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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锦服,端坐于轮椅之上,她看着脸色极佳,却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原本太后心结过去,本该凤体康健才对,可却忽然受了寒,就是这次的不当心,得了当扑之症,脑袋虽然清明,可却口不能言,身不能行,如今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此时正紧紧盯着两人。 谢蕴微微一笑,躬身见礼。 姚黄代太后说了贺语,这一级便也算过了,虽说太后如今活得狼狈,可也给旁人省了不少麻烦。 两人再次抬脚,踏上最后一级,前路将尽,终点显现,恢宏庄严的宏德大殿出现在眼前,似是知道踏进这大殿所代表的意义,两人不约而同顿住脚,握紧了彼此的手。 耳边响起绵长的号角声,是吉时到了。 “同心同德,永结鸾俦,吉时至,拜堂。” 蔡添喜当即扯开嗓子大喊出声,他声音颤抖,竟仿佛等这一刻也许久了。 随着话音落下,礼乐次第而起。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相携进了大殿,一直握着的手也被迫分开,谢蕴被喜事嬷嬷扶到一侧,伴随着长号声响起,蔡添喜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一拜天地~~~” 手再次被抓住,透过微微晃动的珠帘,谢蕴看见了那只刚松开没多久的手又握了过来。 这大约是不合规矩的,喜事嬷嬷本想上前阻拦,却又被蔡添喜一个眼神给撵了下去。 “二拜先祖~~~~” 殷稷拉着她转身,面向宏德殿中摆放着的祖宗灵位与画像。 可大约是心中并无敬畏,所以躬身而拜的时候,他那只手仍旧紧紧握着谢蕴。 直到第三声“夫妻对拜”响起,他才松了手。 两人对面而立,他深深看了谢蕴许久,才躬身拜下,谢蕴跟着屈膝,随即被喜事嬷嬷扶着站了起来,殷稷却仍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许久都没动。 观礼的老臣和宗亲都有些茫然,想上前查看却又不太敢。 谢蕴走近一步,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皇上?” 殷稷仍旧没动,可谢蕴却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条手臂在细微地颤抖,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眶竟也不受控制地热了些。 她垂眼平复了一下情绪,抬手将袖子递了过去。 “稷郎。” 殷稷顿了许久才抓住了她的袖子,片刻后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果然是红的。 “礼成~~~” 蔡添喜连忙开口,拜堂礼成,这桩拖延了十几年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 “阿蕴……” 殷稷抓住她的手,嗓音发抖,却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可有些话并不需要说出来,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纠缠了那么久,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谢蕴反握住他,一言未发,只轻扯嘴角笑了起来。 殷稷眼眶又湿了些,他侧头眨了下眼睛,等那点水迹消失不见,他才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皇上,授金册金宝吧。” 老安王颤巍巍开口提醒,殷稷轻轻吐了口气,随即松开了抓着谢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蔡添喜再次开口:“授册宝~~~” 礼乐再起,老安王端着托盘走到殷稷身边,躬身奉上。 谢蕴屈膝要拜,却被殷稷扶住:“你我夫妻,此生都不必拜我。” 