌的编了个折子送上来由着他定夺。 殷稷将折子丢在一旁,等着明天早朝再议。 玉春推门进来,隔着内殿的门在外头禀报:“皇上,两位娘娘闹起来了。” 殷稷头也没抬:“孩子如何?” “王贵人带了不少人,被宫人护着倒是不妨事。” “那就由着她们吧。” 他垂眼继续看折子,却是一翻开就瞧见了王沿的名字,对方提了提萧窦两家最近的举动,说荀玉书已经连着几天都和两家的子弟混迹青楼,那地方人多眼杂,他也不知道对方在谋划些什么。 殷稷合上奏折,很清楚王沿这封折子送上来不是为了提醒他三家有异动,而是在催他尽快兑现之前的诺言,给王家更想要的东西。 他靠在凭几上捏着眉心,神情逐渐晦涩,朝堂之上他断不会再退一步,如今能给王家的只有一样。 可那东西一旦给出去,他守了那么多年的誓言就算是毁了。 一想到那结果,他心口就空了一下,可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谢蕴会彻底死心,再也不会用那种手段来招惹他……只是他舍不得,当真是舍不得。 再拖一拖吧,哪怕几天也好。 他叹了口气,起身下地:“朕去看看。” 玉春如蒙大赦,忙不迭让开了路,眼见殷稷连件大氅都没穿,连忙取了衣裳来小跑着给他披在了肩膀上。 等两人出门的时候,外头王贵人正哭得厉害,良妃已然被惊动,特意赶来处理。 可王萧二人素来不和,眼下逮着由头发作谁也不肯让谁。 萧宝宝气得眼睛通红,良妃呵斥了几句她也只装作听不见,举着巴掌要打王惜奴,一众宫人竟然都拦不住。 眼看着她就要冲到王惜奴面前,殷稷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萧宝宝,你放肆!” 萧宝宝大约没想到他会出来,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才侧头看过来,明明两人之间也已经生了嫌隙,可看见殷稷的瞬间她却还是红了眼圈。 只可惜殷稷心里毫无波澜,他可以不在意在萧家的那些遭遇,仍旧将萧宝宝当成妹妹来疼爱,也可以因为她当初的救命之恩对她处处容忍回护,但她不该在上林苑做那些事情。 那是不管救他多少回,都平息不了的愤怒。 “明知王贵人有孕还敢动手,萧嫔,你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萧宝宝眼圈红得越发厉害:“稷哥……不,皇上,是她先招惹我的,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她自己撞上来的,我没有推她……”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怎么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是萧嫔娘娘嫌臣妾碍眼……” 王惜奴哭得梨花带雨,却瞬间将萧宝宝激怒了,她最厌恶这人这副样子。 “贱人,你冤枉我你还敢哭!” 她挣扎着又要靠近,为了挣脱手腕的桎梏,抬手就去掰扯殷稷的手指,那幅激动模样看得殷稷眼神一沉,将她一拽丢进了雪地里。 萧宝宝被摔懵了,回神后看着殷稷满脸不可思议:“你为了她打我?就算是为了谢蕴你都没打过我!” 殷稷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即弯腰抱起王惜奴,头也不回地回了乾元宫。 第364章 龙床是谁都能躺的吗 萧宝宝最后一句话不停萦绕在耳侧,就算是为了谢蕴你都没打过我…… 他脸色逐渐难看,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被这一句话给翻腾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没为谢蕴做过多少事情,他知道的,不用别人来提醒。 甚至于谢蕴现在对他的种种利用,他也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是他活该。 所以,真的不用提醒他。 他白着脸将王惜奴带进了内殿,却只放在了软塌上,而后便端起参茶一口灌了进去。 王惜奴扶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偷偷瞄了殷稷一眼,她知道殷稷心里的人是谢蕴,可看他现在的脸色,似乎对萧宝宝也不是全然没有情谊,自己此举不会是…… 她忙不迭开口为自己辩解:“皇上息怒,臣妾并不是有意为难萧嫔,只是先前臣妾被夺去掌宫权又被贬为贵人时,她没少从中为难,臣妾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想……” “与朕无关。” 殷稷一杯参茶下肚才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如同话里的冷漠一般,他脸上也不见丝毫情绪:“你们什么样子朕都不在乎,只要这个孩子还在就够了。” 王惜奴被他话里的冷酷惊得后心一凉,好一会儿才点头应了一声:“是,皇上放心,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会有事。” “如此,极好。” 殷稷提高了音调:“传太医来请脉。” 玉春连忙答应着出去传话了。 王惜奴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心下微微一定,虽然殷稷话说的无情,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却是有利无害,殷稷不在乎后宫中人,那短时间内就不会有新的皇嗣出现。 