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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再吃下去你就算谋杀亲夫了。” 谢蕴狐疑地摸了下他的腹部,果然鼓了起来,她只得放下了筷子,却吩咐宫人拿了斗篷来,这是要出门,殷稷看看天色:“这个时辰要去哪里?我陪你吧。” 他也跟着起身,在外头奔波一天,好不容易回来能和谢蕴说几句话,她竟然又要走,还偏偏是赶在这种时候。 说也奇怪,明明谢蕴对他还算坦诚,计划也十分顺利,不管是殷时的回信还是苏青桃的尸体,都已然安置妥当,可他心里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每每谢蕴不在自己眼前,他的心便会控制不住的提起来。 这情况其实早在很久之前,谢蕴刚回宫之后就有了,但最近却忽然有加重的趋势,他不明所以,却控制不住。 “我去寻大姐姐说些体己话,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你跟着去做什么?” 她将站起来的殷稷又摁了回去:“不必等我,早些安歇吧。” 殷稷有些不甘心,一路跟着她走到了门口:“真的不用我陪你吗?城里不太平,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我会带着人的……” 声音传过来的时候,谢蕴已经走远了,殷稷啧了一声,很是不满,对着蔡添喜抱怨:“一天不见,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想朕?” 蔡添喜低着头没理会皇帝的牢骚,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让人回答。 “……还是想的,不然也不能给朕夹那么多菜……” 殷稷果然不用他开口,很快就哄好了自己,起身进了内殿,翻开暗吏的奏报看起来,却一眼就看见了窦兢两个字,这两日窦宅的动静很多啊…… “窦将军?” 谢蕴一出行宫就瞧见有人站在阴影里,那身形有些像窦兢,便下意识开了口,可对方却在听见她声音的时候,转身就走,速度很快,追都追不上。 “莫非是我眼花了?” 她没再纠缠,带着几个护卫径直朝谢英夫妇所住的地方去了,却没走正门,反而钻进了后门所在的小巷子:“你们就在外头候着吧,我去去就来。” 护卫应声,立在巷口守卫,全然没看见身后的谢蕴在推开后门后并没有进去,反而放轻脚步沿着巷子拐了出去,然后进了一座民宅。 井若云正守着炭盆在烤红薯,见谢蕴来了便将一个烤红薯拍打干净递了过来,谢蕴见她拿得那般稳,还以为红薯不烫,接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她将红薯放在一旁,抓着井若云的手看了看,以往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她掌心不是疤痕就是茧子,厚厚的一层。 “你这手……” 井若云将手抽了回去:“吃红薯吧,烤得可香了。” 见她不想谈,谢蕴也没强求,隔着帕子抓住了红薯,随口问起她这两天过得如何。 井若云似是很喜欢这小院子,明知道现在不是季节,种了也活不了,可她还是开了一小片菜畦,种上了萝卜和红薯。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吃到自己种的东西……” 她语气里带着向往,谢蕴笑了笑:“会有机会的,到时候也给我一些尝尝。” 井若云连忙点头,掰着手指头说想种什么东西,但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气氛忽然间就沉凝起来,片刻后谢蕴先开了口:“我今天来,是想说……” 她有些难以启齿,井若云却笑了:“你需要我帮忙了是吗?” 她抬手抓住谢蕴的手:“如果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高兴,你需要我怎么做?” 谢蕴越发说不出口,她的要求其实有些过分,会让井若云陷入一个十分糟糕的境地,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能再扮我一回吗?” 第748章 就此别过 井若云定定看她一眼,垂眼笑了起来:“好啊。” 谢蕴一顿:“你不问问我,需要做什么吗?可能会有……” “我不想问,”井若云打断了她,“从你给我写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没关系的谢姑娘,我都习惯了,什么都可以的。”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会…… “我想出去走走,”井若云忽然站了起来,“来了这里之后我还没见过丰州城的样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人认出来的。” 谢蕴没再开口,只将一个钱袋子放在了桌子上,井若云摇摇头:“之前的那些还没花完呢……什么时候?” 这是在问需要她什么时候去转换身份。 “明天下午,我会再来寻你。” “那我时间还很久呢。” 井若云小跑着进内室去换了衣裳,谢蕴抬手揉了揉额角,话既然说完了,继续打扰也没了意思,她悄无声息地起身走了,等井若云换了男装出来,没瞧见她也没在意,抬脚就出了门。 夜里的丰州并不热闹,可今天赶得巧,有杂耍班子来卖艺,丰州百姓们难得能遇见这种事,都聚在一起等着看热闹,便也有人机灵,在周遭摆了小食摊子,什么馄饨,糖糕之类的,那些小摊贩都会在摊子前点上一盏灯,一眼看过去,星星点点的倒也很有烟火气。 井若云挤进人群里,掏出两文钱要了一块糖糕,在陌生人簇拥里等着看热闹,她小时候也看过这种,是跟着父母去的镇子上,那时候她年纪还小,隐在人群里什么都看不见,她爹就把她扛了起来,刚巧赶上杂耍人喷火,那火焰扑面而来,几乎要燎到她的头发,她许是天生的蠢钝,那时候也不知道怕,还傻乎乎地笑。 眼前火光闪烁,那杂耍班子竟然也演了喷火,她兴奋地跟着拍巴掌,将偌大一个钱袋子都放进讨赏的铜锣里。 杂耍班子看直了眼,纷纷前来作揖道谢,原本只打算演半个时辰的,又生生拖了半个时辰,散场之前班主还来找井若云道谢。 井若云还是不喜欢这场景,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就钻进了人群。 杂耍班子很快散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都跟着走了,她还站在原地,身边却迅速空旷寂寥了起来,丰州城的热闹,这么快就没了。 她低下头,看着地上自己那道被月光拉得很长的影子,极轻地叹了口气,抬脚慢慢往前走。 她知道前面没什么人了,却还是想去探个究竟。 身后却多了道脚步声,她停对方停,她走对方走。 她攥了下袖子,最后却还是没回头,只沿着越来越冷清的街道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都要亮了,才停下脚步:“你带钱了吗?” 隔着两丈远的祁砚一愣,井若云知道是他?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带了。” 井若云指了指路边的馄饨摊子:“能借我几文钱吗?我想吃一碗馄饨。” 她早就饿了,闻着混沌的香味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可刚才打赏的时候太过豪迈,一分钱都没剩下,所以只能干饿着,现在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祁砚愣了片刻才回神,许是井若云太久没理他了,这冷不丁一开口,他竟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来:“好。” 他抬手就去掏钱,可摸出银子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井若云找他拿钱应该不能说是借。 可现在要解释好像又很莫名其妙,他只能将这点懊恼压在了心里,抬脚朝馄饨摊子走了过去:“老板,来两碗馄饨。” 摊贩连忙应了一声,井若云快步走过来,在祁砚对面坐了,眼巴巴地盯着老板的动作,祁砚心里失望,这还是头一回和井若云面对面,她却看不见自己。 人还真是很奇怪,以往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没当回事,甚至还有些不耐烦,现在人家不看了,他又开始失望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斟酌许久,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他找军医和唐停打听过,井若云的胳膊伤得很厉害,若非刚好唐停在,可能那条胳膊以后连用都用不了了。 “好了。” 井若云随口回答,眼睛还盯着老板,对方已经包好了馄饨,丢进了滚开的热水里。 祁砚却叹了口气,他不止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甚至还怀疑井若云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阿云。” 他再次开口,许是音调比之前的都高,井若云的视线竟然落在了他身上,他下意识坐正了身体,井若云却又看向了桌面。 她用完好的手一下下划着桌子:“大人,我现在这样,和谢姑娘还像吗?” 祁砚顿时语塞,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把井若云当成谢蕴了,以往他是觉得她们像的,尤其是井若云刻意扮作谢蕴的时候,真的很像。 可后来谢蕴回来了,她们那么分明,除却长相上,不管是脾气,性格还是喜好,都完全不一样,她们是两个人。 他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抱歉,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一厢情愿地逼迫你,阿云……” “其实,阿云不是我的名字。” 