观礼者面面相觑,可这种时候没有人不识趣地开口。 谢蕴并不想落人口实,可看着殷稷那双仍旧红着的眼睛,却到底没能拒绝。 “好。” 象征国母的金册金宝被呈交到殷稷手中,又自他手中送到了谢蕴手里。 两人走出大殿,并肩立于人前。 “封后礼成,百官觐见~~~” 蔡添喜高呼出声,而随着他这一声出口,传令官连忙随同传令,一人接一人,不过片刻,便人尽皆知。 百官次第俯首,声音响彻宫墙:“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蕴垂眸看着眼前的景象,静默片刻,抬手握住了殷稷。 第876章 大婚之夜 大婚礼成,殷稷赐宴百官,太后赐宴命妇,谢蕴则被送去了坤盛宫,秀秀正在里头等她,见她回来,欢喜地凑了过来:“姑姑……不,皇后娘娘,恭贺娘娘大喜。” 谢蕴失笑,顺手扶住了她:“嘴这么甜,可是要讨赏?今天赏了日后我可就不赏了。” 秀秀显然听懂了,脸上红了一瞬:“不赏就不赏,先前给的还有很多呢。” 她也看出来谢蕴劳累,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克制着没开口,扶着她进了内殿,小心翼翼地将凤冠摘了下来,可惜稍后还要喝合卺酒,不能现在就更衣。 “娘娘靠着歇一歇吧。” 她拿了几个软枕叠在床头,谢蕴靠上去才松了口气,皇家大婚,礼仪繁琐,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她属实有些精疲力竭,好在现在总算能休息了。 “皇上回来大约还需要些功夫,我且歇一歇……” 话音未落,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靠在软枕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有人在给她擦脸,她还以为是秀秀,含糊了一句不要,对方的手一顿,随即劈头盖脸的亲吻就落了下来。 谢蕴被迫清醒过来,有些无奈地推开了殷稷的脸:“回来了?怎么不喊我起来?是不是还有礼节没完……喜事嬷嬷呢?” “让她们下去了,咱们房里的事,就不必旁人指手画脚了。” 殷稷收敛了心神,抓着帕子仍旧给她擦脸。 “喜宴散了吗?” “散了,岳父岳母应当已经回去了,你睡前可吃了东西?” 谢蕴含糊的摇头,她已经累得不知道饿了。 殷稷似是猜到了,一抬手就让人将小食送了过来:“还好我早就让人备下了,用一些再睡吧,不然身体受不住的。” 毕竟还怀着身子,又劳累了这一天。 谢蕴振作了一下精神,将碗接过来,一口气吃了两碗小馄饨,身上这才有了点力气:“将嬷嬷们传进来,礼数做完吧。” 殷稷见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还惦记着这些,心里发软,却忍不住笑起来:“这幅样子传嬷嬷进来,怕是也不合适吧?” 谢蕴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她的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下来,现在只穿着一身轻薄的中衣。 “什么时候给我换的衣裳?” “自然是你睡着的时候。” 殷稷含笑开口,除了当年谢蕴毒入肺腑的时候,他还是头一回见她睡得这般沉,她是真的累了。 他起身倒了两杯酒过来:“只剩一个合卺酒,我倒是更喜欢咱们自己喝。” 酒盅被递过来,谢蕴抬手接过,眼睛也跟着亮了一下。 她鲜少为这种小事高兴,可眼下听见殷稷那么说,却是真的松了口气,她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再去应对嬷嬷们了,能自己喝反而更自在些。 “好。” 她接过酒盅,挽住了男人的手臂,用眼神催促殷稷快一些,见人配合地端起酒杯,连忙仰头去喝那杯酒,不得不说,动作有点敷衍,但她现在真的想休息。 可那杯酒刚到嘴边就被人摁住了。 殷稷喝完了自己的酒,握着她的手,将她那杯也喂进了自己嘴里。 “娇娇,你现在可喝不得酒。” 谢蕴没注意他说什么,倒是看见了他被合卺酒浸得水润的唇,不自觉有些口干,殷稷眯起眼睛凑过来:“皇后娘娘心里想什么呢?怎么眼神这么露骨?” 谢蕴:“……” “这么累我能想什么?快去洗漱睡了。” “大婚之夜,就这么敷衍我?” 