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唯一的皇嗣名正言顺出生之后,协同王家送殷稷驾崩,不给他说出这个孩子真正来历的机会,如此她们母子的性命才算是保住,地位也得以稳固。 只是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却不自觉想起了刚才在大雪里被对方结实稳健的胳膊抱着,一步步回到乾元宫的情形。 她抬手摸了下肩膀,眼底波澜迭起,一步步陷于挣扎。 太医匆匆赶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王惜奴的身体并不算好,当日她被幽禁在含章殿,宫人被裁,消息不通,在萧宝宝面前就成了鱼肉,毫无反抗之力的由着她磋磨,时日一久身体自然亏损,加之心思郁结,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 就是在那个时候,王家派人入宫查看她的情况,她绝望中看见了那个男人,被迷了心智,一时糊涂做出了秽乱宫闱那种事情来,还怀了孽种。 而那之后她更是日日胆战心惊,食不下咽,寝难安眠,身体便越发孱弱。 太医一搭脉便察觉到了虚弱,连忙开口:“贵人躺一躺吧,您这样的身子,日后少不得静养。” 王惜奴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子,闻言便撑着椅子站起往龙床上去,却被玉春拦在了半路:“贵人去软榻上吧。” 她一愣,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这小太监是什么意思?她不配躺这龙床? 玉春却没有解释一个字,只木头似的拦在路上。 太医就在身边看着,纵然心里恼怒得厉害,王惜奴也不好计较,反正一个小太监而已,她有的是办法收拾。 “好。” 她柔柔应了一声,抬脚去了软榻,殷稷正靠在窗边晒太阳,见她过来便抬手扶了一把,刚才脸上的冷漠已经冰消雪融了,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样子。 “太医怎么说?” 王惜奴在软榻上躺了下来,十分亲近般靠在了殷稷身上,声音也压得很低,仿佛耳语一般:“说是胎像不稳,要安生在床榻上静养。” 殷稷垂眼看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眉头极快地皱了一下,却很快就平复了下去。 “那就在这里歇一歇吧,去把安胎药熬上。” 玉春连忙答应一声,跟着太医出去开方子了。 等人一走,殷稷便将胳膊抽了出来,王惜奴目光闪了闪,随后只当做没察觉到一般收回了手,目光却透过窗户看向了廊下和太医说话的玉春。 想着刚才的阻拦她愁苦的叹了口气:“臣妾知道今日给皇上添了麻烦,玉春公公因此看臣妾不顺眼也是情理之中,只是……” “有话直说,朕不吃你这一套。” 殷稷冷冷打断了她,王惜奴一噎,颇有些难堪,她倒也不是想勾搭殷稷,只是习惯了在男人面前摆出这幅姿态来,一时有些忘了两人现在的身份。 “臣妾失言了,臣妾只是想说,玉春公公再不喜欢臣妾也该收敛些,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给臣妾没脸,怕是也会让您难做。” 殷稷这才明白过来她在计较什么,轻哂一声:“是朕让他拦的。” 王惜奴又是一愣:“为何?皇上莫不是嫌弃臣妾……” “这是她和朕的床榻,”殷稷垂眼看过来,目光凛凛,“旁人谁都不准动,听明白了吗?” 第365章 你这是中毒啊 “姑娘这是中毒了啊。” 张唯贤带来的人着一身素衣,背着药箱,甫一搭上谢蕴的脉,脸色就变了。 “姑娘可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毒稀奇得很,我在滇南都鲜少遇见,没想到姑娘竟然中了。” 谢蕴目光微微一闪,随即惊讶出声:“先生何出此言?我平日里除却身体虚弱畏寒些,从未觉得哪里不适……” “这毒就是如此的,不然也不能称之为奇毒了,此毒虽是剧毒,却不至于让人当即殒命,过个一两月才会发作,届时想寻下毒之人都找不到了,姑娘最近可有呕血之症?” 谢蕴心口一跳,她自然是不相信张唯贤的,所以有心出言诈他,却没想到他这话竟还颇有些可信之处,甚至连她的症状都说了出来。 她回宫才不过几日,呕血已经越发厉害,就在两人进来之前,她才咳出来一口黑血。 “的确有此症状,先生当真确定这是中毒?可先前几位太医都没有诊断出来,连这位张院正也毫无察觉……” “其实不然,”张唯贤插嘴:“我早先便觉得姑姑你的脉象有异,只是廖太医笃定你身体康健,我毕竟离宫许久,在皇上面前已经说不上话了,自然不好多言,今日一听这位先生所言,我才确定不是我诊错了。” 谢蕴毕竟更相信廖扶伤,闻言不由面露怀疑。 张唯贤压下恼怒和心虚,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姑姑若是不信可以换几个太医来看看,反正皇上的旨意咱们都不敢怠慢。”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真诚,谢蕴陷入了犹豫,说谎的是廖扶伤吗? 事关性命,她不敢轻信他人,抓着那滇南大夫又问了几句才让人出去,却将张唯贤留了下来。 “看姑姑这样子,好像还是不信我们。” 