井若云轻轻打断了他,这句话她很早就想说了,可她怕说了自己就没有名字了,就会连最后一点价值都失去,可现在,忽然就有了勇气。 兴许是她猜到了谢蕴要她做的事会很危险,现在不开口,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抱歉。” 祁砚有些无地自容,他何尝不知道井若云不是她的名字,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喊出“阿蕴”那两个字,他问都没问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我以后不会这么喊了,你本名叫什么?” 井若云抿紧了嘴唇,她本名早就不记得了。 “要不,你喊我十……” 她话音微微一顿,十五也不是她的名字。 她是十年前被送到齐王府的,那天刚好是十五,她便得了这个名字。 那时候她才五六岁,和一群女孩关在一起,人很多很多,后来她才知道,她们那些人都很像各家的小姐,齐王好色,但他知道有些人不能动,所以便会对她们下手,后来齐王倒台,旁的姑娘都被放了,唯有她们三个被人带走养在暗处,吃尽了苦头。 三年前,齐王被带回丰州,她以为她们的日子会好一些,却没想到,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每每十五这两个字从那个男人口中吐出来,都代表一场残暴的厄运又要降临在她身上。 她曾经无数次想要杀了那个男人,可机会一次次出现在眼前,她却始终没有下手,她被驯化了太久,已经很难把自己当人了,幸好后来出现一个人,那个人是她所有噩梦的开始,可她也那么认真地告诉她,她很好,没有人可以那么对她。 谢蕴…… 哪怕最后对方还是选择了利用,她也愿意为了那句话,成全她。 反正,她这样的人,消失了也没关系。 “算了,”摊贩将馄饨端了上来,她没再开口,只低头将一碗吃得干干净净,“怎么喊都好。” 她擦干嘴起身,抬脚朝来路大步走去,祁砚下意识想跟上,却见她背对着自己远远摆了摆手,“大人,就此别过了。” 第749章 我送你出城吧 回到小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井若云换好衣服打算去翻自己的菜地,虽说自己是不可能吃到了,但她还是希望这些种子能生根发芽,但铲子刚挖进土里,院门就再次被敲响了,她有些意外,按理说这个时辰应该不会有人来的。 她带着好奇去开了门,随即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谢蕴…… “不是说下午吗?” 大约是看出来了对自己的不欢迎,谢蕴有几分尴尬:“想起来有些事情得先告诉你一声……” 她将一个册子递了过去:“想瞒天过海,这上面的东西你得背下来,背得越熟越好。” 井若云怔了片刻才抬手接过,她的确得先尝试几次,毕竟已经很久没扮过谢蕴了,一不留神就会露馅,现在做些准备也是应该的。 “我会记下来的。” 她后退一步要关门,谢蕴抬手抵住门板:“抱歉,把你拉进了这样的浑水里。” 井若云摇摇头,她不需要这样的道歉,那并没有意义,她只想赶紧背完这本册子,再去翻一翻土。 见她这副反应,谢蕴识趣地走了,那扇门井若云也得以顺利关上。 她搬了个马扎坐在门边,借着逐渐亮起来的天光翻开了册子,却是越看越茫然,她以为这册子上写的会是谢蕴和齐王之间的种种,以免她那主子爷问起来的时候,她因为答不上来而露馅。 可却根本不是。 上面写得很零碎,有一些政见,也有平日里的琐碎小事,还额外交代了皇帝要喝的药。 她怔怔看着,混杂的思绪在脑海里逐渐连成线,原来谢蕴所谓的假扮,不是要她替她去蛮部,而是要她留在丰州,替她隐瞒皇帝和谢家人! 她抬脚追了出去,外头却已经没了谢蕴的影子。 殷稷站在行宫前和钟青说话,提起蛮部多变莫测的地形,两人神情都有些凝重,钟青在意的却不是这个:“皇上,你脸色看着不大好,是不是龙体不适?” 先前谢蕴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的心一直提着,殷稷任何不对劲都能让他胆战心惊。 “昨天没睡好而已。” 殷稷倒是没放在心上,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谢蕴没怎么理他的缘故,晚上他一直在做莫名其妙的梦,醒来就忘了,但糟糕的心情还在,早上醒来后没见到谢蕴,原本就糟糕的心情就越发恶劣,以至于现在都没缓过来。 “谢姑娘来了。” 钟青瞧见街上有道影子越走越近,连忙喊了一声,殷稷侧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但很快又强行停下了脚,这两天谢蕴对他太冷淡了,他得好好和她谈谈。 所以得先让她看见自己的态度。 “你又做什么去了?” 他沉声质问,话音落下见她连件斗篷都没穿又有些绷不住,“清晨这般寒凉,你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 他抬手要将自己的斗篷扯下来,被谢蕴摁住了手:“我不冷,你别胡闹。” 殷稷只当没听见,仍旧将斗篷裹在了她身上:“不想让我胡闹你就小心些。” “就是四处走走,没想着多呆。” 