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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了对方的疲累,攻势越发凌厉。 “不投降是吧?” 他冷笑着嘲讽,“那就等死吧,我亲自送你们上路!” 右校尉恨不得一口血吐在萧敕脸上:“谁死还不一定呢,你们只有这么多人,我们却还有京北营!” 他高喝一声:“兄弟们,撑住了,只要等到京北营回来,他们就死定了!” 禁军们奋力振作精神,高高应了一声。 可这一声换来的却是萧敕的轻蔑地嘲讽:“京北营回来?”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整个人都前仰后合,“你们以为他能找到想找的人?” 右校尉听得一愣,连不远处和陈都尉拼死搏杀的薛京动作都跟着凝滞了一瞬间,这话什么意思? 萧敕也不再卖关子,他似是觉得毁灭别人的希望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仰头大笑起来:“你们不会以为靖安侯真的自大到只凭借三千边境军就来谋反吧?那本就是引走京北营的饵!” 陈都尉虎目圆瞪:“萧敕?!” 许是兴头上萧敕这次没再退缩,他嚣张一笑:“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傻子都能猜到我的帮手是谁了,有什么好隐瞒的?” 陈都尉气得发抖,抓着刀的手背青筋凸起,可薛京拦在面前,他不能对萧敕动手,只能暂时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等着回头事情成了再找他算。 萧敕见他不再言语,只以为是自己说服了他,神情越发得意,眼角瞥了眼薛京,见他似是被这噩耗击垮了,呆立在原地许久都没动弹,眼底暗光一闪,举刀就冲了上去。 等薛京察觉到危险回神时,刀锋已经到了眼前。 “薛京,受死吧!” 萧敕神情狰狞,刀锋快速逼近,眼看着就要落在薛京颈侧,破空声忽然响起来,满天的箭雨自宫门处射过来,不管是癫狂中的萧敕还是厮杀中的守城军都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就连陈都尉都没能适应这突然的变故,混乱中被一箭射中了小腹。 萧敕则被一箭射穿了手腕,他惨叫一声,刀锋瞬间落地。 薛京刀下逃生,连忙抬眼看去,就见左校尉天神临世般率领一队兵士出现在了宫门口,此刻,他们已经摆好了阵仗,再次搭弓射箭,只等一声令下,便能万箭齐发。 萧敕躲到灯台旁边,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左校尉和他身后的援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不愿意接受似的怒吼起来:“你们不是被引走了吗?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左校尉冷笑一声:“就你们长脑子了吗?以为皇上那么好糊弄?他心如明镜,只不过将计就计而已,京北营根本就没有走!” 他抬手挥下,拉着弓箭的兵士齐齐逼近一步,重重踏下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颤动了起来。 萧敕没想到殷稷竟然如此歹毒,故意引着他一步步走上绝路。 他脑海里空白一片,完全忘了言语。 见他这副样子守城军心里也慌乱起来,其实刚才前进得十分艰难的时候他们就生了退意,现在见自己连唯一的人数优势都没了,越发没了战意,只是碍于谋反会被灭族,这才不得不咬牙硬撑。 薛京趁势掏出皇帝令牌:“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下武器投降,皇上既往不咎!” 守城军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睛里看见了动摇。 萧敕慌忙上前阻止,不管对方有多少援军,形势对他们有多么不利,他都没有回头路,想要活,就只能冲到底。 “别信他们!”他扯开嗓子嘶吼,“狗皇帝连生他养他的萧家都能灭门,何况你们!你们这可是谋反,皇帝不可能放过你们的!” 然而说这些已经晚了,既然希望摆在面前,谁愿意去为别人拼命? 所以守城军对视片刻,还是松开了抓着武器的手。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清冷中透着威严的声音却忽然响起:“谁敢?” 第474章 她会死在逆贼手里 一听这声音薛京就知道来者不善,他摁着小腹的伤口,艰难站直了身体,然后就见一人身着布衣棉袍,自街道上缓步而来。 明明他没带武器,也不曾露出杀气来,却就是让人寒毛直竖,不自觉地想往后退。 “靖安侯。” 他咬牙喊出了对方的身份,左校尉瞬间精神一凛,从南巡至今发生了那么多事,都是这个男人在背后搞鬼! “戒备!” 他高喝一声,手下兵士立刻调转矛头,将箭锋对准了靖安侯。 然而对方却不闪不避,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直往前走。 左校尉眼睛一眯,这个男人是在瞧不起他们吗? 他话里多了几分狠厉:“放箭!” 