谢蕴眉头紧皱:“你我之间的恩怨有多重,就不必我提了吧,你要我如何信你?” 张唯贤也不恼,他叹了口气:“这话倒是不假,只是说句实话吧,我当初敢对你动手是以为你已经彻底失去盛宠,沦为弃子,哪想到皇上对你还余情未了,这般时候我如何敢做什么?今日举动只是为了向姑姑你赔罪,盼着姑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将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谢蕴打量着他,从神情上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 张唯贤讨厌对方这幅样子,可为了以后不得不忍,他再次放低了姿态:“性命攸关,姑姑宁可信其有啊。” 谢蕴这才开口:“可若要抹消过去的恩怨,未必要施恩与我,还有另一个法子可以一劳永逸,张太医就没想过吗?” 张唯贤心脏控制不住的跳了跳,这个女人果然不好糊弄,他的确动过那个心思,可这如何能认? 他佯装慌乱地摇头否认,片刻后才满脸难堪道:“罢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今日对姑姑施以援手其实是另有所求,我离宫许久,太医院已经成了廖扶伤的天下,姑姑此次若是痊愈,替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可好?” “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谢蕴低语一句,比起抹消恩怨,图谋前程的确更可信一些。 只是张唯贤这个人,当真可信吗? 她仍旧犹豫不决,张唯贤见她还不肯就范,索性一咬牙:“好,姑姑既然不肯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反正毒发殒命的人也不是我。” 他抱了抱拳,摔袖就走,到门口时被谢蕴喊住了:“明日换个太医来为我诊脉吧。” 张唯贤心里一喜,他就知道这女人逃不过他的手段。 他唯恐自己喜形于色,被谢蕴察觉到端倪,连头都没回,应了一声就走了。 谢蕴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目光这才垂下去,看着自己逐渐发紫的指尖,张唯贤…… 幽微殿大门关上又打开,一顶软轿被抬了进来,谢蕴还以为又是什么人来找茬,自窗户里看了一眼才瞧见是窦安康。 她连忙抬脚迎了出去:“天气正冷,你怎么来了?” 窦安康已经扶着奶嬷嬷下了地,快走两步抓住了她的胳膊:“我方才瞧见太医出去了,怎么这个时候请太医?你怎么了?” 她一眼瞧见了谢蕴肿起来的脸颊,抬手轻轻碰了碰:“这是太后打的?” “一巴掌而已,不妨事。” 谢蕴将她的手抓了下来,本意是想给她搓搓指尖,怕她这大老远过来着凉,却不想自己的手竟比对方还要冷,生生冰的窦安康一哆嗦。 她连忙撒了手:“对不住,我不想自己手这般凉。” 窦安康将汤婆子塞进她手里,眼底有些难过:“自然是要凉的,这幽微殿和冷宫有什么区别?你看看你,冷得围脖都戴上了……来人,快把东西送进来。” 乌压压的宫人涌进来,先前只是送了些日常得用的东西,这次却是连炉灶锅铲都有。 谢蕴看得头皮发麻:“我这里什么都不缺的……” “姐姐别和我客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寒冬腊月的,饭菜送过来怎么都得凉了。” 她说着扭头吩咐奶嬷嬷:“奶娘,让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将这些东西放进去,日后只是热热饭菜也好。” 谢蕴还想再劝她,却见奶嬷嬷摇了摇头,她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劝过了,但窦安康根本不听,所以谢蕴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谢蕴只得受了窦安康的好意,拉着她进了内室烤火盆。 这幽微殿虽然没有人住,可她毕竟也只是个宫人,是不能动用主殿的,按理说连偏殿都不行,只能睡在宫人房里,只是她在乾元宫里住惯了偏殿,也就自然而然的住了这里。 两人一进门,窦安康就关了门,这才拉着谢蕴仔细打量。 谢蕴自铜镜里看了一眼,见自己的围脖围得严实,这才放下心来由着她查看,被逼着转了两个圈才笑出来:“良妃娘娘可看够了?且让奴婢去侍弄一下炭盆……” 窦安康不高兴地撅起嘴:“姐姐这奴婢两个字,说出来撵我的吗?” 谢蕴没理她,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少,炭盆已经有些灭了,要是不赶紧侍弄起来,窦安康会着凉的。 “姐姐,你别忙了,我们说会儿话。” 谢蕴也不想,可是窦安康的身体当真容不得马虎:“我很快就好,你先松手。” 然而窦安康不肯,谢蕴也不敢硬拽,只得叹了口气顺着她的力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小姑奶奶,有什么话非得急这一会儿说?” 窦安康欲言又止,看了她半晌才低下头,语气十分晦涩:“姐姐,我其实……刚从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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