谢蕴有些无奈,却听得殷稷叹了口气:“是我最近太忙了,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一定陪你好好看看这里。” 等仗打完了…… 谢蕴指尖颤了颤,随即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今天,我送你出城可好?” 这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殷稷怔愣片刻才答应一声,让人去备马车,谢蕴却拒绝了:“我也是学过骑射的,路又不远,就骑马吧。” 殷稷很少见她骑马,听她这般说也来了兴致,挥手让人牵马来,一副打算和她共骑的模样,谢蕴却翻身上了禁军的马,略带几分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大庭广众,不可猛浪。 殷稷有些不甘心:“你就不怕我冷吗?同骑一匹马,我们就可以穿一件斗篷。” 谢蕴还真被这句话说得愣了一下,眼见她有可能被糊弄过去,殷稷连忙往前走了两步,伸手一抓缰绳就要往马背上爬。 玉春匆匆赶过来:“皇上,斗篷取来了。” 殷稷抬起来的腿僵住了,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上去了。 玉春这个混小子,蔡添喜到底是怎么教的? 他侧头看过去,满脸的警告,赶紧消失,朕可以当做没看见你。 玉春却误会了,还以为他这眼神是示意自己服侍他更衣,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将厚实的斗篷披在了他肩膀上。 殷稷想打人的眼神遮都遮不住。 玉春浑身发冷,却不明所以,还当是这丰州的风就是这般凛冽,抬手紧了紧衣裳便退了下去。 殷稷的目光一直追着他,已经从打人变成了想杀人了,冷不丁脑袋却被摸了一下:“骑你自己的马去吧,乖。” 他仰头,就见谢蕴笑吟吟地看着他,显然是自己刚才那点小心思都被她看出来了。 他倒是不觉得丢人,只是很懊恼,刚才动作要是再快一点就好了。 因为这点不甘心,他脑子里一直在打别的主意,不多时就将目光瞥向了谢蕴的马,要是这匹马忽然瘸了…… “皇,皇上……” 钟青颤巍巍开口,“战马很宝贵的,您不能糟蹋。” 殷稷一顿,诧异地看向钟青,虽说这小子一向比钟白有眼力见,可这么清楚地猜到他的心思,还是有些过分了。 “胡说八道什么?朕怎么会糟蹋战马?” 钟青一脑门汗,声音虽然微微发颤,却十分笃定:“皇上,您那目光太明显了,看得战马都毛了。” 殷稷僵了一下,再次朝那匹载着谢蕴的马看去,对方却在察觉到他目光的瞬间,往旁边侧了侧身,果然如同钟青所说察觉到了危险。 “……” 他吐了口气:“朕不会伤害无辜,你过来。” 战马像是听懂了,仰头打了个响鼻,随即离得更远了。 “好你个畜生,敢违抗圣旨……” 他抬手就要去抓缰绳,被钟青一把拉住:“皇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帝王威严,帝王威严啊!” 殷稷不情不愿地收了手,谢蕴哭笑不得,见殷稷一脸的不服气,安抚地摸了摸马脖子,这才阻止了两人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 殷稷抓住机会,一把抓住了谢蕴手里的缰绳,强行将两匹马并在了一起,随即哼笑了一声,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有淡淡的得意流淌出来。 钟青看不下去了,拨转马头走远了一些。 谢蕴不自觉扯了下嘴角,但下一瞬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城门,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反手附在了殷稷手背上,用力握了握:“虽然知道逆贼上次伤了元气,不敢再轻举妄动,但你还是要小心。” 听出她话里的关切,殷稷受用地点了点头:“放心,昨天已经拟定了通过沼泽的法子,有几条很是可行,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 谢蕴应了一声,在城门口勒停了马,握着殷稷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殷稷垂眼看过来:“怎么了?” 谢蕴意识到自己失态,这才松了手:“没什么,我好像有些着凉了,这就回去了。” 殷稷探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他隐约觉得有些烫:“让太医给你看看,别马虎。” “我知道,你走吧。” 她拨转马头退远了一些,见殷稷出了城才调转方向往回走,殷稷的声音却忽然自身后响了起来:“娇娇。” 第750章 万事俱备 她回头看过去,就见殷稷正隔着人群看她:“我今天会早些回来,晚上陪你在城里走走。” 谢蕴抓紧了缰绳,用力应了一声:“好。” 队伍再次走动起来,很快消失在眼前,谢蕴又在门前站了片刻才往回走,到行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大亮,她咳嗽着进了门,蔡添喜一见她这样子,连忙让人去请了太医来。 