箭矢宛如暴雨,兜头射下,几十个兵士忽然自街边的屋顶上跃下,手持盾牌将靖安侯护得滴水不漏,防御的同时他们甚至还在前进,速度比刚才都没慢上多少。 左校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再次开口时语气里不自觉多了几分急切:“放箭,放箭,快,再放,再……” 护持着靖安侯的盾牌里忽然射出了短箭,虽然只有寥寥几支,却彻底打乱了左校尉手下兵士的阵脚,原本他们占据优势,可以靠弓箭远程攻击,可随着距离的缩短,这优势已经变得越来越不明显。 左校尉心里着急,生怕事情变得不可控,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人后退。 右校尉急了:“你杀啊,他们只有几十个人,你退什么退?” 他恨不得冲上去替左校尉指挥那些京北营兵士,薛京却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劲,如果这些真的是京北营的人,那是怎么进城的? 守城军虽然大半都在这里,可城门也还是有人看守的,他们要是闯了进来,外头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正要吩咐禁军上前接应,可不等话出口,那些护持着靖安侯迅速逼近宫门的人就骤然撇开盾牌,朝着人群冲杀了进去。 刚才还气势十足,杀气凛凛的“京北营”兵士,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人砍瓜切菜般撂倒了一堆。 右校尉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回不过神来。 左校尉的脸色则瞬间苍白下去,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靖安侯此时才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笃定:“我就知道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抬眼看向宫墙,那层层禁军和宫墙之后是他最大的敌人,也是大周现在的天子,皇帝殷稷。 那小子的确有几分谋略胆识,但和他比还是太嫩了。 他相信钟青,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所以京北营一定是被调出去拦人了,而眼前这些所谓的援军,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靖安侯已经出现了,”殷稷半蹲下神,轻轻勾了勾谢蕴的手指,“他们撑不了多久,我得去稳定军心,很快就回来。” 谢蕴蜷缩了一下手指,将那根挂在自己小指上的食指轻轻夹住:“把禁军都带走吧。” 殷稷眉头一拧,谢蕴抬手捂住他的嘴:“只要你宫门守得住,我就不会有事;若是守不住,留下也没用。” 殷稷无可反驳,只能应了一声:“好,你等我回来。” “千万小心。” “放心吧……玉春,秀秀,照料好她。” 两人连忙应声,殷稷这才起身走了,临出内殿前却又扭头看了她一眼,谢蕴若有所觉,朝他笑了笑。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外,谢蕴的脸色这才沉凝下去,钟青的那封信他们的确没有怀疑,六百里加急的军报也不可能被人私自拆开,信上的内容应当是真的,或者说,对钟青而言,那就是真的。 可靖安侯在边境经营多年,眼线遍布,在边境还算和平的前提下,有人发了六百里加急的军报,难道他就丝毫不怀疑吗? 可他什么都没做。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他要用边境军这个饵调虎离山。 但想明白那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京北营已经出城了,即便圣旨立刻发下,也需要时间。 城门处却等不了了,多耽误一刻,都需要人命去填。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将宗亲和朝臣中的府兵集结起来,换了京北营的衣裳,来一出以假乱真。 若是靖安侯不在还好说,不管是萧敕还是守城军都好糊弄,若是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直接镇住那群逆贼,将这场祸乱就此消灭。 可靖安侯却出现了。 这种时候不管宫门处多么危险,殷稷都得去,不然他们连一分胜算都没有。 “姑姑,别担心,皇上那么厉害,肯定能赢的。” 谢蕴何尝不愿意这么想,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行的。 “玉春,你将宫中精壮内侍都集结起来,告诉他们,靖安侯谋逆,为堵天下众口,宫内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想活命,就去北衙领了武器抵抗……” 她喘了口气,“还有太后,她既然什么都知道,就赶紧把荀家的府兵召集起来……至于王家的,让她去想办法……总之一个都不能落下,不然我们一起死!” 