谢蕴缩回被子里,当作没听见,殷稷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 谢蕴无可奈何:“明天,明天给你补上,今天真的累了。” 殷稷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他以为能摸摸蹭蹭就不错了,竟然还能补上? 虽然这意外之喜来得突然,但他年少时候毕竟也做过几回生意,深知狮子大开口的道理。 “那明天都得听我的。” 谢蕴琢磨着她现在的样子,殷稷也不能太放肆,所以犹豫片刻就撩起被子蒙住了头,算是默认了。 殷稷心情大好,连忙去洗漱了,回来的时候谢蕴已经睡着了,只是大约头一回住在这坤盛宫,她有些不习惯,所以紧紧靠在了墙角 殷稷撩开被子钻进去,从后背抱住了她。 今天谢蕴不轻松,他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此时此刻将人抱在怀里,心里还是有股欢喜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得偿所愿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借着模糊的月色,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越看,心里的欢喜越重,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在她颈侧蹭了一下。 睡梦中的人一无所觉,仍旧睡得安稳。 殷稷琢磨着蹭一下醒不了,再蹭一下应该也不妨事,于是他一下一下又一下,硬生生将谢蕴从睡梦中蹭醒了。 第877章 皆如所愿 她带着几分火气睁开眼睛,正为非作歹的人毫无察觉,还在亲她的耳垂。 动作倒是很小心,但架不住太密了。 谢蕴攥了攥拳,还是将火气压下去了,新婚之夜,难免欢喜,殷稷睡不着也正常,不该苛责他,等会儿他就消停了。 她默默攥着拳头忍耐,然而她的忍耐却让对方误以为她睡得很死,于是动作逐渐放肆起来,亲吻也蔓延到了脸颊。 谢蕴的手逐渐从握拳变成了抓被子,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仍旧毫无所觉,嘴唇很快划过脸颊落在额头,又沿着额头一路往下,硬生生舔了她一脸的口水。 谢蕴:“……” 背面被揪成一团,谢蕴默默吐了口气,也不算过分,再忍忍,再忍忍……他很快就消停了。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情,殷稷亲完她唇角,动作就停了下来,谢蕴抓着被子的手一松,她就说殷稷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今天那么一番折腾,怎么可能不累? 总算可以睡了。 但念头刚落下,胸口就是一凉。 “……” 她掀开眼睑,就见殷稷正小心翼翼地伸手来扯她的衣襟,借着龙凤烛透进帐子里来的那点光,她清楚地看见了他亮得诡异的眼睛。 她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糊在了殷稷脑门上:“再不睡明天什么都没了。” 殷稷身体很明显地一颤,大约是被发现和被威胁两件事给他造成的震撼太大,他在原地僵了片刻,才听话地躺了回去:“我睡了。” 谢蕴心里哼了一声,打了个呵欠翻身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身边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是殷稷从后背贴了上来,伸手环住了她。 谢蕴睡梦中艰难分出了一丝清明,认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人给撵下去,虽然新婚之夜这样做不太吉利,但是殷稷真的太闹腾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丝若有似无的低语传了过来:“阿蕴,我们真的成亲了吧……” 谢蕴思绪猛地顿住,细细麻麻的心疼涌了上来,她抬手附上殷稷的手背,轻轻应了一声。 后半夜殷稷终于没再闹腾,安安静静地窝在她身边,可谢蕴知道他没睡,她没再搭话也没催他休息,只安心地窝在他怀里,一觉睡到了天亮。 