虽说医术上谢蕴只是个半吊子,却跟着唐停学了些乱七八糟的小手段,伪造个麻疹,风寒之类的脉象并不难,不多时为她诊脉的太医就脸色大变,说这病会传染,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谢蕴当即便让人去收拾房间,自己带着行李搬了过去。 蔡添喜急的原地转圈:“这可怎么好,怎么忽然就得了这种病?奴才这就给皇上传信……” “别,”谢蕴隔着门拦住他,“眼下伐蛮最重要,这种时候莫要让他分神,不过是关上门养两天句好了,不用太担心。” 见她这般冷静,蔡添喜才跟着镇定了些,可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说是养两天就好,可这两天皇帝要是见不到人,他们可怎么劝啊? “姑娘,门窗当真要封这么严实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谢蕴态度很坚决,“万一传上皇上,岂不是罪过?” 蔡添喜没再劝,只吩咐宫人去洒扫她方才呆过的屋子,谢蕴也跟着松了口气,吓唬住了蔡添喜,就能让井若云的日子轻松一些,她只要扮做自己和殷稷隔着门说几句话,若是谢家人来,她再应付一番,至少能撑个几天,到时候她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就算回不来,也一定成功拿到药引子了,那时候即便大军冲进了蛮部现在的王帐,他们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这场伐蛮很快就会结束。 因为谢蕴这忽如其来的生病,行宫里一片忙乱,所有人都在忙着清洗谢蕴用过的器具,免得一不小心就让皇帝跟着遭殃。 趁着没人注意,谢蕴换了宫人的衣裳出去寻了井若云,小院子开着门,井若云正在里面发呆,谢蕴挥了挥手才让她回神。 “你准备好了吗?” 井若云看着她没说话,神情很复杂,谢蕴没在意,将自己的准备细细说了:“你只要撑住别露面就好,若是实在撑不下去也无妨,我知道一旦被发现,不管是殷稷还是谢家,都会将怒火对准你,但你相信我,他们不会真的伤害你。” 井若云指尖颤了一下,看着谢蕴的目光越发复杂:“你,你为什么……” 谢蕴困惑地看过来:“什么?” 井若云深吸一口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为什么不让我替你去北周?你明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谢蕴显然没想到井若云会问这种话,怔了好一会儿才失笑:“如果真的是那种结果,我为什么要让你去?” 她当初之所以会选唐停去,就是贪心的不想付出代价,就保全所有人,可结果却让她后悔莫及,她不敢再天真了,殷时的信也的确让她不敢再冒险。 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可不是冲着送死去的,”她拍了拍井若云的肩膀,“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我还得拿到药引子,和殷时的账我也想亲手算一算。” 井若云看着她脸上的坦然,许久才回过神来:“你,你……” 她有些语塞,因为有太多话想说,沉默许久才找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你要和主子爷算账吗?他很厉害的,你可能……” “别太瞧得起他。” 谢蕴张了张嘴,很想说一句若非生在皇家,殷时什么都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和井若云说这些,太过空泛和高高在上,皇权赋予殷时的地位,已经是旁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山,她做不到对井若云感同身受,可也不必指指点点。 说白了,她也是运气好,生在了谢家,有那样的家人,又受了启蒙和教导,才有底气和殷时说算账。 “如果他死了,你也会轻松一些吧?” 最后谢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拿起了井若云手边的册子:“这个看完了吗?” 不等井若云点头,她便点燃火折子将册子烧了。 “换上这套衣裳,我们得回行宫了。” 她还得准备一些东西,也得找机会藏到棺材里去,那具尸体她很清楚骗不了殷时,所以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骗殷稷,让他以为她没有动以身犯险的心思。 如果他发现自己被骗…… 她无奈地笑了一声,若是能回来,殷稷大约要生很久的气了。 希望她还有这个机会哄他吧。 第751章 他是我的人 井若云换了衣裳,两人便贴着小巷子进了行宫,扮作送东西的宫人进了谢蕴的屋子。 “劳烦你再换套衣裳。” 