玉春连忙去了,谢蕴说了一长串的话气息有些跟不上,话音落下便靠在床头剧烈地喘息,却不等平复,意识先模糊了。 秀秀察觉到她闭上了眼睛,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明明姑姑今天都没有呕血,可为什么看起来更不好了? 可她不敢问,只能让人去端参茶,然而参茶没到,外头却响起了碎裂声,她连忙出去查看,却是刚开内殿的门,就看见了被宫人簇拥着的挺着肚子的庄妃。 如今宫门混战,宫内一片混乱,庄妃的禁足自然解了,而乾元宫门口的禁军也被殷稷带走了,如今竟是空门大开,由着庄妃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秀秀本能地关上了内殿的门,转身抵住了门板,可庄妃身边的人太多,不过几脚,她就连同门板一起倒了下去。 谢蕴眉头紧紧皱着,已经被再次发作的毒折磨得意识不清,哪怕动静很大,她却只是皱了下眉头,半分要清醒的意思都没有。 庄妃抬脚走了进来,看都没看秀秀,抬脚就朝谢蕴走了过去,见她形容枯槁,虚弱几乎要溢出来,忍不住啧了一声:“本宫以为你被皇上接进乾元宫,会过得如何好,原来是这幅凄惨样子。” 她等着谢蕴起身见礼,然而对方窝在床榻上,半分要动弹的意思都没有,庄妃眼睛一眯:“见了本宫竟然不行礼?看来谢蕴姑姑对我有什么不满,来呀,请她起来!” “不要!” 秀秀连忙阻止,推开含章殿的一众宫人,冲上前挡在了龙床前。 “庄妃娘娘三思,皇上很快就会回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你对姑姑动手……” “你胡说什么?” 庄妃慢悠悠弹了下指甲,“本宫何曾对她动手?” 她轻飘飘一瞥谢蕴,眼底露出森然的杀意:“分明是有逆贼闯进了宫闱,杀了谢蕴,与本宫何干?” 第475章 让她一尸两命 秀秀被这话惊得脸色一变,正要再说点什么阻拦,庄妃就下巴一抬:“请谢蕴姑姑起身!” 宫人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秀秀。 对方生的人高马大,这一下又用足了力气,秀秀瞬间跌倒在地,却顾不上自己的疼,反而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角:“你不能过去!” 宫人心生嫌恶,庄妃可是妃位,又身怀龙嗣,她的吩咐一个小丫头也想拦? “不想死就滚远点!” 他有意在庄妃面前表现,骂完狠狠一脚踹在了秀秀心口,见她被这一脚踹得伏在地上再动弹不得,谄媚地朝庄妃看了过去,想要得到一句称赞,然而庄妃眉头皱着,满脸都是不耐。 他顿时不敢再耽搁,快步朝床榻走了过去,见谢蕴戴着面纱伸手就要去拽,眼看着那只脏手就要碰到,一道银光忽然闪过,随即血线飚射而出,瞬间染红了龙床上明黄的被子。 那内侍愣了愣才感觉到彻骨的痛楚,捂着伤手惨烈地嚎叫起来。 这突然的变故惊得所有人都是一愣,庄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才朝前面看去,就见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了墙上挂着的剑,正死死抓在手里,一滴鲜血正顺着剑锋慢慢滑下,昭示着刚才行凶的罪魁祸首是谁。 “持剑行凶,你好大的胆子!” 她厉声呵斥,惊得秀秀浑身一颤,可颤抖过后,庄妃看见的却是越发坚定的眼神,和紧抓着剑柄的坚定姿态。 秀秀深吸一口气,挥舞着剑锋将周遭含章殿的宫人都逼远了一些,她不能再和以往一样,遇见事情就只知道往谢蕴身后躲,眼看着她出事却连拉她一把都做不到,这次,轮到她来保护谢蕴了。 她抬眼看向庄妃,打从记事到现在,她头一回这般挺直腰板直视旁人,她声音微微发颤,带着明显的畏惧,更多的却是不可动摇的坚定:“今天,谁都别想走过去!” 内侍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真的被这个小丫头给镇住了。 他们不自觉后退,一声冷笑却忽然自身后响起:“别告诉本宫,你们这么多人,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庄妃的语气不重,可话里却透着凉意,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宫人们心口一颤,下意识想上前,但看看还捂着手在地上哀嚎的内侍,再看看丝毫都不肯退让的秀秀,他们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废物!” 庄妃一巴掌打在宫人脸上,随即将人推开,自己抬脚上前。 “以前还真是本宫小瞧你了,你刚才说谁都别想走过去?”她冷笑一声,眼底都是不屑,“好,本宫今天就看看,你要怎么拦本宫的路!” 话音落下,她挺起肚子,迎着秀秀的剑锋就走了过去。 秀秀被逼得步步后退,声音因为慌乱而不自觉拔高:“你站住!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我偏要过来,本宫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敢对皇嗣动手!” 她再次上前一步,秀秀已经退到龙床边沿,再也后退不了分毫,眼看着剑锋真的要刺破庄妃的衣裳,她手一抖,宝剑瞬间掉落在地。 