大婚三日,是不需要上朝的,所以哪怕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也没有宫人来打扰。 谢蕴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垂眼看着他眼底的青影,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悄无声息地下了地。 “皇后娘娘……” “嘘……” 谢蕴拦住了候在门外的蔡添喜,“他夜里没睡多少,让他歇一歇吧,我自己去和太后请安。” 蔡添喜笑得慈和,连忙吩咐宫人伺候谢蕴梳洗更衣,随即才小声提醒:“娘娘以后得改改自称了。” 谢蕴失笑:“是得改了,公公以后提醒着吧。” 蔡添喜连忙躬身答应下来,将漱口的茶递了过来,谢蕴擦拭干净嘴唇,起身往长信宫去,如今的后宫十分太平,看得人心情都舒朗起来。 长信宫里头也很是安静,太后仍旧不动不言,和昨天在宏德殿前见到的一样。 谢蕴规规矩矩地见礼,茶也让姚黄端了过去,喂太后喝了一口。 “太后就安心养着吧,皇上仁善,决不食言。” 太后浑浊的眼睛波澜一瞬,很快归于平静,谢蕴也没多言,做完该做的事便转身要走,只是到了门口又顿住了脚:“太后,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你说旧主仍在,新主该如何服众?” 太后仍旧没有言语,可手边的杯盏却滚了下来,落地时清脆的一声响。 谢蕴没回头,大步出了长信宫。 “娘娘可要回坤盛宫?秀秀带着尚宫局众人正等着拜见娘娘。” 谢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想出宫看看。” 蔡添喜连忙答应一声,引着凤驾往宫外去,却是一路行到了城门口,她没用人扶,自己一步步登上了城墙,城下人来人往,春闱在即,不少学子进京赶考,此时都陆陆续续到了,城门口那么多人,一眼看去,半数都是书生。 “你在看什么?”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谢蕴侧头看过去,就见唐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直觉吧。” 唐停也靠在垛墙上,朝地面看了过去,“真是一幅好风景,就是太单调了。” 谢蕴失笑:“凡事不能一蹴而就,循序渐进吧。” 唐停眼神一颤,猛地扭头看了过来:“你这是应了?” 谢蕴不置可否,倒是歪着头看了唐停一眼:“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想要做这么一件事?” 第878章 永不停留 “我?” 唐停微微一挑眉,“就是个大夫啊。” 她垂眼看着城楼之下,“我只是想行医救人,但是很多人,只靠医药救不了。” 这话说的谢蕴有些恍惚,但她不得不承认,是对的,不只是人,家国也是。 “受教了……但你为什么会找我?我总觉得你认识我,而且一直在等我去找你。” 唐停目光闪了闪,随即啧了一声:“聪明的人就是不太好骗,我是在等你,我想改变很多事情,但不掌权势,不居高位,于这皇权帝制之下,想改变大局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所以我需要你,我必须救你,至于为什么是你……” 她神情有些恍惚,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你就当我是个半仙吧,算出来的。” “看来有很多难言之隐啊。” 谢蕴摇头失笑,“罢了,不想说就不聊这个了。” “这么善解人意?” “那是自然,本宫日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 唐停也跟着笑起来:“好啊,我等着看你给这大周改头换面。” 她笑完摆摆手,连道别的话都没说,便转了身,谢蕴忍不住看过来:“这就走了吗?” 唐停和旁人不一样,旁人出门总要带点行李干粮的,但她不,说走就走,以往还会背着个药箱,但自从药箱里的东西被谢蕴洗劫一空后,她就连药箱都不背了,来来去去,孑然一身。 有时候她的离开,都让人分辨不清楚,她只是回住处,还是要远行。 但现在,谢蕴却有种莫名的直觉,她觉得唐停想离京。 “该走自然要走。” 