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无意咬了一口,又被他面无表情吃完的那颗未熟的绿青色柿子——有小孩见他吃得很香,也跑来吃,结果被涩的哇得大哭起来。 没有人跟他说,没有熟的柿子不能吃,他也不觉得这不能吃。 他面无表情的把那苦涩的柿子全部吃了下去,就像他吃甜滋滋的小蛋糕那样,就像他吃掉酸酸的苹果那样,人间百味,不过酸甜苦辣,于他而言并无分别。 年幼无知,他未曾觉出那份不应时景的酸楚涩然。 然而此时此刻,他忽然就觉出了那深入舌根的酸涩滋味。 它们肆无忌惮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年幼时吃的那颗柿子,竟千百倍,千万倍的反噬在心上,令他无声无息,落下泪来。 原来神明竟是如此公平。 那些未曾掉过的眼泪,都要在某时某刻,还给某个人。 “……我也……” ——会这样……觉得,不太好过…… 是,很不好过……很不好过,那便是难过了。 宴无微一向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嬉笑怒骂,喜怒哀乐,像个完美的戏子,然而现在,他颤抖着,缓慢的,把伤痕累累的少年抱起来,他摸着他满是鲜血的破碎皮肤,摸着他的破碎皮肤下嶙峋的柔软的血肉与扭曲的骨头,眼泪不受控制似的大颗大颗落下,像美丽的珍珠。 “我也……很难过。” …… 他嗓音沙哑着,喃喃的,颤抖着说:“夏哥,跟你说哦,好多漂亮娃娃到我手里,想活容易,想死却很难呢。”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有些病态的,有些痴狂的。 为了追求刺激和血腥,他杀过人,也救过人。 无论是手术刀,还是杀人刀,都不过是他追求快感的工具。 但此刻,他的手术刀,因为夏知,竟有了崭新的意义。 他要从死神的镰刀里,拯救他在生死游戏中弥足深陷的恋人。 青年抱着残破的少年站了起来,往下走,一步一步,滴答滴答。 宴无微顿住,他垂眸,看到浸透少年厚厚衣服的,湿润的血。 血落在草丛上,落在肮脏的雪地上,一滴一滴,用一点温热,在冰冷中融出小小的坑,随后被厚雪的寒冷彻底冰冻。 于这个冰冷黑暗的世界,少年的赤子之心,就如这一滴滴热血——竭尽全力,歇斯底里,又无声无息。 …… 白雪纷纷落下,宴无微抬起头来,浓密蜷曲的睫毛沾上了雪粒,又渐渐融化,微一眨眼,眼尾便又是一滴融了雪,而逐渐冰冷的泪。 他不懂夏知为何要为无关紧要的人死去。 但他知道,他不能失去夏知。 他要令夏知永远活在他的世界里。 死神也不能阻止。 Y 第256章bloodX66颜 bgm是雨葬花海,跟时落叶影差不多,不一定符合气氛,不过我是听着这首歌写的。 —————— 宴无微听到了人声。 他抬起头,看到了高颂寒,他身边是那个满脸泪痕未干的小女孩,身后有一群人,都带着枪。 宴无微对着高颂寒,缓缓的笑了。 说起来,差点忘了…… 他还有一样东西,要从高颂寒那里拿回来。 高颂寒语调冷的像凝结的冰:“把他放下。” 宴无微对着高颂寒,柔柔和和的说:“他不愿意和你走吧。” 高颂寒只紧紧盯着宴无微怀里的粉发少年。 夜里风寒雪冷,少年在宴无微怀里,一只手无力的垂下来,指尖还在滴血,一滴,又一滴,啪嗒落在地上,溅起血红的王冠,又无声无息熄灭。 高颂寒看着那滴血,眼圈红了:“宴无微……” “夏哥……”宴无微微微抬起头,望向夏知跳下来的地方,“唔,二十多米的地方跳下来,他皮肤很嫩,全都被衣服磨碎掉了,我摸了一下他的骨头,有三块骨头裂开了,这么搞,内脏也都破掉了吧……” 宴无微漫不经心的说着,就像在说别人家的闲事。 确实是别人家的闲事,毕竟夏知除了是他的男朋友,还是高颂寒的妻子,他们的婚姻有法律的证明,而他什么都没有——连男朋友的身份,都要因为一条无关紧要的狗被残忍收走。 夏哥对他当真是不太公平的。 但没关系,世界待他本就不公,他已经习惯了。 所以,没有的东西,得学会亲自去要回来。 高颂寒冷冷的看着他,不知是雪花太冷,还是月光太薄,他的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 “有一根骨头好像裂开的位置并不太对……” 宴无微对着高颂寒,以及他身后冰冷的枪管微笑:“高颂寒,除了我,没有人能救他。” “胡言乱语。” 高颂寒语调冰寒:“带走!” 宴无微没有反抗。 其实宴无微的人都在山上,一句话打起来,高颂寒也不一定能占便宜。 但宴无微记得。 夏知是很怕枪的。 冰冷的枪口,危险的野兽,总是能让少年变得听话。 所以这次,他大抵是不想听话了。 他抛弃了自己的生命,宁愿从枪口保护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即便已经习惯了不公的对待。 宴无微只一想起那一刻,还是会对怀里奄奄一息的少年,生出一种别样的怨恨来。 * 夏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苍白到近乎惨白的天花板。 他模模糊糊觉得这个天花板,有种特别的,令人战栗的熟悉。 但他又不太能想起来,只朦朦胧胧,觉出一种令他惶惑的感情。 他浑身没什么力气,意识也是模糊孱弱的,他觉得自己轻轻的,薄薄的,像一张孱弱的纸。 “¥……&*()” 好像有……声音……好像是谁在说话…… 耳朵嗡嗡的,令夏知不太能听清在说什么。 那声音又稍稍靠近了些—— 于是夏知就从嗡嗡的轰鸣声中,听到那人模糊的叫—— “夏哥……” 夏知颤动睫毛,看到了一张精致的,却沾染着血迹的脸。 夏知不太认识这张脸了,因为这张脸的线条在他眼里放大又缩小,有种万花筒一般如梦似幻的感觉,他需要很用力的看,才能模糊看清楚,大脑仿佛被麻醉,有点晕眩。 他觉得这张脸的五官,每一个他都很熟悉,可实在奇怪。他觉得这张脸似乎是疲惫的,眼下青黑,但又很精神——因为他眼睛惊人的亮,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精贵的宝石一样。 夏知连头都没有办法扭,他模糊看到了青年一头金发,他穿着白大褂,里面是白衬衫,系着个酒红色的领结,于是他模糊想,喔,是医生,原来是医生…… 他生病了啊。 是什么病呢…… 他想张嘴问问医生,可是嘴巴也不太能张开,喉舌好像失去了控制。 喔……连话……都不太能讲…… ……看起来……是很严重的病呢…… 他这样模模糊糊的想着,又疲倦的睡去了。 …… 宴无微看着少年慢慢地闭上了那双空洞的眼睛。 他把手术刀放到托盘上,摘下橡胶手套,轻轻撸撸袖子,露出干净洁白,却有着两道伤疤的手腕。 他去洗了个脸,然后重新戴上一个新的手套,拿起了被管家清洗过一遍的手术刀。 他眼下微微有着青黑,嘴唇也微微起皮,这并没有消减他的美貌,切割皮肤的动作依然从容又优雅。 夏知脾脏破裂严重,需要缝合,严重的破碎的脏器需要更换,这些对宴无微来说都是小事儿,他小时候剖开又缝上的人没有七十也有八百,也曾经为无数人更换过器官,令他们在死神面前有了重生的底气。 但危险的是骨折。 脊椎三处骨裂,一处蝴蝶骨偏折,都在背部,甚至有断裂的骨头直接插到心脏旁边,偏一点点就会穿透心脏,非常危险。 一般医院没有人能做这样的手术,必然是等死的结局。 高颂寒带着宴无微和夏知,去了最近的医院照了ct,虽然不愿面对,但确实——除了宴无微,没人能做这样的手术。 或者说。 没有人敢。 医者不自医,但宴无微可以。 那时,宴无微看着盯着躺在病床上输血的夏知,手指颤抖的高颂寒,露出微笑。 “他可以留在你身边啊。” 美丽的毒蛇嘶嘶吐信,“……想来泡上福尔马林,每日尸体作陪,也不错吧。” 高颂寒拳头几乎捏碎。 “不过交给我就不一样了。” “你会让他死。” 宴无微漫不经心,又弯起唇角:“我能让他活。” 关于宴无微的真实身份,高颂寒有所调查。 宴无微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是美国黑市令人闻风丧胆的K。 但他也是妙手回春,死人也能救出三分活的手术刀。 同意宴无微的决定,无疑是要将夏知送到宴无微手中,而宴无微阴险多诡,狡兔三窟,夏知一旦落到他手里,再想带回来,必定难上加难。 高颂寒面色冰冷,不发一言。 少年浑身是血的躺着,心电图愈发微弱,已经趋于平直,他已经没时间犹豫了。 高颂寒脸色越来越难看。 ——可不交给宴无微。 只只一定会死。 只只死了,他也不能独活。 ——“高先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 他不想要只只死。 千方百计。 他要他活。 高颂寒闭了闭眼,在痛彻心扉中下了决定。 高颂寒语调冰冷:“你最好说到做到。” 宴无微插着兜,侧眼看着在输血,却依然脸色惨白的夏知,“我没有问题……但是。” “高先生。”他弯起唇角,“我要是救了他的命。” “他就得是我的人。” 高颂寒:“白日做梦。” 宴无微就吃吃的笑了起来,眼睛弯着,并不在乎高颂寒的态度,“还有。” 宴无微语调优柔:“曲奇在高先生家叨扰了那么多天,也是麻烦了,找个时间,我把他带回去吧。” 高颂寒淡淡说:“家妻的狗,和家妻一同,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你救活他,我自然会给你报酬。”高颂寒盯着心电图,根本没看宴无微,语调也平稳淡淡的:“这里是美利坚,没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规矩,他是我的合法妻子,怎么也不会是你的人。” 宴无微眼神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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