秀秀有些崩溃,这是皇上的孩子,很无辜…… 她哀求地看向庄妃:“娘娘,请你顾全大局,不要为难姑姑了……” 庄妃忍不住冷笑,顾全大局?她就是顾全大局才会选择这种时候来除掉谢蕴,留着这个人对她的威胁太大了。 “滚开!” 她冷冷看着秀秀,见她不肯动弹,用力一抬下巴,宫人会意,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秀秀拉到了一旁。 秀秀疯狂挣扎起来:“庄妃,你今天要是敢动姑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庄妃啧了一声,这小丫头还真是知道怎么惹人生气,皇上在意谢蕴这件事,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听到有人提起。 “真是主仆情深啊,那待会儿……你就去陪她吧。” 她说着捡起了地上的剑,故意刺激秀秀一般,将剑锋抵在谢蕴的面纱上轻轻滑动,但凡手抖一下,这张脸就保不住了。 秀秀果然如她所愿,神情万分紧张。 庄妃很是得意,剑锋沿着下巴逐渐滑到谢蕴颈侧,她眼睛眯起来,琢磨着是在这里下手给她个痛快,还是先在别的地方留下伤痕,出一出自己之前受的气。 她犹豫不决间,完全没注意到秀秀眼底正一寸寸布满恨意,那情绪浓烈到近乎狰狞。 她九岁就被送进宫里来,在那之前她从不知道鸡蛋是什么味道,从不知道有人可以依赖是什么感受,她的父母将所有爱都给了弟弟,而谢蕴这个毫不相关的人,却给了她护持和教导,她教会她读书识字,告诉她女儿也应自强,为她的前途和后路费尽心思谋算。 没有谢蕴,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宫里哪口枯井里了。 所以谁都不可以伤害姑姑,不管她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能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自心底升腾起来,她狠狠一咬牙,带着满腔的血腥味,铆足了劲朝着庄妃撞了过去,最坏的结果是一尸两命,她以命抵命。 但如果能救谢蕴的话,值得。 只是心里会有一点点遗憾,她很想和薛京去看看他在宫外的宅子。 但是可能没有机会了。 庄妃的身影越来越近,她察觉到危险,猛地扭头看了过来,看清秀秀动作的瞬间,立刻明白过来她想干什么,脸色瞬间白了:“你敢?!” 她慌忙后退,试图躲闪,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秀秀一头撞在了她肚子上,将她狠狠撞翻在了地上。 含章殿宫人顿时大惊失色,呼喊着上前救人。 庄妃脸色青白,身下流出了殷红的血,这场面惊得所有人都寒毛直竖,如果庄妃出事,他们也活不了。 “太医,快传太医!” 她失声尖叫,抬手死死捂着肚子,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失去这个孩子就是失去了一切! 她被宫人扶起来,却根本不敢乱动,冷不丁看见秀秀在旁边看着自己,怒火瞬间汹涌而至,她抖着手指过去:“打死她,给我乱棍打死她!” 第476章 你的诚意 含章殿宫人得了命令立刻蜂拥而上,将早就已经无力反抗的秀秀押了起来,拖拽着就要往外头去,内殿的门却被一脚踹开,厚重的门板“砰”的一声拍在了内侍的脸上。 内侍吃痛之下一声惨叫,爬起来正要算账,却对上了一张苍老却威严的脸。 “太后驾到。” 青鸟的唱喏声这才响起来,太后在宫中积威甚重,一出现便镇住了所有人。 含章殿宫人们顾不得再羁押秀秀,立刻跪地行礼。 太后抬脚进了门,声音冷淡凌厉:“这是皇帝的寝宫,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这里闹事?” 宫人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庄妃不得不捂着肚子忍痛上前:“太后,这贱婢谋害皇嗣,臣妾已经见红了……” “连皇嗣都保不住,你还有什么用?” 太后疾言厉色的训斥了一句,眉宇间满是冷漠,庄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太后并不想她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不敢再和太后僵持,唯恐再出点什么事情让这个孩子彻底保不住,她匆匆告罪退下,太后也没有拦她,只用冷淡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知道她彻底不见了影子才收回视线,落在了龙床上。 她抬脚朝床榻走了过去,见谢蕴窝在床上双目紧闭,连呼吸都弱不可闻,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她扫了眼秀秀:“让她醒过来。” 秀秀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险些被乱棍打死的后怕还爬虫一般残留在身上,让她止不住的战栗,可她还是强行稳住了心神。 “太后息怒,姑姑病重,不好强行唤醒……” “哀家不是在和你商量!”