谢蕴又挑了套自己的衣裳出来,她总觉得外头这扇门可能拦不住殷稷,只能尽量将井若云装扮得像自己,井若云一如既往的听话,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接了衣裳迟迟没动作。 “怎么了?” 谢蕴眼见时间不多,开口催促了一句,井若云这才回神,抬手解了衣裳,谢蕴从柜子里取出个药箱子来,一打开各色瓷瓶映入眼帘,她咬牙看着,这是唐停的东西,她想寻摸两种药防身的,但是哪个才是她要的? 她挨个打开闻味道,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熟悉的茛菪的味道,这是麻沸散,在她身上的毒解了七七八八之后,这药她就时常会喝,也是因此才能认出来。 但这东西用量大一些,就不只是麻沸散了,话本里也将其称为蒙汗药。 她将一整瓶都揣进怀里,又去收拾旁地,可转身的瞬间却瞧见井若云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一闪而过,她一顿,将挪开的视线又转移了回去,伤痕再次映入眼帘,和她那当初那一点点削去腐肉而留下的伤疤相比,竟不遑多让。 “这是……殷时弄的?” 她抬手摸了一下,井若云浑身一抖,猛地瑟缩了一下身体,即便是离开那个男人两年,她也仍旧忘不掉对方的残暴和折磨,过往的记忆阴影一般笼罩在人身上,一层一层,逐渐汇聚成山,压得人几乎窜不过气来。 “没事……” 井若云摇摇头,扯着衣裳想将身体盖起来,下一瞬却被谢蕴抬起胳膊抱住:“我很抱歉。” 虽然她从未主动加害过井若云,有些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但她仍旧无法坦然地置身事外,若是当年她能更狠辣果断一些,直接杀了殷时,如今就能少很多麻烦。 “当初是我做得不够好,这次我一定会彻底解决。” 她摸了摸井若云的头,想了想,还是将唐停的药瓶子都装了起来,有备无患,有这些东西在手,她心里能安稳许多,用处就先不管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站在窗前等天黑,殷稷说过今天会早点回来,不知道她还来不来得及再看他一眼…… “你真的不需要我替你去吗?” 井若云忽然开口,谢蕴侧头看过去,她梳着自己的发式,穿着自己的衣裳,戴着自己的首饰,却清清楚楚的是另一个人。 “这件事应该我自己去。” 她含笑拒绝,“你能在这里,就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剩下的就让我自己来吧,有些魔障,要亲手破除,才能解脱。” 她看着井若云怔忪的双眼,缓声安抚:“你那份,也交给我吧。” 希望殷时一死,井若云不会再这般惶惶不可终日,她原本应当是个很爱笑的姑娘。 天光一点点消失,连带着屋子也跟着暗了下来,明明两人离得很近,却也要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了。 到时辰了,该走了。 她抬手搭上门栓,可在要开门的时候,却又停了一下:“……井姑娘,我留了几封信,你隔几日帮我往家中寄一封,殷稷他可能会因为你不见他生气,你记得安抚他,也要记得叮嘱他吃饭。” 井若云沉默许久才应了一声。 谢蕴并没有放心,可现在除了相信她也没了别的办法,只是天都这么黑了,殷稷还没有回来,今天大约是见不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就要开门。 窗户却忽然一声响,紧接着有人从外头跳了进来,谢蕴心里一凛,什么人敢擅闯行宫? 井若云难得没有尖叫,随手抄起花瓶挡在了谢蕴跟前,这让谢蕴很是惊讶,又有些庆幸,幸亏井若云没喊,不然把人都吸引过来,她没办法解释井若云为什么会在,更糟糕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没办法偷天换日的离开,之前的安排全都白费了。 “你是什么人?” 她抓住了手里的药瓶,准备好了一有不对就撒过去,一道颇为耳熟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还能是谁?快来扶我一把。” 谢蕴愣住,巨大的惊喜之下,声音几乎变了调:“唐停?是你吗?” 井若云连忙去点了灯烛,灯光不算明亮,可还是将唐停那张脸照得十分清晰,谢蕴连忙走了过去,唐停看起来很虚弱,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谢蕴连忙抓住她的手要给她诊脉,却一眼瞥见她少了一根手指。 “少根手指而已,不用这么惊讶。” 唐停缓了口气才开口,大约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她甚至还笑了一声:“十万蛮兵,再加上一个战神,我能逃出来就不错了,掉根手指而已,代价很小的。” 谢蕴眼眶又热又烫,俯身抱住了她,唐停有些无奈,抬手拍了拍她的后心:“给口吃的吧,饿死了。” 她不认识回来的路,冬天又没什么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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