唐停似是有些惊讶她会看出来自己是打算远行,转身看过来,“你放心,你生产那日,我会回来的,必保你们母女平安。” 谢蕴一愣,眼底闪过亮光:“我这是个女儿?” 她抬手摸了下刚要显怀的腹部,眼神柔软下去,“看来稷郎能如愿了……我们的速度也得加快才好,这孩子是来催我们的。” 唐停看见了她眼底的温柔,神情也柔软下来。 “你定然可以,别送了。” 她再次想走,谢蕴迟疑着开口:“临走之前,你能不能再去见见兄长?我想他可能有话要和你说。” 唐停脚步顿了顿,想起了前天晚上谢济那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就归于平静:“还是不了。” “为何?” 唐停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目光也跟着看向了城墙之下,那里不光有风尘仆仆进京赶考的学子,也有被插了稻草买卖的孩子们,贫贱,卑微,看得人不忍。 她不能白来这里一糟,她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大周太大了。” 她扯了下嘴角,神情通透又释然,“他有他的责任,不能舍弃跟我远走;我也有我的抱负,不能因他而停留。” 所以有些话其实没说出口的话,就不必再勉强,因为注定没有结果。 “你替我和他道个别吧,这个太贵重了,我就不收了。” 她将那把短刀放在垛墙上,原本她是想托人送回谢家的,但既然谢蕴在,那还是托她转交吧。 谢蕴叹了口气,虽然唐停的话很让人失望,但古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意外,甚至隐隐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大约她也是知道唐停不会为任何人留下的。 她心里装着天地,若是能找到愿意陪她走的人,她会欢喜有人同行;可若是找不到,她也绝不强求。 “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你了,只是这短刀,你还是收着吧,也不值几个钱,不算多贵重。” 唐停抬眼看过来,见她说得认真,喉间哽了一下,随即将短刀收了回去:“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留下了,毕竟这上头的宝石真的能救急。” 她想了想,忽然拔出短刀在垛墙上划了个字:“这是我给孩子起的名字,若是不喜欢,就当没见过吧。” 话音落下,她收刀回鞘,这次是真的走了。 谢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城外,这才抬眼去看垛墙,就见上头清晰地写着一个“曌”字。 (正文完) (番外待续) 第879章 番外,薛京秀秀1 帝后大婚一个月后,薛京入宫求了赐婚的圣旨,殷稷苦秀秀久矣,不止答应下来,还当即命钦天监选了最近的吉日,命他们即刻操办。 薛京还提了另一件事,他想成婚后将蔡添喜接出宫去养老。 这在殷稷意料之中,自然而然地应了,但蔡添喜出宫好办,秀秀成亲却不能马虎,哪怕殷稷已经答应了,也得回去和谢蕴再说一声。 但等他回到乾元宫的时候,就见秀秀将头贴在谢蕴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细细地听,满脸的新奇和喜色,只听不够,她还要上手摸,姿态亲昵又放肆。 殷稷看得眼红,每次他摸两下谢蕴就不让他摸了,虽然他的手也的确不是很老实,但那能怪他吗?那么大一个媳妇就在眼前,谁能忍得住? 心里愤愤,但他识趣地没有多言,只用力咳了一声,才抬脚进门。 秀秀被惊动,见是他来连忙起身见礼,趁着这档口,殷稷将她挤开,凑到了谢蕴身边。 当着宫人的面,谢蕴还是会给他面子的,所以他明目张胆地摸了两下,只是手不受控制要往上走的时候,腰上被掐了一把。 他稳如泰山,岿然不动,仿佛那一下根本没拧在他身上:“刚才薛京进宫了,求朕赐婚,秀秀,你可愿意?” 秀秀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能不能再等几个月?臣想看着小殿下出生。” 谢蕴失笑:“这又不耽误,只是让你去成亲,又没说要你出宫。” 秀秀一愣:“这可以吗?” 大周朝并没有这样的先例,不管是宫人还是公主,一旦成亲都是要住在宫外的。 “以前不可以,以后可以。” 有些事情已经在悄然变化,比如宫里的规定,比如各城镇兴起的女学。 谢蕴撑了下床榻,殷稷意识到她要起身,连忙扶了她一把,可人坐起来了他也没松手,反倒借着这个动作,在谢蕴背上一连摸了好几把,谢蕴忍不住回头瞪他,她本以为两人成亲后,殷稷的执念得以消解,就不会那么粘人了,可谁能料到,他竟然变本加厉了。 夜里被亲醒已经是常态,更离谱的是,谢蕴还撞见过他几次,大半夜的不睡觉,将两人的婚书翻出来,盯着上头的名字傻笑。 她的稷郎啊……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将男人在她身后作乱的手抓了过来,不许他再乱动:“眼下你只管好生操办婚事,剩下的我自会解决。” 秀秀忍不住看过来,眼神颤动,那种熟悉的有所依靠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四年前一样,不管出了什么事,总有人为她托底。 “姑姑……” 她低低唤了一声,眼眶跟着红了。 “傻丫头,这不是喜事吗?有什么好哭的?” 谢蕴推开殷稷,抬手将秀秀拉了过来,“薛京也等了你几年了,往后要好好过日子。” 秀秀用力点点头,外头响起玉春的通秉声,是薛京来了。 谢蕴松了手:“去吧,回头我命内侍省协同你操办。” 秀秀这才转身出去了,透过大开的门缝,谢蕴看见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然后手牵手走了。 “年轻啊……” 她又笑了笑,同一个屋檐下长大还是有好处的,她和殷稷当初,哪里好意思牵手,连对视一眼都要脸红许久,但现在…… 算了算了,没皮没脸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何必为难自己。 她没再想下去,传了内侍省的人来帮着操办秀秀的婚事。 对方是她一手带大的,说句家人也不为过,她要让秀秀风风光光地出嫁。 但在那之前,是蔡添喜的离宫,他也是年幼时候就进的宫,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是会不舍的,可出宫是每个宫人的梦想,一辈子伺候人,临了了他们也想挺起腰板,做回自己。 他离宫的那天,阳光极好,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 宫里的用具衣裳都有规制,那些东西带出宫去也不能用,所以蔡添喜并没有收拾多少行李,两个箱子就装满了,里头大都是这些年殷稷赏的和谢蕴送的。 殷稷又赏了不少没有规制的东西,特意命禁军帮着他送去了薛京的宅子。 “老奴谢皇上厚待,谢娘娘照料。” 蔡添喜颤巍巍来谢恩,苍老的身体要往地上跪,殷稷摆摆手:“这把年纪了,就别讲究了。” 他示意玉春去扶,蔡添喜却推开了对方的手,执拗地跪下给两人磕了三个头,殷稷叹了一声,弯腰将他扶了起来:“薛京是个好孩子,你出宫的日子,好着呢。” 蔡添喜连连答应,可应着应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是个奴才,可也陪了皇帝十年了,眼看着他从一个弃子一步步成长为一个帝王,哪里能真的就舍得。 “皇上要记得老奴,时常召入宫啊。” 殷稷侧头眨了下眼睛,这才拍了拍蔡添喜的胳膊:“放心吧,朕会去探望你的。” 蔡添喜激动地连连点头。 外头薛京已经来了,安静地在乾元宫门口候着。 “去吧,”殷稷收回手,“多活些日子。” 蔡添喜擦了擦眼睛,深揖一礼,这才扶着上前来的薛京走了。 他走得很慢,步履蹒跚,可路只有那么长,所以那道苍老的影子,最后还是一点点消失在了眼前。 谢蕴上前一步抓住了殷稷的手,慢慢靠在了他身上。 第880章 终成眷属 大婚这天,宫内张灯结彩,虽然比不得她大婚时的十里红妆,可也看得出来薛京的用心,谢蕴赏了一百零八抬嫁妆,这样的排场,即便是在京城这种权贵遍地的地方,都十分出彩了。 秀秀身着嫁衣来拜别她,一个头还没磕完就哭了起来,妆几乎都花了。 谢蕴连忙劝她,秀秀却根本不听,仍旧哭得稀里哗啦,按规矩主子是要教导几句的,可谢蕴却根本没机会说出口,只能抓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却是一连换了几条都没能擦干。 薛京认命地将袖子递了过来。 