太后冷冷打断了她,“事关皇帝性命,她若是不肯醒,那就等着收尸吧。” 秀秀心下一惊,眼见太后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也不敢再犹豫,只是该怎么唤醒谢蕴? 她满心茫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谢蕴醒过来,情急之下想到了那瓶药,她倒了一粒出来小心翼翼地塞进谢蕴嘴里,心里把自己知道的神佛都拜了拜,盼着这药有用。 几个呼吸后,谢蕴如她所愿睁开了眼睛。 秀秀一直紧绷着的心脏陡然落了地,哪怕明知道谢蕴现在虚弱至极,什么都做不了,却仍旧本能地安了心,方才那些变故残留的后怕涌上心头,她紧紧抓住了谢蕴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姑姑……” 谢蕴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语气略有些茫然:“怎么了?” 秀秀张了张嘴,却不等说话太后就先开了口:“谢蕴,哀家有话问你。” 太后上前,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过来。 谢蕴抬了抬手,被秀秀扶着靠在床头坐了下来,虽然还什么都没问,却已然猜到了什么:“太后是想问,皇上有几分胜算?” 她语气有些含糊,可太后心里早有想法,故而仍旧听清楚了。 “是,你应该也清楚,现在的形势,我们不是只有一条路能走,想让我们交出保命的底牌,你总得给出点诚意吧?” 谢蕴靠在床头喘了口气,太后说的另一条路,是趁着殷稷在前面苦战的时候,带着府兵逃离皇城。 只是这种时候,竟然还想要从殷稷身上榨取利益,简直可笑。 “我没有诚意……” 她艰难开口,很想振作起精神来和太后争论,可惜这一觉睡得她整个人都疲惫不堪,仿佛力气都被人抽走了,话说的反而比之前更无力。 太后却没有释放丝毫怜悯,反而被她那句话说得勃然大怒:“没有诚意?你在戏耍哀家吗?” “就当是吧……” 谢蕴叹息一声,“太后是一国之母,若是担得起弃城而逃的骂名……我无话可说……” 太后一噎,脸色彻底黑了,片刻后她一咬牙,侧头看向青鸟:“传信吧。” 谢蕴说的对,她虽然一心一意为荀家,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国太后,是国母,不能真的看着别人造反。 何况这造反后面,还连着她荀家的命运。 随着“嗖”的一声响,一支烟花笔直升空,荀家府兵闻声而动,迅速朝宫墙而去。 谢蕴轻声提醒她:“王家……” “忘不了,我荀家府兵留不下,他王家当然也不行!” “如此,就多谢了。” “大可不必,”太后冷冷看着她,眼底还带着厌恶,“等此番事了,哀家还要和你算秦嬷嬷的账。” 谢蕴低笑一声,靠在床头合上了眼睛,她不管自己以后如何,只希望当下这一关能过去,也不知道城门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形…… “怎么会这样?” 右校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盘散沙的“禁军”,明明刚才还训练有素,怎么可能会是一群一打就废的草包呢? 不止他震惊,那些刚刚以为自己得救的禁军们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得愣在了原地。 左校尉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也不必再隐瞒,他将这群假京北营兵士的来历低声告诉了右校尉,右校尉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原来他们没有援军。 萧敕却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大笑出声,上天助他! 他就知道自己大事将成,怎么会就此落败,原来京北营回援是假的,扭转大局也是假的! “都看见了吗?他们没有援军,他们是在虚张声势,还不快把你们的武器拿起来,跟我杀进去!” 他声音颤抖,劫后余生的激动让他控制不住的战栗,眼底也再次染上癫狂,经此变故,他越发确定自己就是天选之子,萧家会在他手里发扬光大,新帝也要他点头才能登基…… 不,为什么皇位一定要殷家的人来做?他比他们更合适! 更疯狂的念头逐渐浮上心头,蓬勃的野心几乎是一瞬间就生根发芽,他紧紧抓着手里的刀,高举起双手,声音因为激动而略显嘶哑。 “狗皇帝这个白眼狼,恩将仇报,滥杀无辜,现在正是我们匡扶社稷,肃清朝堂的时候,跟我冲进去,谁杀了狗皇帝,我就封他做万户侯!” 万户侯? 守城军精神一震,纷纷被这份许诺刺激的红了眼眶,抓着兵器挥舞起来:“杀!杀!!杀!!!” 萧敕满脸红光,对,就是这种态度,杀进去,杀了殷稷那个狼崽子,赵王一向听话,他不用费多少心思就能让他禅位,他要踩着所有人成为那个九五之…… 一刀银光忽然闪过,未尽的念头戛然而止。 第477章 靖安侯的心思 萧敕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守城军脚下,刚才还被挑唆的群情亢奋的兵士们瞬间鸦雀无声。 