秀秀抓着用力擦了擦脸,一边哭一边好奇:“你这袖子,好吸水……” 薛京:“……你喜欢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今天会有这茬变故,他在做喜服的时候,没有选华贵的丝绸,没有选精致的云锦,偏偏就选了这吸水的棉布。 秀秀点点头,表示她很喜欢,薛京见她注意力被吸引了,正想让她赶紧拜别谢蕴,好跟他出宫,却不想秀秀抬眼,一看见谢蕴的脸就又哭了,而且越哭越厉害,最后甚至打起了嗝,比知道谢蕴没死的那天哭得还凶。 “娘娘,我要去了,你保重自己,你一定要保重你自己……呜呜呜……” 殷稷憋笑,谢蕴扶额,薛京的脸颊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祖宗,别哭了,知道的是咱们要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刑场。” 秀秀听话地哦了一声,但答应归答应,可哭也还是在哭。 薛京头皮发麻,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在宫正司将秀秀救下的那一天。 虽然他的确想过秀秀要是能便会以前那般天真烂漫的样子该多好,但绝对不包括这么能哭,眼睛都肿了啊,这明天肯定得疼。 眼见秀秀真的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终于耐心告罄,一把抄起秀秀,抱着就走,管他什么规矩礼数,先找个地方把人哄哄吧。 “臣失礼了,改日来和皇上娘娘赔罪。” 话音落下,他抬脚就走,那样子活像身后追着洪水猛兽。 玉春极有眼力见,当即抬手奏乐,喜乐瞬间将秀秀的抽泣声压了下去。 谢蕴满脸的一言难尽,一抬眼见殷稷满脸看戏的热闹,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还光明正大的幸灾乐祸呢?” 殷稷抬手扶了下她的肩:“我是觉得他往后的日子肯定有趣。” 谢蕴没理会他的言不由衷,径直看向玉春:“你也去吧,代我们观礼。” 玉春连忙躬身退下,带着赏赐去了薛宅,虽然谢蕴出了嫁妆,但面上的赏赐还是不能少的,这是给秀秀的脸面,不止她要赏,殷稷要赏,连太后也得赏,只是对方现在那副样子,赏什么也都是谢蕴说了算的。 所以玉春这边出宫没多久,长信宫的姚黄也跟着出去了。 薛京还在带着迎亲队伍游街,他们倒是先一步到了薛宅,两人先前见过,是在宫中最混乱的时候,姚黄帮了他们很大的忙。 那时候,玉春还是个见了太后就腿软的小太监,姚黄也只是长信宫里的二等宫女,可现在,一个已经成了内侍总管,独当一面;一个掌控长信宫,行太后权。 白云苍狗,物是人非。 两人和气一笑,默契地没提往事,只陪着蔡添喜说闲话。 赶在吉时之前,迎亲队伍终于进了门,按理说应该喜娘去接新娘子下轿的,但清明司树敌太多,薛京和几个副使一商量,怕有人暗中生事,所以喜娘没请,将这差事给了苏笑笑。 对方难得换回了女装,上前将秀秀接了下来。 眼看着干儿子要成家,蔡添喜激动地站了起来,又被玉春拦了回去:“师父,您现在可是高堂,不能乱动。” “是啊,蔡老,等着喝媳妇茶吧。” 蔡添喜这才按捺着心情继续坐了回去。 迈火盆,跨马鞍,秀秀踏着红绸一步步进了正堂,暗吏们欢呼起来,薛京眼底却闪过担忧,他牵着秀秀的手进了门,压低声音问她:“姑奶奶,你好些了吗?咱们可要拜堂了。” 秀秀吸了下鼻子,声音哑哑的:“要吃两碗甜甜的乳酪才能好。” 薛京笑起来,心放了下去。 “早就让人备上了,不止有乳酪,还有樱桃煎,苏家铺子的七样点心也都有。” 秀秀没再开口,但薛京却透过盖头的缝隙看见她咽了下口水。 他不自觉抓紧了那只手,眼底漾开春水般的笑意,等了四年,他终于把人娶回来了。 “吉时到,拜堂~~” 傧相高声开口,薛京抓着秀秀的手,引着她一同跪在软垫上拜过了天地,可拜高堂时,蔡添喜却有些坐不安稳,他连连摆手:“莫跪了,使不得。” “干爹,没有你我活不下来,”薛京情真意切,“您当得起。” 蔡添喜瞥他一眼,“没说你,我说秀秀。” 薛京一哽,秀秀撑不住笑了一声,“公公,您好生坐着,以前在乾元宫的时候,您没少照料我,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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