薛京吐出一口气,撑着地面半跪了下去,他刚才一直在等这个一击必杀的机会,一个陈都尉已经让他分身乏术,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靖安侯,这种情况下想杀萧敕,简直难如登天。 可他不能不试试,萧敕若是不死,这场混乱就永远都不会停止,所以哪怕明知道危险,他还是动了手。 好在这次,他没有失败。 靖安侯自惊讶中回神,他低头看了一眼萧敕死不瞑目的头,又看了一眼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薛京,叹息着摇了摇头:“困兽之斗,何苦来哉?” 薛京费力抬起头,目光冷然:“靖安侯,没了挡箭牌,这场戏你还想怎么唱下去?” 靖安侯略有些新奇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死了一个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可他看起来竟然还有些高兴,连语气都是轻快的:“你能有这种决断和魄力,让本侯十分欣赏,只是……挡箭牌没了?” 他微微一笑,“不,我有的是。” 他随手抓过一个守城军,平和又强硬地看了过去:“从今以后,你就叫萧敕,今日你对皇帝心怀不满,所以要起兵谋反,听懂了吗?” 那守城军愣住,好一会儿才懵懂道:“侯爷,您认错人了,小的不是……”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众目睽睽之下,靖安侯就那么扭断了那守城军的脖子。 其余守城军短暂地愣了一下,眼看着那尸体被靖安侯扔在了地上,他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靖安侯却看都没看就再次伸手抓住了另一个兵士。 他的声音仍旧平和从容,却又带着不容错认的冷漠:“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从今以后你就是萧敕。” 那守城军被吓得浑身发抖,有了同伴的前车之鉴,就算明知道自己不是,他也不敢有半个字的反驳:“是,我就是萧敕,我记住了,我就是萧敕!” 靖安侯满意地点了点头,薛京却睚眦欲裂:“你以为这种办法有用吗?世人不是瞎子!” 靖安侯似是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世人?世人庸碌愚钝,今日只要你们全部闭嘴,那我说什么,事实就是什么。” 话音落下,他轻轻拍了拍那假萧敕的肩膀:“去吧,带领守城军去洗清你萧家的屈辱。” 那守城军浑身发抖,可仍旧听话地抓紧了刀,朝着禁军冲了过来,而刚才在真正的萧敕面前推三阻四的其余守城军,此时却像是忘了先前的畏惧,跟在他身后以前所未有的凶悍姿态朝着禁军扑杀而来。 薛京脸色沉下去,事已至此,唯有一战。 他摆出了攻击的架势:“禁军听令,今天这里不能闯过去一个人!” 禁军们高喝一声,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左校尉看了一眼已经四散而逃的各府府兵,没有强求,只默默地将右校尉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背对而立,准备御敌。 随着一声声的嘶吼,金戈交鸣声瞬间响起,即便禁军悍不畏死,但他们已经伤亡惨重,几千人里竟找不到一个不见血的,现在这般迎战,也不过是为了一口气强撑,所以短短一个照面,就又有十几人倒下。 薛京看得心急,禁军遭受连番打击,本就没了必胜的信心,再加上敌强我弱,敌众我寡,若是不能尽快鼓舞士气,他们就连一丝胜算都没了。 可现在的情形,还能有什么办法…… “皇上驾到!” 一声高亢的唱喏声骤然响起,虽然宫门处嘈杂吵闹的厉害,可那声音却仍旧拨开层层混乱,清晰的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薛京一愣,颇有些不敢置信,城门处这么危险,皇帝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一剑划过守城军的胸膛,扭头朝身后看过去,一抹明黄映着火把,在禁军的簇拥下变得十分醒目,真的是圣驾亲至。 薛京心口涌上难以言说的情绪,他很清楚就算皇帝来了也没什么用处,没有援军结果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可当那抹明黄映入眼帘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的战栗。 圣驾亲至,生死与共,这是何等的荣耀? “朕与诸君,共同御敌!” 殷稷的声音不算高,却宛如战鼓响起,瞬间将禁军颓靡的士气振奋了起来,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跟着的数百个禁军精锐嘶吼着朝守城军冲杀了过去。 薛京心头大定,高喝一声:“帝王在后,死有何惧?!” 禁军们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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